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冷血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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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悔已停下,身後眾弟子不再走成排,都在老者背後散開。

    門口之人緩步進來,一把輕盈細劍已出鞘握在手中。

    門背後黑子嚇的坐在那兒還是渾身顫抖,探頭往裏瞄著。

    進門之人正是柳平兒,當那床單被一股巨大力量蹦的斷成幾條時,黑子還正看著床上清醒坐起的柳平兒,這隻是一瞬間之事,等他驚叫著要跑時,就覺的腳以踩不住地了,隻是在空中瞎蹬,踩著空氣他無法跑掉。

    柳平兒沒有殺了黑子並非是一時心軟,他不知道身在何處。被從空中放下的黑子跪在地上,說了些柳平兒想知道的事,然後雙腳被綁著,指著路,被柳平兒提到這裏來。

    錢悔看著過來的柳平兒,身邊的一名弟子臉上竟然出現了興奮之色,不覺附上錢悔耳邊,激動的說著:“師傅、花紅,他就是、他就是!”

    老者看清柳平兒也不覺笑意顯露,後麵和一側的重劍門弟子們大都聽到了同門兄弟的話,他們本已失落的心神又被興奮點燃。

    錢悔向前迎了一步,柳平兒已在兩米外停下,看著這群貪婪癡笑的人,但心思卻在這已經殘破的客棧情景,常雨恒還在後院兒,柳平兒心中有著不祥的預感。

    錢悔站定微笑著說:“看來我們才等到了正主,老夫重劍門、錢悔,你在漢中殘殺無辜,老夫還是希望你束手就擒,免得斷頭前還落個殘缺。”

    柳平兒聽著錢悔這話,他已回過神兒來,不再想著常雨恒,眼神已恢複冰冷,讓人望之生寒的看著錢悔。

    錢悔也是幾十年江湖奔波,這時雖然感覺到了柳平兒身上的寒意、殺氣,可他卻以被興奮衝昏,見柳平兒不搭理他那形同廢話的建議,便是一聲冷笑,知道隻有手中劍才能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結局。

    錢悔身形緩緩後退,然後鏗鏘有力的說了聲:“劍陣!”

    錢悔身後弟子向前衝身,錢悔卻退開幾米外,躍身上了二樓護欄裏。

    柳平兒冷冷的看著九個重劍入手的弟子將自己圍在中心。

    錢悔已在二樓護欄前說了聲:“攻!”

    九名重劍門弟子一時間三人衝身、刺劍,三人淩空躍起,外層三人走位尋找機會!

    柳平兒輕盈細劍已撩起,身形一閃便來到正麵衝刺來的重劍門弟子麵前。

    ‘叮’一聲脆響!正麵重劍弟子麵現驚懼之色,手中重劍脫手揚上半空,把手臂都帶的撩起,一時間門戶便大開。

    柳平兒收劍變招,躍身半空的重劍弟子一劍砸落下來,同時一聲慘叫已響起,重劍脫手的弟子被柳平兒收劍之勢劃在胸前,衣衫破碎、一條血印瞬間化成血線,又湧成血流,退身中向後仰倒。

    ‘叮’又是一聲脆響!淩空砸下之劍被彈起,重劍弟子人在下落,劍向空彈,一時間壓不住重力,以至於身子後仰、退步。

    錢悔倒吸了口涼氣,劍陣外三層的兩人已補位上前,慘叫聲再起,那仰身後退的弟子咽喉血箭噴出,加速倒落下去。

    柳平兒身形躍起,補位進來的一名重劍弟子突刺之劍走空,待再次提重劍卻為時已晚,柳平兒身在空中,輕盈細劍已斜下點在他額頭,陷肉、入骨,一點血花飛落間悶哼悲鳴。

    柳平兒身形落下即回身、滑步、屈身、撩劍,一套動作瞬息間完成,右側橫向斜掃之劍從柳平兒頭頂掠過,正麵追刺之劍在‘叮然’脆響中揚起空中。柳平兒身形長起,沉腕變招的劍勢回轉中已劃在門戶大開的重劍弟子咽喉,不同的傷口卻是同樣的劍式,沒有人躲得開這死亡之吻。

    錢悔身形已淩空飛躍,落向劍陣這邊,人在空中,一聲大喊出口:“退!”

    劍陣已殘破,重劍弟子們如獲大赦,各自向後退散,柳平兒卻是殺心已起,身形如鬼魅般欺身而近。

    一聲慘叫驚起!柳平兒已橫移向側麵退身的另一名重劍弟子,待這名弟子覺醒時,自保封門的重劍還未挑起,柳平兒的輕盈細劍就已挑在他手臂上,重劍再無法獲得提升之力,慘叫聲也出口即止,咽喉血泡生出、破滅!所有聲音都化在這血泡中。

    錢悔喊聲落,吼聲出,重劍也淩空落斬下來,柳平兒卻似鬼魅般身形滑動,輕盈細劍撩起時,人已停在錢悔左側。

    ‘叮然’聲響!左側未及撤走的重劍弟子,本能的壓劍來封柳平兒近身、撩向麵門的輕盈細劍,卻忽覺重劍上千鈞重力湧來,被柳平兒挑上的重劍猛然上揚,驚呼聲中擦著鼻尖劃起半空,就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依舊看著自己揚上半空的重劍時,咽喉已血花飛濺,眼前開始模糊,直到黑幕拉上,他的人也推金梁倒玉柱般躺落地上。

    錢悔的吼叫已近聲狂泣血之態,柳平兒就像一個鬼魂一般吸食著自己悉心教導、親如子嗣的弟子們,而自己卻無能阻止這死亡之吻。

    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著,坐在門口的黑子大張著嘴,雙眼瞪得老大,隨著每一聲慘叫而嘴角抽著涼氣、眼不覺的眨動。

    錢悔吼叫已成了呐喊:“住手,你這魔鬼!”

