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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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族長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您,”小狸見虞錦沉了臉,忙說道,“之前是族長大人不對,但他也是真心愛著您啊,如今您有難,族長大人心急如焚,卻又怕您不願見他,這才遣了奴婢前來。殿下,您可要三思啊!”

    虞錦將那書信折了幾折,信手放在桌子上,說,“他是怎麽知道我有難的。”

    江城子要攻打東海的事情,是極隱秘的,遠在千裏之外的蕭炎是如何得知的呢?

    “這……”小狸一時沒了話,“族長他是……他是……”

    “看來你狐族的消息還真靈通。也罷,你且回去告訴蕭炎,我便給他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我要狐族做我的信侯,他可願意?”

    “願意!自是願意的!”小狸驚喜道,“奴婢來時族長大人就料到您會這麽說,已是早早的應允了。”

    “這便好,你且回去吧,既然他早就料到了,那我想要什麽他大概也很清楚。若是我要的東西明早不出現在東海,便不用送了。”

    小狸連連點頭,好似虞錦願意叫他們狐族幫忙就是天大的恩賜了一般,又說了好一會兒千恩萬謝的話,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虞錦呼出一口氣,喝了口茶,轉頭就看見甄衍一臉怨念的看著自己。

    “你這是怎麽了?”

    甄衍幽幽的說,“我在看差點給我戴綠帽的女人又如何和奸夫勾搭上的。”兩人嘰裏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居然還這麽有默契。不過那蕭炎膽子也夠大了,居然敢一聲不吭的化作小狸的樣子跑到他魔宮。

    虞錦又喝了一口茶,“不是你叫他進來的?”

    就算要勾搭,也是你給搭的橋啊。

    甄衍沒什麽可反駁,哼了一聲賭氣不說話。

    虞錦見狀無奈的笑了笑,放下茶碗,從背後抱住甄衍,紅唇在他耳側說道,“若不是如今非常形勢,我避他都還來不及,哪裏會叫他幫我什麽。再說了,我如今可是你的人,魔宮尊主的女人,有誰敢動?動之前先仔細我砍了他的指頭。”

    甄衍對於‘魔宮尊主的女人’這句話頗為受用,忍住了嘴角上揚的笑意,扭頭說道,“你要他送來的東西,是什麽?”

    “他既然對我的事情知道的這麽清楚,要麽有內應,要麽就是有什麽秘訣。既然如此,他便也能幫我打探正道那邊的部署,。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也好有個準備。再者,你還記得他是拿什麽迷惑我的麽?”

    “狐族的丹藥,還有**水。”

    虞錦眯著眼看著甄衍,“果真是一家人,知道我胸中的彎彎繞。對,就是那些。”

    “難道……你想叫宋清如下到華清人的飯食裏?”

    “不需這麽麻煩,我記得華清的用水是一條繞山河,隻需汙了那水就好,隻是不知道小五願不願意,這畢竟是個苦差事,若是被抓到了,可沒好果子吃。”

    “阿錦,”甄衍望向她,“你可打算備解藥?”

    “自是沒有的,”虞錦抿了抿唇,“阿真,這一仗,我們不能輸。”

    “我不是怨你的意思,”甄衍將虞錦抱在懷裏,“隻是這些事,不需你來做,交給我吧。”

    “可是……”

    “我在魔宮日久,做起這些事來,要比你熟稔許多,況且,這種事,一般不都是我這樣的‘大魔頭’來做的麽?”

    虞錦知道這一直是甄衍心中的一根刺,便不再說話,隻反手摟住甄衍。兩人默默的抱在一起,寂靜如流水一般包裹流淌在兩人之間。

    三日之期,轉眼而過,江城子居然還遣人送來了戰書。虞錦望著那封書信,冷冷的笑了。

    蕭炎很守信用,當天就送來了她要的東西。丹藥和**水,虞錦直接留在了魔宮交給甄衍。隻帶著正道的資料回了東海。

    江城子似乎想要效仿當年中嶺子,也組織了一個什麽正義聯盟,前來替天行道,隻是可笑的是,正道那邊的人已不是當年的人,而他們要攻打的卻依舊是鮫人,虞錦樂觀的想,至少證明她的生命力還是比較旺盛的,有誰能在有生之年見證兩次‘正魔之戰’呢。

