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寶被警方逮捕的第二天，電視新聞，網絡新聞都播報了，四海有少數員工是知情的，一傳十，十傳百，漸漸的，集團裏不少員工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楊曉東將衛津叫來了辦公室，詢問此事。

    “小衛，賭場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公關部已經處理過了，所有新聞的報道中，都沒有提及‘四海’這兩個字。”衛津謹慎的答道。

    “這是基本的底線！”楊曉東揚高了聲音，不滿的皺眉，要是新聞報道中提了“四海”的名號，那麽，四海的公關部就真的成了擺設了。

    “是，我沒有邀功的意思。”衛津慌忙低下了頭，擺出做小伏低的姿態。

    “分店呢，打算怎麽辦？”

    “分店在緬甸境內，華國的警察又不能跨境封店，實在不行，我們找當地人管理吧。”

    衛津說的方法，是最好的辦法了。

    緬甸的分店，用錢大寶做法人，領取了執照，就算錢大寶被捕，這家店在緬甸境內，不會被查封，可以繼續營業，隻需要換一個分店總經理就行了。

    錢大寶更改了國籍，都被抓捕了，國內恐怕沒有人願意去了。在緬甸掙得錢多，卻不能回國，有如衣錦夜行，掙再多錢也沒有意義。唯有找緬甸當地人管理分店，才安全。

    楊曉東沉吟了半晌，默認了衛津的做法，忽然想到了什麽，又問，“被抓的那個人呢？聽說是你朋友……”

    衛津搖了搖頭，極力跟錢大寶撇清關係。

    “什麽朋友啊！不過是個舊同事罷了，他現在是四海的員工，為四海效力是他應該做的，我們四海給他開了那麽高的薪水，他就應該承擔責任。法務部已經派遣了最好的律師，幫他做輕罪辯護，關幾年就能放出來了。”

    話裏的意思，錢大寶拿了高薪，活該承擔風險，活該被當成炮灰，活該成了四海從事違法活動的替罪羊。

    楊曉東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道，“恩，做的不錯，沒事了，你出去吧。”

    “是。”衛津乖乖退下了。

    楊曉東摸出手機，撥給了楊冰心，命令她速速來他辦公室一趟。

    十分鍾後，楊冰心就到了。

    “老爸，你找我？”

    “你知道被抓的緬甸分店的總經理吧？那人是叫錢大寶吧？”

    楊冰心輕點著下巴，“對啊，我知道錢大寶，還見過他好幾次呢。”

    楊曉東老眼微微眯起，心裏已經開始敲警鍾，“哦？他跟衛津關係怎麽樣？聽說是從金皇冠挖過來的人？”

    “是，那人是衛津的舊同事，以前在金皇冠的，他倆經常一起吃飯喝酒啦，連我都見過錢大寶好多次了。我就沒見衛津有什麽別的朋友，也沒跟別人來往，反正呀，他的朋友，我就隻見過錢大寶一個，他沒空陪我的時候，一定是陪錢大寶去了，要不是我是他女朋友，還以為他性取向有問題，以為他跟錢大寶才是一對基呢！”

    楊冰心沒心沒肺，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也沒有去想，父親問這些的深意。

    楊曉東聽完之後，沉默了，“……”

    “怎麽啦？那人被抓了，我們要撈出來嗎？”楊冰心眨巴著眼睛，望著父親。

    “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楊曉東擺擺手，想了想，又笑眯眯的看向了女兒，眼裏滿是慈愛，“你今晚有約嗎？”

    “約了衛津吃飯，看電影咯。”

    “推掉約會，晚上是飯店協會的宴會，好些行業裏的叔叔伯伯都在，你跟我一起去。”

    “好啊，那我一會兒去做個指甲，再做個頭發。”

    楊冰心開始糾結，到底是吹一次性的大波浪好呢？還是盤個頭發好呢？大波浪會不會太隨意了？盤頭發會不會太老氣了？

    “行，打扮得漂亮點。”女兒漂亮，父親也麵上有光。

    “哦，我去找衛津，晚上一起？”

