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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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傾落內心推測三皇子既然出現在了五洲城,那麽必然不會無所作為,皇帝祭天大典之後就會離開,若是真的在五洲城有什麽布置,要做什麽的話,那麽也隻剩下祭天大典這個機會了。

    琅晟雖然沒有應許傾落那句到了必要的時候先保護自己的話,但是對許傾落的提醒卻是真真的上了心,祭天大典的場所選擇了五洲城中心一處廣闊的圍場,琅晟帶人將那地方地毯式的清理了好幾遍,禁衛軍的防護嚴密了一個等級不說,五洲城中的官軍也調動了起來,卻是調動到外圍各處要道布防,務求不讓一些別有心機的混進來。

    真正稱得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了。

    一個個甲胄鮮明的士兵分立兩側,顯得格外的有氣勢,讓五洲城那些個百姓看的是讚歎不止,這就是皇家氣派吧。

    隻是琅晟的睡眠時間更少了,眼圈更加青了,即便是用上了少女給的藥,有些損失的精神就是損失了,什麽藥物也不管用,一個太子隨口提議的皇帝為自己麵子做的祭天大典,其中壓力最大的卻是非琅晟莫屬。

    祭天大典這種事情,辦好了沒有差錯了。和琅晟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一旦出現任何一丁點兒差錯,所有的責難就都是琅晟的了。

    偏偏皇帝為了讓五洲城百姓看到自己的君權天授,不拘讓所有百姓都前來看皇帝祭天,身邊還帶著那些個皇子妃子,一個個的全都要保護,還全都是些嬌貴的主,所以琅晟的壓力可想而知。

    祭天大典需要的不止是安全的防護,還有祭壇祭台,各種祭天規製的東西都需要人現成的建,更是耗時甚長,人員複雜。

    琅晟的越加忙亂是一點兒不稀奇了,這可是心疼壞了許傾落,也不煉製丹藥了,直接煲湯給男人喝,每日三頓的送過去,有時候直接送到祭天大典的會場那邊,倒是讓不少琅晟手下的人取笑了幾句。

    跟在琅晟身邊的人都是他信任的人,所以他們的取笑大多是帶著善意的。

    許傾落知曉這一點,大大方方的,反倒是琅晟麵皮薄,被取笑的冷著臉將那些個喜歡湊近乎的家夥全都給趕走了。

    至於許傾落親手煲的那些個滋補身子的湯水,第一天收到琅晟便一點不剩的全都喝光了,讓他身邊那幾個聞著湯味兒流口水的屬下饞的嗷嗷叫,大呼琅將軍沒義氣,一點兒不給同樣辛苦的兄弟們留。

    他們自然隻是玩笑,但是沒有多久,還沒有等到他們這些話傳出去,許家的下人也送來了湯水,沒有琅晟那份由許傾落親自煲的那麽材料珍貴,味道絕好,但是卻也都是放了補身子的藥材的藥膳,由許家的廚房精心烹製,心意卻是到了。

    一時間,琅晟喜歡的許家小姐在禁衛軍中極為的好名聲,極其的有人緣,人人見了他不管是個什麽心思,都是帶著笑。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句話自古傳承至今,絲毫沒有錯的。

    “那一個個小子都是結實的很,平日裏熱血多的都無處發泄,需要整日裏操練才能夠讓他們發熱的腦袋冷靜下來,哪裏用的著喝這些個湯湯水水的,反而是補過頭了,還有補藥中用的藥材花費定然不菲,還是這麽多人的補藥,回頭我給你補足裏麵的銀子----”

    琅晟的話語被許傾落單手按住了,少女瑩瑩著水眸望著他:“熱血歸熱血,我這藥方可是無事進補,有事補足的好方子,不歸是體弱體強的,他們現在既然是你的屬下,那身子能夠更好些,我自然是無所謂花費的了,你的屬下我幫著愛護,你的銀子和我的銀子也沒有差別,和我客氣什麽呢?你要是再客氣的話,我就生氣了。”

