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過分的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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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雲譽和鄭靜姝的婚禮後,曆經小半年的選秀,也終於有了塵埃落定。
可惜狗血來了。
那個信誓旦旦皇帝不會給賜婚的某大皇子,不僅賜婚了,還一次賜得徹底,一正妃兩側妃一名沒落下。而雲溪這位原本的正主,竟然三個位置都沒撈到。
夜傲辰居長又是名義上的長子嫡孫,皇子妃的身份配得還行,是戶部尚書家的嫡長女。戶部一個油水最多的部門,一個實權的部門,能跟戶部尚書家結親。兩個側妃分別是平西候家的嫡次女,還有欽天監大人家的嫡長女。
平西候是定國將軍府沒落後新崛起的武將家族,地位雖不及三大世家,卻也是京城現有的新貴。至於欽天監大人家,則沒什麽實權。
比起夜傲辰的對象,二皇子夜傲風賜婚的對象則更加出彩,三大家族之一的謝家也即國公府的嫡長女,側妃一個是定國將軍府二房的嫡長女,另一個是禮部侍郎家的嫡次女。
三皇子夜傲擎的正妃是山陽書院的嫡長女燕涵玉,側妃一個是五城兵馬副指揮使的嫡長女,另一個是翰林院編修嫡長女。
四皇子夜傲烈的正妃則是兵部尚書嫡長女、側妃一個程詩瑤、一個翰林院編修的嫡女。
這賜婚仔細斟酌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大皇子夜傲辰表麵看起來又有兵又有銀子,還有個能觀天象的側妃老丈人,真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天時有天時,似乎很受重視,可他的尷尬身份還擺在那裏,如此一來夜傲辰表麵的勢力就被降低了幾分。
而二皇子夜傲風的優勢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隻是定國將軍府二房這門側妃,若沒雲溪的存在倒也是極好。可如今有雲溪的存在,定國將軍府更大的可能會站在大皇子這邊,如此一來這個側妃就使不上力。
至於三皇子的指婚,看似最不起眼,但燕涵玉這個山陽學院的掌上明珠,看似沒什麽權勢,其父親卻是天下讀書人所仰慕的人,山陽學院的學子如今更是大鄴朝中流砥柱的官員,這種無形中的影響其實比起三大家族之一的謝家差不到哪裏去,甚至更甚。另外,他的側妃還有一個統管京城安危的五成兵馬副指揮使,戶部侍郎衛明極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戶部尚書。如此一來,三皇子的綜合實力倒是不下於二皇子。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正德帝給配這樣的妃子,實在有些耐人尋味。
更耐人尋味的無非是四皇子,這個傳說中甚是受寵的皇子,指的婚當真是讓人意外。
所以說皇帝的心思,咱還是別亂猜。
據說這指婚一出來,湘夫人和四皇子就鬧到皇帝那裏去了。不過可惜的是,正德帝連人都沒見著,隻說了皇命不是兒戲,便將人給打發了。
同樣卯上的還有夜傲辰,自打得知正德帝枉顧自己的心思,給自己指了婚,還徹底把雲溪排除在外,夜傲辰就去找正德帝了。
可惜皇帝鐵了心就是不見人,夜傲辰當晚就跪在宮裏沒回來。
對於宮裏的情況,雲溪不清楚。
第二天還沒來得及讓人幫著問情況,宮裏的旨意來了,宣她進宮。
旨意是皇後下的,雲溪進宮後就直接被帶到鳳棲宮。
皇後一如既往的尊貴華麗,一如第一次見麵那樣,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雲溪行過禮後,心有惴惴地看著她,斟酌著開口道,“不知娘娘今日讓人兒兒媳進宮,有何賜教?”其實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次進宮,肯定跟賜婚的事有關。
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正德帝竟然會做得這般絕,竟然三個妃子都沒她的名字。
即便她不稀罕這正妃側妃的位置,這口氣她也咽不下去,何況夜傲辰這個男人,她如今還是挺在意的,這種事她斷然不會就此罷休。
不過,現在自己什麽情況都不清楚,她決定先探探口風,再做其他打算。
皇後聽到雲溪的話,淺淺一笑,伸手揮退了伺候的人,這才看著雲溪說道,“你這孩子很聰明,本宮很喜歡。”
雲溪其實沒心思說浙西誒場麵話,但皇後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繼續追問,“能得娘娘厚愛,是雲溪的福氣。”
皇後按了按雲溪的肩膀讓她坐下,這才又說道,“如果可以,其實我更希望辰兒不要回京城,至少眼下先不要回來。”那樣說不定就不用被人卷入奪嫡大戰中。
每次王朝的更替都是殘酷的,夜傲辰又無意那個位置,實在沒必要趟那個渾水。
雲溪沒想到皇後會說這樣的話,不過這種話,她不好回答,隻是垂著頭,等著皇後繼續開口。
“辰兒昨晚在禦書房跪了一個晚上,並說聖上不收回成命,他就不起來。足見他心裏隻有你一個,隻是身為皇家男兒,從來都是妻妾成群的,你們想要特立獨行怕是沒那麽容易。”
皇後覺得正德帝之所以連個位置都沒給雲溪留,定是夜傲辰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惹惱了他,才會讓他決定給夜傲辰一個下馬威的。
其實她很想保護這對小夫妻,但她知道自己是一國之母,沒有那個資格容許這樣的事情存在。但正德帝如此絕情的做法,她也打從心眼裏不讚同。
想了下接著道,“你跟辰兒的事,本宮會幫著周旋,盡量給你爭取一個平妻的位置。你也好生勸勸辰兒,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平常,又何苦惹得龍顏大怒,自討苦吃?”
