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逃離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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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的沉寂,隻有風聲微弱的叫醒著耳朵,一聲夜鳥的低鳴在林中重又想起,青衫人好似被這低沉的鳥鳴驚醒,一聲放鬆心弦的輕歎響起,那舉在空中早已僵硬的手緩緩攥成了拳頭,然後僵硬的放下來。

    兩排弓箭手出汗的手終於完全鬆開了弓箭,緊繃的心弦也鬆弛,有的身子都幾乎癱軟在地。

    片刻、弓箭手們還未緩過神兒來,青衫人用手勢又下了指令,三十名弓箭手橫排拉開,跟著一將在前的青衫人向林中走去,林中六聲慘叫他們知道那意味著什麽,他們不能讓同門的屍身暴在林中,隻能全神戒備的往裏去。

    秦劍坐在一顆大樹下,懷中抱著昏睡的嚴小君,馬兒在一旁閑散的吃著草,一路狂奔它不會有任何抱怨,一口青草吃著它似乎已忘記了疲勞,忘記了主人剛才對它的殘忍。

    秦劍看著嚴小君,不由得輕歎,柔聲的說著:“這刀光血影之地,豈是你棲身之歸宿。”

    秦劍再歎息間,輕輕的撫了一下嚴小君光華的臉,看著嚴小君,秦劍忽然覺得一種憐愛**、成型,秦劍沒有親人,這一瞬間讓秦劍覺得心頭有一絲暖,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暖!

    秦劍的手無法再離開嚴小君在這有些秋涼寒意中那別樣暖人的臉,他的微笑也浮上麵孔,口中不禁自語著:“你闖下的禍、我來背,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的,直到你自己能麵對這冰冷的江湖。”

    片刻、秦劍輕歎著,仰頭靠在樹上,看著有如壓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天空,然後閉上眼,讓心神逐漸去遠。

    天色破曉,大地已脫出黑暗的圍困,青衫人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中隻是閉目凝神,劍盟的弓箭手們也無法入睡,寂靜的晚上,野外的秋意顯得特別有活力,完美的彰顯著它寒冷的特性。

    蔣闊靜靜的躺著,他的身體已冰冷,嘴上不知擦去多少回的血,又在無人注視下流出,此時已凝固成暗紫色,旁邊的竇濤也身體冰冷的躺著,和幾名黑衣劍客、弓箭手一樣,他們雖然冰冷,卻再也感覺不到涼意。

    青衫人已醒轉,雙眼睜開便看到一個人正緩緩過來,看著此人他的身子已坐起,沒有過去迎接,也沒有拔劍禦敵之勢隻是靜靜的等著。

    寒劍、齊遠峰腳步重逾千斤,孫凡臨行相托之語猶在耳邊回響:“齊護法、我不放心蔣闊他們,蔣闊生性秉直,不謀略、算計,遇事急躁、不計後果,你先一步去追蔣闊他們去吧。”

    短短幾步路齊遠峰拖著僵硬、沉重的雙腿幾乎走不過來。

    青衫人看著眼中含淚緩緩坐在地上的齊遠峰,輕聲說:“齊護法、秦劍三更走得,蔣護法和竇壇主在此伏兵,一隊人沒有生還者,秦劍下手太快了,我們從客棧伏擊,隨後被他帶著繞到鎮北麵,丟了蹤跡,聽到蔣劍使的吼聲折回這邊,他已離去。”

    齊遠峰抬頭,狠狠的盯著青衫人,怒火在胸的說著:“誰讓你們伏兵的,你們接到的號令應該是集結、追蹤,誰下的伏擊之令給你們!”

    青衫人聲音稍有些顫抖,接說:“古軍師座下雙婢先來接應,她們帶著奇藥,蔣劍使怕失去良機便下令行動,我們迷暈了殺死陳劍使的凶手,秦劍一路背著他,我們還是攔不下他。”

    齊遠峰一腔怒火,卻無處可散,又無奈的低下頭,看著蔣闊、看著竇濤、看著這一隊劍盟精英無一生還,片刻才長長的噓出一口怨氣,再看著蔣闊和竇濤凹進去的前胸,嘴裏隱而不發的反複嘀咕著:“浪子、秦劍、、、、、、”

    良久、齊遠峰回過神兒來,向藍衫人說著:“去找幾輛車來吧!”

