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凶手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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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小君先下了船,大概是不願麵對秦劍之故。眼淚已拭去,卻無法把那雙眼因流過淚而泛出的紅色印記抹去,任誰看到都會知曉他剛剛哭過。

    艄公的兒子指指點點的說道也有節奏的停下來,驚呆的看著嚴小君身體輕盈、腳點船頭、飄身落在他旁邊,邁步便走過去。

    艄公兒子滿臉的驚訝已不再是為嚴小君看上去哭過的樣子而生,他合不攏的嘴是因嚴小君在船頭三四米距離飄著便落到他身旁。

    老艄公倒是沒看見這一幕,他在小心的把馬牽著,跟在秦劍後麵,馬會遊泳,但不下水時,它永遠都是一副畏水的樣子,所以艄公見多識廣,想不讓馬把船弄得搖晃或掉進水裏濺到秦劍一身水,他隻能自己牽著。

    艄公是老實巴交之人,他在盡量的彌補秦劍那一兩銀子的船資。

    馬以上岸,秦劍從艄公手裏接過馬韁,對他所做的報已笑容,艄公這才喊那看著已走去的嚴小君,猶自發呆的兒子。

    走出河岸兩三百米,這才有了通向村落的小道,直到上了路秦劍才牽馬走得快了一些,趕上走在前麵的嚴小君,輕聲說了句:“別哭了,白雲在路上總算還有個伴兒呢!”

    嚴小君知道秦劍說的是他的坐騎‘追風’一時雖然心中痛楚,也不願讓秦劍看到自己的脆弱,不覺抬手自然的摸了一下眼淚,才側臉看著秦劍,邊走邊說:“我沒哭。”

    秦劍看著嚴小君的樣子,笑了一下,接說:“我知道,你流淚了。”

    嚴小君帶著一絲好不容易出現的笑意瞅著秦劍。

    天色雖暗、卻是近在咫尺,秦劍看在眼裏卻沒在意嚴小君這神態,又笑著說了聲:“上馬吧,我們不能停了,還有一段路程要趕呢!”

    嚴小君看著秦劍不覺問了聲:“騎一匹馬?”

    秦劍接說:“不然怎麽辦?”

    嚴小君還是覺著有些不妥,有些不情願的上了馬,秦劍笑著,正要上馬,嚴小君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一聲嘶鳴、四蹄騰空而去。

    秦劍無奈的笑著,看馬兒馱著嚴小君一路奔去,隻留下一段話在空中飄揚,話音倒也顯露出嚴小君的傷心已暫時忘卻:“我在前麵等你。”

    秦劍也懶得喊他,這一路都是些小的村落,就算其中有些富庶之人,有些莊府、大宅,可養馬的人家他也未必願意將馬轉賣給別人,若是為求一匹馬再四處尋找賣家,那他們也許會因耽誤時間而等來迫近的麻煩,所以秦劍隻想先讓嚴小君因氣他而把心中的悲傷化去一些,他總不會讓秦劍就這麽一路奔跑著追他。

    秦劍沿著小路急速飛躍,沒多久已來到一座小村莊前,秦劍這才停下來,看著前麵佇馬等候,一臉得意笑容的嚴小君,緩步走過來。嚴小君卻又上馬,秦劍心知嚴小君這玩兒心已起,不會那麽快過去,忙衝著又要催馬繞村邊奔去的嚴小君說:“出村沿著路走。”

    嚴小君笑著催馬而去,秦劍倒是有些疲憊之色,無奈的笑了一下,自己直接進了村。

    丹江這一方麵水土倒也富庶,因濕地水土肥沃,難有天災形成,糧食收成從來都勝於疆土內其他大部分地區,連畜牧業也是得天獨厚,又仰仗著兩處國家水域中較大的淡水湖泊,其中那無數的漁場,稅收也是一方重地。

    嚴小君又在前麵路旁的田地邊上等著,直到秦劍放慢速度走過來,這才意猶未盡的再次上馬,催馬又走了還有故意要氣死秦劍的話語留下一句:“秦大俠輕功了得,跑的真快!”

    秦劍笑著,慢步走了一會兒,隻好又飛躍而去,再有一段路程便進了地境,他走得方向劍盟知曉,這裏就算臨時不急伏兵,但劍盟一路布下的探子在這裏也應該會有。

    嵩坪是富足之地,劍盟這常年下來成了大規模的幫派,像這種富足之地他們除了糧食難以插足,畜牧、漁業買賣他們一定占著許多地盤,早年秦劍到過此地,那時劍宗和劍盟在此地的紛爭便更勝他處,不知何種緣由劍盟和劍宗沒有把分堂設在此地,也許是怕太過招惹官府之故,但在此地劍盟和劍宗的勢力決不能小覷,所以秦劍隻好急著追趕嚴小君。

    又是良久的飛躍,路上也遇到些行人,秦劍不是招搖之人,老遠見人便避開,一路的急形終於又趕上嚴小君了。

    前麵道路分出兩條岔道,這岔道不同於前麵那些明顯大小差別的岔口,這兩條道一條是向上去東北方向,通往嵩坪官道的路徑。另一條則是一路蜿蜒向東南方向,通往河鎮的道路,嚴小君此時正在左邊道旁的一顆樹下坐著。

    嚴小君見秦劍苦笑著過來,他也起身迎來,馬韁卻不鬆手,臉上盡是笑意彰顯。

    秦劍過來,還真做出一副有些**之態的樣子,掛著無奈的笑容,向嚴小君說:“沒心沒肺,背你逃了一夜,你真要累死我?”

