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手段惡毒
字數:10768 加入書籤
許傾落好好的洗漱了一番,尤其是頭發,經過前半夜那一番拚殺翻滾的,簡直是不能夠看看了,許傾落從鏡子裏看到自家現在的形象,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弄半天她剛剛就是頂著這副和瘋婆子有的一拚的樣子和琅晟相處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壓著琅晟親,還特意用撒嬌的語氣和男人說話,許傾落難得的臉上也帶了點兒熱氣。
剛剛男人也不說!
咬了咬牙,許傾落坐到錦凳上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便要好好梳理一番。
一隻手先一步拿起了案子上的梳子,男人站在她的身後,恍如那一夜第一次為她梳發一般,眸子中帶著溫柔:“我幫你梳發吧。”
許傾落自然沒有不願意的。
琅晟一下下梳著許傾落那有些糾結的發,望著鏡子中容顏絕麗卻帶著蒼白之色的少女,眼睛落在了她的臉頰頸側,那裏有些細微的青紫傷口,都是碰撞的。
這樣嬌小美麗的女子本來應該被細細的保護,好好的寵溺,卻遇到了男人也不一定會遇到的那麽多危險。
是他無用,無法給予許傾落安穩與自在。
一時間,琅晟的麵上有了些黯然,眼中的溫柔入了沉重。
他的手不知道何時頓住在了那裏:“落兒,我是不是很沒用?”
無法護住她,無法給她別的女子需要的小心翼翼的嬌寵,反而讓她跟著他一起經曆這些,這一次的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衝著他來的,許傾落一個醫戶家的小娘子,雖然醫術高超,卻也不應該和那些權勢朝局扯上關係,她本來隻需要做她喜歡做的事情,隻需要盡力救人,隻需要安心等待一切風波過去,而不需要親身犯險。
“將軍。”
許傾落突然開了口。她的聲音很平和,有一種繁華喧嘩過後的衝淡,琅晟莫名的覺得心底一動。
許傾落的手向身後抬起,對著鏡子中倒映的人影,按上了自己的五指,她的五指之上還有青紫的印痕,是縮骨毒留下的後遺症,可是與那手上怪異的痕跡相對的是她的微笑,帶著一種難言的安寧:“我今日這句話請你一定要記住,你在我的心裏,是無所不能的大將軍。從來不是你無法護住我,從來不是你沒用,而是你太求全責備,你隻記得我經曆的這點風險,你怎麽能夠忘記這麽長時間以來你對我的維護與幫助?很多次,若是沒有你,我許傾落如何便能夠安然?”
她轉過了頭,眼睛直直的對視著琅晟:“從來沒有誰欠著誰比較多,我為你甘願涉險,你為我甘願挺身而出,隻要你在我身邊。我便覺得,一切都好,一切都有希望,一切的困難都不是困難,隻要你在,我才能夠在!”
這一席話,她說的堅定而執拗,她的眼中是不容人反駁的固執。
琅晟愣愣的望著許傾落,半晌說不出話,他突然覺得自己比之許傾落真的差的太多,他能夠領軍千萬戰場廝殺。卻永遠做不到她這樣的堅定,這樣的一往無前,他望著她,隻覺得對方眼中的固執與堅定耀眼如廝。
許傾落眼看著琅晟半天不說話,心裏又有了些不自在了,她方才說的是不是太直接了?雖然是實話,但是哪裏有女子這麽直接的,咳嗽了兩聲,在男人擔心的詢問她是否受風的時候,她終於想到了能夠緩和氣氛的法子。
“對了,正好現在無事,我想著看看你的書法練的怎麽樣了,要知道,琅將軍可是小女的第一個‘學生’呢,若是練的不好,我可是不答應。”
許傾落一個是為了緩和氣氛,真的出口,倒是真心開始想要知曉男人是否用心了。
琅晟望了許傾落一眼,沒有多說什麽,自己走到放著桌案的地方,鋪紙研磨洗筆壓鎮紙,別的先不說,光是這一套路數走下來,就有種格外不同的感覺,許傾落覺得自己越發有些期待了。
她眉眼含著笑意走到了男人的身側,看著他提筆寫下了三個字。
少女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這三個字,半晌,輕柔的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寫的真好......”
那是許傾落的名字,許,傾,落,三個字,鐵畫銀鉤,帶著一種淩厲的風骨,這樣的字,出自一個十幾日前隻能夠工整寫字的男人之手,又何止是用心。
許傾落也是曾經苦下心練字的,自然最是了解其中的每一分進步背後所付出的心血。
她抬眸,迎著琅晟有些緊張的繃住的臉笑,笑的格外的輕鬆好看:“寫的真好。”
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誇獎,卻又似乎帶著些別的莫名意味。
琅晟的眸子閃了閃,眼中現出一絲絲鬆動:“日後會更好的。”
他如此承諾,不知是說字,還是說的別的什麽意思。
許傾落歪著腦袋:“那你再寫幾個其他的字,寫你的名字如何?”
