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喜事便喪事,鄭鬱兩女提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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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堪入耳的聲音,讓楊桃戒備地看向門口,“你怎麽在這裏?”

    看著那一身大紅嫁衣的楊桃,五官雖不如外麵那些個美人,可那黝黑的皮膚,夾雜著還沒散開的青澀,也是別有一番味道,讓雲大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當然是來洞房花燭的。”

    “這是我跟你大哥的婚禮,請二弟自重。”之前楊招弟母親問她,願不願意嫁給雲大樹當填房時,她就拒絕了。這個曾經是她表姐夫的男人,是個什麽樣的貨色,從他往常跟楊招弟回娘家,這男人時不時對她拋媚眼就看得出來。而且,她曾從楊招弟的隻言片語中,知道這男人在外麵的時候,會逛窯子什麽的。

    前段時間她表姐楊招弟出事,這男人不僅不幫表姐還落井下石給了她一張休書,更是在她還沒過身,就另娶他人,足見這男人的涼薄。

    這樣的男人,白送她,她都不要,怎麽可能嫁給他。

    “我大哥還是個童子雞,不懂男女之事,他伺候不好你。我就不一樣,我可是風月場所的高手,能讓女人在床上欲生欲死。你乖乖從了我,我保證今天讓你爽個夠。”嘴上說著這話,雲大樹邊朝房間裏走。

    “童子雞那也比那種是個女人都能睡的男人強,再說上次我跟你大哥,明明……明明已經……”後麵的話,楊桃說不出來,但她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上次他們發生關係的事。

    “不提上次的事,我還不知道我大哥是個不中用的。”雲大樹不屑嗤笑,“麵對著一個渾身光裸的女人,我大哥竟然硬不起來,還算個什麽男人?!害得我們不得不弄破自己的手指頭,整了點血在那被褥上,造成你們發生肌膚之親的現象。”

    楊桃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上次那血不是我的?”那就是說她現在還是完璧之身?

    “沒錯!”若不是雲大牛一直不肯妥協娶這女人,他們也不用想出這種生米煮成熟飯的戲碼,“我大哥娶你都是看在你**於他的份上,如果晚上讓他知道,你欺騙了他。以他的性子,往後鐵定再也不會好好待你了。所以,為了你往後的好日子,哥哥就先幫你把這身子給破了,也讓你享受享受這男女之事的快樂。”

    巨大的驚喜,砸得楊桃幾欲暈厥,“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給他一個完整的婚禮。也不枉雲溪這些天為我們做的。”洞房花燭夜,新娘子不是完璧之身,終歸是個遺憾。如今這個卻是個大烏龍,這叫她怎能不開心?!

    楊桃的話,讓雲大樹的臉瞬間陰沉起來,“女人,你是不是忘了,我娘讓你嫁過來的目的?”竟然想著如何與那沒用的大哥,雙宿雙飛,“別忘了這門親事,可是我們促成的,你可是我們的人。”

    “嫁不嫁人?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與你們何幹?”楊桃其實是個潑辣的性子,才會在決定跟雲大牛之前,自己先偷著相人,“之前你們從大牛這邊,要走了五千兩銀子,說是給當聘禮的,可我連五兩銀子都沒見著,那些銀子應該進了你們的腰包吧?”

    “五千兩銀子?什麽五千兩銀子?你可別唬我。”他壓根半毛錢都沒拿到,哪來五千兩,“這五千兩那傻子給了誰?”

