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劍魔 朱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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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兒靜靜的看著小蝶。
小蝶的眼睛已是紅腫,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承載朱五爺的棺槨。
厚材棺槨掩上,時日不到也就還未漆裹、無法封蓋。
柳平兒本不愛說話,現在更不知說什麽,他隻有看著小蝶心疼,期盼小蝶能早點恢複過來。
這兩天柳平兒很少休息,守著小蝶卻也沒和小蝶說上幾句話,因為小蝶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她隻是靜靜的流淚,靜靜的想著朱五爺曾給她的溫暖,這一切將永遠成為回憶,小蝶無法承受,卻隻能別無選擇的接受。
丫鬟和家丁們不敢前來打擾,他們心知勸不了小姐,柳平兒又不能去勸,柳平兒在朱府住了很久,可他們大多都沒有和柳平兒說過隻言片語。
良久的靜默,柳平兒回過神兒來,眼神呆呆的看著大堂門口,一個灰衣人已悄然站在門口,他的身材消瘦,卻挺的象一支旗杆,此時正死盯著朱五爺狀似淺描金的棺槨。
柳平兒輕輕喚了聲:“小蝶。”
小蝶沒有聽到柳平兒的聲音,她的心不在這現實中,柳平兒也沒有再叫第二聲,灰衣人已拖著沉重的雙腿緩緩過來,可腳步落下時卻很輕,不擾塵埃。
片刻、灰衣人停在小蝶一側,他雙眼含淚輕輕叫了聲:“蝶兒。”
小蝶已抬頭,隻是楞了一下,起身便哭著撲進灰衣人懷中泣不成聲的說著:“大伯、爹他、、、、、、!”
小蝶再也說不出話來,哭聲已淹沒了大堂,灰衣人輕撫著懷中的小蝶,雙眼盯著朱五爺的棺槨。
柳平兒已起身,靜靜的站在那裏,丫鬟和家丁們大多聞聲趕來,看到朱五爺她們也不敢進來,都在門口看著,他們可知道灰衣人是誰——劍魔、朱小生。
劍魔的名號讓很多人都害怕,家裏的丫鬟、家丁們也常常談起這個名號,久之他們也心生敬畏。
良久、小蝶的哭聲才變成抽泣,朱小生這才看著懷中的小蝶,輕聲說:“蝶兒,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大伯。”
朱小生邊說邊讓小蝶坐下,呆呆的柳平兒還是站在那裏,早有小蝶親近的丫鬟、彩兒進來,這時忙著搬過一把椅子,朱小生坐下對呆呆的柳平兒也隻是掃了一眼,小蝶這才抽泣著向朱小生說了那天發生之事,逸風之事朱小生早已接到回報也沒有再問。
小蝶說完這些又哭了起來,朱小生從懷中取出手帕來,遞給小蝶,邊安慰著小蝶,直到小蝶的哭聲停下,這才又說:“秦劍去了哪裏?”
小蝶抽泣著說:“秦大哥去追查凶手了,他說如果不能盡快查處凶手,會死更多的人。”
朱小生沉默,像是在想著秦劍的話入神,片刻後回過神兒來,這才又勸著小蝶,朱小生的話很管用,最後才心疼的讓小蝶回去休息會兒,看著小蝶紅腫的眼睛,他知道那不僅僅是哭泣所致,小蝶這幾天也同樣很少睡覺,睡了也是恍惚中驚醒。
小蝶起身,說著:“大伯那我回去了。”
朱小生點點頭,又說:“好好睡一覺吧,彩兒、你陪在小姐身邊。”
彩兒應聲,扶著憔悴的小蝶回繡樓了,朱小生呆呆的看著棺槨,時間停下了,一切都靜下來。
柳平兒沒有再守著小蝶,朱五爺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手下已散布在朱府四周,柳平兒心中知道,朱小生畢竟也回來過幾趟,柳平兒靜靜的走出大堂,他已幾天沒有真正睡過了,現在他可以去休息了。
朱小生沉默了良久,回過神兒來,起身輕輕斜去棺蓋,看著朱五爺已變了一些的麵容,他沒有一絲懷疑,也不再有一絲的僥幸,朱五爺已亡,再無回轉餘地。
朱小生沉默,片刻才對著朱五爺輕聲說:“小五、蝶兒我會照顧的,你且安心,大哥一定會拿他的人頭來祭奠你,除非他能折了劍宗的旗,這麽多年的醞釀,大戰一觸即發,江湖易主之日不遠了。”
朱小生意味深長的說著,朱五爺卻再也無法聽見,他也無法再看到他為之遺恨人間的劍宗一統江湖之日。
朱五爺的棺槨已蓋上,朱小生坐在椅子上,盯著棺槨,又陷入沉默中,他的思緒已飛遠,心在江湖易主,劍盟冰消瓦解之日,歡喜悲傷在朱五爺墳上劍盟之主頭顱來祭,朱小生思緒起伏中、眼裏一絲亮光浮現,繼而變的犀利,映照出的是殺戮,恨已生根、欲已開枝散葉。
朱小生回過神兒來,又靜靜的看了看棺槨,忽然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向後院而去。
枯葉秋風纏舞,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幾天前,可朱五爺、那個賞看景致,貪愛清秋之人卻以不在,那邊又走來了冰冷的朱小生,時間被生生的拉回來。
朱小生緩步來到朱五爺遇刺的空地上,身後遠遠的站著一個那日朱五爺倒下、黃衣人散去時,他也在那邊看著的家丁,此時想必是朱小生讓他帶來當日鬥戰之地。
朱小生在空地上緩步走了一圈,那些黃衣人一躍而出,殘留下的土坑尚未填複起來,後院幾乎已沒有家丁、丫鬟願意再來,小蝶隻是知道傷心哭泣,這事也就擱置起來。
良久、朱小生的沉默才被自己的一聲輕歎打破,不覺抬頭舒緩著心中的壓抑。
家丁已去,一個劍宗弟子已站在那裏,靜靜的等著,直到朱小生聲音不大的說了句:“劉誌、你回來了。”
劍宗弟子這才應了一聲,急急來到朱小生這裏,朱小生沒有回頭,直到他已在身後,便說了一句:“有什麽急事嗎?”
