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夜闖鬼森林,荒郊野外談情說愛
字數:16819 加入書籤
雲溪一回到雲家村,正好看那王伯急匆匆要來這裏,問過後才知道雲大牛一大早來雲大樹這邊送節禮,大半個早上了卻還沒回去,擔心他在這裏出事,這才急著過來看看。
聽到雲大牛來了雲大樹這邊,雲溪直覺肯定會出事,二話不說便直往這邊趕。
剛到門口就聽到雲婆子,叫雲大牛去死的話。
想到上次在揚州,雲大牛差點因為他們這些人鬧矛盾,投湖自盡。
再有上次差點被楊招弟毒死的事,雲溪現在很介懷,有人在雲大牛麵前說死這個字。
誰知道這才剛回來,就讓他聽到了這話。
關鍵還是出自雲婆子,這個老虔婆的口。
她真擔心雲大牛受不得這份刺激,回頭真又尋死。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原本過節帶來的好心情,就蕩然無存。
心裏當下蒙上一層寒霜,渾身上下散發著,許久不曾出現過的冷然。這種冷然是從屍體中爬出來的冷,是滲著血色的冷,很容易讓人害怕。
就比如此刻,原本氣焰囂張的雲婆子,以及磨刀霍霍的雲大樹,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都像突然被下了定一般,直接呆愣在當場,久久沒有反應……
古代看中出身,看中根,被逐出家門,從族譜上除名,可是比直接被處死更嚴重的懲罰。直接被處死,往生後好歹還能進家廟,有個安生之處。可被家族除名,死後沒有地方去,隻能變成孤魂野鬼。
在古代人看來,沒有什麽比這樣的懲罰更嚴重的。
盡管過去,雲婆子沒少對雲大牛,說絕情的話。可頂多也隻是讓他去死而已,從來沒說過要把他逐出族譜,讓他成為一個沒有根的人,這叫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接受。
他就直接這樣懵著,站在那裏沒有動彈,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臉上一片死灰,一絲生氣都沒有。
直到聽到雲溪沁著冷的聲音,才總算恢複了點生氣。
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才轉身看向正大步朝他走來的雲溪。隻個把月不見,他覺得這閨女的臉又圓潤了幾分,月白色和湘妃色的搭配,穿在她身上,看起來清爽可人,讓他剛被雲婆子傷到的心,不由緩解了幾分,“娃兒,你回來了。”
雖然雲大牛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但那眼睛裏化不開的悲哀,還是輕易被雲溪捕捉到了,足見剛剛雲婆子還說了更難聽的話。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雲大牛跟雲婆子,徹底斷了母子關係,省得她隔三差五的糟蹋這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可她知道這事不可能,而對雲婆子她也沒辦法做到像對楊招弟那般,直接把人送官府。
她比誰都明白,雲婆子雖然對雲大牛絕情,但雲大牛無論如何都不會對雲婆子出手,在他的觀念裏,他是雲婆子生的,就算雲婆子要他的命,也是應該的。
眼下的情況,她想作為,卻不知該如何作為。實在是上輩子,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不懂親人之間怎麽相處才對。
無奈歎了口氣,她走到雲大牛身邊,伸手挽住他的手臂,難得對他表示出小女兒的姿態,“是啊,我回來了,咱們回家吧,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帶離這老婆子的麵前,不要再讓她聽到那些難聽的話了。
聽雲溪說到家這個字眼,雲大牛這才發現,一直以來他的家,都是雲溪給的,自己的娘親隻會拿他奴隸一般使喚。
這般想著,心裏越發對這所謂的親人,心灰意冷,拍了拍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好,咱們回家。”
兩父女攜手就要往外走,卻被一直沒開口的雲容擋住了,“大伯哥溪兒,既然來了就進屋坐會兒。”那熟稔平常的語氣,仿佛剛剛發生了什麽,她壓根不知道一般。
雲容一襲白色粉綠繡竹葉梅花領褙子,下麵係白底繡花馬麵裙,很素雅的裝扮,倒是跟她的年齡很搭,頭上挽著隨常雲髻,簪上一枝赤金匾簪,別無花朵,是個會打扮的,雲溪心裏如是想著。
雖然沒見過她,但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裏,又叫雲大牛大伯哥,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雲大樹的新歡。想到當時她去牢中見楊招弟時,她臉上那種心如死灰的表情,她就對雲大樹和眼前這個女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不是她聖母心發作,而是這雲大樹實在太涼薄了。一個跟他生活了十幾年,為他生兒育女的發妻那般無情,足見這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這種人她實在沒法給他好臉色。
同樣的,眼前這個在人家前妻還沒死,就眼巴巴委身於這個男人的女人,她也看不上眼。更別說這女人,原本還是楊招弟給雲池買回來的婢女,最後做下那樣的事。
對入不了自己眼睛的人,她從來不會客氣,“你又是哪隻?一大早在這裏做什麽?”