    黝黑的眸子,精光閃過,“除了你娘還會有誰。”

    死老太婆,竟敢偷藏這麽多的私房錢,回頭有她好看的,雲大樹心裏暗罵,要不是此刻有更重要的事,他定要回去質問她一番,“今天咱們先不說這事,今天咱們先好生享受一番。”

    在他要撲到床上,將人壓在身下的時候,卻見那楊桃不知何時,已經越過他,走向門口了,“門我已經鎖好了,不用擔心有人來打擾我們的好事。**一刻值千金,哥哥來了。”說著轉身朝那楊桃撲過去。

    已經在門口的楊桃,豈能讓他如願,快步走出屋子,反手將們鎖上,直接將雲大樹給鎖在新房裏。緊閉的門,終於讓她鬆了口氣,“二弟且在裏麵好生待著,晚些時候等大哥空下來了,咱們再說今天這事。”

    沒料到楊桃會這般做,雲大樹直接撲到門板上,鼻子重重地撞到門板,撞得他幾乎要流眼淚,“賤人,你快點放我出去,否則我跟你沒完。”

    他本來是想睡了這女人,讓雲大牛在那些賓客麵前沒麵子的。如今人沒睡到,卻被反鎖在門裏,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不僅沒辦法誣賴楊桃勾引他,還要被那些來賓,千夫所指下,這絕對不可以。

    楊桃卻是不再理會房裏的人,低頭看了眼自己還沒來得及換下的大紅喜服,心想得找個地方將衣服換下才是。

    他們的新房在二樓,是現代套房式建設,她現在正站在大廳裏,對門就是雲溪的房間。除此外,還有一間客房,這是剛剛雲大牛告訴她的。

    雲溪的房間,她自然不能進去,那就隻能先到客房待一會兒了。

    客房的門沒開在大廳處,需要拐個彎。

    楊桃這才走到拐口處,就迎上從另一邊過來的雲婆子和雲容。

    這種時候,這兩人出現在這裏,肯定沒好事,楊桃心裏這般想,卻還是恭敬地問候道,“兒媳見過娘。”至於雲容這個搶走她表姐的男人,她直接給忽略了。

    看著穿著大紅喜服,長相結實不失爽朗的楊桃,雲婆子心裏頭滿意,卻對她擅自離開新房很不滿意,“下麵有一大堆的賓客,你不在新房裏待著,瞎跑出來做什麽?”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她的手,往新房的方向走。

    想到新房裏的雲大樹,楊桃心裏一驚,“娘,兒媳肚子餓了,想下去吃點東西。”

    “這麽多奴婢,想吃什麽吩咐一聲就好,哪裏需要你一個新嫁娘,自己動手?!”

    “不是,娘……”楊桃還想說什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聽到雲大樹扯著嗓門的叫罵聲了。

    “楊桃你個賤人,快點把我放出去,否則我就讓成為千人騎萬人枕的爛貨。”

    早就對雲大樹沾花惹草不滿的雲容,眼睛立馬立起來,犀利地掃向楊桃,“大樹怎麽會在你們新房?”

    “這個還是你自己去問他。”鄙夷地掃了雲容一眼,一個以色服人的女人,能留住一個男人多長時間,不難想象。就眼前這個跟被點燃炮火一樣的女人,指不定已經被裏頭的男人厭煩了。

    楊桃鄙夷的神色,讓雲容心裏累積的怒氣,頓時蹭蹭蹭往外冒,抬手狠狠扇向楊桃,“一定是你這隻還沒成親,就跟男人勾搭上的騷娘們,勾引他,對不對?”

    抓住雲容的手腕,“剛剛你男人才親口跟我說,那天的事都是你們設計的,你大嫂我現在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姑娘。不像某些心術不正的,明明就是我表姐買回來,伺候我家池姐兒的,卻趁著我表姐出事,迫不及待爬上男人的床。見你如今打翻的醋壇子,不會是你男人又貪上其他女人了吧?”

