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麵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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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已倒上,兩人這算是朋友了,江湖不僅僅隻有一昧的冰冷、權謀,也有它的真誠、熱血。
一杯酒下肚,酒續上、嚴小君看著秦劍說:“如果你不低下頭、看起來像認錯的樣子,也許你真的會因為多看了別人一眼而被打得不輕。”
秦劍笑著說:“一個漂泊江湖的浪子,如果連這點兒眼力都沒有,那不會等到你來揍我,別人早先你而下手了,不過現在想來,選擇和你做朋友真的是我唯一做對的事情,免得下次看到你眼熟,多看幾眼、想想何處相逢,卻被你打個半死。”
嚴小君笑著,倒也實話說出:“浪子的江湖就是這樣油腔滑調的嗎?”
秦劍笑著,喝盡杯中酒才說:“江湖漂泊的日子已很久沒這樣暢快過了,說想說的話並不是什麽時候都可以。”
嚴小君看著秦劍,一時當然品味不出這句話的無奈,但他也沒有真去刨根問底,似懂非懂就夠了,於是也喝了杯中的酒,再續上。
秦劍沒有那麽多不合時宜的規矩可講究,隻是杯中有酒便舉杯共飲,嚴小君就更不會去那麽正兒八經的喝酒,兩人這杯中酒空了自己續上,想喝便一飲而盡。
眼力勁兒絕不比秦劍差的小二候在一旁,把那酒沒了便再去取來,若非嚴小君和秦劍兩人這飲酒方式自在,他隨時都會在桌旁幫兩人倒酒伺候著。
嚴小君的酒量倒是很好,秦劍心中有事,明天趕路、這酒便不能沒夠的喝,嚴小君的酒量也就陪秦劍喝了個差不多。
漢陽城的熱鬧景象被時間吹散,高天斜月如一把彎刀吊掛,雖未給大地帶來足夠的光亮,卻也給天空布下了一道風景。
秦劍和嚴小君已各自回房中歇息,對於遊曆江湖已久的秦劍來說,他最知道趕路的辛勞,雖說貪了杯,可至少還有分寸,這酒也隻是讓秦劍能早點兒睡著,已應付明日的路途。
月近高天,本貪圖睡個好覺的秦劍從睡夢中驚醒,對於秦劍來說,屋頂瓦片響動的聲音最是吵雜、惹人,風高走、月深隱,踏屋脊瓦片而行之人,他們隻有幾種目的,一種慕色、一種圖財、一種害命,秦劍掀被子、起身,利落的穿起衣服,正要出屋子,一時間又是大的聲響傳來,聽聲竟是屋瓦被踩碎一大片。
秦劍心中生疑,走屋脊、躍房梁必是夜行之人,何以弄出這麽大聲響來,秦劍心裏想著,腳下未停,疾步來到窗前,推開窗戶,飛身便落在院中,腳尖送力,人再起、已躍上屋頂。
秦劍身形落穩,眼神掃過就看到一個人站在屋頂上,‘嚴小君’正在那邊第二間屋頂上,小二口中和秦劍、嚴小君所住一樣的,一間還沒介紹出去的上房,這會兒已成了破房。
秦劍腳下散力,輕踩瓦片不出聲響的來到嚴小君這邊,嚴小君前麵的屋頂塌了一個大洞,塵土還在飛揚,她的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裏麵裝的東西不輕,嚴小君卻不顯一絲費力的神情。
破了洞的屋裏隻有還在滑落的瓦礫掉在地上的聲響,沒有哀嚎之音,秦劍也懶得向下細瞅,向正在看著他的的嚴小君說:“好像有人掉進去了?”
嚴小君冷冷的說:“不是人,是一頭畜生。”
秦劍笑了一下,又說:“他死了嗎?”
嚴小君接說:“沒有、不過以後他不會再做那種畜生之事了。”
秦劍眼神異樣的看著嚴小君,還是忍不住問了聲:“你把他變成太監了?”
嚴小君瞅了秦劍一眼,這才說:“一個以後隻能用一條腿走路的人,宮裏也不會收留的。”
秦劍這才明白嚴小君做了什麽,倒是輕歎了一聲,也不知是惋惜這壞種以後再不能做缺德的事了,還是解恨的嘲笑這不做人事的惡人,隻是像自語般的說著:“這樣的人以後搬著梯子上房都難了。”
嚴小君看著秦劍,大概是對他剛才的歎息還琢磨不透,秦劍又向嚴小君說:“你是怎樣把他變成一個以後隻能用一條腿走路的人呢?不會痊愈吧?”
