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柳平兒追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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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兒伸手解下了綁著黑子的布條,黑子還在迷糊不知柳平兒的用意。
柳平兒強忍心中因可能是小蝶被劫走的慌亂,說了聲:“帶我去。”
黑子聽了柳平兒這句話,這才反應過來,一副哭不出笑不出的表情,說著:“去、去他們的賊、賊窩啊?”
柳平兒點了點頭,黑子現在算是印證了柳平兒的想法,也不結巴了,忙嚇唬著柳平兒說:“大俠、那裏山賊至少有四五百人呢,我們可去不得啊!”
柳平兒看著黑子,心中的慌亂和急切已把殺意印染在眼中,盡管黑子不是武林人,不明白這種殺氣,可黑子不是傻子,這眼神讓他猶如被冰凍一般,全身冷的打顫。
就在黑子害怕、意誌快要鬆動之時,柳平兒以說了句對於黑子而言可能是他在這世上聽到的最後一句:“找到他們,我會給你一筆財富,若無法找到山賊,我會要你陪葬!”
黑子害怕,心中卻又淺淺的升起一絲興奮,這一刻害怕和興奮已成對比,相對他此時的處境,心底的興奮已大過他全身每個細胞中蘊藏的害怕因子。
黑子不覺的應了聲:“好,我帶你去。”
柳平兒起身走去,嘴上說了聲:“走吧!”
黑子爬起來,邊走邊舒緩著手腳被綁的瘀青,跟著柳平兒直出了客棧,兩三個大膽往客棧裏瞄的年輕人早已嚇的跑沒影兒了,客棧外隻剩下許多馬匹。
柳平兒上了馬,回頭聽聞著那響了已有幾聲的鳴鍾,又看向出來的黑子,他不會擔心黑子逃去,他若要殺了黑子,無論黑子逃多快,他的結局還是一樣,這點黑子自己都清楚得很,因為客棧裏那些屍體活著的時候絕對比山賊要厲害得多,也跑得更快。
重劍門在此地當然是一股很大的勢力,可他們卻沒有一個逃掉的,連錢悔都叫的那麽悲慘!所以黑子也不敢試著偷溜去,這也更是黑子願意去冒險的原因,山賊若是亡了大半,逃去大半,那山賊藏在那些他們總是想秘密偵查的古洞中、那些巨大財富也就都是他的潛在富貴了。
柳平兒在等著,黑子也看出柳平兒的意願,擔心已於事無補,黑子的膽子也算是恢複了一絲,拉著馬韁向柳平兒說:“大俠、我們走吧,幾十裏山路呢!”
柳平兒點點頭,輕拽馬韁,駿馬調轉過來,黑子已催馬在往前走了,彼此的猜疑中害怕猜疑,黑子催馬的速度很慢、漸快、奔馳、疾馳,兩匹駿馬一會工夫也就出了鎮子。
黑子帶著柳平兒往山路上控馬、緩速走去,先前這一段也是稍有些難走。
楚誠已出來,二十多個鄉勇跟在後麵,還有一些壯丁,鳴鍾並未即時見效,那些鄉民還是想要先觀望一番、再決定能否出來。
一個鄉勇先悄悄的往客棧門口過來,狀似竊米偷財一般,楚誠和大隊人馬在十幾米外跟著,畢竟是鄉勇,他們不是縣裏的捕頭、捕快,也不是城防兵馬,他們沒那麽大的膽子。
那先去躡手躡腳查看的鄉勇已呆在門口動彈不得。
楚誠和大隊人馬又靠近了些等著,見那鄉勇沒了動靜,他又不能去喊,無奈的苦相爬在臉上,就差跺腳、扯開嗓子罵了,但楚誠這時可沒那閑情逸致罵娘,急著示意旁邊正看著他的一名鄉勇,點頭晃眼的要他再去查看。
鄉勇無奈點頭,正要過去,門口那鄉勇已緩過勁兒來,衝著這邊聲音有些顫抖的說著:“楚大哥,快、快過來啊!”
楚誠見門口那出任務總以偵查為主的二狐狸在哪兒喊上了,心知那邊沒什麽事了,有也至少不會危及到性命,隨即便大著膽子帶大家往客棧門口過來。
站在門口的楚誠呆住了,他哪裏見過客棧裏這讓人生寒的景象,那血腥味都有形濃烈了。
片刻、楚誠才帶著大家進來,走了一遍,看了一片,楚誠最後停在錢悔的屍體前,他不能明白,重劍門是本地的一大勢力,錢悔也是有些名頭的劍俠,他們怎麽會都死在這兒?帶走黑子的柳平兒究竟是人是鬼!楚誠現在唯一能相信的便是——從昨天到今天,這沒完沒了的來人、死人,這是誰撞著那一路煞神了!
