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正經點嗎？”宋海瀾無語，露出了囧字眉笑臉，抬手捏了一把男人的臉頰，沒捏動，哎喲喂，肌肉好硬，她手好酸。

    “衛津被警方抓捕了。”周陌捉住了臉上的小手，將她的一雙手都握在掌心裏。

    “前兩天就看到新聞了，普大喜奔，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你開心就好。”

    就算沒有發生衛津挾持楊曉東的事情，相信紅楓方麵也會給公檢法機構施加壓力，要求重判衛津等人，這正是周陌和宋海瀾樂於看到的，背叛金皇冠的人，不值得有好下場。

    宋海瀾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道，“還有他媽媽，天天都堵在四海的門口，在馬路上靜坐，保安啊，協警啊，城管啊，民警啊都來過了，誰都勸不走。”

    “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倒覺得這是個機會……”宋海瀾眸子倏地一亮，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哦？”周陌挑了挑眉，盯著她的眼眸，小兔子每一次都能給他驚喜。

    “咚咚！”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兩人望向了門口。

    周陌，“誰？”

    “周總，是我。”門外，傳來於德利的聲音。

    “進來！”

    周陌說完，於德利就推門而入，“周總，我回來了。”

    “怎麽樣了？”

    “處理妥當了。”

    “他們沒鬧？”

    “沒有，都談妥了。”

    兩個男人的對話，沒頭沒尾，聽得宋海瀾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

    於德利瞟了周陌一眼，以示征詢。

    在得到周陌肯定的眼神答複後，於德利才說道，“孫菲菲在腦科醫院這麽久，跟家人失去了聯係，她父母找到酒店來討要說法，知道她得了抑鬱症，住在腦科醫院。”

    宋海瀾追問道，“那……你們怎樣解決的？”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宋海平惹出來的，因此，當孫菲菲的父母找上了於德利，於德利就請示過宋海平，宋海平決定由他來善後。

    “是宋總出麵，跟孫菲菲父母談判，一次性給了她父母一百五十萬賠償金，並且在孫菲菲治愈之前，所有醫藥費都由宋總承擔，對方接受了，算是圓滿吧。”

    圓滿？

    宋海瀾就嗬嗬噠了，“一百五十萬，就買了一個大活人的下半輩子，是挺圓滿。”

    於德利賠著一臉笑容，解釋道，“他們不接受也沒辦法，孫菲菲的病，是她自己患上的，跟宋總沒有直接關係，就算他們鬧上法院，也未必能告的贏，告贏了也未必能拿到那麽多錢。”

    “也是。”宋海瀾沒有再多說什麽，孫菲菲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不賠錢也未必能好轉，賠錢並付了醫藥費，好歹她有康複的可能性，她家裏條件不好，父母最需要的就是錢，有了錢也算老有所依了。

    周陌抬手，覆上了她的頭頂，溫柔的撫摸著發絲，“別想那麽多了，宋海平這麽大個人了，是該成熟了，他欠下的風流債，就讓他自己還吧。”

    宋海瀾又問，“他現在好嗎？我是說，他在金冠餐飲，還好嗎？”

    周陌輕哼了一聲，“嗬！好什麽？他不是跟宋文瀚親嗎？把宋文瀚當成國民好叔叔嗎？他的好叔叔，把他當成吉祥物供著呢，一點實權都沒給他！”

    聽了這話，宋海瀾抿了抿唇，陷入了沉默。

    當初，她設下賭局，讓宋海平欠下巨債，隻好拿金皇冠的股份抵債。

    主要怪宋海平愚蠢，而她也不地道。

    作為補償，她給了宋海平子集團副總裁的職位，免得宋海平一輩子都活在，她和周陌的陰影之下。

    可他他去了子集團，沒跟宋文瀚學到東西，還又活在宋文瀚的陰影之下了？

    眸子一轉，光彩微閃，短短片刻，宋海瀾就想到辦法了，“我想到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幫到宋海平。”