嚴小君冷笑了一下,接說:“很簡單!他伸出腿、我就把他的腿擰斷了,封了他的**,然後抓著他的腿,把他掄起來摔在房上,隻有皮還連著的腿怎樣都不會再長好了。”
秦劍聽著嚴小君講的簡單,他知道一個采花賊提著一個女孩兒,怕走路上被人撞見,一路走屋頂這份兒輕功應該很難得,他卻片刻間就被擰斷了腿,封了**,然後砸進屋裏去,這些動作一氣嗬成並不簡單,嚴小君是一個很可怕的人,至少從在采花賊的角度看來他已接近殘忍。
秦劍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采花賊砸進屋裏為什麽沒有叫聲。
秦劍也懶得再想這其中的過程,回過神兒來,又問:“你準備把他怎麽辦,還有袋子裏那個?”
嚴小君抓的袋子裏裝的正是采花賊用**劫來的女孩兒。
嚴小君不覺低頭看了看袋子,說著:“我想把她藏起來,一個女孩兒遇上這種事,要是傳出去那她很難活下去!”
秦劍又問了句:“把她藏哪裏去?”
秦劍言下之意——你又不是本地人,人生地疏的,藏哪裏去呢!
嚴小君根本沒考慮的隨口說了聲:“把她藏到我房裏,早上送她走。”
秦劍看著嚴小君,嚴小君這會兒才發覺這話說的有些問題,把一個女孩兒藏在他屋裏!
秦劍倒是沒在意這事,嚴小君愣神兒的時候,秦劍又說:“那一條腿的可憐人呢?”
秦劍說完壞笑著,嚴小君瞅了秦劍一眼,才說:“我不會殺他,也不會讓他躺在這裏,秦兄何不回去睡覺,明天我們趕路呢。”
秦劍笑了一下,接說:“看來我能做的事隻有去睡覺了。”
秦劍說著話,人以向那邊去了,怎麽上去的還怎麽下去,哪兒來的還回哪兒去,秦劍這回來的速度甚至比來時還快,這屋頂塌了一片的響聲已驚動了掌櫃的和夥計們。
秦劍又躺下了,耳根不清淨,躺下等清淨。
最先是後院住的一個夥計驚醒,前來看了一下,這事他肯定沒有主意,著急忙慌的便去前麵找老板了,這麽大的響動老板在前麵也踏實不了,穿了衣服往外走著,夥計就跑來了,把情況一說,老板便跑的比他更快的來到後院兒中。
老板來和夥計往二樓的上房來,其他夥計也都隨後趕來,一時間聚齊四五個人,幾個房客被夥計攔著隻好回房了,老板帶著一點兒慶幸來到塌了一片屋頂的房間,這上房沒住著人。
進了屋的老板和三個夥計,這一點燈就有些怕了,好好的屋頂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塌了,地上一些血跡證明,這是有人從上麵把屋頂給砸塌的,至少也是掉進人來了。
老板和夥計們抬頭呆看著天空那並不明亮的月光,再看地上,碎瓦礫、斷木擦,夥計手裏燈盞的照耀下,還有混著土的血跡一灘,門是從外麵上鎖,這分明掉進了人,可這人呢?老板緩過神兒來,一個夥計倒是不識趣兒的說著:“老板、這地上有血,一定是掉進人來了。”
老板沒好氣的說:“我知道,找找人啊!”
夥計們這踏的地上塵土飛揚、人多壯著膽兒,往床上、床下找,往桌子下找,這哪兒也沒人啊!夥計們又聚回來,還是那個說話不走腦子的夥計,又帶著挨罵上癮的感覺說:“老板這地上一灘血,要報官嗎?”
那跑堂的夥計是真不想再聽這傻子胡說了,衝那夥計便說:“你閉嘴吧,又沒丟東西,咱家錢多、上趕著請人來白吃啊!”
要不是這小二忙著把他數落了一頓,老板真是扇他一耳光的心都有了,這雖說沒打,那眼神也把他瞅個夠嗆,衝著那呆傻、挨罵沒夠的家夥氣說:“還不去提水來,把這血先清幹淨,清理好了明天找人來修補,房子倒不是年久失修,屋上漏雨,夥計呆傻不留心腳下,換幾塊兒瓦的事,非呆踩個洞出來!”
夥計還一臉委屈,嗯了一聲,自己找的事兒,那就做吧!心裏別扭的去提水去了,他這會兒不知是否明白老板說的不是胡話,那呆傻夥計當然是非他莫屬!老板犀利的眼神把他送走,又像其他夥計說:“剛才說的就下了?明天看著他,別讓他瞎說,你們把這該清理的清理一下,再鎖上門回去睡覺。”
夥計們應著,老板倒是先回去睡了。
秦劍昨晚也沒睡飽,早晨還是起的挺早,洗了把臉,到前邊樓裏來吃點兒早飯,也等等嚴小君,昨晚喝著酒聊的話,秦劍也沒把它當酒話,嚴小君還真是有緣走一路的主,他要去的地方也是丹江一個小鎮。
秦劍從後麵進了這前廳樓裏,這住店的客人和外麵趕路、早早做活的人倒是有了兩桌吃早飯的,但秦劍一進來便看到了嚴小君,嚴小君坐在那兒,已吃過了早飯,這時也注意到秦劍進來了,正看著他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