沈狂催馬狂奔著,在回去等候與沿路去找的猶豫、糾結中,幾十裏路一直來到草池鄉,正尋了半天有些無望,這淩晨還屬於寂靜時,培陽那遠傳而來的鳴鍾讓沈狂心中又喜又慌。
沈狂知道這片鄉土中一些情況,捕快在縣裏,有些小鄉鎮是沒有衙門的,這出了大事才鳴鍾集合鄉勇、壯丁應付,而這時的鳴鍾響起,又和沈狂估計小蝶她們身體狀況,趕路行進中被迫疲乏停歇的最遠落腳點重合,所以沈狂直覺認為這鳴鍾一定是為柳平兒他們所響。
良久的奔馳,沈狂忽然控馬慢了下來,西麵遠望去,半坡上兩匹馬繞轉著往大路上而來,這時天已明亮,沈狂控馬慢下來便遠遠看清是兩名官差,心知兩人必定是陳雄他們四處派出的坐探,此即也是聽聞著鳴鍾而來。
沈狂控馬停了下來,下馬向前兩個起落,斜移到路邊伏下身子,手中兩顆石塊兒已備好,等著兩個官差上到大路來。
一會兒工夫,兩名官差繞行著翻過了土梁、下溝、上了大路,沈狂在十幾米外從路邊雜草中探身飛躍出來。
兩名官差斜眼瞄見一人猛然蹦出來,兩人被嚇了一大跳,這畢竟才剛剛天亮!就在他們驚嚇之時,沈狂手中的石塊兒以先後飛去,兩名官差那能反應過來,兩聲慘叫,都滾落馬下,兩匹快馬鳴叫著躲向一邊。
沈狂飛躍過來,一名官差忍著疼痛想要去追趕馬匹逃竄,沈狂已到近前,探手便拍在官差背上。官差悶哼著衝出四五米,一頭栽倒。
沈狂轉身,來到另一名捂不住背上疼痛處,打著滾兒嚎叫的官差近前,蹲身一拳打在他正翻過來的肩頸處,官差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沈狂來到兩匹馬停下之處,雙手齊出,握拳砸在兩匹馬身上,驚馬疼的嘶鳴著、揚起四蹄奔騰而去。
沈狂飛躍回藏馬之處,上馬繼續往培陽方向疾奔而去。
常雨恒顛簸著,整個身子被綁在一匹馬上,他想要掙斷繩索可這卻非布條、草繩,而是牛筋做成,旨在捆綁被山賊看來的厲害人物,常雨恒隻能忍受著,若是普通鄉民,這遠路顛簸下去估計到了地頭也非呆吐血不可。
三眼神判、甄徹在一側控馬前行中,笑眯眯的看著常雨恒。
常雨恒已放棄了逃走的心思,也不去看那不懷好意的甄徹,把眼睛閉上承受著顛簸的痛苦。
黑心鬼、鍾破延在最前方控馬走著,身邊一名頗有幾分姿色的妙齡女子也騎馬相隨,手腳並未綁著,看那樣子卻是沒有一絲不願前往的表情流露。
鍾破延和女子相視、會心的一笑,又掃視了一路拉長的馬隊一眼,大聲喊著:“弟兄們、歇足了吧,差不多我們就快點趕路啦!”
鍾破延喊完這一嗓子,小聲又向身邊的女子說著:“我們走吧。”
話落、鍾破延笑了一下,先催馬奔去,女子也不落後的催馬趕去,後麵的馬隊也跑了起來,順著小路攪起灰塵的奔去。
一個時辰的小路間繞行、奔馳,頗熟悉路徑的黑子帶著柳平兒走出十幾裏路,黑子平時也是以查探這些事情為主,當然是熟練跟蹤之術,鍾破延一夥兒山賊留下的痕跡足以讓黑子跟來。
繞過一個山梁,小路轉彎處黑子已停下來,前麵坡路有一段距離,且路險,一輛馬車架子已滾落在山溝裏。
柳平兒過來,看著那被遺棄、已摔得殘破的的馬車框架,他也明白黑子帶著他追蹤的方向無一絲偏差,幾條岔路都選擇對了。
黑子看著有些呆滯的柳平兒,直到柳平兒回過神兒來,這才帶著柳平兒繼續前行而去。
太陽已在東邊貓著懶腰探頭張望,人間精神抖擻的接受著光明的洗禮,培陽鎮上的鄉民卻無法盡情沐浴陽光帶來的光明,天上沒有雲層,他們心中卻被陰霾籠罩。
楚誠早已起身,通江的捕頭杜盛和捕快周逢旗、呂欣,三人帶著四名官差一路快馬來到鎮上,撥開鄉民進入客棧時,他們也被這眼前的場麵嚇了一大跳,楚誠沒來得及把一切告訴杜盛等人,隻是說著這重劍門錢悔老劍俠也在裏麵被殺了。
杜盛就忙著走進來,直到錢悔的屍體前,看著老人這份慘狀,不由得心驚,他也慶幸自己昨天沒在鎮上,本來上麵是要派他們各自走訪城鎮的,這次的懸榜花紅在他們看來真是少有的詭異。
第一、那賞金幾乎高出了十多倍,這是極少、極少的,在他從官差、捕快,再到捕頭這十幾年的衙門當差經曆,也就隻有京城來過一次懸榜花紅有這種巨額賞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