    周陌脫口而出，“什麽辦法？”

    於德利也望向了宋海瀾，帶著三分期待，和誇張為十二分的崇拜。

    宋海瀾毫無保留，將計劃跟兩個男人分享。

    聽完了她的話，周陌認為可行性極高，便吩咐於德利，協助宋海平去完成。

    ~

    四海集團門外的馬路上。

    衛母依舊坐著路邊，已經第五天了。

    附近的商家，一開始還對她挺好奇，現在都習以為常了。

    隔壁的大宇購物中心裏，不少售貨員小姑娘都開始打賭，賭衛母明天會不會來靜坐，籌碼是一頓午餐。

    有些行人見她衣著樸素，錯認成是乞丐，路過她身邊，還順手丟下一兩個鋼鏰兒。

    衛母每一次都叫住了行人，再三申明“我不是乞丐”，並將錢歸還給人家。

    夕陽西下，華燈初上，一個白天又過去了。

    衛母又傻傻的坐了一整天，已經整整五天了。

    從早到晚，一坐一整天。

    除了中午走開了五分鍾，去買了兩個肉包子，回來還繼續坐著，就著礦泉水裏灌的涼白開，把午餐給吃了。

    這個點兒，她餓了，肚子“咕咕”作響，被周圍喧囂的聲音給掩蓋了。

    衛母有點兒糾結，是現在就吃點東西，返回住的地方，讓中介接著帶她去看房子，選一個可以長期租下的小家；還是再坐一會兒，萬一楊小姐看她可憐的份上，會出來見她呢？

    這時，眼前一暗，被一個人影給遮住了光線。

    “你是衛津的母親？”

    頭頂上，傳來壯年男子成熟穩重的聲音。

    衛母抬頭，從腳到頭的打量了一下來人。

    男，約莫五十多歲，身材中等，容貌平庸，穿著便裝，看不出衣服的價格，也猜不出他的身份。

    衛母略一猶豫，點點頭，“是。”

    “我是來幫你的。”馮叔說著，蹲下了身子，與她平視。

    “帶我去見楊小姐好不好？”衛母誤會了，以為馮叔是四海的員工，一把捉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下一秒他反悔，不幫她了。

    馮叔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別激動，先別激動，我不是四海的人，”壓低了聲音，話鋒一轉，“但我一樣可以幫你，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衛母一愣，狐疑的打量著男人。

    思來想去，男人應該不會騙她；她一沒有財，二沒有色，沒任何值得人騙的東西。

    於是，她起身，抓起喝空了的礦泉水瓶揣入手袋裏，明天還得接著灌水呢。

    連地下的報紙，她也拿起來，拍掉了塵土，每兩張就反麵貼著反麵對齊，折疊成小方塊，收進了手袋。

    馮叔冷眼旁觀著衛母的動作，明白她是真的缺錢，聽說她比自己還小幾歲，可看著都成老婦人了，真是個可憐人呐。

    ~

    隨後，兩人去了附近的藍灣茶社。

    進了小包間，裏麵已經有一個年輕人，等候了片刻。

    “宋總，人帶來了。”馮叔恭敬的打招呼，又轉向了衛母，“大姐，這是我們老板。”

    衛母看了一眼宋海平，約莫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容貌普通，不醜就是了，衣著精貴不凡，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通身的氣派跟她兒子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而且男人麵孔很生，衛母完全不認識，肯定沒光顧過她的鴨血粉絲小攤子。

    本該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爺，跟她能有什麽交集？

    這樣想著，她搓了搓雙手，拘謹的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阿姨，進來吧，請坐。”宋海平滿臉堆笑，指了指他對麵空著的沙發，又看了一眼馮叔，“馮叔，你先出去吧。”

    馮叔退下了，還帶合了房門。

    “小夥子，我好像不認識你……”衛母試探著開口。

    “我們認不認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夠幫你兒子打官司。”宋海平淡定自若，對拿下衛母這麽個小市民很有把握。