    感覺到雲容僵硬的身子,楊桃知道自己猜對了,“一個能輕易被你從其他女人手上搶走的男人,總有一天會有別的女人,從你手中把他搶走。這女人啊,自己要作死,真是人家擋也擋不住。”話落,甩開的的手腕,越過她,進了新房。

    房間裏沒看到雲婆子和雲大樹,往邊上的陽台看了一下,才發現那兩母子不知道在說什麽,她懶得搭理那兩母子,幹脆自己去翻了身衣衫出來,淡定地走出房門,打算到客房將身上的喜服換下。

    被楊桃狠狠羞辱了一番的雲容,決定找雲大樹問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進了房門就直衝陽台,將他推到陽台的邊緣,“雲大樹,你明明說會愛我一輩子,會給我一個體麵的婚禮。為什麽你都沒做到,還女人一個個的玩,一個個往家裏抬。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嗎?”

    見眼前臉色猙獰,早沒昔日溫柔可人模樣的雲容,雲大樹冷酷地說道,“真不明白我當時眼睛被什麽糊住了,才會看上你一個從窯子裏出來的破爛貨。早知道你是這副模樣,我才不會背著薄情寡義的名聲,跟你好上。”

    “有了新人忘舊人,男人果然沒一個好貨色。”雲容徹底被激怒了,罵了一句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彎身,一手抓住雲大樹一隻腳,一個起身直接將雲大樹翻下那防護欄,“哈哈哈,玩弄女人的男人,都該死,都該死……”

    突然的變故讓一旁的雲婆子懵了,直到抓在防護欄的雲大樹,驚恐的呼救聲,“娘,救我,快救我……”

    雲婆子顧不得其他,一手抓在防護欄上,墊高了腳尖,伸手往外探,“快,你快點把手給我……”

    雲婆子本身就不高,再加上體積有點大,讓她不得不把腳尖墊到極致的高度,才能勉強抓到雲大樹的手指頭,“你再上來一點,娘探不出去了。”

    陷入瘋狂中的雲容,看到雲婆子即將拉到雲大樹的手,抬腳狠狠踩上雲大樹進抓在防護欄的手,“去死,去死,你給我去死……”

    剛抓住雲婆子手的雲大樹,另一隻手被迫放開防護欄,全身的重力都在雲婆子的手上,而雲婆子本身的著力點不夠,被這般一扯,整個人的身子也往防護欄外麵翻,“啊啊啊……”驚恐中她防護欄的手隨便亂抓,正好抓到雲容胡亂揮舞著的手……

    就這樣三人都呈自由落體的樣式,往下麵掉……

    很快就聽到三個重物砸到地上的聲音,緊隨而來的事,驚恐的叫聲。

    “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

    雲大牛新房裏的陽台,開在可以看到進村路的牆上,底下正好是房子前麵的空地,地麵上鋪的都是青石板,三人從上麵掉下來,身上沒有一個是好的。

    其中最慘烈的是最先著地的雲大樹,因為受力最大,他的腦袋看起來已經被震破了,頭上留著汩汩的血,第二個下來的是體重相對輕盈的雲容,她砸到雲大樹後,身子骨又往邊上翻了翻。

    因為有雲大樹這個當墊底的,雲容看起來傷得不是特別嚴重。可惜眾人還沒來得及動作,又一聲砰的聲音,直直砸到雲容的身上。雲婆子的體重起碼一百五十斤,又是從高處落下,造成的壓力更大,雲容被這麽一砸,直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碎了,臉上是扭曲的痛色。

    正吃著酒的人,沒想到這大好的日子,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臉上都有著惋惜。畢竟,新婚大喜日見血,甚至鬧出人命,無論如何都是不吉利的。

    正跟著雲大牛在敬酒的雲溪,聽到這邊有人叫嚷嚷的,還說死人了,趕緊放下手中的酒杯跑了過來,掰開人群便看到地上躺著,自己討厭的三個人。

    吩咐明月將周邊圍著的人群疏散開,又讓人趕緊請來杜仲遙,看看地上三人的情況。

    杜仲遙一一給三人號了脈,結果是:雲大樹已經死亡,雲容的生命體征很虛弱,雲婆子的大腿骨折,其他地方倒是沒受到大的傷害。

    雲溪讓杜仲遙盡量先救人,對已經沒氣息的雲大樹,她沒著急讓人搬動。

    看著眼前都是血色的青石地板,看著地上躺著的兩位至親,雲大牛傻眼了,完全不明白這大好的日子,這三人怎麽會從他的新房裏掉下來。

    對,他的新婚妻子還在新房裏,他要去看看她怎麽樣了?

