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會所裏有各種各樣的小姐，陪酒的，陪唱歌的，陪睡的，相同的是要收費，不同的是價格差別很大，但總體來說都不便宜。

    雖然這次是梁總點名要我來陪他吃喝玩樂的，但飯局結束之後王玲也沒走，跟著來娛樂會所唱歌了，蕭總說人多熱鬧點，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見。

    包廂早就預定好了，是我們上次來的這家，據說蕭總是這裏的會員，不過這次他們沒有再找陪唱的小姐，而是讓我和王玲當陪唱。

    我本來就喝的暈暈乎乎了，加上過來的路上坐了一會兒車，更是困的不行，不用給我枕頭都能睡著，哪裏有心思唱歌。

    奈何沒人給我選擇，來了就要做事，況且王玲都已經主動拉著梁總去選歌了，我更是不能躲在一旁睡覺。

    張誌斌叫了一打啤酒，又要了一瓶白酒，這是要繼續陪酒的節奏了，我伸手揉了揉還在難受的胃，感覺自己太對不起它了，不能吃好的也就罷了，還要它遭這份罪。

    這次我沒有再時不時的去看一眼蕭總，反正我一直都在盡力而為，如果他要不高興我也沒辦法，誰讓我自己的本事就隻有這麽大呢。

    王玲和梁總選好了歌曲就下來，緊緊挨在一起坐在沙發裏，而我趕緊給他們倒酒，如果可以，我願意就這樣做一個倒酒的丫頭，看著他們兩個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

    我倒完了酒就想離開，不想坐在梁總的身邊，因為我剛剛看到他把手伸進了王玲的衣服裏，就像那次跟楊嘯接吻的時候一樣，所以我害怕了。

    “你去哪裏？”梁總的一邊是拿著麥克風依偎在他懷裏放聲歌唱的王玲，另一邊是端著酒杯的蕭總，我自然是去找別的位子坐了，難熬還要我站著嗎？

    “找個位子坐一下。”我小聲回答，怎麽感覺他的語氣有點像是質問？

    “坐這裏！”蕭總拍了拍他和梁總之間的位子，我一萬個不願意。因為我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這裏，那分明就是他故意讓出來給我的。

    “哦……”我好想問一句，不坐這裏行不行，可我隻敢在心裏默默的埋怨，明知梁總是個老色鬼，還故意把我安排在這種位子，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

    無奈的在蕭總指定的位子上坐下，我如坐針氈，左邊是狼，老色狼，右邊是虎，凶猛的老虎，我一隻可憐的小綿羊夾在中間，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你跟楊嘯在一起了？”梁總暫時沉醉在王玲的溫柔鄉不知歸路，不需要我伺候。蕭總便趁機跟我聊了起來。

    “嗯，算是吧。”對於這個出門前還惹我生氣的男友，在人前我都不太想承認，越來越沒有信心跟他一直走下去，走進他所謂的愛情墳墓了。

    “那他辭職就是為了你吧？”老對著我擺千年冰霜臉的蕭總什麽時候也學會八卦了？

    “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我的緣故，但也可能是因為她……”我悄悄指了指王玲，壓低聲音回道。

    蕭總看了王玲一眼：“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挺好的，工作早已步入正軌，福利待遇也不錯，他自己還比較滿意。”這是楊嘯自己跟我說的，我很少問他這些，個人是不太喜歡打聽別人的私事。

    因為放了音樂，又有人唱歌，聊天不是很方便。我們隨便聊了幾句就沒再說話了，等到王玲他們一曲終了，梁總便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

    “來來來，小蘇陪我喝一杯，一首歌唱的我口都幹了，先潤潤嗓子。”剛剛還在王玲身上摸的起勁的梁總，轉眼就把我對我舉起了酒杯，這是把我當成酒缸了嗎？

    我也趕緊給自己倒了杯啤酒，陪他抿了一小口，隻要不是罰酒，我沒必要一口幹，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這也是剛剛在酒店我從別人那裏學來的。