    秦劍那裝出生氣的樣子,一眼就被嚴小君看破,嚴小君得意的笑容依舊,說著:“裝也沒用,你那麽好的輕功,跑這點路程能把你累死,那我要請道士作法了,一張符讓你魂飛魄散。”

    聽著嚴小君這煞有其事的說辭,隻有苦笑的份兒,心知嚴小君這是打定主意就讓他這麽追著跑了,上馬就甭想了!他還是不甘心的問了句:“嚴少俠、你就一直打算讓我這麽跑嗎?走嵩坪、上官道,這往倉房地境兒去,至少也呆五十裏地,要是再看到我追上你,那你真要請道士驅鬼、招魂了。”

    嚴小君倒是打定了主意,笑瞅著秦劍說:“別叫我少俠,還象昨天以前那麽叫兄弟,叫別的也行,背著我跑了一夜自己能不知道叫什麽嗎?還能讓你上馬嗎?”

    秦劍苦笑著坐下,看著已拿定主意的嚴小君,抬手往去嵩坪方向的這條路上指了指,還說了聲:“入官道口等我。”

    嚴小君倒也不客氣,瞅了秦劍一眼,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往秦劍指的路上奔去。

    秦劍喘了口氣,笑了笑,起身也慢步走去。

    孫凡看著蔣闊和劍盟精英躺成排的屍體,樹上的枯葉不斷的下落者,本已隨時引風而舞、離根背景去的枯葉,怎禁得起孫凡那發狂般的一拳,樹身拳印清晰,上麵粘染著血跡。

    幾十名劍盟分堂弟子沒有人敢去勸孫凡,也沒有人敢去吸引孫凡注意力,把不斷飄落在蔣闊他們屍體上的枯葉趕走。

    孫凡僵硬的蹲下身子、再稍稍後仰的、坐在草地上,伸手輕撫去飄落蔣闊臉上和胸前的枯葉,那塌陷的胸口也是集聚枯葉最多處。

    孫凡不止是悲傷,大戰在即,一再的折損大將,傷心和怒火衝擊下他難以自控,平日裏的沉著已不複存在,任誰站在孫凡的角度都難以再沉穩如初,結義兄弟的屍骨未寒,蔣闊又連同這些精英慘死麵前,孫凡抬起頭來,向低著頭麵色凝重的齊遠峰說:“真的是秦劍所為?”

    齊遠峰接說:“堂主、此事有些蹊蹺,王壇主到來時凶手剛進林中,這偏遠之地怎麽會再有如此高手出現,蔣護法和竇壇主雖然身上有劍傷,但致命之處都是重重的一拳,一切看來秦劍必是凶手。”

    孫凡默默虛氣,緩解心中之怨。

    齊遠峰察言觀色的繼續說著:“可堂主想必也知道,這件事卻偏偏不應該是秦劍的做法,浪子、秦劍名動江湖,他的言行江湖皆知。秦劍從沒有下過這樣的狠手,何況秦劍在江湖中漂泊這麽多年,他應該不會和一個他根本無法應付的江湖頂尖勢力結下如此血海深仇,也許有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看著我們,伺機要吞噬我們!”

    孫凡看著齊遠峰,不覺起身,緩步來在齊遠峰麵前,聲音顯然放到最小,向齊遠峰說著:“劍魔?”

    齊遠峰緩緩的搖了搖頭,輕聲說:“他沒有這本事。”

    孫凡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好似有所悟的說著:“來至他們總部?”

    齊遠峰不覺的點了點頭,頓了頓才又補了一句:“我們要留心著,因為這件事絕不會是秦劍所為,也不會是那一路昏迷的賊小子所為。”

    孫凡長出了口氣,看著齊遠峰,什麽也沒再說,又看向蔣闊等人,他心中卻更希望這是秦劍所為,因為一個在明處的秦劍他可以做出判斷、估量一切,可他對於藏在暗處這個明顯衝著他們來的可怕之人,他什麽都做不了。

    良久,孫凡才又向齊遠峰說:“箭已在弦上,該做的我們一定要做下去,傳令再催,必須在丁時全部集結,這是分堂生死存亡,每個人都要為我們的命運拚死一戰!”

    齊遠峰看著孫凡堅定的態度,應了聲,轉身在劍盟弟子中叫出兩人,在一旁小聲嘀咕了幾句,又轉回來,靜靜的站在孫凡身邊,和孫凡一樣,細細的看著蔣闊他們的屍體,也許都希望從中再找出點兒蛛絲馬跡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