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你這人有種特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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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你彈琴啊。”他聲音淡淡。

    “彈琴要割腕幹什麽?”

    他垂眸定定的看著她,血延著手腕緩緩滴入琴弦,他頓一頓,臉上浮起一個清淺的笑來,那一笑卻是勾魂。

    “約摸是作此曲的人,覺得以血引奏更有殺傷力吧。”

    “……呃。”

    褚玉傻不拉嘰的盯著他的臉,她有種越看越看不清的感覺,仿佛他的臉被籠上了一層迷蒙煙霧,漸漸的他整個人也被籠上了煙霧,褚玉嚇得趕緊伸手一捉,她怕自己不捉,君北衍就立地飛升了。

    君北衍眼裏籠著她跳躍的身影,甚為奇怪道:“玉兒,你跳起來做什麽?”

    褚玉定住了身體,依舊拿一種目瞪口呆的神情盯著他,她不由的感歎:怪道影視劇裏喜歡用煙霧來營造仙人出世的感覺,當真有一種別樣的朦朧之美,不是她好色,實在是這煙雨蒙蒙惹的禍。

    她頓了片刻,回轉過神思,臉上扯出一個訕笑來:“螢火蟲……我剛剛是在捉螢火蟲……嗬嗬……”

    君北衍微微笑道:“這樣的天氣哪來的螢火蟲?”

    “誰說這樣的天氣沒有螢火蟲,我剛明明看見了,隻是被你一吵就飛了……”她兩手往上一張開,又道一聲,“就是這樣飛了。”

    君北衍繼續微笑道:“你若喜歡螢火蟲,下次我捉些來給你。”

    褚玉怔了怔,見他手腕上的血還在流,急道:“先別說螢火蟲了,你趕緊彈奏,再不彈我怕你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我若死了,你可會傷心?”他手捧吉它就是沒有彈的舉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仿佛流血的人壓根就不是他。

    褚玉脫口答道:“當然傷心。”

    君北衍眉目間漾起一個恬靜的笑來,緩聲道:“雖然我知道你是害怕我死了,再沒有這樣好的師父教你《攝魂引》,不過,聽你說傷心,我心甚慰。”

    褚玉小聲“咦?”了一下,心裏默默想道:這妖孽怎麽知道她內心的想法?

    她幹巴巴的笑了一聲,眨巴眼睛,手抵在右頰邊,食指輕輕在嘴角處撓了一撓,然後表現出一副真誠的樣子來:“哪是你說的那樣,我隻是單純的為你而傷心,並非是因為什麽《攝魂引》。”似乎覺得真誠不到位,她又加重語氣道,“我可不是你說的那樣無情的人。”

    “豆豆,記得下次說謊時不要眨眼睛,也不撓癢癢。”

    “……呃。”

    “你的小動作恰可以說明你的心虛。”

    “你這人真是可惡,還能不能愉快的說話了?”褚玉臉上的笑早已經僵住,沒好氣道,“人家撒點善意的小謊也是為了你的身心健康,你怎麽半點風情也不解?”

    “誰說的,我最解風情。”他淡淡問道。

    “來,你解一解。”

    君北衍抬起眼睛,長長的睫毛絨絨一排,扇了扇道:“像玉兒你這樣又風趣又有情調的女人最有風情。”

    “……呃,嗬嗬……”褚玉想不到君北衍會給了這樣的答案,委實合她心意,她滿意的笑了笑,抬手撩一撩被風吹的頭發道,“算你有眼光。”

    “我自然是有眼光的,隻是玉兒你沒什麽眼光。”

    褚玉臉上的笑再次僵住了,默默的瞪了一眼君北衍,君北衍卻輕輕撥動了琴弦。

    在琴弦響起的那一刻,褚玉所有的小情緒都已經煙消雲散,她從來也沒聽過這樣美的曲子,她本以為師父彈奏的《攝魂引》是這世間最美妙的曲子,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間竟有人彈出了比師父彈的還好聽的《攝魂引》。

