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亂有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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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琴聽了,就笑:“我哪裏要人陪。多了一人,自是多了一份拘束。”
湘雲聽了。就也笑:“那也要分什麽人。若是那英明神武的大英雄,那一路跟隨,自是能保護與你。”
寶琴聽了,就搖頭一歎:“且往以後再看吧。”
湘雲寶琴又和寶玉說了會子話,方又去了瀟湘館。黛玉已然回了,因看著她二人,就笑:“你們去了哪裏?”
寶琴就笑:“去瞧寶玉去了。他告訴我們,說要歸隱。還說看中了那稻香村小溪後頭的田畝。”
黛玉聽了,想了一想,就歎:“他這是灰心了。”
湘雲聽了,遂問:“那麽。寶玉若是跟你提,你可願遂了他的心?”
黛玉聽了,就看了湘雲一眼,笑道:“到底這園子不適合他。他也不會與我提的。”
湘雲聽了,因不解,遂問黛玉:“你怎知道?”貞畝在亡。
黛玉就歎:“我懂他。其實,若我是他。不如將此經曆幻化了,寫成一本奇書,好供後人瀏覽。如此,此生也就無憾了。”
湘雲聽,就默默沉思起來,因對黛玉笑道:“好主意。隻是要寫。用真名署名可不行。少不了還要取一二筆名。”
那黛玉聽了,就又道:“或者,他寫時,你在旁幫與著寫注推敲。若果然如此,你便也跟著取一二筆名。方才有意趣。”
那寶琴聽了,遂在旁笑:“你們說的,倒像是寶玉真正開書了一般?究竟,與此事,他尚且一無所知。畢竟,寫書是極其費腦子費氣力的事。”
黛玉聽了。就歎:“不錯。依我看,與其隱居,不如尋一個安靜之所,將此生經曆假借那虛幻的人物,統統寫了下來。我看。日後必定是一本奇書。”
那寶琴聽了,就撫掌一笑:“好。我這裏也無事,不如就再過去告訴寶玉。通知他現在就預備著筆墨紙硯,好著一本曠世奇文的。”
三人正熱鬧說笑,就見跟著趙姨娘的丫頭小吉祥兒趕了過來,對黛玉道:“姑娘,我們姨娘不大好了。方才,口了直吐了幾口黑血。”
黛玉聽了,就蹙眉道:“我知道了。你先回,我馬上就到。”小吉祥兒走後,黛玉就歎:“我猜她也好不了了。終究是二舅舅的死,與她的打擊太大。她的指望沒了,便覺生無可戀了。”
湘雲聽了,也歎:“想她也是可憐的人。三姑娘遠在安南,不得回國。環兒也不知在哪裏。就剩了她一人了。”
寶琴就道:“若那環兒能回來看一看,想她的病也能輕一些。”
黛玉聽了,就搖了搖頭道:“不。她是好不了的了。那一日,我請了一個大夫來看。那大夫告訴我,說她已然病入膏肓了。怎麽都是看不好的了。”
湘雲聽了,就也歎:“咱們這就過去瞧她。好歹她也是老爺的屋裏人,三姑娘的親娘。”
黛玉聽了,就點頭道:“正是。”
三人說著,果然就出了瀟湘館,過了翠嶂,去了那秋爽齋。那秋爽齋近日著實寂靜。因探春走了,賈環出去了,賈政死了。那裏再不複往日的熱鬧,隻是冷寥。
那趙姨娘在房中不停咳嗽。聽說黛玉等來看她了,因就要掙紮著坐起。黛玉見了,忙製止道:“姨娘躺下吧。”那趙姨娘聽了,口裏就歎:“我知道我的病。近來夜裏也常做噩夢。”
黛玉聽了,就安慰道:“姨娘不必多想。好歹我盡力為姨娘瞧病。那三姑娘近日來信,與信裏說,若得了空,以後仍舊可以回來探望。因此,姨娘還是要將養好身子。”
趙姨娘聽了,就搖頭一歎。因緩緩道:“我等不到那一天了。這一世,我與她雖是母女,但到底緣薄。”
那找姨娘想了一想,因又對黛玉等道:“我就要死了。不是今冬,就是明春。總之是活不長的了。想我在閉眼之前,隻是有一件心事放不下的。”說著,就不禁流下眼淚。
黛玉聽了,就歎:“姨娘不必說,姨娘的心事,我是知道的。我也叫芸兒薔兒出去找尋。”
那趙姨娘聽了,就悲苦道:“那孽障若心裏有我,自然就會回來。若心裏無我,自然就不會回。現今管家也不追究了,想他也該看到。無奈,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話說那賈環跟隨那黑衣人,的確就在那平安州。近日,那黑衣人因要去皇陵辦理一樁要事,隻是帶了幾個有經驗的緊要之人離開,卻是將賈環撂下了。臨行之前,那黑衣人又與了賈環一些銀子,對賈環道:“我們幾個就要走了。你且好自為之。”
賈環聽了,就道:“大先生若要走,好歹將我捎帶上。”
那黑衣人聽了,就歎:“不是我不想帶你,隻是去的人越少越好。你到底年輕,以後的路也長。我們幾個,已是黃土湮沒了半截身子的人了。你去,不值當。”
那賈環不明白,因就又問:“大先生,去那皇陵盜寶,好歹我可以替你們放風。我並不是什麽累贅。”
那黑衣人身邊的一個灰衣人,聽了賈環這話,就歎:“我們那裏是去盜寶?真正我們是去——”
那灰衣人的話還未說話,就被黑衣人製止住了。因道:“好了。若我們能平安回來,你就依舊來找我們。若過了一月,依然不能回,你就不要找了。因我們大概就是死了,再無其他的。”
那賈環聽了,心裏驚懼。但好歹和他們也呆了一二年時間,因見他們要走,心裏愈發地不舍。這廂遂還要懇求,無奈那黑衣人決心已然不改的了。這黑衣人便又對賈環道:“若我們不回。你就替我們立一個衣冠塚。待到了清明除夕時,與墳頭擺上一些好酒好肉,好歹祭奠一下,也不枉認識了一場。”
那賈環聽了,心裏方覺得沉重,因就歎:“先生果然是不帶我了?”
