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重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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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破延也不覺長出了一口氣,接說:“那就賭一把,我們先帶著這個回去,留下幾名兄弟潛伏在鎮子上,有任何消息就趕往老鷹石去,到暗點兒飛鴿傳書山寨裏。”

    甄徹也隻好點著頭,這時整個客棧也被翻了個底朝天,幾組人都來回報,沒有任何人在客棧裏,隻有一隊人在茅廁裏抬出來一個被拔了衣服的年輕人。

    梁子看過了抬來之人說著:“這人是店裏的小二,應該是被王慶給弄死的,穿了他衣服,這才藥倒這家夥。

    梁子說著話還指著地上的常雨恒。

    鍾破延已起身,說了聲:“老三、我們走吧,前狼後虎的,也許真是山神爺不賞這塊兒肥肉,別讓兄弟們再把命搭上,我們回山寨去,有地上這個在好歹也沒白跑一趟。”

    甄徹應著,鍾破延話落徑直走去,進了大廳。走時回頭瞅了梁子一眼,嘴上好似譏諷的說了句:“梁子、酒也呆抱一壇走。”

    鍾破延說完就出了客棧,梁子憨傻眾人皆知,他也無法聽出鍾破延的語鋒惡毒,還真就挑著抱了一壇好酒,跟著出了客棧。

    甄徹隨後出來,後麵跟著幾人抬常雨恒往外走。

    甄徹停下,衝著一些手下說了句:“把他們也帶走,兄弟一場,別把他們撂在這兒。”

    幾名山賊應著,把王海三人的屍體抬著出去了,剩下沒翻騰到東西的山賊也隻好抱著好些的酒壇往外走著。

    鍾破延在馬上看著四麵店鋪,山賊都已上了馬,隻等著鍾破延一聲令下。

    甄徹在後麵大概是看出些鍾破延的意圖,忙說著:“二哥、天不早了,什麽事也做不了了,還呆往大哥哪兒趕呢!”

    鍾破延回過神兒來,心裏也不再糾結了,側臉和甄徹會心的笑了一下,然後大聲說:“我們走!”

    話落鍾破延已先行催馬奔去。

    甄徹也催馬跟上,後麵大隊人馬點著火把一路跟去。

    客棧裏已是殘破不堪,門麵看去倒是依舊完好,裏麵能換些銀錢的便被洗劫一空。

    天已破曉,五更天的尾聲囉音卻沒有響起,街上倒是有些鬼頭鬼腦的人,大多在門口或是巷子陰影處張望著,也有那膽兒肥的竟跑到客棧門口看著裏麵殘破的景象,不惹麻煩的心思控製著他們的雙腳不踏進客棧中。

    一戶大院兒中,正房門前楚誠剛剛搬椅子坐下,二黑就和一個鄉勇跑進來。

    二黑還未喘勻氣息便忙說著:“楚大哥,山賊走了。”

    楚誠已迎過來,臉也不再緊繃,忙說著:“來、去這麽急,他們搶什麽走了?”

    另一個鄉勇忙說著:“楚大哥、我看著那頭呢,他們什麽也沒搶,就在客棧裏翻騰了一遍拿了些東西,像是還帶走了屍體,太遠沒看真切。”

    黑子皺著眉頭,有些不解的說著:“五哥、不對呀!他們出了鎮子,我遠遠瞄見他們後麵還拉著一套車,車廂裏好像有人,沒出聲、不知男女,坐著車子,我看是捎帶了哪家早已被尋摸好了的丫頭、小姐。”

    被叫五哥的鄉勇還有些屈著了,無奈的辯解著說:“他們真沒在外麵動手,我看他們全部進去、全部離開的。”

    楚誠已忙說:“好了、好了,也許他們來的路上動手搶的,鎮子上沒遭殃就好,別的不是咱超心的事,他們搶的丫頭、小姐還少嗎!”

    黑子和五哥也不說話了,外麵這時又進來兩名鄉勇,也都報著他們那邊沒有山賊過去,楚誠這才說著:“黑子、你留下看著屋裏那個,你們跟我來。”

    楚誠說著話,指著五哥他們。

    黑子應了聲,楚誠帶著五哥他們出了院子,又奔往客棧。

    楚誠來到客棧,看著這份兒亂象,隻好安排鄉勇們守著,又把那兩個大膽的年輕人驅離,他們也隻能辛苦守著,等待天亮了、派去的鄉勇把捕快叫來,這裏畢竟是幾條人命的大事,那院中的小二也早被抬到了大廳裏。

    沈狂行進的速度並不太快,路過靠近大路邊的村子就繞村一圈,看一下動靜,若是常雨恒他們歇在村中,自然會出來看看。

    沈狂又在催馬奔馳,三個村子繞下來都沒有情況,沈狂也就往草池鄉急趕去,他害怕常雨恒他們會歇腳時要找一些大地方,村子裏不會有客棧的。

    天已放亮,經這一夜的折騰,早起的人也就少了些,見了天光他們的心也就安放回肚子裏了,這卸去無盡的擔心害怕,難免就有些人要補回昨夜被搶去的美夢。

    楚誠也靠在椅子上不覺眯上了眼,想要多少補回一些美夢,可他卻是隻能做噩夢了,眼見天光放亮,這剛眯著一會兒,五哥就跑進來了,慌張的大喊著:“楚大哥、楚大哥,快起來、、、、、、”

    楚誠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起身、閃倒,臉上瞬間就掛上了怒火,沒好氣的說著:“什麽事啊,催命呢!”