她喜歡男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並排放在一起。
“......好。”
琅晟方才眼中的放鬆迅速被凝重取代,他拿著筆,仿佛拿著千鈞重的東西,半晌寫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許傾落三個字並排在一起。
一個鐵鉤銀劃,自有風骨淩厲,一個規規整整,看著也隻得一個工整用心,若不是親眼見著,根本想象不到這個一個人之人在一盞茶之內一起寫的。
許傾落愣愣的望著紙張上的字,又抬頭看琅晟。男人微微側轉了頭,脖頸處泛著點兒紅意。
“你再寫兩個字,就寫,就寫平安二字。”
許傾落覺得牙根有些癢癢了。
琅晟歎了口氣,老老實實的拿筆寫了下來,一筆一劃,工整規矩,再沒有這麽方正的字了。
“你能夠告訴我,為什麽隻有,隻有那三個字寫的好?”
許傾落有點兒生氣了:“既然你願意認真,願意投入心力,那就要做到最好的效果,你是當大將軍的,是要文武雙全的,如何能夠隻將我的名字寫的好?你難道不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嗎?”
若說方才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就不由的生氣了,最近淮縣事多,尤其瘟疫一事攪和的人難安,若是琅晟一個字都沒有時間練或者練好了他的名字的話許傾落還不會多想,要麽是確實情況不允許,沒有這個閑情雅致,要麽便是情勢需要也要先將他自己的名字練好。平日裏上交奏折或者是下發公文,別的都還好,隻要會寫就行,名字可是門麵,許傾落一點兒不想要任何人揪著琅晟的名字說三道四。
偏偏琅晟用心了,卻是隻用心她的名字,許傾落感動,但是她更加覺得生氣,她想要琅晟好,無時無刻想要琅晟好,即便那個會阻撓他的人是她自己,她也不願意。
許傾落瞪圓了眼睛生氣的樣子,帶著格外的活力,琅晟先還有些愣,然後看著她生氣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琅晟的手摸到了許傾落的腦袋上,輕輕的帶著溫柔愛護的撫摸:“落兒,很重要的。”
男人冷硬的麵孔上染上了絲絲柔和:“你的名字現在練好了,待到日後寫聘書的時候,我才不會給你丟人呀。”
“誰敢說你丟人。”
許傾落怒了:“論打仗你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琅晟可是真正的名將,他做大將軍的時候稱得上是威震八方,遠懾西域草原諸部,隻要有他在邊關守著。那些異族便始終無法攻破他這道屏障,入中原一步。
前世琅晟腿上落了殘疾無法再在邊關效力,後來更是被朝廷一步步‘榮養’起來之後,後麵發生的那些許傾落都看著呢。
遠的不說,隻看琅晟退隱之後皇帝還有朝廷對那些漠北異族的討好,許傾落現在想到,還覺得悲憤莫名。
不是為了自己最後的下場悲憤,那樣的結局歸根結底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是她瞎了眼,迷了心。
她更多的是為了堂堂朝廷,泱泱大國。一國之主,對著漠北那些異族卻是卑躬屈膝,何其可笑。
“琅晟,我告訴你,你一點兒不可笑,就算你一個字不會寫,一個字不認得,你也比任何人都厲害,都要頂天立地!”
許傾落伸手拉住琅晟的手,眼中的光亮的耀眼。
琅晟不明白許傾落為什麽突然這麽激動,但是聽著她一聲聲他是最厲害的,不由失笑,他揉著對方的發,很是無奈的解釋:“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說的怕丟人可不是怕那些無關之人笑話,我是擔心許伯父看著笑話,無論如何,聘書可是很重要的,總不能夠親手寫的聘書上麵連你的名字都寫不好吧。”
許傾落聽著男人一聲聲耐心的解釋,所有的悲憤一下子就像是被戳破了的球一般,軟軟的,綿綿的。
琅晟擁著許傾落坐在窗前,月光灑落在兩個人的身上發上,閃爍著銀輝。
琅晟垂頭望著許傾落,望著他半闔著的眉眼,柔和的,美麗的,安寧的,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美好至極的女子。
她勇敢,她堅定,她溫柔,她果斷,她美麗,她的身上有無數讓男人心動的地方,可是到了此時,琅晟反而說不清楚許傾落究竟好在哪裏了。
他隻是知曉,這個少女,真的是入了心,入了骨,再也無法忘懷。
男人伸手輕輕的將少女鬢邊的發絲拂落到耳際,眼中是太過莫測的光,良久:“對不起。”
男人輕輕的道,宛若是無語的呢喃,帶著太多的無奈。
——
許傾落起身的時候琅晟沒有在房中,說起來她都已經習慣了,隻是還是有些惆悵,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在起身的時候,睜開眼的第一時間能夠看到那個男人,看到那個男人的睡顏。
“許姐姐,你醒了嗎?”
