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男歡女愛怎比得上位高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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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周美珍從試衣間裏出來了,笑嗬嗬的問道,“素珍,你幫我看看這件怎麽樣?是不是太緊身了?要不要拿大一號?”
周素珍還沒說話。
年輕的店員已搶先恭維道,“美女,這款針織就是稍微有點彈力的,不用拿大一號的,您身材真好,m號足夠了,皮膚也白,枚紅色很適合您呢。”
周美珍不願聽店員的意見,又問了一遍大姐,“素珍,你覺得呢?”
周素珍才把心思從周陌,轉移到了周美珍身上,“挺好。”
~
商場裏,暖氣開的很足,溫暖如春。
可外麵,溫度驟降,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海風,濕冷深入骨髓。
一顆又一顆細小而潔白的雪花,飄灑在半空中,裝點著十裏長街,滿目繁華,熙攘人潮。
周陌在人群中一眼就發現了,那一抹熟悉的影子,日思夜想如魔似魅般刻畫在腦海裏的美人兒。
宋海瀾穿了淺藍色的牛仔褲配白色長靴,白色短款的羽絨服。
羽絨服很厚,鼓得像個小雪球;腿纖細修長筆直,站成了一枚雙腳閉合的圓規。
她站在街邊,背對著商場,眺望著對麵的小吃店,一動不動,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兩隻小手在胸前交握著。
她沒有戴手套,也沒戴口罩,手和鼻子都凍得通紅。
她冷不冷?
周陌腦海裏一閃而過這個念頭,加快了腳步,向她跑去,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她。
才跑走了幾步,他又停下了。
是她說走就走,不打一聲招呼!
是她拒絕了他的求婚,卻沒有拒絕交往!
他還眼巴巴的等她出現,還關心她,這不是犯賤嗎?
明明欺騙的那個人是她,說謊的人是她,玩弄感情的人也是她!
他憑什麽遷就她,憑什麽縱容她,憑什麽要對她好?
他才不要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曾經,愛有多麽深,傷得多麽重。
此刻,他的恨意就有多麽濃烈!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周陌那黑黝黝的眸子又深邃了幾分,隱約還泛起了一片赤紅,他怒了。
惱怒她對他說的,做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都是騙他而已。
他握緊了拳頭,不知該上前,還是轉身就走。
似是心有靈犀,宋海瀾感知到了什麽,一扭頭,就發現了十幾米開外的男人。
宋海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定定凝望著周陌,看了好一會兒,才確信真的是他!
她眼裏的迷惘,糾結,無措……都化為了欣喜,欣喜與他重逢。
宋海瀾大步向他跑來,步履輕快的快要飛起來了,一直跑到跟前,腳下一滑,身子向前撲倒,腦門撞上了某男的肩上。
周陌抬手扶了一把,待她站穩,他就迅速抽回了手,半垂著眼瞼,眸光掃落在她臉上,意味不明。
宋海瀾摸了摸額頭上並不存在小鼓包,仰起小臉望著他。
他一點沒變,熟悉的一身黑衣,熟悉的包公臉,熟悉的麵無表情,可他的眼睛為什麽紅紅的?
他哭了嗎?
她不知道他哭了沒有,可她卻哭了。
眼裏的淚水蓄滿了,再也裝不下,在看見男人的那一刻,終於潸然落下,爬了滿臉縱橫交錯的水痕。
宋海瀾抬手去摸周陌。
她一手捧住了他的下頷,胡茬很短,修剪得齊整,不知道還紮人不?
另一隻手撫上他的眉梢,眼角,鼻梁,顴骨,每一處都英挺如初,俊朗無雙,還有那溫熱的唇……
周陌任由她摸他,不拒絕,不主動,也不給任何回應,隻是眸底輾轉的幾許幽光,令她看不懂。
“周陌……”
宋海瀾叫喚他的名字,聲音輕柔,在這喧囂的人群中,顯得飄渺不清。
“……”
周陌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好像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堵住了,塞住了,他沒辦法回應她溫柔的呼喚。
“是你,真的是你……”
“……”
“我想你。”
“……”
“真的想你,好想你。”
“……”
“我以為我不會想,可是突然之間,就是很想看見你。”
“……”
“這些天,你還好嗎?”