    她沉醉已經找不到一個字形容,更無暇去找字形容,她隻知道,這一刻,她願意死在這琴音裏。

    沒有一點點痛苦,也沒有一點點不甘願。

    她癡癡的望著他,素手撥琴,黑衣拂動,鼻尖凝著一道斜斜飄進的水珠兒,那份妖魅到聖潔的模樣讓她以為自己也跟著飛升入仙。

    她覺得自己從來也沒有這樣真心,這樣貼近的看著他,琴聲低悠處,她的心驀然有些酸楚,似他走過她的心,留下一道清淺卻又刻骨的痕跡。

    此刻,她的心已柔軟的不像話。

    淚,不由的從眼角滑落下來。

    她忘乎所以的任由眼淚流淌。

    晶瑩淚珠裏包含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一種極致的幸福和滿足感。

    倘若能就這樣死去,那一定是最美好的死法。

    輕輕的閉上雙眼。

    她欲就此沉淪。

    一閉不睜,讓這一輩子都過去了。

    琴音緩緩而止,她卻久久的不願睜開雙眼。

    她不知道,她閉著雙眼沉淪的樣子落在他的眼睛裏有多美。

    他看了她許久,恨不能伸手拂一拂她的臉,她輕顫的羽睫,她花瓣一般的紅唇,他終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她突然被驚醒過來,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迷迷茫茫道,“幹嘛?”

    他嘴角溢出一個笑來,俯視著她道:“該你了。”

    她神思遊蕩的還沒完全收回來,揉一揉額角道:“該我什麽了?”

    “以血引奏《攝魂引》。”他嗓音清如玄月。

    “哦。”褚玉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甚是肉疼的看一看自己白皙的皓腕,有點下不了手的感覺,嘀咕一句道,“不要疼死啊!”

    他傾身過來,溫言道:“放心,你不會感覺到半點疼。”

    說話間,他摸啊摸的就搞出一個瓷瓶來,然後倒了些透明的液體在絹帕上,輕輕的在褚玉的手腕上抹了抹。

    褚玉隻覺腕上冰涼一片,抬眸間,正對上他一雙柔情似海的眼睛,她的心驀地一抖,趕緊扯過絹帕道:“我自己來。”

    他笑了笑,便鬆了手。

    他搞的藥果然有效,褚玉割腕割的很利索,一點痛感也沒有,褚玉剛剛以為自己不能對《攝魂引》掌控自如,是因為沒有以血引奏,待彈了一遍之後方知,根本沒有這麽簡單。

    她彈了一遍又一遍總是彈不出君北衍那樣的境界,她有些懊惱,君北衍倒確實是個極有耐心的師父,開始手把手一個音符一個音符的幫她調整。

    這一次的手把手當真把的名副其符,整個過程君北衍修長的手都在搭在褚玉的手上,兩個人的姿態也無比的親密貼近。

    讓這樣的美男如此貼近自己教琴若是普通的姑娘早就神魂顛倒的不知所以了,偏偏褚玉不是個普通的姑娘,整個過程除了琴,她竟然連一點點多餘的想法也沒有,實在是個不解風情的女版柳下惠。

    其實也不能怨褚玉,一心無二用,她素來是個專心一致,目標明確之人,怎可能因為男色而忘了學會這等具有高逼格的殺人保命之曲。

    她沒有多餘的想法,教的人卻有了多餘的想法,其實他對她早就有多餘的想法,隻是他一直努力的壓製住了這多餘的想法。

    既然多餘,就該除掉。

    可偏偏怎麽除也除不掉。

    他深感頭疼,

    亦深感無奈。

    於頭疼無奈之時,又衍生出另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感覺有些酸,有些甜,也有些苦澀……

    他求不得,

    亦放不下。

    他想,時間若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他和她,如此貼近。

    可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心不會願意停留,這終究是他一個人的相思。

    可美好的時光總是這樣短暫,褚玉在他的調教下很快就領會了《攝魂引》的精髓,也不需要他手把手的教了。

    褚玉為表感謝之意,決定從此以後真的把他當成個閨蜜,不再那樣疑他怨他,畢竟她還是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他對她的那一點真心的。

    她不是木頭,雖然她一直都看不懂君北衍,但迄今為止,至少對於她褚玉來說,君北衍從來也沒有真正做過什麽傷害她的事,相反,他對她還是挺不錯的。

    她對他有怨念,很大一部分是出自於君北衍對朱玉的欺騙和殘酷,這一點,她不能完全釋懷,因為她始終覺得他可以背叛那樣一個信任他的人,就不值得信任。

    無論朱玉有多麽的壞,對君北衍卻從來沒有過一點點的壞,她待他從來都是尊敬而信任的,他的每一句話,朱玉都視如神明,不然也不可能在那樣渴求美男的情況下,硬是憋著不上任何一個美男。

    其實,她的內心一直都是矛盾的,矯情也好,自私也好,涼薄也好,她都認了。

    她占了朱玉的身體,還繼承的她的記憶,這些記憶從當初的星星點點,斑駁陸離變得越來越清晰,她對朱玉是帶著一絲憐憫的,一個女人從小那樣的長大,不長成個歪瓜裂棗的變態才怪。

