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有病得治
字數:10210 加入書籤
“這裏麵的布置......”
許傾落望著琅晟所說的布置的房間,轉首望向男人有些緊張的表情,忍不住輕笑出聲:“嗯,我非常滿意,看著很有親切感。..”
可不是親切感嗎?
就和她在五洲城許府裏的閨房一般,少女轉身拉住男人的手,望著男人唇角難掩的笑意,挑眉輕笑:“謝謝你。”
這房間中的任何一點細節都與自己五洲城中許府的閨房一般,那些習慣性擺放著的東西也都在各自的位置,恍惚間,似乎不曾離開一般,許傾落對五洲城那由皇帝賜下的許府沒有什麽感情,但是那閨房卻是被她布置的與淮縣中自己的閨房相差仿佛,男人能夠注意到這點用心並且將其布置了出來,其中花費的心思不淺,許傾落這一聲謝,值得。
琅晟眉眼間滿滿的都是笑意了,想要將房間布置成一模一樣的聽起來容易,實則最是費時,光是那些箱櫃床櫃上邊邊角角的花紋,就找了好幾個工匠才趕工出來,琅晟從來不精通琴棋書畫任何一種,讓他畫行軍圖還有地理圖倒是一把好手,讓他根據記憶畫下來那些個花紋圖案。可是好一番難為,可是也到底是畫出來然後刻出來最後展示給許傾落看了,能得許傾落一個笑顏,便比什麽都好,都讓他滿足。
許傾落看著琅晟那笑的高興的樣子,心底歎息著這個男人也太容易滿足了,他做的多,自己隻是一聲謝謝,一個歡顏罷了。
少女拉住了男人的手,向著早已經被許家仆人送到自己房中的箱籠走去:“既然你給了我驚喜,那我也要給你一些回報,否則的話也太不通人情了。”
琅晟本來要拒絕的,他給許傾落準備的一切都是心意,不需要什麽回報。
隻是他的話還沒有出口,許傾落已經手快的打開了箱籠。
男人望著箱籠打開後裏麵的一軸軸畫卷,疑惑的望向許傾落。
少女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幅,將繩結解開,輕輕展開畫軸。
“這是......”
琅晟訝然的張大了眼睛,望著那畫卷上的圖案,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然後臉頰慢慢的紅了。
“喜歡嗎?”
許傾落對琅晟的反應絲毫不奇怪,隻是望著男人那深深凝望的視線,她忍不住也覺得臉上有點兒熱。
“喜歡,我很喜歡,這個回報,我很喜歡。”
許傾落咳了兩聲,覺得琅晟的笑容真傻,快手將卷軸重新卷起,隨手一把送到了男人的懷中:“喜歡就好,也不浪費我一番時間了。”
比起許傾落有些不好意思的隨手一扔,男人卻是快手快腳的趕忙接住,小心翼翼的將畫軸放到了袖子中,就怕有絲毫折損。
“那些......”
男人望向箱籠中剩下的其他的畫卷,眼睛控製不住的往那裏望。
許傾落笑著將箱籠蓋子合上:“嗯,其他的我留著自己欣賞的,我可也舍不得它呢。”
她那個它字說的有些含糊,也不知道是說的它還是那裏麵的他。
琅晟覺得空氣中都是熱氣:“落兒,你好好歇息吧,我先走了,這邊與將軍府離的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讓元伯去將軍府找我就好了,元伯是軍中的老人,雖然斷了一臂,身手卻是讓人不可小覷的。”
琅晟看著許傾落道,嘴裏說著走,眼中卻是一絲留戀。
他好容易等到許傾落來到京城,還沒有多說幾句話,可是他不能夠再多停留了,母親那邊,他不想對方對許傾落的印象更差。
“等等。”
許傾落喊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玉瓶,放到了琅晟的手上:“這個是養身溫補的丸藥,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給伯母每日飯後服上一丸,若是不成的話,可以來找我。”
琅晟張了張嘴,即便他性子再是木訥,不喜歡多想,早上出門的時候琅母還好好的,昨日還因為他去碼頭訓斥了他一番,這個時候生病,與其說是生病,不如說是裏麵有些心思。
可是這些話,當著許傾落的麵,他又說不出來,看著許傾落,一時間麵上都是羞愧了。
琅晟都能夠想明白,都能夠懷疑,許傾落怎麽會相信黃依依嘴裏的話。
聽琅晟的說辭,看琅晟的麵色,琅母現在就有讓黃依依嫁給琅晟的心思,想來對她和前世一般,觀感都是不怎麽樣的。
隻是知曉是一回事,琅母終究是琅晟的母親,前世對她再是厭惡也不是什麽真正的壞心思,有一半還是許傾落自己做的,所以許傾落給出去的丸藥確實是極好的極養身的真正好東西。
----
琅晟依依不舍的走了,許傾落望著他的背影,眉眼間還是瑩潤著笑意,看著他,她的心情總是會很好很好。
“小姐。”