“呃……”雲容原本以為雲溪至少,會做做表麵功夫,沒想到她這麽直白,讓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能求助地看向雲大樹。
兀自想著接下來的戲該如何唱的雲大樹,突然接收到自己小嬌妻委屈的小眼神,這才發現雲容正攔在雲溪兩父女麵前,不讓他們走,抬腳朝他們走過去,“這會兒快中午了,今天又是過節,中午在這邊吃飯。”
他也沒想到雲婆子能把話說得那麽絕,有些擔心雲大牛從此灰了心,真的跟他們斷了關係,那雲溪的東西,他們就真的再也得不到了。
好在雲溪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剛剛的事,讓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
他這段時間對雲婆子百般好千般哄,便是想借她手,要得雲溪手上的東西。
沒想到一個沒注意,差點讓她壞了大事,雲大樹心裏有些惱。
擔心她回過神,繼續剛剛的話題,趕緊給雲容使了眼色,讓她去安撫雲婆子,他則拉住雲大牛的手,直接往屋裏走,“大哥,咱們兄弟許久沒好好說說話了,難得今天過節,咱們都有時間,跟二弟進屋說說話。”
雲大牛卻是直接抽回手,“我還要去村口監工,聊天的事改天再說。”
看著空了的手,再看已經轉身往外走的兩父女,雲大樹臉色很不好看,走向一旁正被雲容勸說著的雲婆子身邊,“娘,兒子不是跟你說了,想要那賤種的東西,一定要緩解跟大哥的關係,您怎麽連將他從族譜上除名這話都說出來了?”
見雲大樹的黑臉,雲婆子哆嗦了下身子,“我這不是被他給氣到了。”這二兒子的性子,遠沒大兒子好,對她也不如大兒子好,可這兒子有出息,懂得做麵子。
給了雲大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雲容柔聲道,“好了老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咱們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麽辦才好。”
聽到雲容對自己的維護,雲婆子頓覺沒白疼這個新兒媳,“就是。”
雲大樹沒繼續跟雲婆子計較,眼睛閃過精光,“娘,你之前不是說要給大哥,物色個新婦,現在有沒有合適的人了?”
說到這裏雲婆子,立馬將自己的人選說出來,“李寡婦怎麽樣?”
“娘,難道是真心想替大哥找媳婦?”
“當然不是。”
“那這李寡婦就不適合。”一個寡居的女人,能將日子過得有聲有色,才備受村裏人讚美的女人,絕對不簡單,“兒子這邊倒是有個人選。”
“誰?”