    許傾落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琅晟自然是不能夠再說什麽了。但是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回頭便讓手下那些人看看將軍府中有沒有值錢卻不惹人眼的東西給許傾落送來,宮中禦賜的東西雖然大部分都有宮中印記不好變賣換錢,但是小部分卻還是沒有什麽印記的,尤其是那些金子所製的東西,隻要熔煉了就是現成的銀兩。

    他回京城述職這段時間,雖然因著皇帝一直沒有同意他回邊關,反而將他留在身邊以示恩寵的做法而心底無奈,但是現在想來,起碼有一點好處,空空如也的囊中,因為皇帝不斷賞賜下的東西,而多少有了點兒底子。

    他和許傾落之間確實已經不需要客氣了,但是有的東西,琅晟有自己的原則,比如錢財這一方麵,他不想要占許家許傾落丁點兒的便宜。

    許傾落不知道琅晟心中另有打算,看他點頭默認自己的話,唇角的笑越發的開了,少女拉住男人的手,湊近了男人的耳際,壓低了聲音,近乎呢喃的開口:“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所有人加起來喝的那些個湯水,可不頂你用的湯水一盅貴重,為你花錢,我樂意。”

    話音落下,還沒有等到琅晟的回答,許傾落就迅速的轉身,近乎小跑的離開了。

    琅晟近乎目瞪口呆的望著少女輕盈的背影,想到少女那情話一般帶著些俏皮的呢喃,臉頰一點點的泛著紅意,熱的發燙,甚至還在不斷蔓延。

    旁邊有禁衛軍屬下正好看到男人的麵色變化,誇張的大叫了一聲:“將軍,你這是不是補過頭了,想什麽想的臉都紅了。”

    “想什麽?自然是想小嬌妻了,難道還能夠想我們這些個大老粗。”

    有人嘿嘿笑著接道。

    “還是將軍運氣好,跑這麽遠還有人時時刻刻關心著,哎,我家那娘子可是恨不得我死在外麵得了,哪裏有這麽溫柔可人,時時幫著進補。”

    “也不看看你幾次被你家那凶悍的妻子在青樓抓奸。”

    幾個人發出了隻有男人才能夠了解的笑聲,可惜他們不知曉,在他們心中威武雄壯比所有人都真男人的琅晟琅大將軍,哪裏是補過了頭想他們心中那些個事情,而是為了少女的一句比較曖昧的話語純情的紅了臉頰。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太子站在遠處,早早的就望見了那一幕。麵色有些難看。

    從見到許傾落第一眼開始,他對她就動了些心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身為儲君看的上許傾落是她的福分,不說欣喜若狂的接受,起碼不要避之有若蛇蠍,許傾落躲他躲的比蛇蠍還厲害。

    本來太子是想的用自己的身份壓製或者是讓皇後幫忙,區區一個醫戶之女,他看上了怎麽會得不到,太子覺得自己在許家的這段時間有的是方法讓許傾落主動爬上自己的床,他甚至都想過日後要許傾落如何的後悔一開始對自己的避忌。

    可是這一切終究是太子的想象,許府中的事情一出出的。許傾落不說被琅晟庇護著,自己也爭氣,在皇帝麵前出頭露臉的,太子便是想要用些手段逼迫也不成。

    有的時候,美人雖美,但是最讓男人無法忘懷的不是美麗,而是無法得到這四個字,太子越是無法得到許傾落,越是對她心癢難耐。

    “殿下,那許氏也隻是區區一個醫戶平民,雖然得到了陛下的嘉獎,也就是個皇家辦事的奴才,殿下天潢貴胄的,能夠看上那一個許氏,可是給許氏足足的麵子了,琅晟也隻是一個粗魯軍將,哪裏爭得過殿下,要不然奴才幫您把許氏給帶到您那邊......”