    明明隻有短短的三天,虞錦卻覺得像過了三百年一樣漫長。她已經三日未合眼,需要部署的事情太多,而時間又太短。不過好在她和甄衍已經靜候這一刻多時,甄衍在得知自己的仇人是誰之後就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部署,東海的勢力雖稍稍欠點,但誰讓她有甄衍這個大金主。

    是夜,虞錦和甄衍相擁而眠,聽著窗外的海浪聲,虞錦能感覺到甄衍的呼吸越來越重,某處正在蘇醒,蠢蠢欲動。

    虞錦咋舌,說道,“不睡?”甄衍這三天也並不比她好過多少,雖說修真之人不睡覺也沒事,但明日大戰在即,好好休息才是正事,卻沒想到甄衍在這個時候居然起了做這檔子事兒的心思。

    甄衍默不作聲了好久,突然啞著嗓子問道:

    “阿錦,你是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阿錦聞言心口處突然軟了一下,她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說道,“大概是從我在若耶溪第一次見你罷。”

    甄衍笑了,胸膛嗡嗡的響著,很是歡欣高興,“那時我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你那時便愛上我了?”

    “你不許麽?”

    “求之不得。”

    “那你呢,”虞錦在黑暗中摸索著摸上甄衍的臉,“你是從什麽時候愛上我的?”

    “大概,是我第一次在若耶溪見到你。”

    虞錦也笑了,如法炮製,“彼時我還隻是一條錦鯉,你那時便愛上我了?”

    “如何,”甄衍吻著虞錦的手指,“你不許麽?”

    虞錦笑的開懷,“求之不得。”

    “阿錦,”甄衍溫柔的說著,“你可知梵天?”

    “兒時聽娘親講過一些,但懵懵懂懂,不知所然,你講與我聽。”

    “天竺之人信奉梵天,言道,世間萬物,皆為虛空,不過都是梵天的一場大夢。”甄衍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記得多年前他們也曾這般秉燭夜談,可那時甄衍還隻是衛真衍,她也隻是錦鯉阿錦,一晃神的功夫,都這麽多年過去了。

    “一花一樹,一草一木,怨仇愛侶,都不過是梵天的夢,梵天的夢,即是整個世界。”

    甄衍慢慢說著,慢慢附到了虞錦的身上,兩人額抵額,呼吸相聞,“阿錦,你就是我的梵天。”

    虞錦張了張嘴,一滴淚從眼角緩緩滑下。虞錦笑道,“我心似君心,定不負,相思意。”

    那張離自己咫尺之隔的、柔軟的嘴唇,慢慢吻住了她。虞錦雙手撫摸著甄衍那光裸堅實的背,將自己打開了,如一朵午夜綻放的絕世曇花,香氣撲鼻,緩緩纏繞住她所棲身的大樹,隻為一人而開。

    一揮手,幔帳緩緩而落。

    管他明日會發生什麽,管他明日又如何,虞錦弓起身子,像一隻貓,不時發出嗚咽聲。

    在很久之後,虞錦想起這個夜晚,總不免要傷懷一番。那夜,兩人抵死纏綿,大概都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罷。不過也正是有那番徹夜不休的纏綿,才有了後來的修爾。

    屋子漸漸亮了起來,陽光透過粉色的幔帳,照的人臉粉撲撲的。虞錦趴在甄衍起伏的胸前,長發覆蓋住盈盈的背,像一匹絲綢。

    “阿真,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

    “你,準備好了麽?”

    甄衍露齒一笑,大掌撫摸上虞錦的臉,說道,“早就準備好了。”

    虞錦依舊穿著一身紅袍,卻在束腰的時候,被甄衍拿了腰帶去。

    “夫人,為夫來替你束腰。”

    虞錦望著他笑了,張開雙臂,任甄衍溫柔仔細的將兩丈長的腰帶束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餘下的絲絛一直垂到了裙裾邊。

    甄衍握住虞錦的雙手,認真的將她打量了一番,才笑言道,“夫人真是好看。”

    虞錦噗嗤一笑,說道,“走吧。”

    “好,走吧。”