“楊家那邊說他們有門遠房親戚,有個閨女還沒婚配,本來打算送給兒子做繼室的,兒子給拒絕了。我覺得那人適合大哥,可以考慮說給大哥。”楊家會提出這條件,無非是看中他能掙錢,這女人真要嫁過來,肯定跟他站統一戰線,屆時他就能通過這女人,操縱雲大牛。
雲婆子下意識看向雲容,接收到她的眼光,雲容笑著道,“這事大樹跟兒媳說過,娘放心。”如果隨便一個女人就能將這個男人勾走,那就枉費這段時間,在他身上傾注的心思了。
“那這兩天我就找個時間,去對方家裏提親。”
……
……
從雲大樹家出來後,雲溪問起村口那屋子的工程進度,直接讓雲大牛摒棄低迷情緒,全神貫注說起房子的事。磚頭已經全部砌好,這兩天在整屋頂,屋頂弄好,就等著刷牆裝修,以及裏頭一應家具的擺放。
說到這裏,雲大牛提到村裏蓋新房子,等屋頂的橫梁都放好後,需要擺上梁酒。
雲溪直接將這事,攬到自己身上,說會安排人準備,至於時間得找族長選一天。
看到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雲溪,雲大牛有片刻恍惚,總覺得眼下的生活,有些不真實。
之前在揚州,他就知道這閨女跟以前很不一樣了,但那時候在陌生的環境,周邊的人都不知道他們以往的生活,沒多少人說什麽。
自打清明回雲家村後,不僅他身邊多了個伺候的人,身上穿的,嘴裏吃的,都變好了。進出還有馬車可以座,最關鍵的是,還建起了小高樓。
這些事情都被村民,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他儼然成了村裏最熱門的人物。
他已經習慣了,埋在泥土裏的生活,一下子被捧得那麽高,總覺得不現實。
見雲大牛神情複雜,雲溪多少猜得出他的心思,卻沒多說什麽。
他們往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雲大牛也需要慢慢習慣這樣的生活,現在這個過程是必須經曆的。
雲月會所剛開業不久,運作模式還不是很成熟,雲溪這次回來有限。
上梁酒的日子比較趕,用過午餐後,她便拿了些揚州帶回來的果子,糕點,跟雲大牛一起去見了族長。
這族長是村長的老爹,卸下村長之位後,便被抬為宗族的族長,在整個雲家村德高望重,又懂看風水。村裏的人,但凡家裏有個紅白喜事,一般都會請他幫忙看日子。
族長一聽他們要擺上梁酒,掏出老黃曆就幫他們看起了日子。
看了會兒,便將日子定在明月初四,按他的話說:這天宜搬家,宜出行,宜上房梁。
今天初一,還有兩天時間準備,也不耽誤雲溪回揚州的時間。
日子就這樣定下來了。
回到家雲溪當下就讓王伯趕往揚州,負責采買正月初四要用的東西,順便回雲宅帶幾個丫鬟婆子回來。她身邊素來不喜歡有人跟著,這次回來並沒帶伺候的人回來,另外宴席的事,也需要有人掌廚,這些人雲溪都讓王伯直接從揚州帶回來。
吩咐完這些,雲溪和雲大牛這天下午,又奔走相告,將這個消息告訴雲家村上上下下的村民。第二天一大早,幾乎每家都會派出至少一人來雲溪家裏幫忙。
這是雲家村的風俗,誰家有個紅白喜事,左鄰右舍都會幫。這種風俗很多地方都有,雲溪也清楚。遠親不如近鄰,在這種時候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既然是新房子的上梁酒,那自然要擺放在村口,新房子的前麵。
於是這天這些人來主要是幫忙將蓋房子,那些廢棄物先清理完,然後搭棚架火,把場麵弄得熱鬧轟轟的。
她是這麽想的,既然雲大樹暫時,還不肯跟她去揚州,那她就幫他把在雲家村的門麵,徹底撐起來,讓這些人看看,他們兩父女已經,不是之前那任人欺淩的樣子。如今的他們,有著比誰都富足的生活,而她這個從小被罵做野種賤種的人,也早已經今非昔比,無人媲美。
她要村裏這些人,往後都好好對待雲大牛,讓雲大牛在這邊的生活,安詳自在。
既然抱著這樣的心思,那在宴請上雲溪自然是好好操辦一番。
這點從宴請的名單,可見一斑。
雲家村總共有一百多戶人,平均每個家庭有五口人左右,一個家庭來2~3個,這樣也有三百號人左右,一桌八人,就有四十桌左右。
這樣的場麵,可以說雲家村自古以來,都沒人如此大操大辦過。
當大家得知她這般做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嘩然了,但更多的是開心。
在這種時候,農村人的生活還相當辛苦,就算家裏條件富足一點的,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頓的肉。可他們從雲溪讓人送回來的那些吃食中,看到了堆積成山的肉,有豬肉牛肉和羊肉,看到了他們平日裏舍不得吃的大米和麵粉,還看到了四五十條3斤左右的鯽魚,還有一些時令的蔬菜。
總之,過來幫忙的人,看到這些他們或見過,或沒加過的東西,心裏都驚訝了一番,更是三兩個人坐在一起議論了起來:
“這雲大牛家真是變了,就這些東西估計得好幾十兩上百兩銀子吧?”
“對啊,別的不說,單單那隻豬估計得十幾兩兩銀子。我們一家子人,一年下來估計總的掙得的銀子都不足五兩。你說,那雲溪怎麽能在這短短幾個月時間,變得這麽有錢?”