    跌跌撞撞往樓上走,雲大牛隻看到打開的房門,他的新婚妻子壓根不在裏麵,他驚慌失措地叫嚷著,沒聽到聲音。又打開雲溪的房門,沒看到人。繞過拐彎處,打開客房的房門,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正拿著見衣衫躺在大床上,就那樣睡著。

    還好,還好,她沒事。

    不過眼下,他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走到床邊,將人搖醒。

    睡夢中的楊桃,察覺到有人搖她,緩緩睜開了眼睛,見身邊臉色有些蒼白的男人,揉了揉眼,柔聲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你怎麽跑客房睡?”

    楊桃看了下這才發現,這屋子不是他們的新房,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雲大牛聽,“你是不是回房間了?他們都走了沒?”

    雲大牛沒想到自己的親弟弟,竟然會在自己新婚大喜的日子裏,想著玷汙他的大嫂,簡直就是禽獸不如。可現在就算他在禽獸,人也已經走了,再說什麽也沒用了。

    看到雲大牛眼中的悲哀,楊桃坐正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撫道,“往後我會盡量避著他,不跟他碰麵,你別擔心。再說,等咱們的事完了,他們應該會回揚州,往後估計沒什麽見麵的機會了。”

    “他死了,再也見不到了。”

    見淚水順著雲大牛的臉頰流下,楊桃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什麽意思?”

    “娘,大樹,還有那雲容,三人在咱們屋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三人都從樓上掉了下去。大樹當場就死了,那雲容估計也撐不過去了,娘斷了一條腿,其他地方應該沒大礙。”

    一聽這話,楊桃臉上瞬間煞白,苦澀地扯了扯嘴皮,“是不是我真的是個不祥之人?才會在新婚大喜的日子,發生這樣的事?”

    楊桃這麽一說,雲大牛才想起她從小就無父無母,人家都說她命中帶煞,才會嫁不出的。雖然他很不想相信這些事,但底下死的受傷的都是他的至親,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隻能逃避道,“還是先下去下麵吧,其他的往後再說。”

    看著雲大牛透著悲傷的背影,楊桃咬唇快速將身上的喜服換下,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本來喜宴已經接近尾聲了,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明月就幹脆直接將人都送走了。