外麵傳來敲門聲,琅威探入了腦袋:“大哥讓我在這邊守著,看看有什麽能夠幫忙的地方。”
琅威的表情有點兒僵,雖然他在努力笑著,許傾落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怎麽看怎麽拙劣的偽裝。
“小威。”
許傾落的聲音淡淡的,卻讓琅威打了個寒顫:“啊?許姐姐你有什麽吩咐。”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許傾落走到琅威身邊,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
“啊?沒有,沒有事情瞞著你,許姐姐我怎麽敢騙你!”
琅威擺著雙手連連解釋,可是他不知道一句話,解釋就是掩飾,本來許傾落就是看著他麵色不對想要詐一炸他,現在是確定了絕對是出了什麽事情。
“小威,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需要什麽謊言和隱瞞。”
許傾落拉住了琅威的手,不讓他脫身:“是不是和你大哥或者是和我有關?”
“許姐姐,大哥就是交代我讓我看著你這幾天在藥樓裏呆著。外麵就是有些不平靜,你知道現在還在增加瘟疫病人,總有幾個百姓新兵的鬧事,大哥都能夠應付的來,他就是擔心你。”
琅威將琅晟交給他的話像是背書一般對著許傾落說出,天知道看著少女那銳利的仿佛能夠透骨的眸子,他身上都冒冷汗。
“不對,不可能隻是有幾個人鬧事!”
許傾落搖頭:“前麵幾日也偶爾有人鬧事,你大哥可沒有讓你盯著我。”
許傾落僅僅離著琅威一步的距離:“你如果不告訴我的話,我就親自出去看看,看看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
“你能夠讓一個人瞞著我,你能夠讓兩個人瞞著我,你難道還能夠讓一城的百姓瞞著我嗎?”
許傾落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會也不能夠退縮,她隻會迎難而上!
“許姐姐......”
琅威糾結著,在許傾落那太過堅定的執拗目光下,無奈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猶豫著將他家大哥囑托了無數遍的話說了出來:“是,是昨夜有人看到你和大哥出城,往農場那個方向去了,城中百姓都知曉了這次的瘟疫其實是農場中的牛羊被西域那邊的病羊感染了,最後被人埋入淮河上遊。才會有那麽多人得瘟疫,他們,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麽傳的,說這件事情其實就是你和大哥自己策劃的,你們為了轉移注意力,為了讓百姓們不再責難,然後故意將那些死牛羊埋在淮河上遊,又嫁禍給西域人,現在正在城門口那裏鬧的厲害,大哥過去處理了......”
許傾落聽著琅威的話,一瞬間想笑,她真的是對淮縣的這些百姓有些無語,她從來想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就那麽容易被人煽動,一次次的,每一次都是在她覺得自己還能夠忍受的時候,給她更加出人意表的表現。
她和琅晟故意將牛羊埋在淮河上遊?他們為了讓百姓們不去責難故意嫁禍給西域人?
這樣的流言簡直可笑。
許傾落咬緊了牙,撥開琅威的身子就要出去。
“許姐姐你不能夠去,大哥給我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攔住你的。”
琅威閃身到許傾落的身前,張開雙手,正好擋住了門口的方向。他麵上全是闖禍了的表情:“許姐姐,大哥一定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你去了大哥隻會更加擔心的。”
他後悔剛剛被許傾落那麽一威逼利誘的就說出來了,現在比剛才更難攔住人了。
“讓開!”
許傾落的眸子微微眯起:“琅威,你攔不住我。”
她身上能夠製住人的東西太多太多,別說一個琅威,便是琅晟,隻要不是對她能夠狠下心下重手,也是攔不住許傾落的。
“許姐姐,我知曉自己攔不住你,許姐姐你有大本事,可是現在的情形不是你的醫術能夠解決的。大哥攔住那些百姓已經很費力了,你去了的話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那些百姓不知曉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許姐姐你就當做是為大哥著想好不好。”
琅威咬牙道,額頭上甚至冒出了點汗珠,他陪著許傾落給琅晟治病的那段時間不說,好幾次都見識過許傾落那神奇的針術還有毒術,他一點兒不覺得自己能夠抵禦的住。
整張臉都是苦巴巴的。
許傾落頓住了身子,琅威說的再多,不及最後一句,她現在去了確實不會有什麽用處,她的醫術毒術對付不了百姓的暴亂,心裏閃過一絲黯然,她還是不能夠幫著琅晟麵對一切困難危險嗎?