任何朝代的皇權,都是不容許任何人挑釁的。
夜傲辰昨晚的行為,已經徹底惹怒正德帝。
其實正德帝這般舉動,完全是為了磋磨雲溪的銳氣。
否則他也不會讓她今天就召雲溪進宮,說這件事。
在得知正德帝給夜傲辰賜婚,三個妃位,她連一個都沒撈著,雲溪就知道這肯定是正德帝給她的教訓。
可是真要如皇後說的那般,讓自己勸說夜傲辰接受皇帝的賜婚,求得一個平妻的位置,她寧願不要這樁婚姻了。
可是這個男人她也不想放棄,她該怎麽辦才好?
皇後也不催促雲溪,自己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眼眸之中多帶憂傷。這皇宮看著富麗堂皇,可困在裏麵的女人何其多,進了這座城,就相當於毀了。
如果可以選擇,下輩子她一定不要再成為這其中的一員。哪怕還像現在看著這般風光,她也不要。
想到當年的自己,也是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握著茶盞的手變得泛白,骨節微微凸起,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雲溪心情激蕩,怒火橫生,偏又發作不得,卻仍是倔強地問道,“若臣妾不勸呢?”
皇後大抵沒有想到雲溪會這麽說,一時間有些發愣,良久才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麽?”
雲溪看著皇後,依舊堅定的問道,“皇上藥賜婚,隻管賜,可是臣妾卻不願意昧著自己的心去勸他另娶他人,我沒那麽寬的心。如果得不到他承諾給臣妾的愛情,臣妾寧願不要,也不要委屈求全。”
皇後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雲溪會這般說,眼眸微微垂下,瞳仁上一片烏黑壓了下來,輕輕地摩挲著之間的翡翠戒指。這樣的言語就是善妒不能容人了,女子善妒可為休棄,想到這裏抬頭看著雲溪,就見麵演的臉色有些蒼白,近乎於透明,給人一種頃刻間就能支離破碎的感覺,心裏歎息一聲,這才說道,“你這般做,辰兒會有大麻煩的。”
雲溪知道皇後說的是事實,可還是咬咬牙,堅定地說道,“男人的心不是你想拴住就能拴住的,若他心裏有你旁的女人縱然是要瑤台仙子下凡,他也不會多看一眼,若是他心裏無你,縱然你傾國傾城也會有厭棄的一天,我珍惜的不是他給與我的地位,而是他那顆幹淨純潔的心。心若蒙塵,不如決絕。”
心若蒙塵,不如決絕。
皇後渾身一震,眼前這女子真是聰慧,這說話的態度,口氣,堅定的神色,讓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雲溪真的是很多地方像極了她,隔著時空雲心裏那抹堅定逐漸的動搖了,“真是個倔強的孩子,你可知道這樣的倔強未必是件好事?”
雲溪抬眼看著皇後,她知道皇後今日是要勸說她接受賜婚這事,隻要自己接受了,也許他們就能勸動夜傲辰。
可作為一個現代女性,如何肯做出這種委屈求全的事來。況且在這個世界,能擁有一個一心一意對他的男人,她不可能就這麽輕言放棄。
“臣妾會爭取,卻不會妥協。”雲溪一句話,硬是堵住了皇後所有的話語,神色複雜的看著雲溪,最後規勸道,“也許你今日再也不能自己走出這道宮門。”
這不是恐嚇,皇後這是在婉轉的告訴雲溪皇帝的決定。
雲溪感激,知道皇後心軟了,眼睛清澈的透亮笑道,“放手一搏便不後悔,寧可帶著一腔真情步入黃泉,絕不兩女侍夫終生抑鬱,我隻願意仰望著太陽歡笑,也不背對著明月哭泣,人一輩子愛上了便要拚命守護,死了也值了。”
這般的決絕,這般的堅毅,皇後不能苟同,這個世界上誰不是活得很卑微?可是又歎服雲溪的鐵骨,這樣的烈姓子這世上又有幾個為愛拚搏的人?原以為辰兒是個傻子,卻沒想到娶了媳婦也是這般的倔強,真是讓人說不出一句話來,竟是這般的般配。
皇後搖搖頭,人間自是有情癡,眼前這個哪是情癡分明是個情瘋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最深處卻湧出了絲絲甘甜,難怪辰兒對她始終不變,也難怪。
可惜這樣的人,不適合皇家於宮廷,後宮裏容不下這樣善妒的女子。
但她卻知道自己再勸也沒用,隻能無奈道,“你意已決,我也不多說了,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是,不知王爺此刻身在何處?”