    楊曉東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了，“不，不用叫他了。”

    “為什麽？”最近出席各種行業內的場合，父親不是一直都帶著衛津的嗎？楊冰心有些不明白了。

    “你們還沒結婚，他說到底也隻是個外人，總跟在我後麵，我怕他身上打上了‘楊家’的標簽，怕你以後嫁不掉啊。”更怕衛津頂著“楊曉東準女婿”的身份，在外麵胡作非為。

    “我怎麽會嫁不掉？不是有衛……”說到一半，就打住了，楊冰心才意識到父親話裏有話，“老爸，你什麽意思？衛津他又得罪你了？”

    “得罪談不上，隻不過，既然你們還沒結婚，就什麽關係都沒有，你別輕易給自己打上不相幹的男人的標簽，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你跟他一直好下去，固然是好，可萬一哪天你們走不下去了呢？”

    楊冰心“哦”了一聲，沒有反駁。

    父親說的有道理，她年輕貌美，家世優渥，是衛津最好的選擇，可衛津當然不是她最好的選擇了，她還可以挑挑揀揀嘛。

    “出去吧，好好打扮打扮，記得五點鍾來找我。”

    楊曉東擺擺手，揮退了女兒。

    待辦公室的房門閉合，楊冰心略顯歡脫的腳步聲也漸漸飄遠了。

    楊曉東才沉下臉，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賣、友、求、榮！”

    錢大寶被抓捕，衛津順水推舟的把他當做替罪羊，為四海頂罪，是再正確不過的方法，換成是楊曉東，也會這樣做。

    可楊曉東，隻會讓沒什麽私交的下屬為他賣命，絕不會把心腹或好友，推到這種境地。

    衛津剛才隻要幫錢大寶開脫幾句，哪怕是表示一下惋惜，也算有點兒人味兒了。

    偏偏他毫無人味兒，極力跟錢大寶撇清幹洗，賣友求榮，賣得心安理得，沒有一絲愧疚。

    衛津今日能出賣朋友，來日就能出賣父母，孩子；更別談愛人，朋友這類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了。

    把女兒交到衛津手裏，楊曉東頗為不放心呢。

    ~

    當晚，華國飯店協會小範圍的聚會，也來了二三十號人。

    有人帶了妻子或孩子，有人帶了情婦來出席。

    楊曉東在外麵偶爾玩玩，從不出格。這種場合，他還是帶了太太和女兒，給足了妻子表麵的尊重。

    楊冰心做了美甲，吹了一次性的大波浪卷發，戴著上百萬元的鑽石k金發箍，原本七分的姿色，被渲染成了十分。

    一眾叔叔，伯伯，阿姨輩的人物，眼熟或眼生的，都圍著她轉，漂亮話也不絕於耳：

    “楊總，這是你女兒吧？都長這麽大了。”

    “冰心啊，還認得阿姨嗎？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

    “聽說交男朋友了，怎麽沒帶出來？藏在家裏啊……”

    “老楊啊，打算什麽給女兒辦婚事？”

    ……

    楊冰心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麵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眾人的問題，則由楊曉東負責回答了，“急什麽？我女兒年紀還小，不急，不急，再看看，再挑挑，過幾年再談婚論嫁……”