百草從門外探頭進來,麵上笑容滿滿,早就忘記了船上暈船時候的難受了,又恢複了滿滿的元氣:“我剛剛看到那邊院子裏栽著枇杷樹和葡萄樹,那葡萄樹和琵琶樹聽元伯說可是將軍親自從別人家中移栽來的,小姐你最喜歡吃枇杷和葡萄了,雖然現在還沒有長出果子,但是過段時日天氣暖和了,就會掛果了,這一次可算是不用費心從商人手中買了,還有那邊葡萄樹下還搭了一個秋千,可漂亮了。元伯說的,秋千也是將軍,不對,姑爺親手搭的,小姐,姑爺對你真好。”
百草嘰嘰喳喳的,高興的很,看那樣子,早就忘記了因為千歲引起的心底的那些淺淺的悵然。
許傾落看著百草的這個樣子,忍不住也笑開了:“我方才還真沒有注意到,阿晟隻是帶我參觀閨房,忘記了帶我去看看院子裏的布置,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看看他親手栽種的樹和親自搭建的秋千。”
百草能夠這麽快走出那若隱若現的情思,許傾落覺得放心了許多。
情字傷人,她前世若是沒有體會過琅晟的全心維護與琅晟每一絲每一毫的好。按照許傾落被楊雲平背叛之後的心思,不會那麽輕易踏入情字。
她有自信自己不會再為情所傷,她也有自信自己所愛的人不會負她,而百草,她還是個真正的小姑娘。
望著百草蹦跳的身影,想到前世那個年紀輕輕被自己連累至死的丫頭,許傾落低垂了眸子,這一世,她會給百草尋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對象,給予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
剛剛掛上匾額沒有幾天的許府在忙著收拾安置,下人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人人眼中都有著對未來的憧憬與對新環境的滿意和喜悅。
而一牆之隔的將軍府中,現在卻是所有的人恨不得將自己隱藏起來,省的掃到老夫人的台風尾。
琅晟一進到將軍府,就發現這氣氛不對,他皺眉,正要隨便找一個下人問問,一個矮小的身影猛的從旁邊竄了過來:“大哥,這邊。”
是琅威。
領著不情願躲藏的琅晟走到林樹之後,琅威喘了口氣:“大哥,你現在可千萬不能夠去娘那邊兒,我告訴你,就那黃依依,不對,是黃表姐,你是不知道,她剛剛滿身狼狽的回來之後娘發了多大的火,你現在過去的話一定會被娘狠狠的罵一頓到時候還要給那什麽黃表姐道歉呢。”
琅威本來直接喊黃依依,看到琅晟的眼神之後,不甘不願的改口一聲黃表姐,琅威對黃依依的厭惡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到底是親戚。”
琅晟告訴琅威:“她在鄉下陪伴了母親不少時候。”
便是為了這個,琅晟對黃依依再是不以為然,還是念那麽一點兒親戚情分。
琅威哦了一聲,癟嘴,哼,以為他不記得在大哥沒有發達之前,這位黃表姐連麵兒都沒露過呢,也就是後來大哥發達了給他和母親送東西的時候,黃家得到了消息,然後黃依依才湊了上來。
“母親沒事吧?”
便是猜測著琅母的身體一般沒事,琅晟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沒事吧,方才還能夠發火呢,大哥,你要不還是先出去躲躲吧,那黃表姐可會演戲了,你要不然去許姐姐那裏躲躲?許姐姐現在離的又近。”
琅威隨時隨地記得幫著琅晟和許傾落牽線。
琅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腦袋:“正是為了安全將落兒放在將軍府旁邊的宅子中,我才越發的要避嫌。”
他那種古板的對男女大防格外看重的性子。有一大部分是琅母給教出來的,琅母從丈夫死後沒有娘家接濟的情況下一手拉拔兩個兒子,最是注重女子的聲明與禮教。
“好了,沒事的話就去練功,若是無聊的話就去隔壁看看能不能夠幫幫忙,想來你許姐姐也想你了。”
琅晟板著臉說道。
琅威的麵色由不好看變為了喜悅:“嘿嘿,那我就去陪許姐姐了,大哥,其實你也不是那麽笨嘛,放心,我一定會在許姐姐麵前給你說好話的。”
琅威雖然是個小少年了,也經曆了不少沉穩了許多。但是一提到許傾落,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畢竟從小到大,隻有許傾落給予了他肯定的鼓勵與關愛,琅母雖然一手帶大了琅威,更多的時候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在意琅晟,在意名聲,在意黃家,對琅威卻少了許多關注,便是琅晟雖然後來將他帶在身邊栽培,也隻是為了他的性子太懦弱,隻有許傾落那麽肯定的告訴他,他能行,隻要他願意,他便一定行。
琅晟看著琅威離開時候那歡快的樣子,忍不住輕笑,若是母親也和小威這般對許傾落這麽喜歡就好了。
摸著袖子中的畫卷和瓷瓶,許傾落這麽好,母親就算是現在不喜歡許傾落,日後也一定會喜歡上的。
----
“還沒回來嗎?”