    那些人也都是知趣的,知道這大喜的日子,發生這樣的事,主人家心裏都不好受,一個個象征性的安撫了幾句,便各自回了家。

    很快,現場就剩他們一家子人了。

    那邊醒過來的雲婆子,得知自己的兒子死了,撲到雲容的身上,又打又罵。

    沒人料到斷了一條腿的她,還能如此折騰,趕緊將人拉開。可惜,本來隻剩下一口氣的雲容,被這般捶打了幾下,直接咽氣了。

    雲容的出現,本來就不受大家的歡迎,跟在雲大樹身邊的日子也短。

    對她的死,大家完全是死了就死了的態度,壓根不會為她悲傷。

    倒是雲大樹的死,讓醒過來的雲婆子難過了一陣子。等杜仲遙給她接那條斷腿時,那鑽心的痛,痛得她死去活來的時候,心裏本來對雲大樹的死的那幾分傷心,直接降到零點。

    接腿的全過程,她都抓著目前僅剩的兒子雲大牛,又是嚎又是吼的。

    雲溪懶得看雲婆子惺惺作態的樣子,吩咐人直接將雲大樹和那雲容的屍體,抬回他們的小四合院,又讓人連夜去揚州將雲大樹去世的消息,告知雲池和雲錦焱。

    她則拉著明顯情緒不高的楊桃,安撫她,舒緩她。

    待雲大牛將雲婆子哄睡後,雲溪很嚴肅地跟他說,今天的事是雲大樹他們自己造的孽,怪不得楊桃。又把自己生來帶五煞,什麽會克父克母的話都說給雲大牛聽。

    這些道理雲大牛也懂,但就是過不了心裏的坎。

    雲溪能做的就這些,剩下的事,隻能靠楊桃自己了。

    她本來打算雲大牛成親後第二天就回揚州,可碰到雲大樹的事,她好歹得幫襯一下。

    這當中不得不說的是雲池兩兄妹,在得知雲大樹去世的消息,竟然一個都沒回來。

    而且一個說的話比一個難聽:

    雲池說在他把我送給羅誌義為自己謀利益的時候,她的爹就死了。

    雲錦焱說一個寧願把銀子,花在風月場所,也不肯給他的男人,上天早就該把他給收了。

    所以在雲家村風光了大半輩子的雲大樹,到頭來不僅死於自己招惹的女人手上,還沒兒子送終。

    大家心裏不免吹噓,這做人啊,還是要有最起碼的良心,否則隻能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幫著料理完雲大樹的身後事,已經是四天後的事了。

    這四天來,每天都要遭受雲婆子的叫嚎聲。原來是雲婆子自己一個人不敢待在,雲大樹那小四合院裏,雲大牛將她接到他們的房子裏。可她的房間,比起雲溪和雲大牛的房間來,無論房間裏的床鋪,還是屋裏的家具,都略差一些,她的心裏就不平衡。

    她心情不舒爽,跟著也不讓別人有好日子過。

    雲溪覺得自己都快被她整得神經病了。

    本來她打算雲大牛成親後,就讓他帶著楊桃跟她一起到揚州,讓他們住在城外的農場裏。可現在雲大樹沒了,雲婆子就是雲大牛一個人的責任,肯定要照顧她的。

    就雲婆子的尿性,她直接把這個想法,fire掉。

    她可不想讓這麽個大麻煩,沾惹上。

    將自己的想法跟楊桃說了一聲,楊桃表示她能理解,並且說她會好好跟照顧雲大牛,好好跟她過日子,讓雲溪不用擔心。

    見楊桃有條有理的樣子,雲溪心想這門親事,該是結對了。

    有這麽個懂得持家的女人,跟在雲大牛的身邊,她也不用再擔心雲大牛的日常生活了。而且現在雲大樹在,這雲婆子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了。

    又留了五千兩銀子給楊桃,雲溪揮一揮衣袖,離開了雲家村。

    這次離開,估計往後再回這裏的機會不多了。畢竟,雲大牛已經有屬於他的生活了。

    看著天空,她想自己如此對雲大牛,那個不幸被雲婆子害死的小姑娘,應該也會心安了吧?!

    這次回揚州,她沒回城內,而是直接回她在農莊裏暫住的房子。

    會所和自助餐廳的事,已經上軌道了,不需要她再費什麽心思去管理,她現在的主要精力在這個生態農場上。

    這次她回雲家村,夜傲辰並沒跟她一起回去,他一直在農莊裏忙碌著他自己的事。

    兩人大半個月沒見麵了,見麵後自然是一翻親熱,一番纏綿。

    鬧騰了一番後,夜傲辰才將她不在這段時間重要的事,跟她說了個遍。

    聽說鄭靜姝和鬱明煙多次給她遞帖子,雲溪這才想著好些時間沒跟兩人見麵了,便決定明天進城跟他們見麵。

    ……

    ……

    雲宅人工湖中間的八角亭上,正坐著三個穿著各異的女子,正是許久不曾碰麵的雲溪、鄭靜姝和鬱明煙。

    水麵上清風襲來,湖中間的荷花,隨風搖曳,翩躚多姿,賞心悅目。

    夾雜花香的清風,讓幾人的鼻子都享受著清香之氣,令人心曠神怡。

    將泡好的茶,端到兩人跟前,雲溪才輕啟朱唇,“好些時日沒見了,近些日子你們可好?”