“……”
“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以為拒絕你,我不會難過,可是我……我現在好難過,真的好難過……我覺得很孤單,我會想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好懷念那個時候……”
“……”
“我喜歡你,是真的……”
“……”
宋海瀾在說,周陌在聽。
她說了好多話,好多,好多,多的數不清了,句句字字,都是緬懷過去,訴說著她有多麽想他,有多麽喜歡他。
他全部都聽進去了,聽了好久,就一直默默的聽她訴說愛戀與思念。
換做以前,他會欣喜若狂。
而現在,他一個字都不信,連標點符號都不信。
潔白,細潤,碎小的小雪花,飄散在仲冬潮濕寒冷的夜風中,為紛繁迷人眼的街景,添了一抹純淨的韻味。
雪也繚繞在兩個人周遭,打著旋跳了半天舞,才一點,一點的落在兩個人的頭頂,肩上,臉上,和手上。
宋海瀾渾然忘記了冷,一邊說,一邊摩挲著周陌的臉,還一邊掉眼淚,她的淚水就像壞掉的水龍頭,汩汩湧現,嘩嘩落下,一遍又一遍的衝刷過嬌嫩的臉龐。
她很美,尤其是流淚的樣子,讓任何一個男人見了都心生憐惜。
周陌微微動容,小白人說算了吧,原諒她吧。
下一秒,小黑人就把小白人給打趴下了,她在騙你呢!
周陌抬手,捉住了臉上不斷遊移的兩隻小手兒,已凍得冰涼。
“喜歡我?”他突然問。
“恩……”她點點頭。
“愛我?”他又問。
“……”她繼續點頭,不住的點頭。
周陌一把扣住了細弱的小手腕,拉著她就走,大步往停車場走去。
男人人高腿長,健步如飛。
女人終是矮了一截,幾乎是被拖著走。
周陌一點都不溫柔,不紳士,宋海瀾跟在後麵,跑得氣喘籲籲,“去哪兒?”
“跟我走!”周陌頭也不回的蹦出幾個字,腳下一滯,默了幾秒,終是放慢了腳步。
兩人到了停車場,跳上車,都在前排的位子。
周陌開車,去了他在陸家嘴的一套公寓。
公寓是前幾年買的,不大,約莫一百平米,此處寸土寸金,房子市值已破了千萬。
宋海瀾剛一進門,就聽“啪”的一聲重響,周陌把門狠狠的帶合了。
下一秒,他已壓了過來,仗著身高的優勢,把她壓在牆邊,壁咚了。
他一手扣握住她一雙纖細皓腕,高舉過她頭頂,壓在了牆上。
另一隻手則牢牢鉗住了她的下頷,迫使她被動承受他的吻。
他的唇,覆蓋上她的。
四片唇瓣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他熾熱,她冰涼。
他霸道,她嬌柔。
他強硬,她薄軟。
他粗暴的品嚐著她的香甜可口,掠奪著她的甘美多汁。
他呼吸急促而淩亂,急不可耐的想要占有她,重新占有她,占有她的全部,以及她全部的全部!
她被他吻得忘了呼吸,幾近窒息,倉皇的想要逃避,剛避開他的吻,大口的喘氣,吸入的也是滿滿的雄性荷爾蒙的味道,全都是他的味道!
他的吐息濕濕熱熱,噴薄向她,縈繞在她頰畔,耳邊,頸間……她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他又扳正了她的小臉,托起她下頷,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當然,他的手也沒有閑著,在她身上撕扯著,如猛獸一般,想要將小兔子吃進肚子裏。
他進攻,攻攻攻!
他攪亂她的心神,占據她的意識,瓦解她的防禦,攻略她的領土……
她防守,守守守!
她潰不成軍,節節敗退,抑或是心甘情願的敗退崩潰,隱隱期待他的進攻再強烈一些,再凶猛一些,好讓她徹底沉淪!
兩人狠狠親吻,用力糾纏,瘋狂撕扯著彼此,從衣衫到身體,從身體到靈魂。
靈魂接近的人,適合在一起**……這話果然不錯!