    隻要用心，處處都是學問，我一回生二回熟。總有一天會摸清楚這裏麵的門道，不至於吃虧，比如這次我就不會像上次那樣，梁總一叫我喝酒我就喝個底朝天。

    王玲拿著麥克風還在放聲歌唱，雖說她人品不怎麽樣，但嗓子挺好，音色不錯，我是自愧不如，但也不至於會羨慕，因為我又不是靠唱歌吃飯的。

    我這個人一直很敏感，有誰把目光打在我身上我立刻能感覺到，然後看回去，所以王玲那時不時掃過來的冰冷目光讓我很不舒服，陪客戶又不是我自己的選擇，怪我幹什麽？

    “小蘇，來來來，你也陪我唱一首。”梁總興致大發，喝的滿目紅光，放下酒杯抓過我的手就要去點歌，可實際上點歌根本不需要他起身，自會有人伺候。

    我下意識的抽了一下手，可手沒抽出來，反而引來了他一個不悅的眼神，嚇得我趕緊停手，不敢得罪他這個大客戶，給公司造成損失我賠不起。

    於是他更加放肆了，直接攬過我的腰，將我禁錮在他那滿身的酒氣中，這種擁抱比楊嘯的吻都惡心，心裏開始抵觸，我覺得這應該是種病。

    他點歌點了很久，那隻纏繞在我腰間的手簡直一刻都沒安分過，從敏感的腰際一直摸到臀部，像是要摸遍我身體的每一寸，時不時還用力掐一下，然後嘿嘿直笑。

    “果然還是個小姑娘，這手感，這彈性，比王玲可要好多了。”梁總在我耳邊吐著酒氣，說著讓我惡心而反感的話。

    “王姐也不錯啊，經驗豐富。”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又不能不理他，隻能敷衍著。

    “隻要你能像她那樣放得開，我也能讓經驗豐富的。”梁總咧嘴一笑，又露出他那滿口大黃牙，其中還有一顆金牙，別提有多俗。

    為了緩和一下自己翻江倒海的惡心感，我趕緊看向蕭總，還是看著他比較舒心，他現在簡直就是我的空氣清新劑了，如果他是我的客戶該多好，我一定好好伺候。

    蕭總懶懶的靠在沙發裏，手裏端著一杯酒，低頭看著酒杯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麽，那樣子挺好看的，悠閑卻不顯得輕浮，反而讓我覺得沉穩。

    “我們就唱這首吧，現在的歌曲太多了，我都不怎麽會唱。”正看著蕭總發呆，借以暫時忘卻自己是在誰的懷裏，耳邊卻突然響起了梁總那粗獷的聲音。

    我連忙收回心神看了一眼，他選擇是一首非常老的歌曲，叫《纖夫的愛》，別說零零後的人，怕是連九零後都有很多人不知道這首歌吧？

    “好的。”我是個來自農村的八零後，流行歌曲知之甚少，這首歌卻耳熟能詳，笑了笑就任由梁總攬著我回了沙發坐著，依舊夾在他和蕭總之間。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梁總拿起麥克風就吼了一嗓子，那殺豬般的聲音差點沒把我耳膜震破，嚇的我打了個激靈。

    趁著去拿麥克風的機會，我順勢掙脫了他的懷抱。然後刻意與他拉開距離，奈何另外一邊坐的是蕭總，我又不能靠過去，隻能像尊雕像似得正襟危坐在中間。

    “小妹妹我坐船頭，哥哥你在岸上走……”等男聲部分結束，我趕緊接著唱下去，聲音不敢太高，因為我是真的不太會唱歌。

    “真難聽，跟隻母雞叫似得。”王玲一聲刻意為之的嘀咕隨之傳來，我沒有爭辯也不想爭辯，我還巴不得我能唱的難聽到把這隻老色狼給嚇跑呢。

    “你耳朵沒毛病吧？這小聲音多甜啊，怎麽會像母雞叫呢？”我這當事人沒意見，梁總卻維護起了我。

    “男人都是這樣喜新厭舊，哼！”王玲狠狠瞪了我一眼，像我搶了她男人一樣，我這也是被逼的好不？以為我願意被一隻老色狼占便宜啊？

    梁總沒再搭理她，繼續唱他的歌，我自然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尤其是在人前，我更要注意一下形象，現在也是在工作。