    “你是律師？收費一定很貴吧？”要不然，他也穿不起那麽好的衣服，更請不起司機或助手呀，衛母想著，走到桌前，在沙發裏坐下了。

    “我不是律師，嗬嗬。”宋海平笑了笑，將菜單推到了衛母麵前。

    “我不餓，你到底是什麽人，真的能幫我？”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衛母不好意思先點單，非得問個清楚。

    她的心態，宋海平多少理解幾分，擔心兒子嘛。

    “衛津犯下的罪行，是毋庸置疑的，四海把他推出來，當主犯來頂罪，就證明放棄他了，而他挾持楊曉東，惹怒了楊冰心，楊家不可能不追究。”

    “那你怎麽幫我？”衛母皺眉，眉心的川字紋更加深邃了。

    “衛津犯的罪，不是楊家強加給他的，而是證據確鑿，楊家又有錢有勢，不管從官方施壓，還是律師團隊，衛津都隻會重判。”

    “我知道……”衛母神色有些黯然，可在迎上了對麵年輕男人的眸光後，又激起了希望，“你不是說能幫我嗎？可不可以讓他少坐幾年牢？”

    “當然可以，隻要有錢，請大律師幫他做輕罪辯護，再疏通公檢法的關係，輕判以及入獄後減刑都不是難事。”

    “可是，我沒有錢啊……”

    宋海平勾了勾唇，一口否定了，“不，你有。”

    衛母沒明白他的意思，“我沒錢啊，有錢我還求楊小姐做什麽？你說的我都聽不懂，你到底能不能幫我？”

    宋海平低頭，慢吞吞的押了一口茶，慢吞吞的喝下去，吊足了衛母的情緒，才道，“我聽說，你做小吃的生意，鴨血粉絲湯？”

    “是。”

    “聽說，是全市最好吃的鴨血粉絲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嚐嚐？”

    “我們還是先談我兒子的事情吧？”衛母著急了，她可沒時間閑聊。

    “我們要收購你的配方，還想聘請你當我們的大廚，包吃包住，給你開高薪。”宋海平這才點名了來意。

    “……”衛母張了張嘴，下意識要拒絕，又閉上了嘴。

    今日不同往時，從前她貧窮，好歹有的吃，有的住，有丈夫，有兒子，滿足了基本的溫飽，不樂意賣掉配方，生怕丟掉吃飯的家夥。

    如今她缺錢，極度缺錢來救兒子，情況就不同了。

    “你可以慢慢考慮，沒問題，不過衛津持械傷人罪，以及職務犯罪，數罪並罰，等不了多久就要開庭了。”

    時間不等人，兒子等不及了呀，衛母心中的天平已經傾倒了，打算同意了，隻有一條疑慮還沒有消除，“你是什麽人？你到底……”

    “這你不用管，總之，我們給的價錢絕對優厚，還能幫你聯係上最好的律師。”至於疏通公檢法的關係，隻是一句虛話罷了，衛母有錢就自己找門路啊，宋海平才不會拿自己的人脈救衛津呢。

    “我……同意。”

    “好，阿姨餓了吧，這裏有簡餐和飲料，你隨便點些，填填肚子，我這就讓人準備好文件，我們今晚就簽約。”宋海平抓起手機，讓助理盡快準備合同樣本。

    衛母看了菜單上，唯有炒飯三十塊錢，是最便宜的，大部分簡餐都要四五十，“就要個炒飯吧，服務員，人呢？”站起身，想出去找服務生。

    “不用找了，這兒有鈴。”宋海平忙按下了桌上的服務鈴。

    “你看，我這土包子。”衛母訕笑著坐下了。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進來包間。

    宋海平道，“一份炒飯，一份肉眼牛排六分熟，”又轉向了衛母，“阿姨，你要不要再喝點兒什麽？”

    衛母連連擺手，“不不不，就喝白開水挺好的。”