    太子身邊的內侍嘿嘿的笑著,比劃了一個有些下流的手勢。

    太子心中不是不心動的,隻是想到皇帝這幾日對他的冷淡:“罷了,一個女人而已,本宮日後哪裏還缺少女人,等到祭天大典順利成功了,想來父皇應該對本殿更加重用,那時候,想要什麽樣子的女人沒有。”

    太子雖然如此說著,眼中卻是一片晦暗,等到他過了這段被皇帝冷落的時候,許氏早晚是他的掌中物。

    便先便宜著琅晟這粗魯軍漢吧。

    琅晟轉頭,周圍隻有禁衛軍和官兵,還有遠遠的正在搭建祭台的從百姓中征來做工的漢子,沒有任何異樣。

    ----

    “這麽嚴密的防護,我們不會失敗嗎?”

    三皇子將千裏眼放下,剩下的一隻眼睛中有些遲疑,轉頭望向身側沐卿派來的人,詢問道。

    “門主交代了。一切按計劃行事,便是再嚴密的防護,也抵不上有心算無心,隻要一隻毒箭,便能夠解決所有事情,你難道不想要成為那人上之人嗎?”

    戴著麵具的男人對著三皇子輕聲言道,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柔和好聽,恍惚間,其中似乎蘊含著誘惑一般,他在為三皇子描繪未來,描繪未來的美好:“更何況,三殿下難道忘記了宮中那個還在苦苦等待著你的人嗎?你手中握著那麽好的一把牌,若是不趁機做些什麽,不是太可惜了嗎?”

    三皇子那僅剩下的一隻眼中,漸漸的,裏麵的思慮擔憂被一絲絲屬於野心的欲望與瘋狂所取代,他的手握成了拳頭,低垂了眼睛:“你說的對,我手中有那麽多好牌,還有門主的支持,若是不能夠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便是我自己也會唾棄自己的。”

    三皇子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遠處祭天大典的場地中布置的極其嚴密的崗哨,起身向著樓下走去。

    那戴著麵具的年輕男子隨手把玩著掌心中已經空了的杯子,他的五指修長蒼白。帶著些病氣,他的身子有些消瘦,風吹起了發絲衣袍,越發的飄渺。

    男子突然間輕笑出了聲,笑聲中帶著諷刺與吸血:“便讓我看看,這次究竟是鹿死誰手吧。”

    他是真的很好奇這一場父子兄弟生死交戰還有琅晟和許傾落在其中要如何自處呢。

    小二端著菜肴上來的時候,隻看到了大敞開的窗子,還有窗子前桌上的一錠金子,在閃爍泄露的陽光下,點滴著璀璨的光芒。

    小二先是一呆,然後便是驚喜了,這麽大一錠金子,自己應該能夠得賞吧。

    收拾著桌子的小二絲毫不知道方才這張桌案邊坐了怎麽樣子可怕的兩個人,那兩個人方才甚至商量著行刺的事情。

    ----

    人多力量大,五日後,簡單卻不失莊重宏偉的祭天壇徹底的屹立在了五洲城的中心位置,比起皇城和泰山的兩處祭天壇是差的太遠,但是對於五洲城的百姓來說,卻是開了眼界,最重要的是,皇帝在五洲城祭天這件事情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五洲城是一處好地方,才能夠讓皇帝在此祭天,代表了皇帝對五洲城百姓的看重,畢竟祭天之事。可是格外神聖的,那一天幾乎是萬人空巷,幾乎所有的五洲城百姓都向著城中心湧去。

    許傾落望著那一"bo bo"的人潮,望著那從高處往下望,黑壓壓一片的腦袋和擁擠至極的人群,又看了一眼從個聖駕上下來的一身明黃的皇帝,麵上全是憂慮。

    祭天大典這個主意,可真是損人不利己的典型了,太子的腦袋都是漿糊嗎?