    一首歌唱完了，梁總就再次被王玲扯了過去，整個身子依偎在他懷裏，像一隻慵懶繾綣的小貓，而男人好像就喜歡這樣的女人，至少梁總是笑眯眯沉醉其中。

    有王玲在哄著他陪著他，就沒我什麽事了，我巴不得梁總一直沉醉在他的溫柔鄉，奈何梁總卻吃著碗裏的還惦記著鍋裏的，沒一會兒就膩了，又開始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來。

    他一伸手就把我扯了過去，我嚇得掙紮起來，得到的卻是王玲的一個嘲諷眼神，也間接的提醒了我，現在不是我能做主的時候，隻要梁總不吃了我，我都得順著他。

    “梁總，我們唱歌吧，你不是說我的聲音很甜嗎？要不我唱給你聽也行。”我說著就要起身去點歌，卻被他拉住不讓走。

    “我想要你唱給我一個人聽，你願意嗎？”被他這麽用力一拉，我又摔回了他身上。

    “嗬嗬……大家開心才是真的開心嘛。”包廂裏這麽多人，我怎麽唱給他一人聽，他這話裏明明就有話。

    “他付給你多少工資？我可以給你三倍！”梁總湊到我耳邊，咬住了我的耳朵。

    “我覺得現在的工作挺好。”我騰地站了起來，驚慌失措道：“我還是去點歌吧，梁總你想唱什麽，我陪你唱。”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唱。”梁總對我板起臉，好想像我挺不識趣，而王玲見縫插針的就依偎進了他懷裏，她真是要錢不要臉了。

    “點首《好人好夢》，陪我唱。”就在我站在梁總麵前不知所措的時候，蕭總突然發話了。

    “好的。”我如臨大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逃也似地奔去點歌了，點完之後還不敢坐回到梁總身邊，想找個離他遠點的位子，卻發現壓根沒有。

    “坐這裏！”最後還是蕭總拍了拍他右邊的空位，我這才趕緊過去，有他夾在我跟梁總之間，那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了。

    “謝謝。”我在他身邊坐下，低聲感激的向他道謝，要不是他出手相助，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應付梁總了。

    “真正不願做的事，沒人能勉強，能被勉強的，那是你自己的選擇。”蕭總說了些讓我不太明白的話，他這是在說我甘願賣身簽單嗎？

    不敢問也沒時間問他，伴著音樂的節奏，女聲部分已經開始了，我隻能先唱歌：“燭光中你的笑容，暖暖的讓我心動，告別那昨日的傷與痛，我的心你最懂。”

    看著屏幕上的歌詞，我突然感慨萬千。曾經有那麽一個男人的笑容讓我心動，可他沒讓我告別昨日的傷痛，反而給我增添了無限悲傷往事。

    我的心他從不曾懂過，也沒想過要懂，他隻想讓我不擇手段的騙人做傳銷，然後一起把他推上金字塔頂端去做老總，男人為了錢，原來也會甘願出賣色相。

    現在看來，倒是這個冰冷淡漠不苟言笑的蕭總讓我感動，哪怕他從沒有對我笑過，可他卻偶然還是會做出讓我感激的事來。

    “盡管這夜色朦朧，也不知何去何從，我和你走過雨走過風，慢慢地把心靠攏。”我唱完了女聲部分之後，蕭總也開口唱起了男聲部分。

    這是我第一次聽他唱歌，低沉的嗓音帶著點磁性，和梁總的完全不同，後者的粗獷嗓音聽著讓我討厭，可他的歌聲卻讓我沉迷，也或許隻是心理作用吧。

    “就讓我默默地真心為你，一切在無言中。”我跟蕭總的初次合唱，是這樣一句情意綿綿的歌詞，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嗎？