她現在急需見他一麵,探探他的想法。如果他依然堅持對自己的承諾,即便跟他共赴黃泉,她也毫無怨言。如果他跟皇後抱有同樣的相反,她定會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應該還跪在禦書房前麵。從昨兒個到現在,這孩子未吃一粒飯,又跪了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身體吃不吃得消?”情字最傷人,卻也最讓人割舍不下。
雲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聲尖細的嗓音高高想起,“皇上駕到!”
雲溪立刻站起身來,跟在皇後後麵前去接駕,絲毫不敢懈怠。
聖駕降臨,所有人伏地迎駕,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從麵前走過,眼角微斜,還能看到腳步踏過揚起的微塵。雲溪看著一雙金黃錦緞繡著龍紋的靴子大步而過,其實心裏也沒底,這樣一個君王,自己能否說服得了?
更何況,自己還沒見到夜傲辰,還不知道他對這件事抱著什麽樣的態度?
她該怎麽做?
“平身。”正德帝輕笑一聲,似乎心情很好。
寒暄了幾句,正德帝的眼睛便看向了雲溪,雲溪雖然沒有抬頭卻也感覺到一道犀利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轉,她知道那是誰的眼神犀利如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經曆世間無數的洗禮,隻不過一個眼神,便能讓你心生不安。
在這個時空生活久了,伴隨著自己越來越融入這個世界,骨子裏的某些東西也跟著時間,慢慢流逝了。否則,以原本的她,定是對正德帝這樣的眼光一點沒感覺。
可此刻正德帝的眼神,卻讓她有些承受不住。
盡管這樣,她還是抬頭迎上了那道探索的目光?
正德帝一愣,大概沒有想到雲溪會突然抬起頭來,這般大膽的女子還真是少見,眼眸一米,但是還是笑道,“果然不愧是定國將軍的女兒,竟能這般直視朕的眼睛,當真是世間少有的女子。”
古代女子出嫁從夫,按說她現在還是郡王妃,應該以這個身份為尊,正德帝卻偏生說她是定國將軍的女兒。
究竟是緬懷已故定國將軍?
還是已經徹底否定她郡王妃的身份?
雲溪不知道,也猜不到,隻能謙虛地說道,“皇上謬讚了。”
“朕賜婚的事,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對朕的賜婚,不知你可有意見?”
雲溪沒想到正德帝會如此直白,問這個問題,心裏一沉,今日的事情隻怕難以善了。
正好她也沒心思跟正德帝兜圈子,“民婦想知道皇上這般做,是看不上民婦的出身?還是純粹看不上民婦這個人?亦或者隻是看不慣辰郡王對民婦的獨寵?”
既然這男人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留,她也沒必要給他麵子。
抱著這樣的心思,雲溪的聲音半點恭敬的意味都沒有,反倒帶著些許的質問和挑釁,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看著正德帝。
正德帝倒沒想到這個時候,雲溪還能同自己這般說話,更是直接把問題又拋回自己身上,難得有人這般態度,他也沒惱,“你覺得朕是何原因,沒讓你成為辰兒的妃子之一?”
早就習慣高高在上俯視著看著芸芸眾生,猜著他們的心思,猛不丁的遇到一個雲溪這樣的正德帝覺得有趣,嘴角漸漸的勾了起來,剛才的不悅漸漸散去。
他倒想看看,這小女子會如何應對今天的事。
雲溪卻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民婦一介草民,不敢妄自揣測聖意。”
“若朕說你的出身於村野,配不上辰兒,你該如何是好?”
雲溪眉頭輕皺,想了想便回道:“古人雲: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裳,載弄之璋。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千百年來女子的地位不都是這樣嗎?臣婦又豈敢破了先例。”
璋是好的玉石,瓦是紡車上的零件。男孩弄璋、女孩弄瓦,實為重男輕女的說法,雲溪故意這麽說,不過是想讓自己不走進皇帝的語言圈套,畢竟她長於山野之中的事,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的。雲溪故意回這一句,卻扯上了天下間所有的女子,這個答案不是正德帝想要的答案卻又無法責難,有投機取巧之嫌。
“大膽刁民,竟敢指桑罵槐,指責朕輕視天下的女子,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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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了一個禮拜,沒開電腦,作者君在這裏對大家說聲抱歉。往後作者君具體更新作者君不敢保證,不會不會棄坑,不會太監這話作者君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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