    一眾人等，都是商場裏摸爬滾打的老人精，瞬間都明白了楊曉東話裏的意味。

    前陣子還鞍前馬後跟在楊曉東身邊的年輕人，恐怕要成為昨日黃花了。

    楊曉東大概要為女兒，挑選新的女婿人選了。

    唉，若不是楊家必須要上門女婿，眾人倒是有幾分興趣，誰家沒個兒子？就算沒有兒子，也有侄子，外甥呀！

    上門女婿，算了吧，有資格參加宴會的，人人都是商界裏混得開的，都沒落魄到要賣兒子，侄子，外甥去換取榮華富貴呢。

    ~

    錢大寶在拘留所裏，鬧著要找律師，請警方代為聯絡。

    先報出了鼎鼎大名的張羽的名號，警方聯絡上了張羽律師事務所，得到是“拒絕”的答案，且十分直接的拒絕了，一點兒都不委婉。

    這可怪不得張羽，他是金皇冠集團的法律顧問，許多金皇冠法務部解決不了的問題，需要打官司的，都由張羽律師事務所代理案件。

    張羽與金皇冠簽訂協議時，裏麵就有一條，張羽不得擔任其它酒店餐飲公司的法律顧問。錢大寶已經不是金皇冠的員工了，張羽就更沒有理由幫他了。

    錢大寶又報了幾個本市知名的律師的名號，由警方去聯絡，這些律師也都一一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錢大寶犯的罪行深重，都上了新聞，注定會輸的官司，給再多錢，大家也不願意打，免得拖累了自個兒的“勝訴率”。

    折騰了好幾天，錢大寶才在警方的幫助下，找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入行才短短三年，好歹完成了犯罪嫌疑人“更換律師”的要求，且小律師願意幫錢大寶做無罪辯護。

    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衛津的耳朵裏。

    “衛總，錢大寶要換律師。”說話的這名律師，正是四海法務部的職員，也就是派去跟錢大寶接洽過的人。

    “哦？他對你不滿意？”衛津挑眉，狐疑的盯著律師。

    “他是不想認罪，想做無罪辯護，這怎麽可能？他不肯聽我們的安排。”律師笑笑，錯又不在他。

    “已經換了？”

    “對，他找了別的律師。”

    “這樣……”衛津默了幾秒，眸光微閃，“他找的律師，難對付嗎？”

    律師不屑的嗤了一聲，“切，他找的那個黃毛小子，初出茅廬，拿到律師證都沒多久，要不是錢大寶換人，我都沒聽過這人的名字，他們律師事務所也很小。”

    “隨他去吧，做好你的事。”

    “那是。”

    “我不會讓你白幹的。”衛津勾著薄唇，微微笑了，迷人，而又詭異。

    “嗬嗬，都是為了四海效力。”律師也賠著笑臉，卻沒有接衛津的話茬，他要效力的，是四海集團，而不是區區一個衛津，衛津三言兩語許諾的肥皂泡兒，可打動不了他。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粗暴的推開。

    苗助理步履匆匆，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忘記了要敲門的基本禮貌。

    “不好了，不好了，衛總不好了。”

    見助理沒規矩，嘴裏還說著不吉利的話，衛津板起了俊臉，斥責道，“大呼小叫什麽？有話好好說！”

    “呃……”苗助理欲言又止的看了律師一眼。

    “我先出去了，衛總您忙！”律師頗為識眼色，立即退下了。

    待律師走後，苗助理關上了房門，還落了鎖。

    疾步走到了老板桌前，彎下腰，輕聲說道，“我們的博彩網站出問題了……”

    衛津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服務器不是在國外嗎，怎麽會出問題？”

    非法網站的服務器放在華國境內，會被國家安全部門給封了。

    所以，許多博彩，＂se　qin＂網站的服務器，都會放在國外，至多被國家安全部門屏蔽了網址；隻要重新換一個網址，原有的用戶還是能夠訪問網站。

    “服務器沒問題，是網站掛了。網站被黑客攻擊，後台癱瘓了。大部分用戶都被盜號了，用戶資料也泄露了，最重要的是網站的所有付費用戶的海幣（四海的博彩網站的遊戲幣，用戶充值人民幣兌換海幣，如用戶網絡博彩贏了海幣，可以折算成人民幣，提現到用戶的銀行卡裏）也都清零了，許多用戶都投訴，說賬戶裏的海幣清空了，說我們網站坑了他們的錢。”

    “有這種事？”衛津眉心一跳，這可不是小事。

    “是啊，要不您登陸上去看看？”

    “技術人員呢？吃幹飯的嗎？”