    我唱歌的時候盯著屏幕看歌詞，他唱歌的時候我就偷偷看向他，如果他側目看我，我就會趕緊別開目光去看屏幕，不敢與他的眼神對視。

    他好像做什麽事都很認真，而認真的男人是最好看，以前有幸看到他認真工作，今夜又能看到他這麽認真的跟我一起唱歌，我突然覺得他也隻是一個凡人。

    其實他本來就是個凡人，隻是因為他的身份，讓我對他會小心翼翼，而越是小小心翼翼我就越覺得他遙不可及，以至於當成了天上的日月星辰。

    第一次合唱我們都是看著大屏幕的歌詞，但第二次合唱的時候，我忍不住看向他，意外的發現他竟然也正在盯著我，於是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著唱完了最後那一段。

    “親愛的我永遠祝福你，好人就有好夢，好人就有好夢……”後麵重複的那句，唱的我?子突然酸了，眼眶一陣發熱，聲音顫抖了起來。

    我覺得這是相識以來，我離他最近的一次，不是身體的距離，而是心靈上，看著他的眼睛，我的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

    今夜我的任務是陪梁總，而不是蕭總，所以在唱完這首歌之後，我又坐回到了他身邊陪他吃喝玩樂，隻要他不太過分，我就一切都依著他，誰讓我需要錢呢？

    後來我去了一趟洗手間，本想借機會在外麵透透氣的，結果出來的時候卻看到蕭總在走廊裏，靠著牆壁抽煙，害我都不敢在外麵久留。

    “蕭總。”我是每次看到他都會跟他打聲招呼。

    “如果你不想聽他說那些話，就想辦法把他的注意力引開。但不要惹怒他。”蕭總居然在教我怎麽做，好意外。

    “好的，謝謝你。”雖然他沒告訴我具體的做法，但能指點迷津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有了他這句話，我回包廂的路上就開始想辦法，如何才能讓他不把目光都聚集在我身體上，進去看到王玲在他懷裏嗲聲嗲氣，我突然就想到了。

    於是，我快就學著王玲的樣子開始對梁總撒嬌，哄他去唱歌，這樣他總得分點心，雖然唱的難聽了點，但比讓他占便宜來的要好。

    等他終於唱膩了，我就用酒來灌他，一杯接一杯給他倒，他不喝我就把酒杯湊到他嘴邊撒嬌賣萌，反正旁邊就有個現成的師父，我隻是跟著王玲依樣畫葫蘆。

    “小蘇，你這樣可不行，怎麽隻讓我喝酒，自己卻不喝呢？來，罰酒！”梁總開始有點醉意了，我正在暗自得意，他卻將自己喝過的酒杯遞到了麵前。

    “好好好，我認罰。”我趕緊拿起酒瓶往自己杯子裏倒酒，然後笑著一口幹，最後還朝他倒過杯子晃了晃，證明我喝幹了。

    “罰一杯不夠，再來再來！”梁總拿過白酒往我杯子裏倒來，我暗呼糟糕，這一杯白酒得抵多少杯啤酒啊，否則他也不會醉的這麽快了。

    “梁總，白酒實在太難喝了，我能慢慢喝嗎？要我是這麽快就喝醉了，那就沒辦法再陪你喝了哦。”我用一種自己聽都想吐的腔調跟他撒嬌，一邊還裝可憐。

    “沒事沒事，醉了我開車送你回去，你放心好了，哈哈……”梁總咧著嘴大笑，那張嘴看在我眼裏就像蟒蛇的血盆大口。

    “不要啦，我想再多陪梁總一會兒。”說著我抿了一小口，我也沒看是什麽酒，總之一口下去辣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梁總拍手大笑，明知故問道，“怎麽樣。這酒好喝吧？”