    不久的以後,甄衍說起那天,才說他本想是替虞錦畫眉的,但畫了眉,便定又想替她簪發,待簪了發,便又定會想替她點絳唇。這些閨房小事,他都迫切的渴望的想做一遍。直到那天,他才明白在平日裏微不足道、觸手可及的事情,卻是那麽可貴。他不禁暗恨明明在一起的時光有那麽多,卻為何不曾替虞錦畫過一次眉,簪過一次髻,點過一次胭脂。

    可他隻是替虞錦束了腰。隻因怕若是他順從自己的內心為虞錦畫了眉,點了唇,簪了髻,他便會貪戀,沒了赴死的決心。

    虞錦和甄衍攜手出現在東海宮大殿外的高台上的時候,貝貝和譚東末、宋清如並魔宮、東海宮的大小首領已在那裏候著了。虞錦望了一眼下首烏泱泱的人,有東海的,也有魔宮的。

    虞錦朗聲說道:

    “諸位!我東海一向安寧,海族一向稟念修煉,正道卻一而再再而三挑釁,甚至無故犯我東海之境,濫殺無辜,害我同族,今日,我們便要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東海的兒郎們!”虞錦微抬著下巴,一派睥睨之色,“東海是我們的家園,拿出你們的氣勢來!修煉這麽久,是時候給正道看看了!士兵們!與我一道出宮應敵!”

    “誓死追隨殿下!”

    虞錦言畢,和甄衍對視一眼,便雙雙呼嘯著破海而出,貝貝,宋清如,譚東末緊隨其後。虞錦望著離她不願的宋清如,說道,“阿清,你若不方便,守著東海就好。”

    宋清如卻說,“如此大仇,沒有什麽方便不方便。你且放心,這一刻,我不再是華清人。”虞錦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全神貫注的飛往戰地。

    東海開外幾裏,已被魔宮的人開辟出了戰壕,漁民也都被清走,他們這一戰,可謂已是蓄勢待發。

    以華清為首的正道趕至東海的時候,都被這陣勢先震了一下。魔宮與東海勾結他們是早就知道了的,東海卻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虞錦不過剛剛被封為海皇沒多少年,為何會有這麽大陣仗。江城子站在隊伍之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待看到與虞錦並肩而立的甄衍,不動聲色的一笑。

    江城子捋了捋胡子說道,“妖女!魔頭!我等修道之人,有好生之德,你們若是知道悔改,便速速自廢修為,甘願領罰!若是再如此執迷不悟,”江城子拂塵一甩,大義凜然道:“休怪我們刀劍無情!”

    虞錦聞言冷笑一聲,右臂一揚,右手微張,一柄水藍色的法杖慢慢出現在她手中,“江城子,在你滅我鮫人一族的時候,我便盼望著今天!隻不過可惜的是,我不會給你求饒的機會!”

    “好大的口氣!”江城子虎目大睜,“既然如此,休怪我等無情了!”

    隻聽得空中傳來一聲擂鼓,雙方人馬便嘶吼著往前衝鋒,白色和黑色瞬間交織在了一起。虞錦沉著的清理著衝她不自量力刺來的正道人,目光牢牢的鎖定著那個頭戴紫金冠,身披青灰色道袍的身影,江城子,一定要由她來殺。

    江城子的身側圍著一圈主峰弟子,替他抵擋著周圍海族和魔族的進攻,虞錦見狀一聲譏笑,禦風而起,法杖在空中盤旋著,大風吹起她的頭發,“江城子!枉你還是一派掌門,居然叫徒弟守在你身旁,當真是不齒!看招!”

    法杖打下,氣勁瞬間擊潰了四周的華清弟子,可待虞錦要攻擊江城子的時候,便又有另一波人圍了上來。虞錦氣急敗壞的又擊散了圍上來的人,可正道人源源不斷的圍上來,虞錦根本近不了江城子的身。

    虞錦隻想靠近江城子,對這些圍著他的人根本沒下殺手。虞錦正色,收了法杖,雙手結印,大喊道,“散!”

    而那群本應該中了**水聽她號令的人,卻紋絲不動,絲毫不受她影響。

    難道甄衍沒有在繞山河中下藥?!