    耳邊不斷的響起陛下萬歲,陛下聖明的喊聲,這樣混亂的情形,若是不發生點兒什麽事情。那才是說假的呢。

    即便一開始想清楚了,也和琅晟提醒了,此時此刻,到了事情臨頭,許傾落發現自己還是擔心,擔心琅晟的安危。

    偏偏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夠做的一切,再多的,她也無法做到了,一時間,許傾落後悔自己沒有學一學武藝,不像是醫術這般精通,起碼也能夠站在琅晟的身邊不至於成為累贅。

    “小姐。你看琅將軍多威武。”

    百草不知道許傾落的擔憂,看著少女一直眼也不眨的看著那邊祭台,自以為了解的嬉笑出聲。

    許傾落收回了視線,手卻還是緊緊的握住,突然轉頭,對著百草道:“將我的藥箱拿好,我們過去。”

    不管等會兒發生了任何事情,許傾落都會盡己所能的幫助琅晟,她不應該妄自菲薄,沒有武藝,她有醫術,隻要有心。隻要盡力,她不會是無用的。

    百草詫異的望著許傾落疾走的背影,歪著腦袋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什麽這個時候一臉的凝重,不過她習慣聽話,也沒有多問,背起桌子上的藥箱,便追著許傾落過去了。

    ----

    日出華光耀目,祭天的時辰到,皇帝身邊的文武分立兩邊,躬身站立,皇帝身邊的貼身內侍站在最前唱和一聲祭天大典開始,請皇帝陛下。一身明黃的皇帝頭戴九龍冕,身披九龍袍,伴隨著乍然響起的鍾鼓聲起緩步行來,沒有車輦,沒有馬匹,龍行虎步間,皇帝帶著一種威勢凜然出場,恍惚間,所有人忘記了皇帝年老體衰的現狀,隻覺得再次看到的是一個富有四海的赫赫君王。

    祭壇雖然是簡單建造的,沒有京城和泰山兩處那麽精致華麗,該有的卻也都有了,比如說七祖神牌位,每組神牌位用天青色的緞子包圍設置成臨時的神幄,上層圓心石正麵北側設是敬獻皇天上帝神牌位,第二層東西兩側為從位,為日月星辰與雲雨風雷的牌位,其後依次便是放置祭品的位置,上麵皇帝讓身邊的內侍依次奉上了敬獻天地的祭品,玉,帛,整牛,整羊,整豖,還有酒,果,菜肴,各種禮器之類的,加起來多達百餘件,在皇帝和那些見多識廣的文武眼中已經是極其的簡陋了,可是在五洲城百姓眼中,卻是歎為觀止,隻看這祭品,就覺得這祭天大典真是不凡,果然是皇家氣象。

    其後皇帝念祭詞,敬告祖宗,天地,百姓,祈求大慶風調雨順,百姓和樂安寧,共享太平,皇帝的聲音不大,應該說在這樣廣闊的所在眾多的人群圍觀中皇帝即便放開了聲音,也隻是讓最前麵的文武聽清楚,可是所有人都覺得熱血沸騰,都覺得皇帝像是籠罩在神光之中,待到皇帝親手將三柱長長的清香插入前麵的大鼎之中,看著那青煙騰空的一瞬間。

    文武跪地山呼萬歲。禁衛軍刷拉拉齊齊跪地,甲胄聲連成一片,山呼萬歲,再然後是五洲城的守軍齊齊跪地,最後是遠遠的那些五洲城的百姓,也忍不住跪地,不斷的呼喊著陛下萬歲。

    這便是祭天大典,隻是看著,便讓百姓對皇帝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崇敬信仰與忠誠。