黑衣人聽了,就上前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不帶了。你不過才十幾歲,還未娶妻生子,如何要跟著我們去送死?你的麵前有三條路。一條,不如你依舊回家去。另一條,你拿了銀子自謀生路去,隨便去哪裏都行。再一條,若你果真忠心,就在這裏等我們的消息,以後再做決定。”
那賈環聽了無法,隻得點頭道:“好。我就聽大先生的。”
待到了明日,黑衣人一行果然就整理了行囊騎了馬往那北方趕去了。那賈環自是踮著腳兒,看著他們的身影俱不見了,方才懨懨地回到那莫愁巷裏。
賈環心裏悲苦,剛抬腳折進那巷子,卻又不想進去了,因想著不如就去那街上溜達。這平安州魚龍混雜,民風也彪悍。從前他上街,不過是幫與著黑衣人買酒送信,其他並不多看一眼的。但此時黑衣人不在了,賈環的心裏,也頗覺得鬆懈,因就漫步街頭,隻管瞧那些熱鬧。
那賈環遂在街頭看了一回雜耍,吃了一籠包子,又去了茶樓喝了一壺茶。因想著:我到底不能這般懈怠,萬一那巷子裏,又還有人尋大先生呢?況大先生也囑咐過自己的,說這莫愁巷裏住著的幾個十來歲的年輕公子,都是身份貴重的。如今那幾個年輕的公子,雖另有人看護了,但自己多操一份心,也沒有什麽壞處。因此,賈環遂又將腳步加快,趕著回莫愁巷子。
就在抬頭低頭之間,那賈環就看見了街角的拐口,有一個擂台。那擂台上擺放著一麵旗子。那旗子迎風擺動,上寫‘替人出氣’四個字。那賈環不解其意,因就走過去看。待到了那裏,果然擠著三三兩兩的人。一問,賈環總算明白了。原來這‘替人出氣’,不過就是那台上的兩人,因無錢了,想的一個招法。若這圍觀的人裏,心裏有氣了,無處撒氣,就上擂台隨意伸出拳頭,去打那二人。隻管無所顧忌地開打,不傷了性命就行。賈環一瞧,這圍觀的人雖多,但卻在底下指指點點,卻無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那賈環遂走上前,因又看了那旗幟上寫的另幾行小字:打臉一次,銅板一枚。兩次,銅板兩枚。如此類推。打身軀各處一次,銅錢一吊。依次類推。用木棍、手杖——
賈環還未看完,就聽那擂台上一個身穿藍色袍子的二十出頭的人,手裏拿著錢罐,指著那個跪在地上等待挨揍的四十開外的矮胖漢子,從擂台轉了一周,笑對眾人道:“你們不用怕,我這哥哥禁得打。你們打完了,我與他一點酒喝,也就好了。”
那賈環心裏正鬱悶,見有這個打人的活兒,想了一想,就撥開人群,朝那擂台上的藍袍人,大聲道:“我來一試。”說著,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又道:“我心裏不舒服。隻想好好揍一揍人。隻是我擔心,此人還是不禁打,若一下打死了,可怎麽辦?”
