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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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死!”
三皇子若是說原來還有些顧忌,若是說原來還想著那個人的交代還有許傾落的厲害而強忍著些許性子的話,當許傾落毫不避諱的說起他瞎了的一隻眼睛的時候,腦子一熱,再也沒有了絲毫理智,許傾落毀了他的一隻眼睛,更是毀了他所有的希望,任何一個中原子民都不會接受一個瞎了一隻眼的皇子做皇帝,即便他本來就沒有什麽希望了。..
這樣一想,三皇子那把還嵌在地上的大刀也不用了,直接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把閃亮的匕首,對著許傾落的心口位置紮去。
這一次再也不是什麽試探或者是下馬威,這一次,是直接出了殺手。
匕首本身漆黑,風刃之上卻在陽光的反射下有隱隱的藍芒劃過,危險的緊,三皇子這一下子出手快很準,與許傾落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判若兩人,可見是真的吃了一番苦頭或者說專門練過的。
殺機凜然,甚至有一絲異味從匕首上傳來,楊謙本來就沒有放鬆戒備,一看三皇子手中出現匕首。下意識的便拉著許傾落想要後退,許傾落的戒備比楊謙還盛,在楊謙拉他之前,她已經拉住了楊謙,兩個人瞬間同時連退了好幾步,匕首紮空,在許傾落的麵目之前劃過,劃落一縷發絲,那藍汪汪的色彩,看著可怖的很,誰都不懷疑其上沾染的毒藥的毒性,定然是惡毒的很的東西。
三皇子一擊不成,匕首揮空,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立馬又揮動匕首向著許傾落肩膀紮去,很顯然對許傾落是真的下了大殺心,反正這毒藥的厲害他心裏清楚,許傾落再是能躲,不衝著心口,隨便在一個地方劃開個口子也成。
三皇子的殺意完全釋放。
三皇子追的太急,最主要那匕首根本不敢沾染一絲,眼看著許傾落的肩膀就要被匕首碰觸到一點,根本來不及全部躲開,楊謙揚起自己的手臂,便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護住許傾落,擋住那劇毒的匕首。
三皇子眼中全是獰惡的笑意,許傾落一次次全都有人護著,那他就將這些護著她的男人先全部殺死,再殺她。
上一次是許傾落將他當做小醜侮辱,這一次,他要她償命!
下一刻,一聲慘叫,三皇子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手腕上,紮著一圈銀針,那銀針的尾畔,顫顫巍巍的,宛若是藍色的蝴蝶一般,一下下的翩躚著翅膀。
三皇子眼中的獰惡變成了不可置信,然後變成了恐懼,他捧著自己瞬間不能夠動彈的手腕,望著許傾落舉起的手腕上那一抹熟悉的狡花銀鐲子,唇顫動著:“你下毒,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女人。你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的話我殺了你!”
即便害怕到了極點,這一次比起上一次,三皇子起碼沒有直接嚇的徹底服軟,還會威脅兩句。
許傾落那隻戴著鐲子的手輕輕的將自己耳際那一縷被削斷了半截的烏黑發絲拽住,轉首望著楊謙:“你可以幫忙斷了這一縷發嗎?”
這發絲沾染上了毒液,可是不能夠留的。因為楊謙方才的舉動,許傾落對他的態度,越發的親近了些。
被這發展驚住的楊謙這才想起許傾落發絲沾過毒匕首,哪裏還顧得上那個在一邊叫囂的三皇子,從腰間拽出一把短匕首,就著許傾落的手,將那一縷沾染了毒液的發絲,割下。
從滅門那一日開始,楊謙即便不習慣,在身上還是隨身帶著一把匕首,還是削鐵如泥的寶匕,畢竟楊太尉隨身攜帶的東西沒有什麽平凡之物,那一夜楊雲平走的急了,也沒有全部帶走。
許傾落轉身,沒有看到楊謙將那半截沾染了毒液的發絲,夾在指尖,悄悄的放入了袖袋之中。
而三皇子也沒有注意,他現在的心思都在自己已經開始發麻發痛的手上了。
“你趕快交出解藥,我才能夠饒了你們許家不死,否則的話,我若是真的出事,你們許家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
三皇子還在叫囂。
許傾落乍然挑唇,笑的嘲諷:“在你將我許家滅門之前,你自己先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我想,你應該不會小瞧我親手調製的毒藥吧?”