    “好的。”服務生退下了。

    兩人繼續就合約的細節聊了聊。

    “阿姨，我們收購了您的配方，這配方就永遠屬於我們，不屬於您了，30萬一口價，你看怎麽樣？”宋海平的心理價位，差不多在百八十萬，不過，不能一開始就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線。

    “這麽值錢？”衛母眸子一亮，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價格，比以往來找她談收購的大老板，都要優厚。“嗬嗬，我們認為您的配方值這個價，當然，您賣給我們了，就不能再泄露給別人，否則就是違約。”頓了頓，宋海平上下打量了衛母一圈，“您今年多大了？”

    “45了。”

    看上去都像60歲了，宋海平暗暗感歎，“我們跟您簽十年長約，聘請您到我們店做大廚，月薪八千，你看呢？”主要是想讓她培訓員工，教員工如何料理批發來的鴨肝，鴨腸，鴨肫等原料，弄得幹淨好吃而沒有腥味兒。

    “你們有宿舍吧？”

    “有，每天包中午和晚上兩餐。”

    “太好了，我正愁沒地方住呢……”

    “您家人不在本地？”

    “別提了，我兒子一出事，那死鬼就跟我離婚了，我……”

    “這樣，那我破例給您安排單人宿舍。”宋海平暗暗做了決定，收購配方就省了大幾十萬的預算，就算拿省下的錢，購買一個二手的小公寓，裝修好了贈送給衛母，都是可以的。

    ……

    宋海平沒想到，談的出乎意料的順利。

    衛母沒有獅子大開口，她隻要求有穩定的住所，有固定的收入，還能將配方賣一筆錢，給衛津請最好的律師。

    秘方是死的，人是活的，秘方再珍貴，都遠遠不及兒子。

    宋海平唯恐夜長夢多，第一時間將衛母的要求，都在微信上轉達給助理。

    助理在辦公室加班，火速將收購配方的合約，和勞務合約都弄出來了，還蓋上了公章，連夜送到了茶社。

    衛母看到了合約，她不大懂，隻看到上麵的待遇挺優厚，翻到最後一頁，看到“金皇冠”集團的公章時，她有片刻的怔愣，兒子以前不就在金皇冠上班嗎？幹得好好的，非要去什麽四海，不去的話就不會認識楊冰心，也不會有後來那麽多事了……唏噓過後，她簽下了大名。

    從此，鴨血粉絲的配方就專屬於金皇冠集團了。

    ~

    搞定了這一切，一出茶社，宋海平就給周陌撥了個電話。

    “舅舅，搞定了，配方買下來了。”話語裏，掩不住喜悅之情。

    “做得好。”

    “謝謝你告訴我這條線索……”

    “別謝我，要謝就謝海瀾吧，”周陌說著，就將手機遞到宋海瀾的耳邊，“海平買下來那個配方了，你跟他說幾句。”

    宋海瀾點點頭，接過手機，“海平，如果不是衛津出事，他媽媽根本不會賣配方，這麽好的機會，被我們抓住了，真是幸運。”

    “謝謝。”宋海平淡淡的道謝，心底深處還隱隱不快，誰讓妹妹騙了他的股份呢。

    “下個月的亞洲美食大賽，我們就用鴨血粉絲湯，當參賽作品之一。”宋海瀾想了想，鄭重的做出了承諾，“如果能獲獎，我們的鴨血粉絲新品牌，就可以在全國推廣了，你也不想一輩子被二叔壓著一頭吧？”

    妹妹的話，說到宋海平心坎兒上了，也明白妹妹和舅舅是在扶他，扶他站起來，獨當一麵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好，我不會辦砸了。”

    講完了工作電話，宋海平忽然想起來，好久沒見到碧喜了。

    微信上約了她好幾次，她每次都說忙，不是忙工作，就是忙著陪媽媽、陪姐姐、陪閨蜜，總之，就是沒空陪他。

    講真的，宋海平喜歡胸大的女孩子，對碧喜沒有本能的衝動，可談到結婚人選，碧喜是真不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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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白宋海平，大結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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