    帶著對朱玉的憐憫,她對君北衍有怨念,雖然容痕也輔助了狐狸皇帝謀了朱玉的江山,可他們至少沒有在感情上欺騙過朱玉。

    容痕從頭至尾都不待見朱玉,是朱玉上趕著貼上他。

    狐狸皇帝從頭至尾都沒有接受過朱玉的愛,也是朱玉上趕著倒貼。

    唯有君北衍是不同的,她的記憶裏每每回憶朱玉說的那一句話。

    “在這世上,沒有人真心待我,唯有國師,人人都說他是奸臣,可我知道他不是,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可信的人。”

    褚玉每每回憶這句話時,便覺可笑。

    正是這可信的人,將她一步步推入深淵。

    可若沒有君北衍,沒有容痕,沒有狐狸皇帝,朱玉興許還會坐她的帝位,可如果朱玉不死,她的靈魂又何處安放?

    想到此,她徒然一驚。

    有個問題,她從來也沒有想過。

    她的靈魂安放到朱玉身體裏,那朱玉的靈魂會飄到哪裏,是徹底消失了,還是穿了,又或者穿到她的身上?

    她被這種大膽的想法驚住了,不能!朱玉那樣殘暴變態的一個人若穿到她身上,搞不好就會弄出什麽重大刑事案件出來,那媽媽會不會也有危險?

    冷汗涔涔而下,她的心開始重重的抖了起來。

    “玉兒,你怎麽了?”他沉默了半晌,卻見她神色突變。

    她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眼裏一片懵懂與驚慌:“君北衍,你說這世上有沒有靈魂互換這樣的事?”

    君北衍微有訝異,愣了一愣,問道:“玉兒,你為何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別管這個,我先問你,你可知道我是誰?”

    君北衍神形微微一滯,凝神答道:“你是玉兒啊,大楚太上皇朱玉,雲都分手大師褚爺。”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帝靈珠會讓我消失之事的?”

    “你應該知道,我擅長玄術,自然有知道的法子。”

    “你既然那麽擅長玄術,我剛剛問你的第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回答。”

    君北衍默了默,垂下眼瞼低頭思索片刻,點點頭道:“有可能會靈魂互換,不過這種事情太過玄妙,千年難遇一回,除非……”

    “除非什麽?”

    若非天機注定,除非有人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刻意用了玄術拿命去和冥神作交換,今生的命來世的命冥神都要,反正就是讓你有此生無來世,即使擁有了此生,此生也是個苦逼短命鬼。

    他有些害怕這個傻丫頭,為了回去會作出什麽無可挽回的事來,所以趕緊轉移了話題道:“除非老天爺不小心打了瞌睡。”

    褚玉微微舒了一口氣,應該是她想多了,再怎麽說也是看過那麽多穿越劇的人,古今靈魂互穿的還真是沒見過,估計那位從小苦逼到大的朱玉的確是死翹了。

    眼見天色不早,褚玉原以為君北衍教她練完琴要急著離開,誰知君北衍不知打哪兒摸出一壺酒來,也沒有杯子,直接舉了酒壺,酒帶著一種清冽的琥珀光澤沿著壺嘴兒傾瀉而下,悉數落入他的口中,有幾滴酒濺落下來,沿著他皙白如玉,輪廓完美的下巴流淌下來。

    他本就生的妖魅,又素喜描畫上暗色係的眼影,配著那一雙琉璃色的眼眸簡直就是妖魅的不像話,此刻的他,獨倚欄杆酒黯消魂,她從來也沒見過一個男人喝酒可以喝成一副畫,一副絕美絕妖的畫。

    褚玉想這世間怕是沒有一種妖魅能及得上君北衍。

    他當得起傾國傾城四個字。

    她正兀自呆呆看他,他忽然將酒壺遞過來中,溫柔的注視於她:“玉兒,你可願陪我喝點?”

    褚玉伸手接過酒壺,嘴角含笑道:“我酒量不甚好,隻喝一口哦。”

    說完,便飲了一口,不想這酒真特麽的好喝,她不由就多喝了兩口,這一喝就有種停不下來的感覺,可她也不好意思把酒喝光了,這樣會顯得她很沒禮貌很貪杯,她少不得將酒壺又遞給了君北衍。

    兩人一來二去,便將整壺酒鼓搗個幹淨。

    褚玉意尤未盡,隻問他道:“君北衍,這酒哪裏買來的?”