    “好辣。”好喝個鬼，我都要哭了，不帶這麽折磨人的。

    “連酒都不會喝，陪什麽客戶！”王玲那不和諧的聲音又響起，她是不損我會死嗎？

    “不會喝我可以教嘛，你最初不也不會喝酒嗎？那還不是我調教出來的。”梁總一句話又把王玲給堵了回去，王玲也隻敢朝他翻個白眼表示不滿。

    這一晚挺鬧騰的，自從梁總不唱歌之後，我就一直勸他喝酒，借著一次次倒酒的工夫逃離他的懷抱，但很悲催的是，最後我自己也被迫喝了很多酒，胃裏一直在難受。

    梁總的酒量非常好，我把自己都搭進去了，醉的眼神迷離看人成重了疊的。他卻還能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胡言亂語，所以我隻得繼續灌他酒。

    後來他終於醉了，被他的司機跌跌撞撞的扶走，我也已經躺在沙發上爬起不來了，隻想就在這裏睡一覺，今晚真的好累。

    可這裏是娛樂會所的ktv，又不是客房，哪有地方給我睡覺，很快就有人把我扶起來帶出去了，此時我腦子已經有點不清醒了，隻聽到耳邊有人在罵我。

    “不會喝酒還喝這麽多，怎麽不幹脆喝死你？現在還要老娘來伺候你，討厭！”聽著這個罵罵咧咧的聲音我才知道，原來扶我的人是王玲，她酒量真好。居然到現在還沒醉。

    “謝謝……”我腦子雖然沒以前清醒，但還繃著一根弦，讓我不至於在別人麵前做出什麽出醜的事來惹人笑話。

    “誰要你的感謝，哼，別裝的這麽有禮貌，我不吃這一套！”王玲冷哼一聲，對我不屑一顧。

    我跟她還真是沒有共同語言，估計要不是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女人，她也不會這麽好心的來扶我一把，她不對我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出了娛樂會所，張誌斌看著我們說：“王玲，她醉了，要不你送她回去吧，車費明天找財務報銷。”

    這次他們都沒開車過來，最近酒駕抓得嚴。他們也要注意點才行。

    “又是我？我欠她的啊。”王玲大叫起來，一萬個不願意。

    “你是女人方便點。”張誌斌討好的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我不想求王玲，求她還不如讓楊嘯來接我。

    “現在都這麽晚了，你連站都站不穩，萬一遇上個品行不好的司機……”張誌斌的話讓我冷不丁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新聞，還真有點害怕了。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她不是還有朋友的嗎？讓她的朋友來接好了。”王玲說著直接放開我，自己站在路邊一招手，一輛出租車便停了下來。

    而我失去了王玲的支撐，隻感覺天旋地轉，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去，驀地卻有隻手及時伸過來扶住了我。

    似曾相識的一幕，和我第一天去上班時候一樣，赫然又是蕭總，他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及時雨，總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

    “謝……”我剛要道謝，卻被他打斷了。

    他看著出租車載著王玲揚長而去，對趙誌斌道：“老張你也先回去吧，我來送她。”

    “怎麽能又麻煩你呢？還是讓我來吧。”趙誌斌一個“又”字，讓我想到了上次來陪梁總，可不正是蕭總送我回去的麽，我一路上還擔心他酒駕會不會出車禍呢。

    看他們兩個公司領導人還會為我這種小員工的安全考慮，我更覺得這家公司不錯，以前經常聽到說老板黑心，無奸不商，那看來我運氣不錯。

    “我順路。”蕭總說著便也招手攔車，但沒帶我上去，而是讓張誌斌先走。

    “謝謝。”路邊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之前沒說完的道謝。現在也終於可以說了。

    “以後少喝點。”蕭總低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街道，隨時準備攔車。

    “我這不是沒辦法麽？”車還沒來，我繼續跟他說話。

    “就你這點酒量還能把梁啟華給灌醉了，倒是有點本事。”蕭總的手突然往下移，從我的肩膀移到了腰間，由扶著我變成了攬著我。

    “嗬嗬……我這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我下意識的就往他身上靠去，但我對他絕對沒什麽意圖，也不是想借機勾引他，隻是覺得這樣靠著會比較舒服一點。