    許傾落即便是心中對皇室不以為然,此刻也覺得心髒有些砰然跳動,皇權,代表著的從來不止是權力,皇權,有的時候代表著的是百姓的信仰與忠誠所交托的存在。

    可是為了皇權而震動也隻是一瞬,前世的許傾落受夠了皇權對她的折磨,一瞬間的震動之後,她的全部注意力放到了祭壇最近的位置,沒有和其他人一般跪下,而是站在那裏,手按在劍柄的位置,神色有些肅然警惕。

    許傾落一愣,她意識到要發生什麽了。

    下一刻,耳際突然傳來突兀的尖叫聲,許傾落抬眸,祭壇之上轉瞬之間,已經有幾十個黑衣人衝了過去,直奔那站在祭壇最中間位置的皇帝,還有幾個卻是奔著太子和九皇子而去。

    許傾落幾乎是瞬間確定此事八成真的與三皇子或者是那位西域門主沐卿有關,殺了皇帝和所有皇室血脈,然後三皇子便是缺了一個眼睛,適逢其會間,也不是不能夠上位的。

    “有刺客!”

    “啊!救命!”

    “保護陛下!”

    琅晟大喝一聲,身形一縱,宛若一隻大鳥一般,騰空而起,人未至,劍風已到。

    慘叫聲中,奔著皇帝脖頸而去的黑衣人手臂被生生斬斷。

    琅晟落在皇帝跟前。

    “琅將軍,快護駕!”

    皇帝的麵上現出驚懼與憤恨,方才黑衣人的一刀可是近在咫尺了,他在看到琅晟的一瞬間,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琅晟的衣擺,琅晟手中劍一滯,隻是這麽一頓,黑衣人中有人猛地厲喝一聲:“動手!”

    奔走逃竄的百姓中有十幾個百姓站住,抬手,揚臂,弩箭迎著陽光,宛若疾電一般,十幾支勢頭猛厲的弩箭,盡數向著皇帝麵門而去。

    “阿晟!”

    在許傾落的驚叫聲中,她眼看著琅晟應付著層出不窮的黑衣人攻勢的同時長劍斬落幾道弩箭,最後避無可避用身體生生擋住在皇帝的麵前,一支弩箭撲哧一聲插人了男子的胸口位置。

    血花宛若是綻放的紅花一般,綻放。

    那一刻,許傾落忘記了所有,逆著往外衝的百姓人群向著祭壇那邊奔去。

    琅晟,你這個混賬,你為什麽要這麽護著皇帝,十個皇帝的性命在我心中不頂你一個人的性命。

    琅晟,琅晟,你千萬不要有事!

    不斷的有人與她碰撞,許傾落的胳膊身子全身都痛,卻恍若未覺一般不斷的撥開擋路的人。

    “嗚嗚,母妃,母妃你在哪裏!母妃你不要丟下我。”

    一個尖厲的哭喊聲驀然傳入耳中,許傾落的眼睛下意識的順著聲音望去,一個小小的穿著皇子服飾的身影被人群擠的東倒西歪,眼看著便要淹沒在人群中。

    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此刻再也沒有了故作的驕縱霸道,剩下的隻有委屈害怕絕望,淚水漣漣,抹的臉上全是黑灰,哭的撕心裂肺,像是個小花貓一般。

    那是九皇子,太子那邊早就沒有了蹤影,不知道躲到了哪裏去,皇帝那邊被反映過來的人保護成了水桶似的,而九皇子,同樣的皇室中人,卻像是被所有人遺棄一般,扔在了人群之中。

    可是真正讓許傾落停住腳步的不是九皇子的落單和可憐,而是人群中一個抬起手臂將那上麵的弩箭對準了哭泣的孩童的人----

    “躲開!”

    一聲厲喝,許傾落一手按住九皇子的腦袋往自己懷中一帶。兩個人隨地打了個滾,九皇子先前所站立的位置,一支弩箭狠狠的紮在了那裏,箭羽顫巍巍的晃動著。

    許傾落的額頭上有汗水冒出,而九皇子一時間瞪大了眼睛,啞了聲音,他的臉頰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晃然。(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