    藍衫人見齊遠峰沒有別的再吩咐,這才應了聲,帶著幾個弓箭手向鎮子方向走去,齊遠峰已起身,緩緩的把地上一排的屍體再看上一遍,他還是不能相信秦劍痛下殺手。

    秦劍懶懶的坐在渡口的敞板上,幾個小時躲避人多處、走走停停的奔馳已出了十堰地境兒,入丹江境內,秦劍循著記憶中的路標帶著依舊沉睡的嚴小君,來到均縣,入湖上千島的渡口,一望無際的湖麵,遠望去因晨霧之故,顯得朦朧迷幻,有如來在仙家往來之境,這美妙之景方才淡去,事物皆有規則,倒也象是羽化去、恭迎朝陽早朝——散落千幽骨,迎起一朝輝身化萬露珠,方還靜湖情

    眾相皆懶然,看來歇息已久,秦劍因夜裏奔波勞累的懶然已泛出,那馬兒也懶勁兒出來,這麽久的歇息暫時已緩過來,可它那疲勞卻是一直疊加著呢,後麵還有些路程,它的速度自然是受此影響,這點秦劍心中也明白。

    天已不早,艄公略顯老邁,常年往來於湖麵,勞作暫且不說,那日映湖光回贈艄公,這老邁之容便早早爬滿臉頰、眼袋,發燒也被銀染。

    秦劍對此地方言並不通,卻也大體還能聽懂,他更知道艄公的喜好,所以一兩銀子放在艄公手裏時,再說什麽,艄公就理解的很快了,挺大的船兒隻載著秦劍和沉睡的嚴小君,還有那依舊看著岸上青草的馬兒向看不到盡頭的湖對麵去了,艄公的兒子搖著漿,嘴裏不知嘀咕著什麽,但笑容卻也不曾在臉上消失過,一兩銀子並不容易掙到。

    日頭已爬起半天,水上行舟不比路上催馬奔馳,艄公熟知湖上路標,船兒不曾偏離,直去近岸也要七八裏水路,此時方遠遠的看見一絲陸地,那許多的島嶼已在身後遠處,他們也成就了艄公心中繪描的這片湖麵藍圖。

    秦劍懷中的嚴小君終於醒轉過來,醉心露就是這樣,讓你從昏迷轉入沉睡,所以才讓嚴小君知道現在才醒來,這一覺睡得讓秦劍羨慕不已。

    秦劍低頭,嚴小君正一頭霧水的看著他,還有些呆滯,把那船上顯眼的馬兒看看,再看看那天空、停停水聲,直到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躺在秦劍的頭枕在臂彎裏,身子倚在他懷中,他卻不和常理的沒有蹦起來,看著秦劍在笑,便說著:“你笑什麽呢,這是哪兒?”

    秦劍還是笑著,頓了頓才說:“昨夜睡得太貪了,心神遊離,背著你一路行來,睜眼便到了湖邊,索性雇船趕路得了,現在就到這裏了。”

    嚴小君這下子起來了,出了秦劍懷中,坐起來看著秦劍那一臉的壞笑,故作生氣的說:“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再不說我就把船砸了。”

    秦劍倒是不急,笑著說:“你會遊泳嗎?”

    嚴小君接說:“不會!”

    秦劍笑著嚴小君,不再說什麽。

    嚴小君看著秦劍,那生氣的樣子也裝不下去了,也不由得笑了一下,他要問秦劍也隻是不能確定昨天夜間之事是否一夢,細一想便知道昨夜身處險境,因為他想起了自己昏睡去的最後一眼看到了彈琴女孩兒抓向他咽喉的手,也看見了秦劍在女孩兒身後先抓著她的肩頸,女孩兒軟軟倒下之時他也沉沉睡去。

    秦劍在這裏,自己在秦劍身邊,再看著他那一臉的笑便知一路的凶險至少現在已度過了,自己也醒了,這時他也不急著問什麽了,反正秦劍會說的,可就在嚴小君反應過來之際,他已不那麽認為了,他的寶馬並不在船上。

    嚴小君那初現的笑容已沒有,神色有些凝重的說,我的白雲呢?”

    看著嚴小君的樣子,秦劍的笑容也被一掃而空,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說:“他們害怕我們逃,所以白雲和追風一起上路了。”

    嚴小君看著秦劍,他不能怪怨秦劍不去救白雲,在秦劍眼裏白雲無法和他相比,所以秦劍隻能去選擇他,但他還是莫名的瞅了秦劍一眼,把頭轉過去,看著這湖麵。

    湖岸已在眼前,秦劍無奈的笑了一下,知道嚴小君不是怪怨他。

    秦劍不知白雲陪伴嚴小君多久了,但他知道嚴小君對白雲的親密、而心生的難受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秦劍從嚴小君鼻息間讀懂了背對著他的嚴小君此時的表情,嚴小君的眼中一定有了淚,所以秦劍沒有去打擾他,知道嚴小君不願把眼淚流在他麵前。

    艄公用那含糊不清的方言說著靠岸了,也說著附近一些村子的名字,好像唯有這樣才算稍稍對得起秦劍那一兩銀子的船資。

    艄公的兒子展現著年輕人的身體協調,麻利的拉著繩索,跳到墊板上,把船係好,一臉笑容洋溢的邊等著秦劍和嚴小君下船,邊說著附近村子的名稱,還不時用手指著方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