“她有個能幹的閨女唄,我聽說那溪娃兒如今在揚州,可是了不得。不僅認識了很多大官,還自己開起鋪子做起了生意,每天的進項那是幾百成千兩。”
“真的假的?雲丫頭要是這麽能幹?過去,他們家何至於過得如此淒慘呢?”
“人家說是這麽說,但具體的是怎麽樣,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你說呢?”
……
剛走過來要叫這群女人過去幫忙的李寡婦,聽到最後那個女人,那意有所指的話,“你們今天是來幫忙的,還是過來嚼舌頭的?”說最後那句話的女人,李寡婦知道,那是他們村裏最喜歡在背地裏說人家閑話的雲大嘴。
聽到李寡婦的話,一群人立馬住了嘴,隻有雲大嘴似無所悟,繼續道,“原來是李寡婦,我們隻是想知道這溪娃兒有何能耐,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變得這麽富足而已,又沒亂說什麽。你素來跟他們兩父女走得近,若是知道可否告知一二?”
“雲嬸子這東西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否則會害死人的。我自問從來都守規矩,從來私底下見過那雲大牛,你且別亂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別看這些人平日裏對她多有稱讚,但有多少人暗地裏說她的壞話,還指不定,向雲大嘴這樣指桑罵槐的更不少。
雲大嘴還想說什麽,卻被身邊的人給製止了。
示意她,他們今天是來幫忙的,不是來惹事的。
李寡婦這般說,無非也是不希望,這雲大嘴不分場合亂說話。
既然雲大嘴閉嘴了,她自然也不會抓著不放,“想知道溪娃兒在城裏麵混得如何,哪天等你們有機會進城,親自去看看便知,何必在這裏妄自猜測。今天咱們是來做事的,如果沒其他事咱們一起將這些菜拿去洗吧。”
另一邊,廚房裏的人正忙著各種吃食,掌勺的是雲宅的廚娘。雲溪則指揮著幾道,她還不曾教給廚房和幾個小丫頭的吃食,“明月,看清楚怎麽弄了沒?”她正在教明月包五香條。
“知道了。可是姑娘,這看起來軟綿綿的,等會兒怎麽煮?”看著一旁雲溪已經包好了的四五條軟趴趴的五香條,明月好奇道。
“諾,看到那邊的油鍋沒?包好隻要將它放到裏麵炸,炸到成金黃色的便可以了。你們先包著,邊包邊炸,我去看看嫣然他們。”說著站起身,朝不遠處另外一張桌子上正忙碌著的水嫣然走過去。
看著一旁幾條長長的血腸,雲溪讚揚道,“做得不錯,還有很多沒灌嗎?”
這次宴請她想的一些菜式,都是比較平民化的。希望這次在這邊嚐鮮後,往後誰家想要吃,自己也能做出來的吃食。所以這五香條和大腸血就是好東西。
“還沒呢,我們幾個不熟練,速度沒法跟姑娘比。”水嫣然撐著大腸的口子,黃連正用勺子往大腸裏麵灌伴著豬血的糯米,黃苓則拿了一根繩子在一旁候著。昨天王伯回雲宅,正好碰到城外看田地回來的水嫣然,一聽要帶人來雲家村,她也跟著來了。
“爭取午餐前灌好,要不天黑後不方便。”大腸血需要煮很長時間,才能將裏麵的糯米煮到糯。而這邊晚上都點煤油燈,不方便做事。
接著雲溪又去看了村長的妻子趙嬸正在弄的烤鴨,是她想象中的味道,她很滿意。
午餐和晚餐,她準備了白米飯和鹵麵供那些過來幫忙的人。看著那白花花的大米飯,以及那隨便就能見到肉的鹵麵,這些人心裏再次感歎了一番,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同時,這些人都在心裏想著明天上梁糕的時候,他們一定要努力爭搶,期待這上梁糕能給他們帶點好運來。