    “你說緬甸招的那個大學生啊，不行，應屆畢業生什麽都不懂，光會理論，實踐不行，打打下手還湊合，以前安全維護都是靠錢大寶。”

    助理說的是實話。

    四海的博彩業務，除了緬甸的實體賭場，就是靠博彩網站了，開給錢大寶三百萬的年薪，也是看重他專業的計算機知識，和實際操作經驗。

    博彩網站，經常會被同類型的競爭對手攻擊，每次都是靠錢大寶，才成功的抵禦住攻擊，還反黑了競爭對手幾次。

    這下壞了，衛津無人可用了，隻能吩咐助理，“先安撫住付費用戶，再從財務查一下用戶的充值記錄，等網站恢複了，再給予補償吧。”

    ~

    金皇冠的總部。

    周陌正在忙碌工作，手機響了。

    是周美珍打來的，他立即接聽。

    “二姐？”

    周美珍不說正事，先問道，“宋海瀾在你旁邊嗎？”

    周陌會錯意了，以為周美珍要找宋海瀾有事，“不在，我現在就去找她。”

    周美珍連聲道，“不不不，別找她，你現在方便回家一趟嗎？出大事了。”

    “什麽事？”周陌下意識的以為，是哪一位親人突發急病，還是發生意外了。

    “唉，還不是你鬧的！你真是糊塗啊，你不是跟宋海瀾在一起嘛，不是說不喜歡碧青嘛，怎麽碧青就懷上了？你到底怎麽想的？你到底喜歡誰呀？”周美珍替弟弟捏了一把冷汗，若這兩個女孩子都是平頭老百姓，用錢都能擺平就罷了，偏偏兩個都是豪門千金，弟弟還腳踩兩條船，這不是作死嘛！

    “碧青？”周陌皺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懷上了？什麽懷上了？”

    “是啊，你還裝什麽糊塗，碧青都懷了你的孩子了，碧家的人都鬧到家裏來了，趕緊回來吧，先瞞著宋海瀾。”

    聽了這話，周陌差點兒想爆粗口，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碧青怎麽會懷孕？就算懷孕了，也是別的男人的種，怎麽敢賴到他頭上？

    想了想，他忍住了脾氣。

    隔著電話，解釋多少遍都解釋不清楚，他還是回家一趟，跟碧青當麵對質，解決此事吧。

    “行，我現在回去。”

    說完，周陌就掛了電話，然後翻出了一個小u盤，還召喚了於德利。

    ~

    同一層樓，宋海瀾的辦公室內。

    張佳將幾張a4紙，遞送到了總裁大人的麵前。

    “宋小姐，我們剛收到了一份函件。”

    宋海瀾看了一下標題，然後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一遍。

    這是一份公函，是華國美食協會發來的。

    內容，是通知金皇冠集團，通過了第八屆亞洲美食大賽承辦權的初次招標；並告知了二次招標的期限和要求。

    國內許多項目的投標，往往不是一次就成功，就跟應聘有初試、複試等，一樣的道理。

    初次招標，僅僅甄選出了一部分入圍的單位，還需要第二次招標，才確定花落誰家。

    公函的內容，挑不出錯處。

    宋海瀾管理整個集團，不用操心終端銷售，都是手底下人做的。

    “怎麽？有問題？”抬眸，不解的望著張佳。

    “我跟公關銷售部確認過了，我們沒有發過這份投標書，並沒有參與本屆亞洲美食大賽承辦權的投標。”

    宋海瀾輕蹙眉頭，又仔細看了一邊公函，找到了裏麵的關鍵字。

    金皇冠的標書裏寫明了，擬由江濱店承辦本次活動。

    江濱店的現任總經理，是趙明珠。

    宋海瀾沉聲道，“你讓趙明珠過來一趟。”

    如果是江濱店去投標，而沒有通報總部，就是越權，越級的行為。

    就算趙明珠對她這個總裁有意見，也不至於沒上沒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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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好友文文《誘愛之男神手到擒來》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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