此話剛一說出,那擂台上捧錢罐的人就欣喜不已。這會子,他和那矮胖漢子已然餓了兩日了,身上一幹銀錢俱用盡,當真是山窮水盡了。聽了賈環的話,那藍袍人就笑:“放心。他打不死了。若真打死了,也是不要你賠。”那藍袍人巴不得那跪著的矮胖漢子就死了的。
賈環聽了,就又問:“他是你什麽人?怎麽這樣聽你的話?”此言一出,果然惹得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是啊,既然跑江湖出來混飯吃,就該輪著被挨打,方顯公平。豈能一人挨拳,另一人卻是隻管安心收錢呢?不妥,不妥。
那藍袍人看出了人群中的騷動,因就歎:“他是我的哥哥。隻是吃喝嫖賭,將家裏一幹家私都輸光的。這且不算,家裏的爹娘也被他氣死,他婆娘孩子也俱被他賣了。我也替他背了一屁股的債。因此,無法,我隻得帶了他出來流浪。”
那藍袍人剛將話說完,那跪著的矮胖漢子口裏就咿咿呀呀起來,看似神情還頗為激動。那藍袍人見了,便上前揮起一腳,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口裏低低嗬斥道:“聽話一點。”
那矮胖漢子見了,看了他一眼,方又無可奈何地低了頭。此時,眾人方又明白了,原來那跪著的人是個啞巴。賈環聽了,心裏就放心了不少,因就上了那擂台前。剛要將懷中的碎銀扔了那錢罐裏,就見自己的一雙腳,死死地被那矮胖漢子抱住了。
賈環見了,隻得低了頭,口裏就道:“怎地?這不是你自願的麽?”
不想,那人聽了的話,更是將他的腿用手死死收住,口裏更是嗚嗚咽咽不停。那藍袍子見了,心裏頗不耐煩。但見那賈環低頭瞧了那矮胖漢子一眼,又細細打量了一回,方失聲驚道:“王大舅,怎麽是你?”原來這啞巴,就是王仁。那收錢的藍袍人,就是夥同王仁將巧姐兒賣了青樓的賈芹。這二人得了巧姐兒賣身的錢,每日裏眠花宿柳地也過了一段神仙般的日子。隻是不敢回金陵。因此,一來二去的,就到了這平安州。也是那王仁晦氣,那一日和賈芹去了旅店就宿,喝酒吃飯之餘,就吹噓自己當日在那王家如何有錢,因他嗓門大,隻聽得店家動了心。原來這家店,卻是個黑店。那給賈芹王仁吃的肉包,那肉餡俱是用豬肉和人肉調和的,因此一幹往來的客人,一時也吃不出什麽不對來。
那一夜,那王仁吃喝完畢,就去了房裏睡覺。那賈芹卻是睡不著,因就出了客棧,去了隔壁一家賭坊,通宵賭錢。因此那黑店的老板夫婦,遂就對那王仁下了手。因在他的屋子裏,添了茶。那茶碗裏卻有加的蒙汗藥和啞藥。那王仁睡到半夜,因覺得腹中口渴,見賈芹還未回來,遂就起身捧起桌上的茶碗,喝了個一幹二淨。待到了清晨時分,老板夫婦就悄悄去了王仁的房中,見他自是昏睡不醒,心裏大喜。不想,此時那賈芹因輸了錢,卻是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因推開門,冷不丁見老板夫婦在屋裏頭,就奇異道:“有什麽事麽?”
那老板娘見了,就笑:“沒有什麽事。因這位客官一整夜,打得那鼾聲是如雷鳴一般。一大早地,因有客人說睡不好,提前走了。所以我們就上來看一看。”那老板娘一徑說,一徑就拉著店老板走了。
那賈芹也不疑心。遂也在房中睡下了。待再醒來時,天色已然黃昏。那王仁已然先醒了,隻管拉扯他的胳膊,口裏咿咿呀呀地叫喚不停。那賈芹被吵醒了,遂看了他一眼,口裏就道:“莫要吵我。”
可是那王仁不管,還是拉著賈芹,更是大聲叫喚不停。賈芹煩了,因就睜了眼,問他:“你到底怎麽了?”