晚上,跟廚娘將宴席的菜單,敲定,又將明天負責端菜上桌的相關事宜安排好,才去找這兩天一直等著她,一同去鬼森林的夜傲辰。
闊別四個多月,鬼森林還是那片鬼森林,看起來依稀陰森森的,輕易讓人不敢靠近。
兩人這才靠近樹林,突然有種被遺棄的感覺,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往前方一看,隻覺眼前的一切正極速旋轉著,好在兩人進來前都做了準備,否則隻怕當場就暈死過去。
盡管這樣,兩人還是覺得頭腦發昏。
還沒來得及說,接下來要怎麽辦,隻感覺有東西朝他們飛射過來……
唰唰唰……
感覺聲音近了,在雲溪剛想做出反應時,夜傲辰已經先她一步動作,直接抱著她,撲倒在地上,將雲溪緊緊護在懷裏,自己則當了肉墊。
直到耳邊響起一道悶哼聲,雲溪才發現自己正窩在夜傲辰懷裏,頭被她緊緊地按在他胸口前,耳邊是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
雖然頭上仍是讓人聽著發麻的聲音,但此刻的雲溪卻異常心安。
她知道這樣的心安,是身下正護著她的男人給的,腦袋不自覺在他懷裏蹭了蹭,反手抱住他的腰身,“有男人保護就是不一樣。”
上次她自己一個人進來,在聽到那唰唰唰的聲音後,也以為有危險逼近,自己一個縱身直接撲倒在地上,身上都被地上的碎石給弄傷了,哪像今天這般好,有個人給自己當肉墊。
夜傲辰的後背,被地上的碎石磕得有些難受,臉上卻是一臉享受的樣子。享受懷中某個,難得露出小鳥依人樣的女人,主動依偎在懷裏的感覺,“躺在你男人身上,很舒服?”
“換個環境會更舒服的。”至少腦袋上方不要那些,跟蒼蠅一樣的聲音。
一聽這話,夜傲辰眼睛都亮了,“這個可以有,絕對可以有。”想到過去僅有的那麽一次,跟雲溪同榻而眠的情況,夜傲辰頓時心猿意馬了起來,“晚上我來你房間?”
微抬頭,借著月亮的銀光,看著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嘴角揚起了大大的弧度,“又想欲火焚身,沒地兒解?”
想到上次兩人同榻而眠的情況,心猿意馬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以前聽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嗤之以鼻。碰到你才發現,對象是你,我不介意這種死法。”很多事情都得自己親生經曆了,才能明白其中的妙處,別人那邊聽來的都做不得準。
“你這嘴巴現在是越能越能說了。”兩人似乎完全忘了現在正在荒郊野外,而他們正身處陣法中,就這樣相擁著,聊起了天。
見身上的人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夜傲辰幹脆調整了一個姿勢,讓自己的後背不至於那麽難受,“情之所至,一切水到渠成。”擱以前他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可這就是現實。
“喂,你說咱們是不是很奇葩?放著好好的地方不去,偏要跑到這荒郊野外談情說愛。”關於這九宮八卦陣,她跟夜傲辰說過,兩人都知道這樣子傷害不到他們,才會這般無所顧忌。
“我倒覺得這樣的地方更適合,談情說愛。”
“你是想著這邊沒人敢來,現在又是月黑風高夜,你想做點壞事,也不怕人知道吧?!”
“知我者娃娃也。”夜傲辰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的心思,“請問娃娃,我現在能做點什麽不?”
