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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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說了!”秦溪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卻被易劍捉住了雙手,放到他嘴邊吻了吻,她流著眼淚喃喃,“你瘋了,你瘋了……她已經五十歲了啊!”

    她沿著柱子慢慢跪了下去,都不敢去想象易劍所說的場景,眼淚不一會兒就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知道易劍有多狠,他可以不動聲色地讓秦舟摔倒,事後還被他們所感激,自然,也能夠毫不留情地真的讓秦舟被侮辱,而他,不會有一點損失。

    易劍放開了她,也慢慢蹲到她身邊,他輕輕揉捏著她的手,就像是在把玩一件心愛的玩具。他對她的態度一如世上最溫柔的"qing ren",說出來的話卻令她寒砌心骨:“她是五十歲了,可看著還很年輕對不對?總有一些男人,喜歡一些特別的口味。”說到這裏,他微微一笑,“就像我,自從你十二歲那年看到你,就不可自撥地愛上了你。你十二我二十,多麽美好的年紀。”

    秦溪暴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他輕輕擁住她,流連地吻著她的頭發,誘哄地說:“乖,以後不要躲著哥哥了好不好?你乖一點,大家就都好好的。”

    “秦溪!”

    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秦溪半日都沒反應過來。

    就是易劍,也有些恍惚。

    直到那個喊她的人走了過來,陰影遮住了頭頂的日光。

    秦溪茫然地看著他,傷心而怯弱地無意識地叫出他的名字:“葉明誠。”

    葉明誠看不見她淚流滿麵的樣子,但是光聽聲音就知道她有多傷心。隻有丁三,微微皺眉看著麵前相擁的男女,看著秦溪嘴角多出來的醒目而刺眼的傷口,沉默地望了望葉明誠的側臉。

    他卻根本就沒注意到他,他甩開丁三,慢慢摸索著往秦溪所在的方向走過去,他能看得清她的紅衣,像團火,也像是一道光。

    可她的聲音,卻如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無助而絕望。

    他不由得心痛,微笑著朝她伸出手:“你在哭?真沒用啊,這麽大了一會兒沒見到你媽媽就哭成這樣了。”他知道她旁邊還有一個男人,不過他刻意無視,說,“走啊,我帶你找你媽媽去。”

    這話真是如聽綸音,秦溪仰起臉,被淚水衝刷過的小臉白得驚人,那雙本已死寂的眼睛重新煥發出明媚的光彩。她從易劍的懷裏爬出來,急切地問:“你知道我媽媽在哪裏?”

    “知道啊。”葉明誠的話裏有種理所當然的肯定,還有一點點的哭笑不得,“我看你媽媽他們都走了,就你還留在這邊,本來想問問你要不要我載你一起回去的。結果才回到酒店,就聽說你以為你媽媽弄丟了……”

    “她在哪裏?!”秦溪打斷了他絮絮叨叨的解釋,一躍而起抓住他的手,有些急不可耐地拉著他就走,“快點,你帶我過去找她!”

    不管怎麽樣,比起易劍,她更相信葉明誠。

    她也隻能相信葉明誠!

    她抓得有些用力,指甲甚至刺進了他的肉裏,帶出微微的疼。

    不過葉明誠沒有在意。

    他讓丁三帶路,三個人頭也沒回地離開。

    易劍慢慢站起來,衝著秦溪淡淡地喊了聲:“秦溪。”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公開場合下,像是要挑戰她的耐性和承受力,他一直都叫她“妹妹”,私底下,他就喊她“小兔子”,他還曾經告訴過她,寵物都沒有名字,叫她一聲“小乖乖”就已足夠了。

    秦溪頓住,卻沒有回頭,過了一會兒,拉著葉明誠的手,堅定地走掉了。

    秦溪心事重重,知道他們是確實知道秦舟在哪裏後就再沒有說話,既不問他們是怎麽知道秦舟在哪的,也沒有解釋她為什麽會這麽傷心。丁三看著她嘴上那傷就覺得礙眼,想問,可惜交情不夠,葉明誠倒是交情勉強有一些,可他看不見不說,還根本就不願意問。

    他能感覺秦溪心裏的急切,實在不想拿些旁的事情在這時候打擾她。

    隻中途她曾想要放開他的手,被葉明誠拒絕了,他扣牢了她,大手微微用力握住了她涼軟的指尖,微笑著說:“要想走快一些,你還是牽住我比較好。”

    他說得很坦蕩也很自然,沒有一點猥褻或者不堪的想法,好似真是急她之所急,想她之所想似的,秦溪倒不好說什麽了。而且如果把他交給丁三,以後者那慢悠悠看好戲的樣子,指不定走到秦舟那兒,事情就起了什麽變化。

    她隻好默默地牽著他繼續走。

    所幸路並不遠,這一片酒店林立,秦舟被帶去的地方也是個大酒店,還是五星級的,大樓高聳,外牆耀眼。

    丁三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問:“我們就看到她進去這裏了,還以為是你們自己的安排呢,怎麽,你真不知道啊?”