    五哥可管不著他生氣了,喘著氣忙又說著:“楚大哥、鎮外又有一隊人馬來了。”

    楚誠大驚失色,卻又有一絲怒火,邊向外走邊說著:“走、這沒王法的地界,讓他們去禍害!”

    五哥跟在後麵,麵現一絲異樣,平日裏還算威風的楚誠,今兒這破罐破摔的表象還真讓他困惑,但轉念一想五哥倒也能理解楚誠這又氣又怕的德行——氣會讓人暴躁、怕會讓人慌亂,所以平日裏不會胡說八道的話這時就能隨心順口的說出來。

    五哥急跟著楚誠,楚誠猛然回頭、停下,五哥一頭就撞進楚誠懷裏,楚誠氣不打一處來,可又沒得發火兒,隻能無奈怨氣的說:“你撞死我啊!”

    五哥本想辯解,看著楚誠又無奈的憋回去,隻能忍個肚疼,畢竟楚誠平日裏對弟兄們算是照顧有加。

    楚誠看著低頭的五哥,又忙著說:“讓你叫的我這魂兒還真的飛了,他們到底來多少人?”

    五哥這才抬頭忙接說:“這次來的不多,大概夠二十人,不過又不像是山賊。”

    楚誠歎著氣,又說:“行了、管他是哪路的呢!這天都亮了,你給我敲那口斷頭鍾去。”

    平日裏辦事也算是機警的五哥大概是真的讓楚誠這反常給嚇著了,還心虛、質疑的說著:“楚大哥、我們要敲鳴鍾嗎?”

    楚誠更是無奈,看著五哥,強忍火氣說著:“對啊!跑著去啊!”

    五哥心說著:“楚誠這是真的有些瘋了!”

    五哥心裏尋思著,腿上可沒歇著,轉身就跑出客棧,往鎮東、老廟台跑去。

    鳴鍾敲響便是集結所有鄉勇、壯丁,集結所有能扛得動鐵橋、提得動鋤頭、舞的動菜刀的鄉民,這是要幹仗拚命了!

    楚誠也已跑出客棧外,邪火催的,臉上表情詭異無奈的說著:“連馬都不騎了,你比馬都快著呢!”

    臨街商鋪的店家再次被吵醒,一支馬隊疾風驟雨般奔向客棧,馬蹄急切如戰鼓亂錘。

    楚誠是怒火焚心,可他還是有些理智,尚且清醒,五哥沒騎走馬,正好他騎著,往巷子深處走了一些,在昏暗處往客棧門口瞄著。

    鎮子長街很長,客棧就在近中心一些的街麵兒上,騎隊一會兒工夫便衝到客棧門口,首騎一名銀發老者,正是重劍門掌門、錢悔。

    錢悔停馬翻身而下,後麵近二十名背背重劍的弟子都身形矯健的翻身下馬。

    錢悔倒也不顧忌什麽,衝身便進了客棧,後麵那些弟子也都快步進入。

    客棧內殘破景象和地上躺著的兩具屍體讓老者不禁皺眉,身邊一名弟子忙說:“師傅、我們來晚了,那些不想讓我們回去給您報信的人一定是山賊,附近隻有他們勢力最大,到現在街上都沒有早起幹活兒的人,一定是他們來過嚇的!”

    錢悔點點頭,又衝眾弟子說了聲:“你們仔細搜一遍,看他們還留下什麽給我們。”

    身邊的幾名弟子不約而同的應著,眾弟子行動快速的四散分開,樓上、樓下、後院兒、側院兒的快步而去。

    老者來到掌櫃和夥計的屍體旁,仔細看了一下致命傷痕,小二是背後刀口斜上去的,繞開脊柱、上挑直破胸腔,雙眼圓睜、口腔緊掩,一刀致命尚有**餘地,口腔卻閉著沒有喊叫,眼睛圓睜也現出死前有窒息之狀,死時必是被人先掩住口鼻。

    老板的死狀簡單,被一劍穿胸而死,雙手反綁不影響蹲身、側移,所以劍刃入胸膛距心髒偏了幾分,應是側身之故。

    錢悔仔細看完二人傷痕,又四下裏走走,看了看四麵殘破、慘遭洗劫的景象,這樣的狀況他知道隻有山賊才做得出來。

    一會兒工夫、四麵查看的弟子都已回來,幾人上前回報,都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

    大家都沉默著,等待錢悔的指令。

    片刻的沉默,錢悔這才歎了口氣說:“我們走吧,先找地方安頓下,再想辦法,人在他們手中,他們也不會就這麽養著,總呆送人、領花紅,這筆橫財最後歸誰還猶未可知呢!”

    錢悔說完帶著大家正要出客棧,門口一條身影迎光而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