    君北衍琥珀色的眸子隱著兩分明快,唇角往上一揚,勾出點點笑意:“這是我自釀的酒,你若喜歡,我送你一壇。”

    “君北衍,你連酒也會釀,你這人簡直是無所不能啊。”褚玉訝異一歎,這男人也不知是什麽材料做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精通音律,還特麽的會釀出這人間美酒來,當真是全能王啊!

    君北衍眼裏的明快笑意一閃,臉上雖還帶著笑,那眼裏卻是隱上了一層旁人難以察覺的淡淡愴然,他的視線一直凝視在她的臉上,靜默片刻,他淡淡道:“這世間又有誰可以無所不能呢?”

    他若無所不能,怎能在知道自己操蛋的結局後無能為力,他若無所不能,又怎能看著自己喜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相知相守……

    除了那些所謂的技能,他其實一無所長。

    褚玉詫異的看著他,思維跳躍的想到那個她曾一直疑惑的問題。

    君北衍會彈奏吉它,自然知道吉它為何物,可當日季承歡帶著東秦使臣來大楚時,他何以裝出一副不認識吉它的樣子,還裝模作樣的跟容痕一起去找節操君商量,商量到最後連個屁也沒商量出來。

    她原以為是自己力挽狂瀾滅了東秦的囂張的氣焰,可現在細想想,根本沒有這麽簡單,君北衍故作不認得吉它,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如今,狐狸皇帝從君北衍的口中知道了她彈奏《攝魂引》的事,那也就一定知道了君北衍其實是懂吉它的,狐狸皇帝心裏會不會存了芥蒂?

    她將心中疑惑直接問了他。

    他單手扶額,默了一默,答道:“為人臣子者,若表現的太過完美突出,必然會引起皇帝的忌憚,這點淺顯的道理你竟然不懂。”

    褚玉臉上迷惑不減,這個答案似乎對,又似乎有隱隱的不對,她努力的看著他的眼睛,妄圖從他眼睛裏看出一點破綻來,卻一點破綻也瞧不出。

    這個妖孽,真是隱藏的太好了。

    她不甘心的又問道:“既然你不想在阿狸叔叔麵前表現太過,又何以告訴他我以血引奏《攝魂引》之事?”

    他笑了笑道:“你這丫頭,問題還真多,當時若不是我病重,我也不會隨便暴露自己。”

    “那你就是故意的想讓阿狸叔叔阻止我得到九宮盒了?”

    “嗯。”

    “為何?你到底是怕季承歡得到帝書,還是怕我得到帝靈珠?”

    “你說呢?”他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反而慵慵懶懶的斜躺在那裏,任風雨吹打他的黑袍,兩手抄胸好整以暇的瞅著她。

    褚玉本不想提這件事,說多了都是淚嘛!她在學了人家的絕技之後再翻臉會顯得很不地道,可如今瞧著君北衍這樣一副破壞了別人好事,還無所謂的樣子,她就有些生氣。

    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忍了下來,隻是臉上沒了什麽笑意,右嘴角習慣性的一撇盯著他道:“我若知道,還問你作甚?”

    君北衍一雙夭冶的眸子盯著她似笑非笑:“我自然是怕玉兒你飛了。”

    “臥槽,我飛了幹你毛事,難不成你看上我了?”

    他頓了一頓,幽幽道:“少了玉兒你,人生便少了一件樂事,我自然不能讓你離開。”

    “還樂事?”褚玉眉一挑,眼一瞪,“樂個毛,你當老子是笑話嗎?”

    他蹙眉緊盯著她,手抵在下巴打量半晌,“嗯”了一聲道:“這樣一瞧,玉兒你的確像個笑話,特別具有幽默精神。”

    褚玉氣的不停的呼氣,邊呼邊拿手當作扇子扇個不停,涼雨秋風吹到她臉上,她半點也不覺得冷,可見生氣具有讓人產生熱量的功效。

    她想努力壓住憤怒,可若非君北衍的破壞,她有可能已經回去,壓根也不需要學什麽殺人技能《攝魂引》,像這個具有大規模殺傷性的曲子,其實一點也不符合她現代文明人的氣質。

    一張如花般的小臉因為氣憤顯得很紅很豔,她瞪著他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人還有一種特別的能力?”

    “什麽能力?”

    “找打的能力。”

    “……呃,我想除了我未來的妻子,應該沒有人什麽人能打我吧?”

    “那你未來的妻子是誰?”

    君北衍思索片刻,涼悠悠道:“未來的事我如何能知?”