那王仁就急得打自己的嘴巴,張著嘴,給賈芹看自己的舌頭。無奈賈芹不解。因被他吵得也不能入睡了。不如就去了樓下結賬。那老板娘戰戰兢兢地接了銀子,自是目送他好走。那王仁見賈芹走了,無法。也隻能下了樓,追趕賈芹。那老板娘見那王仁還渾然不知,為免多事,也就不想問他收銀子了。
待到了路上。那賈芹一回頭,見那王仁還隻管咿咿呀呀的,心裏忽悟出了什麽。因就對王仁道:“老舅,你大概是被人下了啞藥了。”
那王仁聽了,心裏更加焦急,因就比劃起來。賈芹明白他的意思,歎了一口氣,就道:“老舅,你的意思我懂。隻是,咱們剛來這裏,人生地不熟的。你去找他們理論,可有什麽證據沒?我看,分明那家店就是黑店。今早,那老板夫婦進了去,分明就是要將你拖下下去,入了廚房將你殺了的。莫如,你就認栽好了。”
那王仁聽了,就不走了。就半蹲在地上,口裏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因又一手指著賈芹,比劃著說是賈芹帶累了他。
賈芹就道:“老舅,好歹還是走吧。如今,咱們是一條藤上拴著的螞蚱。我好你好,我不好你也不好的。這開弓了,就沒有回頭的箭。”
那王仁聽了,無法。隻能又跟著賈芹走。那賈芹也是個手頭鬆散的人。這一路走,一路行,已然又耗去了不少的錢。到了最後,王仁的錢也被賈芹用光了。那王仁因就一路,追問賈芹要錢。弄得賈芹隻生了厭棄之心。這一日,賈芹好歹將包袱裏的一件衣裳典當了,換了一些吃食。二人在一座古廟歇息。那王仁吃飽了,也就躺在火堆上睡覺。賈芹卻是不能入睡,因尋思:如今王老舅再跟著自己,也是個累贅。不如幹脆就將他甩了,自己吃飽了全家不餓的。不想這廂抬腳剛要走。那廂王仁卻在後頭咿呀叫喚起來。賈芹見了,氣得無法。因不想王仁這般難甩。
待進了平安城裏。那賈芹見雜耍賣藝的也多,因又覺甩脫不掉王仁,遂在心裏尋生錢的法子。苦苦想了三日三夜後,賈芹方想出了這麽一個法子。因就告訴了王仁。那王仁聽了,隻是苦著臉,不搖頭也不點頭兒。那賈芹見了,就冷冷道:“老舅。咱們也是山窮水盡了,沒辦法了。你隻需點頭,咱們就能即刻有飯吃了。你現今隻是個啞巴,又不會說話,行事也不伶俐。所以,你隻能做那被人打的角色。究竟,人家也不傻,若打死了你,也是要坐牢,吃牢飯的。你不過就挨一點痛罷了。待疼過了,也就好了。”
賈芹知道這個法子好,因就耐心勸說了王仁幾回。到了最後,那王仁便長歎一聲,點頭答應了。如此,二人這才就擺了擂台,表演起來。
此番,這賈環既認出了王仁,因就又抬頭細細打量起賈芹來。因這幾年,賈環也大了,因此,一時之間,賈芹竟是沒有識出賈環來。不過,賈環卻是認出了這藍袍人卻是那賈芹。賈芹雖然蓄了胡子,不過到底還是能認出。
賈環見了,就對賈芹道:“芹兒,你和鳳姐姐的哥哥,怎麽在這裏?”
那賈芹不想這第一個掏錢的人,卻是三叔賈環。因又覺意外,又覺慌張。想了一想,那賈芹也問賈環:“三叔,你怎麽也到了這裏?”這賈芹是知道賈環從那獄神廟裏偷跑一事的。隻是不曾想他竟是到了這平安州。
一時,這圍觀的人,見賈環不開打了,反而聊起家常來了,就不免在下起哄。有幾個不耐煩的,就將自己籃中的葫蘆豆角芋頭隻管往那台上扔。有幾個靠前的,因聽了他們的談話,就議論道:“分明那穿藍袍子留胡子的人,年紀要大一些。可卻是叫那皂色的年輕人叫叔叔,也是奇怪。” :(.*)☆\\/☆=
另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聽了,就笑:“這有啥奇怪的?俗話說的好‘搖籃裏的爺爺,推車的孫子’。”
那賈環見那王仁隻管抱著自己的腳,不撒手。因就對賈芹道:“芹兒,不如走吧。在這裏,也是出洋相。”
那賈芹見了,想了一想,也就先撤了旗幟,將那錢罐又收回到包袱裏,朝台下鞠了一躬。圍觀的人見了,因覺無趣,遂又罵罵咧咧了幾句,方才掃興離去。那賈芹方對了王仁又踢了一腳道:“起來,跟著我三叔走。”
那王仁一聽,果然就爬了起來,乖乖跟在賈環身後。那賈環心裏有話,遂帶著他們往一頭的偏僻處而行。過了一個巷子,就要往那莫愁巷而行,那賈芹終於又問:“三叔,你在這裏,做的什麽營生?”
那賈環聽了,就笑:“我出了那獄神廟,就遇到了一個高人。如今在這裏,自是做的強盜。”那賈芹聽了,心裏微一吃驚,想了一想,卻又笑道:“這個好。我聽說,這平安州是現今的三不管。本來強盜就多。我們到了這裏,圖的也就是這裏的混亂。”
賈環聽了,就道:“但你也看到了。這亂也有亂的好。”
那賈芹聽了,更是點頭稱是。因又問賈環:“三叔住在哪裏?做了這個營生,想必也發了不少的財吧?”(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