這個發暈讓艾萊整個下午感覺人都在飄，回過頭來又想著，什麽時候去恒晟本部參觀一下，哪有老板娘連自家的公司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的？

    陸楓訓了她一頓後便不見了人影，艾萊拿了個卷尺還有紙和筆，認真地測量數據。

    五點多，艾萊忙餓了，正想著出門找吃的去，便看到廖凡提著一袋子的外賣進來，“楓哥讓我給你帶的。”

    艾萊不知道陸楓有沒有跟廖凡說了他們的關係，但廖凡應該知道。廖凡待人一向不錯，但現在艾萊覺察出這個“不錯”中還帶著一絲疏離的敬重。

    “廖助理一起吃啊。”艾萊打開外賣包裝，招呼廖凡。廖凡打包的東西很多，她一個人吃不完。

    “不用了，我剛剛吃過了。”廖凡客氣道。

    “廖助理，你一般是做什麽工作？”艾萊坐在椅子上，邊吃邊聊。

    廖凡不知艾萊何意，“跑銷售，就是拓展市場這一塊。”

    艾萊會意地點點頭，“那你這一段時間沒出去拓展拓展市場？”

    “楓哥讓我先跟著你。”

    艾萊瞬間就明白了廖凡的疏離從哪裏來的了。人家誌存高遠，一心想要征戰商場，建功立業，這下倒好，被陸楓發配到她這裏來了。

    “廖助理，以後就不用跟著我了，去忙你的事吧，或者你去幫他去吧。”

    她不能幫助陸楓什麽，最起碼不能拖他後腿。她記得聽他說過，廖凡是他的得力助手，有廖凡，他會輕鬆很多。

    “我聽老板吩咐。”

    “那我什麽時候跟你老板說一下。”

    說完艾萊才覺得這話曖昧，或者說在他的手下麵前說這大話，有些逾越了。好在廖凡心知肚明，臉上是淺淺的微笑，卻對艾萊的話未置可否。

    畢竟他的主子是陸楓，而她，什麽也不是。

    艾萊是個想得通的人，她是小小的西餐廳的領班也好，是恒晟集團的老板娘也罷，她最想做的是那個男人的女人。其它，與她都是浮雲。

    艾萊心花怒放地吃完一頓外賣後，便給讓她心花怒放的男人打了個電話。

    “我讓廖凡給你帶晚飯了，吃了沒？”

    “吃了，你吃了嗎？”艾萊用小鳥依人般的聲音問道。

    “還在開會，一會兒再吃。”

    “哦，哦，那你開吧，就這樣。”艾萊以最快的速度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又空留一股惆悵。在開會？他現在是在恒晟總部吧。嘖，他們相差怎麽這麽多呢？

    “老板？老板？”旁邊的人出聲喊道。

    陸楓回神，“剛才說到哪裏了？”

    “先進行第一輪融資，我們的目標是萬華風投。”

    “萬華？”萬華風投是香港的一家風投公司，近些年公司發展漸漸向內陸轉移。

    “是的，上次我約過萬華的老總，不過對方表示沒有很大的興趣。”下屬繼續匯報，投影儀上顯示出一張照片，“這個就是萬華的老總。”

    “一大把年紀。”陸楓評價道。

    下屬捂嘴忍住笑後說道，“是的，78歲高齡了。”

    “幫我再跟秘書處約個時間，我親自去會會這老頭。還有一會兒總經辦和工程部的負責人到我辦公室一趟。先到這裏。”陸楓率先起身走出會議室。

    “喂，剛才打電話的人是誰啊？”陸楓一走，下麵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開，好像這話題比現在手上這個十幾個億的項目還要重要。

    “不知道啊，哎，你剛才看到咱們老大的表情了嗎？笑了耶，簡直鐵樹開花呀。”

    “但是電話打完老大的表情也很精彩啊。”

    “我敢肯定咱們的老板要脫了。”

    “脫啥？”

    “脫單！脫單！”

    “Q城第一鑽石王老五呢，也不知道花落誰家？”

    公司的業務讓這群人操心碎，老板的個人幸福也叫他們操碎了心。

    晚上宋亦辰到錦餐吧的時候，艾萊還在畫著圖紙。

    “這三腳貓的功夫，也還行，比藍頌強多了，她連簡單的幾何圖形都不會畫。”

    艾萊拿腳踢了一下宋亦辰的小腿肚子，“趕緊的，今天陸楓讓人估算了一下，35%至少得近百萬呢。藍頌有沒有心疼死？”

    “還好，她對錢一向看得開。”

    艾萊翻了個白眼，“我這裏都有數據。”

    “我先看看。”

    “行不行？”

    “整個秦和我都能搞得定，何況小小的一個西餐廳？”

    “次哦。”她這個剛上任的恒晟集團的老板娘被宋亦辰氣得一口老血湧上胸口。

    “還有啊，宋才子，等收工了你陪我去個地方唄。”

    “我得先跟藍頌匯報一下。”

    “滾！”

    宋亦辰的車停在倉庫的外麵，他坐在車裏等，艾萊一個人進去的。

    昨天早上她還匆匆回來幫曹中旭開門的，現在站在門口，恍如隔世。

    門沒鎖，艾萊輕輕推開。前麵的工作室燈亮著，卻沒人，後麵的臥室裏傳來啤酒瓶倒地還滾了幾圈的聲音。

    昨天才在曹中旭麵前和陸楓上演生死大愛的戲碼，今天她就上門求分手。

    她是不是世上心腸最狠、最硬、最歹毒的女人？

    走到臥室門口，艾萊就落下淚來。

    往日整潔幹淨的地方一片狼藉，地上滾落著空酒瓶子，小幾上也擺滿了酒瓶子。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酒精味。曹中旭坐在地上，抬眼看她。劉海遮過眼睛，胡子拉渣。

    “怎麽這麽迫不及待？”曹中旭像攤爛泥一樣軟在地上，背靠著沙發。笑完，摸出一根煙，“啪”地點燃，再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瞬時遮蓋了他的臉。

    艾萊放下包，推開窗戶，走到廚房拿了幾隻塑料袋，一個一個酒瓶撿起來。又拿了抹布，接了水，跪在地上，一塊大理石一塊大理石地仔細擦過去。收拾好後，重新回到廚房，輕車熟路地下了一碗麵，端到曹中旭麵前。

    “你以為這樣我會跟你分手？”曹中旭夾著煙的兩個手指頭指了指麵前的那碗麵問道。

    艾萊抽掉他手裏的煙，又把筷子塞到曹中旭手裏。

    曹中旭反手將筷子壓在小幾上，傾身，在她耳畔小聲吐出讓艾萊毛骨悚然的話，

    “想分手？很簡單，跟我睡一次，睡完我就放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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