    秦溪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隻好悶聲跟兩人道了謝,自己跑去前台問情況。

    出乎她的意料,易劍安排給秦舟的房間,竟然是以易仲平的名字入住的。

    她去到房間的時候,秦舟還在昏睡著,好在衣飾完整,麵容也很平靜。秦溪在她身邊坐了很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隻抓著她的手,心裏一時靜得發慌。

    可能是有所感覺,秦舟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邊上坐著淚水漣漣的女兒頓時嚇了一跳,她扶了扶因為酒醉而有些疼痛的額頭,問:“怎麽啦這是,你哭什麽呀?”

    秦溪握著她媽媽的手,哽咽得說不出話:“媽媽。”她是真的豁出去了,她受夠了,易劍今日所做的一切讓她明白,不管是退避還是和他去鬥,她都不可能贏了他的。

    而她永遠也學不會他的厚顏無恥、心狠手辣。

    她雖然隻有媽媽一個人,但顧忌太多。

    她握著她的手用力了些,流著淚說:“媽媽,你知道易劍他做了什麽嗎?”

    秦舟茫然:“易劍……你哥哥……他怎麽了?”清醒一點,她就看到她嘴角的傷,不由得伸手撫了撫,蹙眉問,“怎麽了這是?”

    “媽媽。”秦溪喊了一聲,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該怎麽和自己母親說?從來沒有傾訴過,秦溪發現,要張口其實真的挺難的。有時候她會很沒用地想,為什麽易劍不肯放過她呢?隻要他現在願意放過她,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她心甘情願把過去的那些事情都忘得幹幹淨淨,不跟任何人提,將它們帶進墳墓裏去。

    她渴望安寧,可因為他,她的一生都處在動蕩不安當中。

    秦舟被女兒的樣子嚇到了,她強撐著坐起來,看著她擔心地問:“怎麽了?你哥哥他又怎麽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看到自己母親焦灼的樣子,秦溪第一次下定了心,不去想揭發後的後果,也不去考慮其他,她閉著眼,說:“他是個變態!神經病!他讓人把你帶到這裏來,威脅我、恐嚇我,媽媽,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多可怕……他猥褻我,媽媽,你知道嗎,從……”

    門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秦溪沒有章法、混亂的敘述。

    秦舟回過神來,想要去開門,秦溪拉著她的手,哀哀地乞求:“媽媽,不要開!”

    但是她也知道,她已經錯過了時候,而且就算她說了,秦舟會信嗎?

    門鈴持續響著,她的媽媽,她最信賴的媽媽這會兒還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你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你怎麽會突然這麽說他?他又怎麽會威脅你?乖,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她終於還是撇開了她,跑過去將門打開了。

    不出意外,外麵站著的是易劍,還有易仲平。

    易劍手上捧著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易仲平臉上則是帶著滿滿的笑意,看到房裏的情景,他不由有些錯愕:“小溪怎麽了這是?”

    秦舟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攤攤手,她自然沒說女兒對易劍的那些指控,隻是說:“嚇到了。”

    易仲平便轉頭斥了易劍一句:“就說你是胡鬧!”走進去和秦溪解釋說,“你別理你哥哥,他就是好玩,看在叔叔份上,你別和他計較了行麽?”

    秦溪無言,默默地垂下了頭,隻脊背挺得筆直。

    秦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實在是糊塗了,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易劍將花捧到秦舟麵前,半摟著她在床上坐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撒嬌說:“阿姨你別怪我啊,這不爸爸生日,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嗎?就訂了這房間,本來是想讓你們在這裏浪漫浪漫來著的。”

    秦舟這才注意到,他們現下是在酒店。而且這房間布置得確實挺漂亮的,不是一般酒店中規中矩的模樣,明顯看得出是別有安排的,美酒、鮮花、粉色的紗簾、還有牆角四處隱隱的燭光、流泄出曼妙的香味……確實是浪漫而迤邐的。

    易劍攤攤手,作出很無奈的樣子:“您喝醉了,我就讓人把您先帶過來,然後把爸爸騙回去要他收拾東西。沒告訴妹妹,是怕她知道了這驚喜就變了味,哪知道倒把她嚇到了。”說著他看向秦溪,誠懇地道歉說,“對不起啊,妹妹,原諒哥哥這一回好不好?”

    他的聲音放得低沉而溫柔,帶著一點親人撒嬌似的柔軟,不要說秦舟本來就沒有懷疑過他,就是有,這會兒也全都煙消雲散了。

    加上旁邊還有易仲平在幫腔,三對一,秦溪發現自己又陷入了和以前一樣的困境——他把一切都做得這麽完美,進可攻退可守,甚至連理由都找得這麽冠冕堂皇!

    她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他,唇角勾起諷刺的笑,聲音幽涼而寂寞:“是嗎?隻是想要給個驚喜嗎?那為什麽,要威脅我呢,威脅說要強,奸我媽媽?”

    “秦溪!”是秦舟的驚呼聲。

    “強,奸”這樣的字眼,實在是太讓人驚悚了。

    就是易仲平也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可易劍還是淡淡的,臉上的驚訝也是十分的恰到好處,甚至連看著她時眼睛裏流出來的感情,也是哥哥似的,友善而無奈的寵溺。他用一種比她還要幽涼的聲音說:“妹妹怎麽能這麽誣陷哥哥呢?我可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我隻是沒讓你在酒店鬧,強行把你拖出去罷了。”垂著眼睛,他臉上的笑意慢慢隱去,變得傷感而落寞,“你好像,一直都很不喜歡我啊,是哥哥哪裏,做得不好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