不,不是的,許傾落猛的抬起頭望向琅威:“和我具體說一下那流言,什麽時候傳出來的,誰看到的,那個人什麽身份,為什麽會大半夜的不睡覺看到我和你大哥出城,這些你都給我說清楚!”
她現在不能夠貿然過去,但是她既然知曉自己和琅晟是冤枉的。那麽定然能夠找到直接攻破流言的證據。
“流言是昨夜就傳出來的,是幾個住在縣城附近的農戶看到的,他們說外麵現在大雪連降,不好生活,想著結伴趁夜進縣城,然後就看到了許姐姐你和琅大哥先後出城,後來又有人說前幾日沒有找到那些牛羊屍體之前其實便在農場附近看到過你們。還有昨夜縣城那裏沒有人把守,有新兵說是大哥指使他們大開城門放你們出去的,說你們半夜三更的避開所有人一定是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看著許傾落不再急著出去,琅威也鬆了口氣,仔細回答著許傾落的每一個疑問,隻是說道後麵,他卻是有些義憤填膺,事情究竟如何他不清楚,但是自家大哥還有許傾落對百姓如何他卻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說許傾落最近天天夜不成寐,白日裏忙得團團轉就是為了給那些百姓治愈瘟疫,便是琅晟本來可以一走了之或者幹脆不管淮縣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隻需要等到朝廷下的命令便好,卻也是日日忙碌操心,如此兩個人,到了那些人嘴裏全都成了心懷叵測之人。
“嗬,縣城中鬧瘟疫,人人急著往外跑,他們倒是一個個迫不及待的進來送死。”
許傾落一句話便將其中最大的漏洞挑了出來:“巧合太多可就不正常了。”
“許姐姐,那幾個作證的確實是城外的農戶,縣城裏有不少人認識的。”
琅威苦笑道。
這便是最難為的地方,這一次挑事作證傳播流言的可不是什麽楊府沒有幾個人見過的小廝,更加不是西域人,是真正的淮縣人,即便住在城外,也還是淮縣人。
那些淮縣的百姓,天然相信自己人的說辭。對他們來說,琅晟就是外人,而許傾落,她和琅晟有不同尋常的關聯,自然也是心早就偏著了。
“百草昨夜說她看到有幾個人也和她一起被那些西域人關著,我估計著那些作證傳播流言的農戶,應該就是那幾個了。”
至於想要幾個農戶聽話,別說西域人的毒,便是一些普通人的手段也足夠了,隻是許傾落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更像是三皇子的手筆。那門主雖然也是個心機深沉的但是能夠痛快放了百草且沒有真的取下百草的手指,無論如何應該還有那麽點兒磊落。
而現在這個流言如此險惡,許傾落又想到三皇子的為人還有一些出手,眼中是冷冷的殺機,當時可真是後悔沒有在挾持三皇子的時候給他身上下點兒絕命之毒。
“許姐姐,那我們能不能讓他們說出事實。”
琅威聽到許傾落的話,眼睛一亮。
“若是想要更好的解決這次的事情的話,我們要著落的人卻是那位三皇子了......”
許傾落的指尖輕點,眼中是若有所思。
——
城門口烏壓壓一大片的人,和上一次新兵百姓在城門口鬧事的那一次比起來,這一次安靜的多了,沒有叫罵,沒有哭泣,隻有難言的沉默。
琅晟望著跪在地上的那些百姓,那些許傾落拚命保全的百姓,隻覺得心底發冷:“這就是你們的意思?”
他的聲音極冷極沉,讓人覺得心裏涼颼颼的,看著男人隻覺得像是看到了一尊殺神,琅晟的氣勢又怎麽能夠是這些普通百姓能夠抵禦的了的。
“大將軍,我們不是要讓你為難。”
一個中年漢子終於出聲了,他跪在那一片百姓的最前麵:“大將軍,其實我們真的很感激您這段時間幫著我們維持治安,讓士兵幫著我們料理家裏的病人,還自己掏出糧食給我們活命,但是大將軍我們真的是害怕呀,瘟疫到現在為止已經足足八日了,還是沒有解決,每日裏看到的就是一具具屍體被從許家藥樓抬出,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會死,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麽慘的死法,那哪裏是能夠治愈的瘟疫,那根本就是觸怒神靈才會降下的災厄。”
中年漢子的話音落下,方才沉默的其他百姓也紛紛開了口:“大將軍,那許家姑娘行事古怪,手段狠毒,而且她命中帶煞,一定是她的存在觸怒了神靈,才會又是雪災又是瘟疫——”
“住口!”
琅晟厲嗬一聲:“你們一口一個手段狠毒,行事古怪,命中帶煞,你們難道忘記了是誰為你們衣不解帶,夜不成寐,日不成眠的治療瘟疫了嗎?你們忘記了是哪一個給你們親手熬藥診治病情的嗎?忘恩負義之輩,我琅晟要不起他們的感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