“比起被動,我更喜歡主動,親愛的。”說完,抬頭吻上那近在咫尺的唇……
自從兩人互相表明了心意後,親吻在兩人間幾乎成了家常便飯。
可即便如此,雲溪的吻對夜傲辰來說,永遠都是不夠的。
甚至親吻的次數,越多,他越是迷戀,想要越多。
而對雲溪來說,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況且這個男人還是自己認定了,要一起過一生的人。加上內心是個現代人,在親密這方麵自然也不會扭扭捏捏。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能跟對方親密的,她都是大大方方的。
如果不是這具身體還沒成熟,其實她你不介意跟這男人,發生更親密的事。甚至偶爾兩人鬧得過火的時候,她都會想著幹脆就這樣直接全壘算了。
往往這種時候,都是夜傲辰最終生生忍住了。
用他的話說,沒成熟要了她,萬一傷了她的身體,將來吃虧的還是他,他寧願現在忍著點,以保自己將來的性福。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眼前的男人卻甘願為她,守住自己的下半身。
雲溪想,這樣的男人,她沒道理不喜歡。
也沒道理不愛。
兩人膩膩歪歪進行了一場,"qing ren"間親密接觸,平複完心緒,雲溪煞有介事道,“嗯!在野外的確比在家裏,來得刺激。”尤其頭頂上,還不斷有箭矢的聲音,危險的環境,讓人的感官更敏捷,各方麵的感覺比平常更加強烈。
伸手幫她理了理被自己弄亂的衣衫,“往後咱們可以考慮,隔三差五去野外郊遊一次。”那他的福利就會比較多。
“等咱們自己的農場弄好了,往後天天住在青山綠水間,豈不更好。”
上一輩子閑暇時,她也去過不少風景區遊玩,可惜在工業社會下,環境被汙染得厲害,基本找不到純天然的地方。可在這個架空的時代,隨便一處有山水的地方,便是人間天堂。
所以即便她的農莊,選址就在揚州城外,她也不擔心存在汙染的問題。
“那我得好好監督杜仲遙和那水嫣然,讓他們趕緊把田莊買下來,好早日把農場弄好。這樣咱們往後要談情說愛,就方便了。”
“不出意外,咱們這趟回揚州,田莊的事就可以定下來了。”水嫣然昨天一到雲家村,就拉著她的手,將她跟杜仲遙這段時間,看的田地的情況,都跟她說了。
從她的言辭中,她已經選中了幾個農莊,回揚州後她抽個時間去看看,如果真她想象中的無所差,那就可以定下來了。
這是個不錯的消息,“那敢情好,這趟回去咱們一起去看看情況。”心情不錯的夜傲辰,這才將心思放在眼下的情況,“說說這虛箭怎麽回事?”
沒錯,剛剛那些唰唰唰的聲音,是足以跟真實箭矢相媲美的虛擬箭矢。
來的路上雲溪隻跟他說,若是這次來再碰到九宮八卦陣,估計還會碰到這種虛擬的箭矢。他一直以為這邊的陣法,每天都在變幻,才會導致他的人,好幾個月了,還沒辦法進入這片鬼森林。沒想到他們這次來,竟然真的碰到相似的情況。
說這話的時候,夜傲辰的眼睛是看著上方的,隻依稀見到漫天飛舞而無影無形卻又真實存在的箭。
隻見雲溪隨意撿了一塊碎石,扔向北方位上一株古樹上麵。
瞬間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下來了,包括頭頂上唰唰唰的箭矢聲,包括似乎旋轉著的一切。與此同時,朝北的方向,還出現了一一道通道,隻是此通道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是一條不歸路。
雲溪沉默了些時候,臉色有些沉重道,“比起我上次來,這陣明顯又被修改了不少地方。”她上次能僥幸出去,是因為上輩子玩過類似的遊戲,可這次顯然跟上次不一樣,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破陣,“上次我來的時候,咱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明顯就是生門,我就是從這裏出去的。而現在這裏,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整個陣法的中樞點。如果我們不動,就會沒事,但會被困在陣裏麵,你看那邊。”
說著手指,指了一下前方,看起來波詭雲譎,暗潮湧動的地方,“如果我沒看錯,這應該是死門,踏入者必死,咱們必須從另外七門中,找出生門,才可以走出這個地方。”
她剛才還能跟夜傲辰在那裏談情說愛,是以為這裏是生門,沒多大關係。
沒想到結果這樣。
“你的奇門遁甲研究得怎麽樣了?八卦畫得出來嗎?”上輩子被養父抓著學習八卦,可惜她一看到八卦圖就頭暈,壓根記不住八卦究竟是哪八個卦。
“八卦圖我能畫,但還不懂得判斷生門和死門。”要是懂得判斷,他早就破了這邊的陣了,哪裏需要拖到現在,事情都沒進展。
“那你畫給我看看吧。”上輩子的養父,是個奇門遁甲高手,雖然不想學,但多少還是受了點熏陶,還是懂得看一些。
夜傲辰二話不說,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很快雲溪便在地上,看到了一個簡易的八卦圖。
認真盯著地上的八卦圖,許久,雲溪才在八卦圖上說道,“這個方位是我們現在所麵對的地方,叫兌宮,主凶,應該就是死門。餘下的方位中,有五個方向是死路,沒路可走,生門應該不在這五個方向中,那麽生門就在餘下兩個方位中的一個。可惜具體是哪個方向,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們隻好兩條頭試試看了。”
一番斟酌後,雲溪最終開口,“咱們先試試坎宮。”
夜傲辰沒沒意見。
可是兩人沒走幾步,忽然之間,叢林中一陣狂風大作,箭氣如雨,兩人一驚,頓時施展全身本領,往後退了回來。
“看來這個方向是傷門,那咱們隻能朝艮宮方向走了。”隻是這才沒走幾步,雲溪趕緊頓住腳步,拽住夜傲辰的手,“不對,這是驚門,也是傷門。”說話的同時,腳下一動,隨即從地上飛起一塊石頭,直向艮宮方向而去。
剛聽到石頭落下的聲音,頓時風聲大作,漫天的落葉如何利劍一般,一陣縱橫,夜傲辰看了倒抽了一口氣,心想還好及時停住了腳步,要不然這會兒指不定已經萬箭穿心了。
萬幸過後,他看向雲溪,“接下來怎麽辦?”