    一聽這話,鄭靜姝的臉上就滿臉鬱悶,“這段時間都被娘拘在家裏,我都快悶死了。明煙不能出門,沒來找我也就算了。你這個沒良心的,竟然也不來看我,虧我們還是好姐妹。”

    “最近這段時間這揚州的風聲太緊,我可不敢隨便上門,萬一不小心給幹爹幹娘惹麻煩了,那我可就罪過了。”自從蘇恒出事後,這揚州的官場就變得有些風聲鶴唳,幾乎每座官家府邸都大門緊閉。這種時候,她可不會傻傻去吃人的冷板凳。再說,她也真擔心給鄭家惹來麻煩。

    鄭靜姝擺手不介意道,“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爹堂堂正正做人為官,任何時候都不用擔心被人給彈劾了。”

    “是是是!我知道幹爹最是正值,定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官,什麽時候都不用怕是。越是這樣,這段時間我越不敢踏進鄭家大門。”隨著她的自助餐廳和會所的開業,如今揚州的商業格局已經不再是鹽商的天下,她這個後來居上會所和自助餐廳,幾乎成了揚州商業的老大,做什麽都被人盯得緊緊的,真要跟鄭府走得太近了,指不定人家該怎麽編排他們了。

    鬱明煙就喜歡雲溪這般知進退的性子,“溪姐姐說得對,她少跟鄭府走動,無論對她還是對鄭府都好。況且你就算被拘在家裏,鄭夫人也不會苛責你,你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說到這個,鄭靜姝的臉更垮了,“她是不會苛責我,但她要把我掃地出門了,哼!”

    “怎麽回事?”她那個把閨女當寶貝疼的幹娘,怎麽舍得把閨女掃地出門。

    “後年就是選秀年了,爹娘他們都不希望我進宮。不出意外,這兩個月我的親事就會定下來。”她不想進宮,可也不想這麽早就嫁人,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鬧脾氣。鄭夫人看她這樣子,心疼她,才放她出門跟雲溪見麵。

    朝堂之事雲溪不懂,也從來沒去關注過,這還是雲溪第一次聽說選秀的事。但她明白,進宮意味著成宮妃或皇妃,要跟好多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就鄭靜姝的性子,雲溪也覺得不合適,“你呢?你自己是怎麽想的?”最關鍵還得鄭靜姝的想法。

    “用娘的話說,就我這樣的性子,這選秀還沒完,我的小命就先玩完了。再說嫁入皇家,有個什麽事就算爹娘要為我做主,都做不到,有什麽好的?”皇家的事,哪個當臣子的敢管,“我這輩子沒什麽大追求,不要求我的夫君要建功立業什麽的。隻要他能一心一意對我好,兩人舉案齊眉就好。就像爹和娘那般,一輩子恩恩愛愛的。”

    鄭家有如此好的家風,鄭靜姝有這種想法,雲溪一點不奇怪,“欲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你能這樣想最好。但門當戶對還是需要的,門第之別關係到將來你們兩之間,有沒有共同話題。嗯!所以你也別想著要嫁個種田的莊稼漢,那樣不現實。”

    門第之別哪個朝代都有,也很是現實。在現代那種追求人人平等的社會,門第差別最終能幸福的人都很少,更遑論這古代。

    雲溪擔心鄭靜姝這個任性的小姑娘,腦袋一個發熱,做出什麽離經叛道的事來,趕緊給她打預防針。

    “我又不傻,嫁個莊稼漢,他拿什麽養我?”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去跟一個莊稼漢過苦哈哈的生活,她可沒那個勇氣。對於男人,如果對方連最基本的硬件條件都不適合自己,她是不會去考慮的。

    “算你不傻。”

    “哼!我本來就不傻。”想到她無意中聽來的話,鄭靜姝又歎氣道,“可素爹他們打算把我嫁個一個病癆鬼,一個不知道能活到幾歲男人,你說我還有什麽盼頭?”