    褚玉想了一想道:“雖說姻緣天定,但也靠自身努力才行,我認識一姑娘,才華阜比仙,氣質雅如蘭,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燒的一手好菜,我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你說這麽多還沒提到她的臉。”

    褚玉又想了一想,拿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來,道:“隻比我差那麽一點點。”

    “哦,比你還醜!我不要。”

    “滾!”

    “……呃,可不可以不滾?”

    褚玉白他一眼,氣乎乎的不答話,他從袖籠裏摸出那麵小鏡子來,攬鏡自照了兩照,甚是為難道:“玉兒你太強人所難了,像我這樣的人怎麽能在地上打滾,一點也不符合我玉樹臨風的高貴氣質。”

    “走,那你走好了吧!”

    他定了定,望著他道:“也好,不過在離開之前,玉兒你可否彈奏一曲為我送行?”

    “我會的曲子很多,你想聽哪一首?”

    “你又強人所難了,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會哪些曲子,如何選擇?”想一想,道,“你就隨便彈彈吧!隻要是你彈的我都愛聽。”

    “那我彈奏一曲《回家》可好?”

    “不好,我已經聽過了,不想再聽。”

    “《笑紅塵》可好?”

    “這首曲子小時候聽爛了,再聽怕耳朵起繭子。”

    “誰彈給你聽的?”

    “哦,我在夢裏似乎聽過。”

    臥槽!

    褚玉再想一想又道:“《同桌的你》?”

    她之所以說這麽多曲目,就是想通過這些曲子知道君北安是否是穿越人士,她對君北安比較好奇,隻是君北衍似乎不願談她,她唯有旁敲側擊從中獲取信息了。

    君北衍搖頭道:“我沒和你同桌過,這首曲子不能引起我思想上的共鳴。”

    “那你到底想聽什麽?你報一個曲名我看會不會彈。”

    君北衍道:“隨便,隻要是你彈的我都喜歡。”

    “《思念是一種病》?”

    “有病我不喜歡。”

    “《董小姐》”

    “小姐我也不喜歡。”

    “那你究竟想聽什麽?”

    “都行。”

    “那就來一首古典的,《水邊的阿狄麗娜》?”

    “這雨下的已經夠讓人煩了,還要什麽水邊?不想聽。”

    “臥槽,你究竟想怎樣?”

    “隨便你怎麽樣啊。”他挑一挑眉頭,眼睛眨了兩眨。

    “那你幹脆什麽也不要聽了。”褚玉開始生氣了。

    “玉兒,你這就這麽跟你師父說話的,我教你這麽久,你竟連一首曲子也不願意為我彈?”君北衍也開始生氣了。

    “那我幹脆彈你教我的《攝魂引》好了。”

    “好是好,就是沒什麽新意,我不甚想聽。”

    褚玉已開始氣的想跳腳:“你能不能幹脆點,告訴我想聽什麽,我會就彈,不會就拉倒。”

    “……嗯,都行。”

    褚玉已是七竅生煙,抱起吉它抬腳就要走人,他忽然幽幽的來了一句道:“那就彈一曲《今天你要嫁給我》吧。”

    褚玉頓時一個激靈,趕緊問道:“你聽過此曲嗎?是誰彈給你聽的?”

    “哦,原來真有此曲,我不過是蒙了一下,果然蒙對了。”說著,又照了一下小鏡子,理一理被雨打的微濕的頭發,自言自語道,“我長這樣好看,人還聰明完美,怎麽玉兒你……”他難以為繼的停了口。

    “臥槽!”

    “別操了,趕緊彈曲,我還急著趕時間呢。”他將小鏡子收回了袖籠,眼睛微微往不遠掃了一眼,那裏有個煙灰色的身影終於飄啊飄的飄遠了。

    君北衍眉心染上一層憂慮之色,那個煙灰色的身影正是醉風樓的夜傾城,她和他師出同門,也是玉兒的姐姐。

    他並沒有作好完全的準備讓玉兒和夜傾城相認,他有些遲疑是否要將玉兒帶入一場腥風血雨的紛爭,他不知道,他強留下玉兒在這裏,是對還是錯。

    他沒有做好準備,夜傾城卻按捺不住了,他們早上剛剛發生過爭執,夜傾城想這一次帶玉兒一起回玉留山見師父,讓師父親口告訴玉兒,她的身份和她身上背負的使命。

    按理說,人家姐妹相認他不該橫打幹擾,可夜傾城的相認絕不是簡單認回玉兒當個妹妹,這一認或許就讓玉兒跌入了萬丈深淵。(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