鮮活的彼此,滾燙的情話。
“我愛你。”
“……”
“周陌,我愛你。”
“……”
“周陌,周陌,周陌……”
“瀾瀾,小瀾瀾……”
周陌一直沒有說話,憋著一股子怨氣,不想跟她說一個字。
可在最後那一刻,無可抑製的,他輕喚著她名字裏最後一個字,還重疊在一起,含在他口裏,刻印在他心上。
漫漫冬夜,無盡冗長,極盡歡愉。
周陌纏著她,把以前沒有嚐試過的百般花樣,千般姿勢,啊不,知識……都溫故知新,並不斷創新。
總之,宋海瀾被弄的羞死了,小臉兒到全身的皮膚,都又紅又燙,快成紅燒大蝦了。
大概是小別勝新婚,格外甜蜜。
兩人折騰了半宿,疲累不堪。
不,是周陌意猶未盡,宋海瀾疲累不堪。
她被弄得暈死過去,偎依在男人寬厚的胸膛裏,沉沉睡去了。
周陌垂眸,望著懷裏的小東西,眸光溫柔,倏然又變得陰晴不定。
~
宋海瀾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沒看見周陌。
抬手摸了摸身邊,是空的,沒有人。
她從床上坐起來,骨頭架子都要散了,腰酸背痛胳膊腿兒沒有哪一處不酸疼。
一低頭,就看見身上布滿了一串串鮮紅的小草莓。
她皮膚特白,襯得那紅色觸目驚心。
“禽獸!”她暗啐了一聲。
她爬下床,光著腳下了地,地暖和中央空調都開了,很暖和。
隻是身上又酸又痛,都怪他折騰的太凶殘了,而她也在洶湧的激情中忘乎所以,拚盡了全力去享受與承擔。
宋海瀾把浴巾裹在身上,出了臥室。
沒有人,周陌不在家。
她在玄關找到了手袋,摸出手機撥給了周陌。
電話接通了,聽筒裏傳來了男人呼吸的聲音,卻沒有說話。
宋海瀾有些不安,先開口了,“喂?你在哪裏?”
“回江濱了,有事嗎?”周陌的聲音聽上去很冷,跟前一晚的火熱縱情截然相反。
不安的感覺放大了10倍,宋海瀾慌了,“你怎麽……一個人回去了?也不告訴我,也不等我……”
周陌輕笑,“嗬嗬,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是我什麽人?”
“我們……”宋海瀾才說了兩個字,忽然覺得不妙,她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昨晚你,你不是……”
周陌打斷她,漫不經心的口吻道,“哦,對了,床頭我放了一萬塊,你拿了就走吧。”
他故意說得風輕雲淡,裝作輕車熟路,搞得他經常去嫖似的。
宋海瀾明白了,全明白了,攥緊了手機,攥得指節突兀,手背上青筋畢露,咬牙切齒道,“你什麽意思?!”
“昨晚伺候得我很舒服,”周陌頓了一下,又道,“一萬,我給的隻多不少吧?沒事別再打來了!”說完,就毫不留情的掛斷了。
宋海瀾腦子裏轟隆作響,氣血上湧,臉都漲紅了。
又是憤怒,又是羞慚,又是窘迫。
她匆匆跑回了臥室,果然在床頭櫃上,瞥見一遝紅彤彤的紙幣。
那麽厚的一遝錢,一萬元。
周陌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把她當做小姐了!
宋海瀾望著那一遝子紙幣,紅豔如火,刺得她眼睛疼。
疼得又一次流下了眼淚。
宋海瀾緩緩的蹲下身子,背靠著牆壁,抱著腦袋,雙肩抽聳,低聲的啜泣。
“混蛋!就會欺負我,就會騙我,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欺負我,一個個都騙我……沒有人真心對我,沒有人真心愛我,為什麽……我哪裏錯了,還是我哪裏不好,為什麽沒有人肯對我好一點……”
哭了不知道多久,斷斷續續說了不知道多久。
才仰起小臉,鼻尖和眼眶都紅透了,眼皮微微腫脹,麵色蒼白如紙,我見猶憐。
哭完了,發泄夠了,她的一顆心,硬了幾分。
宋海瀾緩緩站起身,俏麵上閃過一抹決絕,鼻尖一彎尖尖小小的鷹鉤,在燈影下顯得格外淩厲。
她恨聲道,“男人算什麽,我不需要男人,我宋海瀾沒有男人一樣過得好……我要過得好,好給他們看,讓所有人都看看,我過得有多好!總有一天,我要站在最高的位置,讓所有人仰視我,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看誰還敢看輕我!”