    “不可能吧?”鄭家又不需要鄭靜姝跟人聯姻,怎麽可能把閨女往火坑裏推。

    “我聽說那病癆鬼的爹娘,當娘曾有恩於咱爹咱娘,爹娘就想要拿我報恩。”

    “……”

    一旁的也鬱明煙一聽病癆鬼,心裏就咯噔一下,“姝妹妹說的可是京城,定國將軍府的大公子?”

    “煙姐姐,聽過那人?”

    聽過,當然聽過,不過那是上輩子的事,當然這話不能說,“有所耳聞。”想到上輩子鄭靜姝嫁到定國將軍府沒多久就守了活寡,鬱明煙試探道,“難道不能用其他的報恩方式?”

    “爹說救命之恩大於天,可韓家什麽都不缺,獨獨缺了個媳婦兒,就想著把我嫁過去。不過,我爹已經讓人去尋名醫了,希望能將那病癆鬼治好,不要讓我將來守活寡。”

    自從知道家裏有這個意向後,她就自己偷偷打聽那病癆鬼,據聞他有著驚世之才,是皇上欽點的文武雙料狀元。據聞若不是他的身子骨不好,他的成就將不亞於他的父親定國將軍。據聞他長得比女子還好看……等等之類的讚美之詞,多得她都說不出來了。

    可這一切都不如,他身子骨弱,命不久矣讓人容易記住。

    上輩子有沒有這一出鬱明煙不知道,但以定國將軍府的勢力,若是能找到什麽神醫,早就找了怎麽能讓定國將軍的獨苗苗,受這種病痛的折磨,“這件事你祖父怎麽說?”自從重生以來,鄭靜姝就一直照顧著她,鬱明煙不希望她這輩子,再重蹈上輩子的命運。

    “我祖父的意思,是他們先上京城,親眼見見那病癆鬼,後頭的事情再說。”所以說頂多再過兩個月,她的親事就會被定下來。

    雲溪還是很相信鄭翁,還有總督兩夫婦的,“相信祖父,爹娘都不會委屈你,你且先放寬心。”再說,她不信鄭靜姝這麽可愛的人,不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好了,不說我的煩心事,還是說說煙姐姐你吧。”

    在兩個手帕交跟前,鬱明煙也沒掩飾自己的想法,“以我的狀況,最好的結果就是參加選秀,並留在宮中。”她的姨娘已經不在了,父親和嫡母有都不是個好的,不進宮她隻能繼續被他們糟蹋。

    鄭靜姝沒想到鬱明煙,竟然有這種打算,“可是……”你已經嫁過兩次了,怎麽可能有機會參加選秀。

    後麵的話,鄭靜姝沒說,但鬱明煙和雲溪都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

    雲溪的想法,也跟鄭靜姝一樣,那天家的人,怎麽可能讓一個三嫁女進宮。

    若不是有上輩子的經曆,鬱明煙也斷不會有這種想法。可事實就是,年底的時候,她碰到了一個老道士,那老道士說她有有助當今聖上,龍體的安康。並將這事上報朝廷,然後正德帝就直接把她納進皇宮了,連選秀都不用參加,她就成了鬱小儀。

    這些她自己知道,卻不能提前告訴別人,她可不想讓人當成怪物看。

    所以她隻能如下說,“無論如何這個機會我都會爭取,最後如果能如我的願,那再好不過。不行的話,至少我自己努力過,也不留遺憾了。”

    鬱明煙是個什麽情況,雲溪和鄭靜姝都很清楚,對她愛說能進宮的確最好,“既然你覺得這樣好,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有什麽需要用到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