    虞錦屏氣凝神,不再考慮那些事。就在此時,她卻突然發現江城子不見了,四下極目遠眺,竟看到江城子領著一隊人馬已是衝進了戰壕腹地。虞錦雖不怎麽懂兵法,卻也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當下不再心軟,袍袖一揮,四周圍著的正道人便齊齊被震飛了出去,皆是倒地吐血不止。

    “妖女!”一顆佛珠突然朝她夯來,虞錦折腰躲過,卻見一黃袍僧人朝她飛來,白眉白須,手繞一圈大如磨盤的佛珠,“妖女!且讓我來會一會你!”

    另一邊,甄衍正被一隊華清精銳團團圍住,為首一人說道,“甄公子,不想我們又見麵了!”

    那人正是曾同他們一道去往懸空山的主峰弟子,甄衍手執禦劍,長身而立,嘴唇單邊勾起笑道,“要打就打,忒的那麽多廢話!”

    話音剛落,甄衍高舉起手臂,手中的禦劍便在手中轉了一個圈,將四周呼嘯而來的劍陣團團掃落。眾人一看,又纏鬥上來。隻見甄衍一手指天一手掐訣,那柄禦劍憑空化作幾十柄飛劍,劍劍淩厲,甄衍再一掐訣,劍身還原,那十幾人,卻像木頭一樣,直挺挺的倒下去。

    這是戰場,從來都不是心軟的地方。

    “尊主!尊主!”譚東末打落黏上來的黃袍僧人,罵了一聲‘禿驢’,就朝著甄衍的方向趕去,“東海海麵有異!”

    甄衍一看,果然,東海的近海似是披了一層黑紗,那黑紗似是有生命一般,快速的朝遠海蔓延開去。

    “不好,江城子在東海中投了毒。”沒想到他顧念華清山下的凡人,未曾將虞錦交給他的**水投下,江城子卻也來這麽一招。

    “你快去支援貝貝,叫她速回海上!我去找虞錦!”大多數海族是靠著海的力量才得以戰鬥,若是東海的水染了毒,無異於廢了東海的士兵。

    甄衍趕來的時候,虞錦正看看躲過朝她襲來的五十四顆佛珠。此人是元鼎宮的全明大師,憑著一串念珠佛法揚名天下。虞錦心煩氣躁的捂住耳朵,那一陣陣的誦經聲吵著她頭都快要炸了。

    “妖女!納命來!”

    虞錦原本閉著的雙眼驀地睜開,一隻是碧眼兒,一隻卻是猩紅色。虞錦紅唇勾起,“想要我的命?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法杖一飛飛至半空中,靈活的抵擋著襲來的佛珠,虞錦兩手成蓮花式,緩緩吐納,白色的氣在手中逐漸凝結成一顆珠子,這不是元聘珠,而是她受元聘珠啟發煉的欺詐寶珠。

    “死禿驢,跟你的佛珠說再見吧!”

    虞錦將寶珠朝法器上一扔,那一顆顆的佛珠仿佛不受控製般,受不住寶珠的力量,紛紛被抱住吸進了體內。

    “妖女!你還我的佛珠!”全明大師恨得牙根咬碎,又從袖中祭出金環法杖,氣急敗壞的朝虞錦攻來。

    “阿錦!”

    虞錦回頭,就看到甄衍雙眉緊皺,對她說道,“這裏我來對付,江城子在東海中下了東西,恐會斷海族後路!”

    虞錦快速的往海上一瞥,不由睜大了眼睛,快速交代道,“這人是佛家大師,你需小心。”

    甄衍匆匆點了一下頭,“我知,你快去。”

    虞錦並未來得及問甄衍**水的事情,隻匆匆一點頭,便朝著東海近海的方向趕去。

    “哼!南弦魔頭,你不自量力來對付我,看我金邊佛法將你度化!”

    甄衍望著虞錦遠去,微笑著轉身,一柄蓮花柄的拂塵緩緩出現,甄衍說道,“是誰說魔宮的尊主,”微微一頓,“就不能會道家的法術了?”

    “蓮花柄!你!你為何會有蓮花柄拂塵!”

    “慢慢你就知道了。”

    虞錦飛往東海的時候,自空中望到了貝貝的身影,她往下一把將貝貝撈起,問道,“怎麽回事!”

    “小錦兒!”貝貝驚喜道,“江城子那卑鄙小人在東海中放了煙瘴章!東海近海,已全被煙瘴章魚的毒汁汙染了!”(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