三皇子怎麽可能小看許傾落用毒用藥的功力,淮縣兩次交手,他親眼所見這個女子利用毒藥還有那一手銀針殺了多少人,即便許傾落長的再美,對他而言也是個避之唯恐不及的蛇蠍,本來三皇子麵對許傾落心中便發怵,若不是他想著許傾落毒藥厲害,身手還是不成,若是突然襲擊的話應該能夠製住她,才不會貿然出現在許傾落麵前,現在事實證明他即便再是專門練了幾個月的刀法身法,麵對許傾落的狡詐狠辣層出不窮的手段也是無用,他就不該親自來找許傾落,隻是後悔也晚了。
“你以為隻是殺了我就可以萬事如意了嗎?許傾落,我告訴你,這一次不隻是我一個人來了,我還有幫手,而且就在左近,隻要你給我解藥,我等會兒就讓他們放你一馬。”
三皇子有些色厲內荏,聲音刻意的加大了,這個時候,他不止是暗恨許傾落了,更是痛恨給他出主意先單獨麵對少女。對少女來個‘下馬威’的人了。
三皇子話音一落,楊謙臉上現出緊張之色,伸手便去拉少女的手腕:“許姑娘,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他自己不怕,卻怕許傾落出事。
許傾落避開了楊謙的手腕:“你先回去,放心,三皇子即便不想要和我好好的談,我想有人想要和我好好的談,若是真的要我的命,也不會讓三皇子殿下單人現身了。”
許傾落心中有底著呢。
楊謙皺眉望向許傾落,雖然他對她一向的冷靜自持。生死之間也保持著的沉穩與怡然不懼佩服的緊,可是他有時候又有些痛恨麵前少女的不怕,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拿自己的生命賭博了。即便每次證明她都賭的贏,隻要一次不贏,那就萬事皆休。
“要麽我們一起走,要麽我們一起留。”
楊謙沒有再說要走的話,而是轉眸四望周圍,想要找到三皇子口中所說的同來之人。
巷子中隻有三皇子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他的麵色越發的蒼白,周圍一片寂靜,隻有落葉從樹梢飄落的颯颯之聲。
三皇子眼看著許傾落和楊謙都是一副不在意他的樣子,咬牙,再也不管什麽謀略和什麽先機了,大吼一聲:“都給本殿下滾出來,本殿下今日若是死了,你們也要陪葬!”
已經在許傾落手中失去了一隻眼睛的三皇子,實在不敢賭這個女人是否會真的毒死自己,許傾落的勇氣和在某些事情上的狠辣決斷,是連那個人都感歎過的。
巷子盡頭傳出了腳步聲,溫文爾雅的年輕公子帶著一身的風流寫意之姿緩緩走來,環佩叮當,玉冠束發,衣袂翩飛,陽光在那男子的臉上身上落下光,映襯的越發的俊秀如玉。
而那男子眼睛直直對視上許傾落的眼睛的時候,眼中現出了如許深情,仿佛她是他的唯一,她是他傾心所戀的愛人。
“許姑娘,好久不見。”
男人的聲音含情,溫柔的仿佛輕風拂過,又仿佛是一根能夠撥動心弦的手指般,隻是那麽一動,便能讓人心顫。
若是別的女子看著這麽一個俊秀風流身具世家氣質的公子對著自己現出這麽一副深情不悔的樣子,恐怕都是要心動的,可是即便是世上所有的女子被這個男子所迷惑,許傾落也是那個唯一的例外。
她望著那個對著自己放射魅力的男子,唯一的感覺便是嘔心。
“三哥......”
許傾落還沒有說話,楊謙無意識的喊出了聲,他望著楊雲平,身子顫抖著,已經是激動到了極點,他想要質問這個男人為什麽能夠殺害了他的親生父母,他想要質問他為何要和那些西域人扯上關係,可是事到臨頭。真的見到了人,他卻是除了一聲三哥再也無法出口一個字。
再多的齷齪,楊雲平也是他的親生兄長,再多的怨憤,對方與他也同樣姓楊,楊謙有一瞬間甚至希望自己曾經看到的楊太尉與曹萍死亡的那一幕都是自己的幻想。
許傾落望了楊謙一眼,眸子中若有所思。
楊雲平隨著許傾落的眼神落在了楊謙身上,眼中顯出一抹嫌惡,對著楊謙的一聲三哥,對著楊謙眼中那複雜的情感,嘴裏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又望向許傾落,拱手施禮:“許姑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平再見佳人心中甚悅,能夠與佳人一晤,是平之榮幸。”
與麵對楊謙完全不同的熱情。
許傾落勾唇,在楊雲平那更加熱切了一些的眼神中,輕笑:“看來楊三少爺這段時日過的甚好----”
楊雲平正要自謙兩句,他從來都不認為有女子能夠完全屏蔽自己的魅力。
“看來你新投靠的主子對著你這條狗還算滿意。”
許傾落下一句話,讓楊雲平唇角的笑容僵在了那裏。
“許小姐,你是否對我有什麽誤會,我----”
楊雲平耐心性子正要再對許傾落施展自己的魅力,另外一個人卻是沒有了耐心了。
一個巴掌重重的摔在了楊雲平的臉上,三皇子惡狠狠的瞪視著他:“我讓你出來是辦正事的!不是讓你在這裏閑扯淡的,馬上把這個賤人抓起來,我要她交出解藥!”