    今晚喝了那麽多酒，我醉的眼睛都睜不開，要不是腦子裏那根弦還緊繃著，我現在大概會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不管怎樣，以後還是注意點吧，公司不會強迫誰去陪客戶，王玲她也是自願的，目的無非就是少點電業務多拿點提成。”蕭總一句簡單的話就撇清了關係。

    “哦，我知道了……”的確沒人逼我來，是我自己為了錢而犯賤，我這輩子估計都得被錢牽著?子走，成為它最忠實的奴隸。

    曾經我為了錢而犯罪，現在又為錢自甘犯賤，以後還會為錢犯什麽？我不敢想象，也沒辦法去想象了。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氣冒了出來，這種感覺我很清楚，無疑是又要吐了，所以我趕緊掙紮著離開了蕭總的懷抱。

    “怎麽了？”蕭總問道。

    “嘔……”我搖搖晃晃的來不及走遠，直接就地蹲了下去，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感覺整個天地都倒轉了過來。

    雙肩上突然多了兩股力道，維持我重心的穩定，讓我不至於身體前傾趴在地上，而這自然就是因為蕭總將雙手搭在了我肩上。

    “咳咳……”我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到了，?涕眼淚一起湧出來，咳得停不下來，這種又嗆又辣的感覺別提多難受。

    上次雖然也喝到吐了，可沒有這麽難受，因為那次我沒喝白酒，吐出來的啤酒不會有這種刺?的味道，這一刻我真恨不得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蕭總隨即又變了個姿勢，一把將我圈在他的懷裏，空出另一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就像我們農村的媽媽哄小孩子睡覺一樣。

    他的手很有節奏的拍打在我背上，輕柔而溫暖。雖然我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好處，但感覺好像舒服了些。

    我吐了好一陣就才下來，趕緊翻包找紙巾，一邊還後悔沒在包裏放瓶水，否則現在就可以拿來漱口了，背這麽大個包淨放些沒用的東西。

    “好了嗎？我這就送你回去。”路燈下，蕭總的臉色有點難看，是被地上那攤穢物給你熏的嗎？換成是我自己也會覺得惡心吧，就像以前他喝多了吐的時候一樣。

    “抱歉，我……沒忍住。”我也不想在他麵前丟臉，可嘔吐感來了擋都擋不住，光是想到那種感覺我胃裏都又開始翻騰了。

    “我知道，沒關係，嘔……”蕭總話還沒說完，自己也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勾著腰用背對著我。

    原來他也想吐了，難怪臉色會那麽難看，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我不是我先吐了，他可能還能忍一會兒，隻可惜被我連累的現了狼狽。 ，o

    我見狀也趕緊學著他的樣子伸手輕輕拍著他的背，隻是我不但沒扶著他，反而把他當成了支撐，將全身的重量都加諸在他身上。

    看著這一幕，我覺得我們就是難兄難妹，丟臉也在一起，好在時間這麽晚，路上壓根沒什麽行人，隻有車子呼嘯而過。

    等他也吐完了，我們便相扶相持的站在街頭攔車。可事情就是這麽奇怪，不等車的時候老有空車經過，等車的時候就隻看到滿街的私家車和已載客的出租。

    秋天的溫度本就有點低，夜風一吹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二話不說，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我身上，然後把我圈在他懷裏，這舉動比任何話語都溫暖。

    “再等一會兒車應該就來了。”他話語難得的溫柔。

    我抬頭仰望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雖然因為喝過酒有點紅，但還是比楊嘯好看的多，他的胸膛寬闊而溫暖，靠著既舒服又有安全感，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所在吧。

    看著他，我好像有點癡迷了，不過好在他正看著街上的車輛。並沒有注意到我，要不我又該不好意思的臉發燙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