“所謂陰陽,生死這些都是相對而立。沒有陰哪來陽?沒有生哪來死之說?也即陰陽和生死一樣,都是相依相存,陰盡而陽生,陽衰而陰盛,此一時的陰不一定彼一時的陰,有陰必有陽,是以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生……”雲溪邊想邊將養父,經常在她耳邊嘮叨的這段話,給說了出來。
夜傲辰本來就是個聰明的人,雲溪這般一說,立馬明白了當中的含義,“也就是說死門即是生門。”
“沒錯,死門就是生門,設這陣的人,應該是為了對付那些所謂的聰明人,小心人,這其中生中有死,根據自然不變的守恒定律,那麽死中必定有生。”
好吧!其實剛剛那段話,她純碎隻是覺得應眼前的景,沒想到夜傲辰一下子說到點子上,倒是讓她想透了其中的奧妙。
道理雖然是這樣,聽起來是沒錯,但兩人心裏都沒底。
看著眼前波詭雲譎的通道,夜傲辰很認真地看著雲溪道,“你在這裏等著救援,我過去看看,一旦情況不對,你立馬施救。”
其實這種情況,一旦情況不對,立馬就一命嗚呼了,哪裏還需要什麽援手。夜傲辰這般說,無非是不希望雲溪跟著他一起冒險而已。
雲溪豈能由著他一個人冒險,夜傲辰也知道她不肯,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便大步邁進那道波詭雲譎的通道。
頓時發生了一陣天旋地轉的變化,隻一個閃爍之間,夜傲辰感到自己竟像穿越了千年之久一樣,就在他茫茫然不知道所以的時候,隻覺周邊的壓力都消失了,眼前的幻境也沒了。
看來這陣是破了。
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安放了下來。
轉身看到那個不遠處的身影,夜傲辰開心地朝她走了過去,“娃娃,咱們出來了。”
雲溪直接撲入他的懷抱,“阿辰……”
上一輩子,無論什麽事情,衝在最前麵的,永遠是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這麽個人,遇到危險的時候,這般義無反顧跑在自己跟前,替自己遮擋那些潛在的危險。
如果穿到這個世界,是老天爺對的眷顧,那把眼前這個男人,送到自己的跟前,就是上天對她的厚愛了。
這個看似冷情冷性的男人,自打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給以她幫助和溫暖,一點點滲入她的生活,讓自己慢慢的離不開他,進而依賴他,喜歡他,甚至愛上她。
他說,她是他的毒。
他又何嚐不是她的毒,無色無味卻滲入骨髓的毒。
兩人安靜在一起的時候,總有種歲月靜好,那種遺世而**的美好。
兩人隻是這樣安靜地抱著,沒有多餘的言語,卻彼此知道對方心中的想法。
直到腿都麻了,兩人才放開彼此,回頭看了一眼,依然不得門而入的鬼森林,兩人不想橫生枝節,便直接回了村裏。
九宮八卦陣是所有陣法中,相對比較簡單的了,可他們還差點被困在裏麵,那其他的陣法他們更沒辦法破解了。
難道真的要向天山求助?
夜傲辰極不願意這般做,可如今他又盼著早點把手頭上,這件棘手的事完成,好跟雲溪一起歸隱,過逍遙自在的田園生活。
實在不行,最後也隻能再欠天上那邊,一個人情了。
題外話:
關於陣法,偶查了好多資料,隻能寫到這種程度,親湊合著看。因為這個情節關係到後麵的情節,所以得費點筆墨來寫,(*^__^*)嘻嘻……(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