楊雲平伸出舌尖舔去自己唇角溢出的血絲,眼中現出了一抹陰霾,握拳對著三皇子帶著些隱忍的提醒:“殿下,門主交代過,我們這次過來最主要是給許小姐送禮,要我們以禮相待。”
“為了恭賀許小姐的家族這一次能夠迎駕,門主想著許家定然要耗費不少錢財,因此送上了一份大禮,一萬兩,黃金。”
楊雲平伸出了一根手指,如此道,他盯視著許傾落,眼睛中有些"yin yu"的味道,那一萬兩黃金,連他都是第一次見到,更遑論門主說送便直接送了出來,這許傾落比他想象的還要有用,還要有價值呢。
男人不自覺的又舔了舔唇。
三皇子和許傾落還沒有出聲,楊謙卻是因為楊雲平口中的門主交代再也壓不住心底的怨憤:“三哥,你告訴我那個門主究竟是什麽來曆,究竟對許小姐有什麽企圖,你為什麽要聽他的話,是不是我楊家滅門也是那個門主的命令,你告訴我!”
楊謙的情緒極其的激動,說著話便要去拽楊雲平,許傾落一把拉住了他,楊謙下意識的要反抗,對上了少女冷然的眼,青衣少年的身子僵住在原地。
許傾落對著楊雲平冷笑一聲。毫不動容那什麽一萬兩黃金,直截了當的詢問:“無功不受祿,不知道沐卿門主還有什麽交代。”
楊雲平心裏越發的癢癢,他見多了美貌的女子,也見多了溫柔婉約或者是潑辣的女子,自問各種各樣的美人兒就算不是全部入過手,起碼也是都撩撥成功了一大半的,偏偏就是許傾落,比那些個女人都美,卻又比那些個女人都難纏。
常人聽到一萬兩黃金,哪裏還能夠保持冷靜。連他,都是這段日子朝夕看著那一箱箱的黃金才勉強的練出了一點兒子自製力。
楊雲平心底對許傾落越發的想要了,麵上卻是收斂了去,垂首一副真誠的樣子:“並無所求,若說真有,也隻是想要致歉罷了,門主對在淮縣時候冒犯小姐格外後悔,望小姐原諒,那一萬兩便當做是一點自己的心意,讓許小姐心中痛快。”
“嗤。”
許傾落毫不在意的嗤笑了一聲:“錢財有價命無價,沐卿若是真的有一絲半點兒愧疚心理的話。他應該求得原諒的人不是我,他應該賠罪的人是那些無辜慘死的淮縣百姓,是那些被鐵蹄踐踏了生命的無辜之人。他若是真有誠意,不如你帶話於他,讓他帶著這些罪去了地下對著那些個枉死的百姓下跪賠罪去吧!”
許傾落的話毫不客氣,楊雲平望著許傾落那冷然的表情,眼中的神色頗為怪異:“許小姐你真的不接受門主的賠罪嗎?來人!”
隨著楊雲平的一聲令下,沉重的腳步聲從他方才出來的巷子深處傳來,一共六個黑衣麵具之人,三個箱子,被抬著過來。
“打開!”
楊雲平揮手道。
下一刻三個箱子都被打開。金燦燦的光芒輝映著陽光,幾乎能夠閃瞎人眼一般,讓人的呼吸都忍不住屏住。
整整齊齊擺放在那裏的一摞摞金元寶,在箱子中閃爍著燦燦光輝。
楊雲平的呼吸有些重,三皇子的眼中是渴望,楊謙的眼中是呆滯。
光是聽楊雲平說什麽一萬兩一萬兩黃金的,但是當這個數字切切實實化為實體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才知曉那種難言的震撼。
“這些金子倒是真的。”
許傾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去,她掌心中托著一枚金燦燦的元寶,微笑,在楊雲平眼中露出不過如此的鄙夷時。哐當一聲,黃金掉落在了箱子中,少女一字一頓:“隻是我不缺錢,而且我對來路不明的東西從來沒有興趣,讓你背後的主子哪裏來的送回到哪裏去吧。”
許傾落招呼楊謙一聲便要離開。
“砰”的一聲,身後傳來重重的膝蓋落地聲,楊雲平跪在了地上。
楊謙那一瞬間想起的是自己這個三哥往日裏意氣風發的樣子,是從前楊家三子被所有人捧著的尊貴驕傲,他的眼眶有些紅,下意識的要去扶楊雲平:“三哥,你何苦如此----”
“楊謙!”