    “有了自助餐廳的收入,將來我若真順利進宮,不用擔心自己的腰包沒銀子,施展不開手腳。”上輩子的她進宮後,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銀子疏通,最後在宮裏麵寸步難行。這輩子在她的苦心經營下,她不僅有自己的三家鋪子,如今還有老友記自助餐廳。另外還有雲溪每個月贈送的精油,保養子的身子。

    這輩子隻要她順利進宮,不說能寵冠後宮,但也絕對要成為一個寵妃。

    “等自助餐廳的分店都開了往後,銀子對咱們來說,就不算什麽了。”分店的開店計劃,已經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執行。

    “自從有了老友記,我便相信往後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了。”她自己的三家鋪子,每個月的進賬已經不錯了。可一年下來的收入,才是下她從老友記這邊分得利潤的零頭。

    如果說她的重生,是為了讓她這輩子結識眼前兩個人,那鬱明煙覺得,這個重生得好。上輩子的她,沒有一個信賴得過的朋友,親人更是沒一個可以指望的。可這輩子眼前這兩人,卻給了自己太多太多了,讓她不再孤單,不再寂寞,她真的很滿足。

    說到這裏,三人相視一笑,都為同時擁有個這麽掙錢的鋪子,感到開心。

    三人又嘮嗑了一會兒,鄭靜姝便提起,跟自己一樣糟心的燕涵玉,“記得我之前跟你們說過的涵玉吧?她比我更慘。”

    “皇上已經下旨讓她,後年進宮參加選秀了。我好歹還有機會選擇不入宮,她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說這話的時候,鄭靜姝有著濃濃的惋惜之情。她跟燕涵玉教好,很明白那也是個想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主。可進了皇家的女人,這種想法無異於異想天開。

    見鄭靜姝苦哈哈的樣子,雲溪深刻的體會三妻四妾的觀念,對女性的摧殘。她深深為這古代的女子感到悲哀,卻也緊緊隻是停留在思想上的悲哀。沒想過自己去當救世主,拯救這些女人。

    什麽環境造就什麽樣的人,即便她能局部扭轉這種現象,但在這三妻四妾合法化的大環境下,終究隻是杯水車薪,做了等於沒做,她不會去浪費這份心裏。

    再說出簷的椽子容易爛,槍打出頭鳥這種事,她很明白。

    她不會傻傻的把自己的把柄,送到那些當權者的手上,好讓他們有借口治她的罪。

    “作為智力最高的物種,人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無論何人,都有在自己生活的環境下,直到適合自己的生活狀態。在你看來,按燕姑娘沒得選擇很是淒慘,但指不定人家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並且正努力為將來在那個生活環境下,好好活著做奮鬥。所以,咱們誰也別小瞧誰,日子也沒一定誰就比誰的好過。”

    雲溪的話,總是特別容易引起鬱明煙的共鳴,讓她不由自主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溪姐姐說得有道理,咱們看到的別人的生活,都是她最願意展現在人前的。那些外表光鮮亮麗的人,指不定私底下活得比我們還不如。”

    “你們說得都有理,燕姐姐還真是沒跟我抱怨這聖旨的事,隻是告訴了我這個事實。”

    對這個不知道是單純,還是單蠢的姑娘,雲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姑娘,那是聖旨,你燕姐姐是不要命了才跟你抱怨這個?!”

    鄭靜姝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反正我又不會到處亂說。”皇家的事就算錯,最終也會變成對,的確沒有人置喙的餘地。

    “那你剛剛說的又是什麽?”

    “你們又不是外人。”鄭靜姝不服氣地反駁道。

    見她衣服不知愁的樣子,雲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很是嚴肅地告誡道,“往後事關掉腦袋的事,你都給我爛肚子裏麵去,別在任何人麵前說起,小心隔牆有耳。”

    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她也是信口開河,什麽話都敢說。後來在夜傲辰的不斷糾正,不斷灌輸下,她才牢記禍從口出這一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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