琅母半倚靠在床頭,額頭上還纏著一抹白色的巾帕,胸口不斷的顫動,氣的不輕的樣子。
她旁邊黃依依垂首立在一邊,身上麵上都是一些塵埃,眼角還有一些紅痕:“姑母,表哥是駕著馬車走的,我想著他應該會比我早回來的,都這個時候了,我擔心......”
“擔心什麽,你都回來了,阿晟還沒有回來估計是被哪個小蹄子給留下了!”
琅母咬牙,本來對許傾落隻是一些厭惡,此刻卻是五分的厭惡變成了八九分。
琅晟從前幾日開始便日日抽空去碼頭等著接人,更早的時候就把旁邊的府邸買下來裝修,親自去看著,連正事都要耽誤了。這不是迷了心神是什麽?
這些如果不是黃依依告訴她,她能夠一直被瞞在骨子裏。
對琅母來說,琅晟便是她一生的驕傲,她好容易養大了這麽個光耀門楣的兒子,是想要和自家外甥女親上加親,讓兩家親如一家的,可不是為了讓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不知羞恥行事張揚的女子給迷的神魂顛倒的。
“姑母,不要責怪表哥了,表哥也隻是一時被迷惑住了,他性子好,我就是擔心有心人利用他。”
黃依依很懂得上眼藥,一邊說著一邊抬頭抹眼,眼睛紅彤彤的,全是擔憂焦慮的眼神。
“那個逆子,我早教育過他行事要端正穩重,不要被外麵的一些不知所謂的騙了,他現在就是這麽聽話的!”
琅母狠狠的一拍身邊的床榻,床榻上的小方枕都掉落在了地上。
琅晟一進入琅母的房間,便看到了這一副畫麵,他的步子一頓,下一刻邁步向著裏麵走去:“母親。”
琅晟的聲音打破了房間中那種格外的壓抑,也讓琅母終於找到了讓她全麵爆發的對象:“別叫我母親!”
琅母恨聲道。
“母親,心火傷神。”
“你還知道心火傷神,那你怎麽就專門氣我?你這個時候才回來看我這個生病的親娘。可真是孝順,我以為你的魂都被那不知道檢點的女子給徹底迷住了,忘記了府中生病的親娘呢。”
她話語利落,聲音洪亮,琅晟歎了口氣,他沒有許傾落那般通曉醫術,不能夠給人治病救命,但是身為練武之人,對人體的氣機卻是比起不少醫者感應的還要靈敏,琅母這中氣,不止是沒有生病,而且比起普通這個年紀的老夫人。那身體格外的好。
“姑母,表哥說的對,心火傷神,千萬要保重自己,而且表哥這不是回來了嗎?表哥回來了一切就都好了。”
“一切都好了?那女子都住到隔壁了,一切哪裏能夠好!我早晚有一日讓這個逆子給氣死!”
琅母皺眉。
“姑媽,您就當是為了我也要保重身子,我在京城舉目無親的,隻有您這麽一個親姑媽,您若是有個什麽萬一,依依要如何是好?”
說著說著話,黃依依紅紅的眼角終於滾下淚珠。
“依依,你是個好孩子,姑媽知道你孝順,可是有的事情哪裏是能夠忍得住的,一個醫女,一個拋頭露麵給人治病的時候不知道看過多少個男人身體的醫女,這樣的女子將你表哥迷住了,非要進門,你說我這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兒,老爺走的早,我一手拉扯大了兩個孩子,我這輩子經曆了苦的,貧困的。也經曆了甜的,榮華的,我不在乎別的,我就是不想我琅家的門風蒙羞。當年我那麽難,我都沒有讓我琅家的門風蒙羞!”
琅母捶著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琅晟握緊了拳頭。
“姑母,那位許姑娘估計也不是故意糟蹋自己的名聲,隻是這個世道,那些治病救人的都是男子,哪裏聽說過有什麽正經人家的女兒當什麽醫女的,都是些醫婆之類,三教九流的。也就是那許家那樣的門戶......”
“夠了!”