許傾落帶著寒冷凜冽之意的聲音在楊謙耳邊響起。楊謙的動作頓住。
“楊謙,你忘記了他做過什麽事情了嗎?你忘記他親手殺死了楊太尉和自己的生身母親了嗎?你忘記了因為他死去的那些人了嗎?讓他跪著,跪那些枉死在他手中的生命!”
許傾落聲聲帶厲。
楊謙麵上發苦:“可是,我和他同樣姓楊,他終究是我的三哥,我不忍心看著他如此......”
楊謙沒有看到,隨著他的求情,楊雲平眼中透出的不是什麽感激,而是深刻的屈辱與怨恨,他望著楊謙的眼神,憤恨到了扭曲的地步。
背對著楊雲平的楊謙看不到自己這個三哥的表情。正對著他的許傾落卻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看著楊謙那為難的眼神,啟唇:“有些話,我隻說一遍,有些人,在意的從來不是宗族姓氏,不是血脈親緣,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自己的性命,親人可以拋棄,愛人可以丟棄,甚至連家國天下都能夠背棄,楊謙,我隻問你,你今日覺得他可憐,那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即將被他害死的人不可憐嗎?他姓楊,你也姓楊,但是他現在跟著的是西域人,而你,你是我中原的子民,楊雲平這種人,死不足惜。活著一日,也隻是一日為你楊家丟臉抹黑,你若是真的在意家族,更加不要對楊雲平心軟,你要做的不是去同情背棄家國的異母兄長,而是用自己的努力,去洗刷你楊家因他而起的恥辱,是用你自己的堅持,堂堂正正的振興楊家!”
許傾落不止是用這些話告誡楊謙,更是告誡自己,告誡前世的自己究竟因為錯誤的選擇,究竟錯過了多少,因為輕信,究竟傷害了多少,重生從來不止是報複那些仇人,更是新生,是重新的選擇,是更好的過好人生,讓自己,讓自己在意的人以自己為驕傲,讓他們再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忍受一絲半點兒的蜚語流言。
許傾落的話語鏗鏘有力,仿佛是帶著刀劍震蕩的鋒銳之氣。許傾落的眼神堅定如許,仿佛能夠撼動一起的強硬,楊謙呆住了,直到許傾落最後一個字吐出,也是半晌無聲。
良久,楊謙慢慢的,慢慢的收回了手,在楊雲平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走向了許傾落:“抱歉,還有,謝謝你讓我明白身為楊家子孫究竟要做些什麽。”
楊謙的臉上帶著從楊家出事之後再也不曾有過的輕鬆。是呀,他終於知曉自己錯過什麽,也知曉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楊家因為楊雲平而恥辱,他楊謙應該做的不是止步不前,不是猶豫不決,而是拋開所有應該拋開的,抓住真正應該抓住的,一步步,堅定的走下去,讓楊家重新立起來,這一次,靠著他的努力立起來。
任何的怨憤,任何的猶豫,任何的自怨自艾,都應該拋開了。
楊雲平帶著壓抑與卑微的聲音響起:“許小姐,請你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相幫一次。”
看著楊謙的背影,楊雲平意識到這個剛剛還讓他不屑的心軟的很好利用的弟弟,已經不管他了,此時此刻,楊雲平才終於有了慌亂的感覺。才終於有了害怕的感情。
沐卿那個人,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他若是不能夠完成任務回去,等待著他的......
楊雲平想到跟著沐卿這段時間看到的他懲罰那些沒有完成任務的狠辣手段,隻覺得全身都發冷。
許傾落停住了腳步,沒有轉頭:“我猜這一次,沐卿應該不會要你的命,畢竟得用的沒有廉恥的狗奴才沒有多少,最多會缺根手指斷隻手吧。”
許傾落的話語讓楊雲平的麵色驟變,他眼中現出了陰毒:“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幾個守著箱子的護衛可還在,隻要......
楊雲平此刻心底因為許傾落的話語產生了極致的痛恨,幾乎想要不顧門主的交代,直接讓那些個鷹奴出手。
隻是在楊雲平出聲之前,另外一個虛弱的聲音截住了他的打算:“解藥,給我解藥......”
三皇子的臉上全是汨汨的汗珠子,他方才一直不出聲,不是因為他有多麽隱忍,隻是因為無法出聲,此刻癱軟在地上的獨眼男子,半天才擠出嘶啞的幾個字,說完了,氣喘籲籲狼狽的似乎下一刻就要失去意識一般。
守著黃金的六個帶著鷹圖騰麵具的黑衣人始終一動不動,仿佛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一般。
也確實與他們無關,因為自始至終,他們隻聽從命令而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