劉誌忙說:“堂主、漢陽地界的兄弟飛鴿傳書,劍盟生了內亂,趙天涯夫婦雙雙逃離劍盟商洛分堂,商洛分堂多名高手分三路追出來,在恒口地界的一片林子裏,青雲劍、****一路趕上趙天涯夫婦,趙天涯被斷去一臂,在林中還藏著一路人,青雲劍、****竟被斬於林中,身首異處,劍盟其他兩路人馬正集聚過去。”
朱小生皺著眉頭,難以確信的又問了一句:“李雲、身首異處?”
劉誌點著頭,嘴裏還應著,他知道朱小生的疑問,他收到消息也懷疑過,所以他用所有的動作和語言來肯定著這件事的真實。
朱小生正沉默著,劉誌卻又打破了他的沉默,劉誌追隨朱小生多年,他知道朱小生想要什麽,所以他等不急朱小生把****的事想明白,便又說:“堂主、商洛也有消息。”
聽到商洛有消息,朱小生在李雲那裏的心神已回來,看著劉誌,在等他說下去。
劉誌無疑是很懂朱小生的一個人,他沒讓朱小生多等一瞬,已說著:“****之事發生已多時,想孫凡已接到飛鴿傳書,劍盟傾巢而出,商洛的弟兄知道此事重大,他們還不知堂主去向,便飛鴿傳書鎮安,鎮安的弟兄接信便直接傳來府裏,一刻不曾耽擱。”
朱小生的眼裏有了光澤,呆了片刻,便向劉誌說:“馬上傳書分堂,分堂中所有弟子、三百裏之內所有劍宗兄弟,除查探的弟兄外,見信速來漢陽集結,不得有一絲耽擱,今夜未能趕到者,家法不容。”
劉誌應著,他也為分堂和散布各處的弟兄們擔憂,見朱小生再無告誡,便忙著去傳令了。
朱小生回到了大堂,看著朱五爺的棺槨,說著:“小五、這一場大戰也許比我們預料的要早,十年啊!無論什麽事,做了十年都會覺得很累、很累,何況彼此眼中把一根刺藏覓十年!既然劍盟先向少主和你下手了,那就讓大哥先開這第一戰。”
朱小生沒有叫醒小蝶,他隻是多看了小蝶一會兒,然後才不舍的離去,柳平兒沒有再睡,朱小生已來過了,在柳平兒看來他的事永遠都那麽重要,每次來到朱府都不會呆的太久。
朱小生走了,柳平兒又守在了小蝶的院中,朱小生隻是留下了幾個劍宗弟子,他們隻是負責守衛院落,若有敵人來犯,藏在暗處的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警告院中的人、警告柳平兒,這是朱小生的命令,他知道柳平兒武功不比他們劍宗分堂的任何一個弟子差,隻是他從來沒有試探過。
秦劍和嚴小君奔行在路上,正如嚴小君猜測的那樣,秦劍隻是在趕路,中午他們隻是吃了一些幹糧,幾個小時的奔馳,他們停下讓兩匹馬休息、吃草的時候,已過了安康、入旬陽境內,剛出神河小鎮嚴小君這一路上也不再有賽馬的想法,隻是跟著秦劍,看他這一路上的樣子,對於要去的地方倒像是並不熟悉,幸好秦劍心中有事,也沒有糾結於這些。
秦劍看著遠路,離均州、千島湖城已並不遙遠,明日便可到達,他心中難免會浮現方不聞的身影,也難免會想著方不聞是否還在故地,畢竟一別三年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