    錢悔喊叫著,極快的身法追逐。

    柳平兒鬼魅般遊走著,那些開始驚恐、尖叫著奔逃的重劍弟子們一個個倒下,甚至大部分連慘叫聲都喊不出來。

    一會兒工夫,柳平兒已停在門前,最後一名重劍弟子在柳平兒從他背上拔出輕盈細劍時撲倒在門口。

    黑子這回已閉不上大睜的雙眼,看著麵前死去的重劍弟子,嚇的渾身哆嗦,卻是喊不出來。

    錢悔在喊著,聲音已沙啞、變調兒,但還是能聽出來喊的是:“你把我也殺了吧!殺了我吧!”

    錢悔已近瘋態,他也曾見過血腥場麵,可此時血灑滿地的卻是他相伴多年,有如生生之子的弟子們,是他的貪心害死了他們,是他的**毀掉了孩子們的美好生命,而錢悔又是一個銀發花白老人,白發送童顏,人間慘劇莫過於此。

    錢悔拖著重逾千斤的重劍,流著淚一步步走向柳平兒,嘴裏還搗鼓著那句話:“殺了我吧。”

    錢悔的意誌已死,人如僵屍。

    柳平兒的殺氣並未消退,緩步迎上來,忽然間錢悔瞪大眼睛,嘶吼著:“殺我!”

    柳平兒滑步、側移,輕盈細劍撩向猛然間發狂嘶吼的錢悔那重重砸下來的重劍。

    錚然聲響,柳平兒眼中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錢悔的重劍沒被彈起,甚至連一絲阻力都沒有的砸進地板中,柳平兒的劍隻是撩起沒有力量支撐的一劍,在錢悔的重劍下就像飄絮一樣。

    錢悔悶哼發出,輕盈細劍已劃在他肩頭,衣衫瞬間破裂,血花濺落,錢悔的重劍已挑飛著木屑從地板中衝中,隨著旋身掄向側麵的柳平兒。

    柳平兒身形躍起,重劍掃空、錢悔又是一聲悶哼出口,右側肩頭近頸處隨著柳平兒輕盈細劍抽出而帶起一朵血花,散落去。

    錢悔已沒有了招式可言,重劍再次撩向剛落下來的柳平兒。

    柳平兒身如鬼魅般滑步閃向一側,身形再轉已至錢悔身後,撩劍便聞錢悔悶哼。

    撕心之痛讓錢悔對這些傷口所帶來的痛感以麻木,失心瘋般轉身掄劍,柳平兒身形倒退,錢悔一劍輪空,再次舉劍,一點寒光閃動,錢悔舉在空中還未落下的重劍頓了頓,忽然從手中掉落下去,砸在地板上,他雙眼直勾勾看著直想生嗿其肉、怒飲其血的柳平兒。漸漸的、一層薄霧糊在眼睛上,天地失重的翻轉過來,黑暗已吞噬了一切。

    柳平兒回劍入鞘,冷冷的看著錢悔無法閉上卻又大睜著什麽也看不到的雙眼,然後轉身到門口,將大張著嘴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會哆嗦什麽也做不了的黑子拎腰帶提起,向後院兒走去。

    鳴鍾已響起,樹鳥齊飛,家畜慌走,鎮上近兩百戶人家,忽聽聞鳴鍾響起,各家皆知鎮上出了大事,這鳴鍾已有些年頭沒有響起了,盡管附近有一股山賊,但他們卻也不敢大隊來鎮上行那搶劫燒殺之事。

    柳平兒把後院兒屋子看了幾間,黑子躺在地上總算緩過勁兒來,他知道柳平兒在找什麽,便大聲說:“大俠、你的同伴不在這裏。”

    柳平兒聽到這話,便飛躍過來,呆呆的看著黑子。

    黑子害怕柳平兒的眼神,忙著說:“大俠、我們隻來得及把你抬走,那位大俠我們實在來不及抬走了,山賊來得太快,他們搶完東西,把那位大俠也帶走了,想來是和他們在路上搶去的女孩兒一並帶回山寨去了。”

    柳平兒聽到黑子這句本是捎帶著說出口的無心之話,身子為之一震,一股寒意即刻襲遍全身。

    呆滯的柳平兒片刻才緩過神兒來,緩緩蹲下身子,說了句:“他們的山寨在哪兒?”

    黑子是鎮上最為活躍的鄉勇之一,對唯一能危害到鎮子安全的山賊當然有很多了解,他知道的絕不比楚誠少,那兩處山寨當然是心中有數。

    黑子此時隻顧著說自己知道的,他太害怕柳平兒這個煞神了,便張口說著:“他們在明月洞、鳳凰山一帶,看他們回去的路線應該是這個大賊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