宋海瀾從地下,把自己的衣服,襪子,小內內都一件件的拾起來,一件件的穿上身,又去洗了一把臉。
整理好衣著儀表,她變得幹淨清爽,宛如新生。
她要走,要離開周陌的家,再也不要跟周陌有半點瓜葛!
就算有瓜葛,也隻是競爭關係。
宋海瀾走出公寓樓,就接到了一個號碼,江濱市區號的固話,來電被手機軟件標識為“張羽律師事務所”。
接聽,傳出張大律師本尊的聲音,“喂?宋小姐嗎?我是張羽。”
“你好,張律師。”
“你父親宋文浩轉讓部分股權給你,協議書已經寫好了,你父親也簽過字了,你什麽時候方便來我的事務所,把最後的手續辦一下?”
“好,今天下午晚一些行嗎?我坐高鐵回江濱,再去你那裏,大概要傍晚。”
“沒問題。”
掛斷了電話,宋海瀾唇角微翹。
沒有男人又怎樣?
她還有股份呢!
山盟海誓,不過是鏡花水月,倒頭來落得一場空。
男歡女愛,不過是人性本能,又怎比的上位高權重?
她何必再糾結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並為之傷神傷心呢?還不如牢牢把握實實在在的東西。
宋海瀾打車去火車站,買到了班次最近的高鐵車票。
進了車廂,一等座位子寬敞,十分舒適。
宋海瀾先撥了個電話給吳媛。
“媛媛,今晚有空嗎?我們出來聊聊?”
電話裏,默了幾秒,隨後響起了吳媛幹脆爽利的聲音,“好啊,來北極海狼吧,給你挑幾個頭牌,慰藉你空虛寂寞冷的身體和靈魂,哈哈!”
吳媛是為了她好,為了讓她想開點,別把心思都係在一個男人身上。
宋海瀾是明白的,可她對牛郎沒興趣。雖說職業不分貴賤,可她還是……嫌髒!
“不了,那裏太吵了,不方便談事情,你來我家,我有些事想告訴你。”
“好。”
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聊了一會兒。
直到火車啟動了,手機裏響起線路不好的“沙沙”聲,她倆才戀戀不舍的收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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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宋海瀾點了幾個菜,讓外賣送來了家裏。
兩個女孩還沒開吃,宋海瀾就先將一個文件夾遞給吳媛。
吳媛一臉好奇,“這是什麽?”
宋海瀾勾了勾唇,“翻開來看啊,看了就知道啦。”
吳媛翻開了文件夾,看見文件標題,是一份金皇冠集團的股權轉讓書,她猴急的翻到了最後一頁,在末尾的留白處,找到兩個手寫的簽名。
“宋文浩,宋海瀾?”
吳媛喃喃自語的念了一遍,腦子電光一閃,瞬時明了,猛地一抬頭,盯住了宋海瀾,“宋海瀾,是你?”
宋海瀾直視著吳媛的眼睛,誠懇的坦白,“是的,這件事我一直瞞著你,你不要介意,我不姓秦,我姓宋。”
“你是宋文浩的女兒?”
“對。”
吳媛皺眉,回想起幾年前宋文浩重婚入獄那件事,又問,“舊域市那個小老婆生的?”
宋海瀾一聽就不高興了,“什麽小老婆嘛,我媽跟我爸也是領過結婚證的,隻是我爸隱瞞以前結過婚的事實了,我媽不知道,後來我媽懷孕後才知道這事,那時都**個月快要生了,總不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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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深愛,彼此傷害,倆傲嬌貨!
沒有深愛,哪來的恨?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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