一直沉默著的琅晟聽著琅母和黃依依張嘴閉嘴的貶斥著許傾落,隻覺得心口一把火熊熊燃燒,他抬首,眼中是極其激烈的情緒:“落兒是我此生唯一認同的妻子,她的為人如何,她的醫術究竟是不是什麽九流之類,無關的人沒有絲毫資格評價,我不知道母親你和表妹憑什麽如此說落兒,但是我今日便告訴你們,我這條腿是落兒日夜不眠費盡心思保下來的,我身上的舊傷是落兒為我根治緩解的,我這條命也多有賴於落兒相贈的丸藥才得以存活。更有淮縣的千百百姓深陷瘟疫,是落兒不顧生死,研製出的藥方子,還有陛下和當今的九皇子也是得到了落兒的醫術妙手施為,更有許家整門都為醫學世家,當時淮縣大雪多少人送死凍傷,在表妹你與人賞花撲蝶的時候,落兒和許伯父一日日的在街上為人免費施醫贈藥,這些事情,隻要不是太無知的人都可以打聽清楚,煩請表妹下次開口前想想清楚,陛下親自下旨褒獎許家,褒獎落兒醫者仁心,妙手回春,是值得嘉獎的仁醫之家!你怎麽有膽量連陛下的旨意都敢質疑!你怎麽有膽量將陛下認同的醫者歸於九流!”
聲聲有力,句句刺心。
琅晟沒有說一句罵人的話,可是他的一番話出來,卻是讓黃依依和琅母的麵色都有些難堪,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尤其是黃依依,麵色漲紅,張嘴想要說什麽,在琅晟那肅然冰冷的眼神下,身子微微顫抖。被強大的氣勢壓迫著,說不出一句話。
琅晟的麵色很冷,泛著凜然鋒芒之氣,他轉首望向琅母:“母親,落兒若是顧忌男女之防,您現在見到的便不是一個身為大將軍活生生的兒子,而是一具屍體或者是一個殘了腿的被所有人驅逐的將軍,您說我被迷了心智,那我今日便承認,我被落兒迷了心智,除了她,我不會接受任何一個女子!”
琅晟將袖子中許傾落給他的白色瓷瓶放在了桌案之上:“這是落兒給母親養身子的藥。母親若是不願意吃,也別丟了,都是難得的好藥,有病治病,無病強身。”
男人大步向著門外走去,那樣凜冽的姿勢,那樣高大的身影,琅母張嘴想要挽留自己的兒子,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1
這個兒子,似乎有些陌生,或者說,琅母心中的琅晟始終是琅父未死之前那個家中的長子,而不是一走十年,軍旅搏殺出來的大將軍。
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兒子不止是兒子,還是不容輕侮的一品大將軍。
琅母的心中有些慌。
她記起了自己在丈夫死後的無所作為,讓兩個兒子跟著自己吃了許多苦,想到了若不是自己太過沒用,琅晟不會小小年紀冒充年歲夠了去參軍,去拚殺,她和兒子的感情,似乎遠遠沒有她以為的那麽好。
“姑母,嗚嗚,表哥是不是討厭我了!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的......”
黃依依的聲音乍然響起,帶著哭腔與委屈,將琅母心中升起的那點理智又給哭沒有了,抱住自家外甥女,婦人的眼中滿是心疼與氣憤,她一把抱住黃依依,直呼我的兒:“不怪你,不怪你,空穴不來風,便是她真的有阿晟說的治了那麽多人,即便那許家也算是積善之家,她與不少男子之間有所接觸都是事實,阿晟心中隻有她一個妻子?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同意,難道我的兒子還能夠不孝忤逆嗎?便是他當了再大的官,他也是我的兒子!”
琅母咬牙,似乎在強調著什麽。
“姑媽,姑媽。”
黃依依倚靠在琅母的懷中,小聲的綴泣著,似乎是感動的很,淚盈盈的眼中卻露出了一絲絲的厭惡與得意,厭惡琅母的作態,得意著自己對她的掌控。
將軍夫人的寶座,除了她黃依依之外,任何人也別想得到!
----
琅晟不知曉自己走後黃依依和琅母的互動,他也懶得再想,他心裏有些難受,為了母親對許傾落的那些誤解與談及的話語,即便他那麽言辭激烈的告訴了她許傾落的好,琅晟心裏清楚,琅母那個性子,認定了輕易改變不了。
他替許傾落委屈。
少女是那麽好的一個女子,她值得最好的,可是自己也許不是最好的。
琅晟打開了許傾落送給他的畫軸,雪白的畫卷之上,兩個身影相依相偎,那幾筆勾勒出的神韻躍然紙上。
那是他和許傾落兩個人的畫像。
他持劍遠望,許傾落挽著他的手臂望著他。(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