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指問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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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餘暉灑滿大海,秦鐵雙、雷諾、蘭斯洛特坐在甲板上,高腳杯內的美酒馥鬱而芬芳,三人輕觸酒杯,談笑風生。這來自瑪麗·西萊斯特號的葡萄酒足有一百五十年的歲月,而酒氣卻絲毫不減。

    “太棒了楊,這一腳踢的漂亮!對,就是這樣,給這個混蛋的下巴一記重勾拳!”雷洛揮舞著拳頭大聲的叫喊著。

    從清晨到傍晚,楊蕭對梅林進行了近十個小時“慘無人道”的毆打,那場景簡直——棒極了!關於事態的發展,這次他隻算對了一半,梅林當然不是全然無損,而蘭斯洛特簡直是一個正直到愚蠢的笨蛋!不過結果似乎也並不壞,一個魔法師與一個修真者近身肉搏,結果就是剛剛那樣咯。至於為什麽要揍那壞老頭這麽久,這可不是因為他虐待狂本性發展,在“楊神仙”看來,他還是很尊老愛幼的,至於梅林是否也是這樣想就不在他的考慮 範圍之內了。

    揍他這麽久的原因隻有一個——那裏找這麽好的磨刀石啊!中世紀最偉大的魔法師,聽起來就十分美味的樣子!

    “楊是我見過最強大 的戰士!”蘭斯洛特與秦鐵雙輕觸酒杯說道。

    “他的強大 你不懂!”秦鐵雙說話時一臉古怪,似想起某一段或幾段“可怕的經li ”。

    “哦,是嘛,那最好永遠都不要懂!”蘭斯洛特說著便笑了起來,那笑聲爽朗而溫暖。

    “喂,你們倆不也都是強大 的戰士麽?怎麽樣,要不要跟楊大戰一場!我想那一定會非常精彩!”雷洛唯恐天下不亂道。

    “親愛的秦,你看今天的天空多美啊!”

    “是啊,那月亮也不錯!”

    雷洛撇了撇嘴,對兩人一臉不屑。

    2016年11月23日夜,暴風雨。

    夜如墨洗,雲欲摧城,聽著窗外雷聲陣陣,蘭斯洛特起身向眾人行了最為標準的騎士禮,說道:“我親愛的兄弟們,我要告辭了,美麗的桂妮維亞她害pa 雷聲,我要去守護她。”他說著話,臉是那麽笑意溫醇,似對那麽名字後的女人有著無盡愛意。

    看著蘭斯洛特消失在雨幕的夜空,楊蕭突然常常的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其實桂妮維亞已經死了好久好久了。我在除掉梅林時知道 了很多事……”房間內忽然變得安靜,除了驚雷與暴雨充耳可聞的隻剩那沉重的呼吸聲,眾人似乎都在等待聽那些故事。停頓了很久後,他似乎平靜了許多又接著說道:“他這次回去也許隻是守在桂妮維亞的墓前,也許百年、也許千年、也許更久,誰知道 呢!隻是這世間不會有蘭斯洛特了……”又是一段淒美的愛情,也許聽眾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故事,隻是楊蕭卻希望這樣的故事可以少一些,再少一些,隻是希望人們不會遺忘。

    當的一聲,艙門再次被打開。而這次出去的是楊蕭,隻見他淩空躍起,右手雙指成劍,三寸精芒迎上空中閃電,隻有他自己清楚,那是劫雷!他從梅林那個活了幾個世紀的大魔法師那裏知道 了太多,這次他注定躲不過。天地為德,不賞善不罰惡,隻是按照自己的軌跡與規則運轉,不因堯舜興,不以桀紂亡。而當人力達到了一定程度便超出了這世界的規則,結果便是被這世界所排斥,按照梅林的認知,那種層次的人將會進入更高層次的世界。

    逃無可逃,那便死戰!天地之間不聞暴雨狂風,不聞雷聲滾滾,有的隻是一個清亮的聲音響徹天地:“道者為規,德者為性。匡盡萬物,以為生靈立命。故求內無外者,合乎自然之理,達治今世之功,守城有餘,開拓不足。而求外而無內者,功濟後世之理,常為現世所不容,故而求其真者,百難成其一。是以,外求不懼,內守不損,上下四方以合其德,古往今來可承其勢。方得大自在矣!”

    言至此處,他淚下潸然,那一幕幕場景浮現在腦海中,隻聽他再度開口悠悠念道:

    “蘇杭古道與君逢,青衫未改白發翁。

    聲聲念念和我老,歲歲朝朝與卿同。

    不知少年多幸事,柳巷垂髫半癡蒙。

    他笑此生身是客,我以一指問蒼穹!”

    “一指問蒼天!”水斷天開夜寂寥;

    “一指海波平!”風停雨住氣象和;

    “一指念此生!”江山如畫美人在;

    “一指吾身空!”我去他留不相忘。

    請你記得替我好好愛她!

    “楊蕭”癡癡傻傻淩空而立,“你他媽是個混蛋!混蛋!”他揮袖不住的抹著眼淚,哭的像個孩子。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哭,因為他,因為那個他用性命守護了二十幾年的家夥,那個混蛋!甲板上的沒有一人知道 發生了什麽,在他們眼中隻有那無盡的璀璨,與那永生難忘的絢爛。

    海的另一頭,她突然莫名心痛,那裏似被掏空了一般,兩行淚水無聲無息從兩頰滑落。她瘋了似的找電話,似想找抓住什麽。衛星電話接通,她抑製不住哭聲的問道:“楊蕭,楊蕭,你還好麽?我想你,好想你!”

    “對不起,我留下,他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溫暖,隻是她知道 ,那不是他。

    那夜,他為她寫的《小令》她抄寫了無數遍。此刻才真的覺得字字入耳,聲聲入心。

    似水涼,夜未央,舞袖曲濃入愁腸;

    心若係舟應解語,君在一方,雨在一方;

    夢秋晚,鳥歸藏,笑月弄花醉何妨?

    長日詩詞終白首,人也思量,花也無恙;

    淚紅顏,臥疆場,縱馬北向射天狼!

    百戰將軍老還鄉,君舞鍾管,我舞紅妝;

    回首時,明月殤,放舟江南好畫舫;

    但作詩詞當對酒,君醉夢裏,我醉君旁。

    忽然,她笑了,笑得十分燦爛,這一刻星空羞閉,百花凋零。這一世終有一女子風華絕代,雖董小宛尤不可同日而語!隻聽那傾世女子柔聲說道:“不懶了,我再也不懶了!”那以後一女子日夜不輟,練的卻是那醜死了的《靈寶畢法》。

    歸泉是日,蘭草依依,萬載空過,景未老。一青年男子,一襲白衫、麵容清秀俊雅,臉上輪廓分明,一襲長發,披散背後,背負雙手矗立於歸泉之畔。他在此處踟躕一月,終究還是走了,走了便不能再回頭。可是他很想她,隻是他不後悔!有的女子相遇一次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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