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對弈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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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鬆兩江新餘人士,五歲開蒙,九歲入縣學,十歲過縣試,十九歲中舉,二十五歲時金榜題名,高中進士。此後於翰林院任職十載,以一手無雙丹青和青詞名滿天下。自新帝兵敗之後,沉迷於黃老長生,長於青詞的他便開始因為君王撰寫祭天稿文而逐步走向了權力的中樞。
司馬夜楓站在門口,瞧一眼那幽深的嚴府大門,心中對這個如今已然做到了禮部尚書、太子太保的嚴大人心中多了一絲敬畏。讓他敬畏的原因並不是府內的奢華,而是這樣一個出生於小氏族的人,可以在一朝權柄滔天之後僅以如此簡樸的府邸為宅。
一眼得見府邸幽深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這府內連個遮凶擋煞的影壁都沒有啊!正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嚴大人如此做倒是頗有些文人風骨,隻是這與他曲意逢迎的媚上青詞是不是有一些顯得太不搭調?
終於進了嚴府,隨著司馬一貫而入的紅衣女子不由蹙起了好kan 的眉頭,心道。“這也太寒酸了?”兩進這於普通富戶人家也隻能算是小院,隻是這配上嚴鬆的身份,便顯得過於拿不出手。這倒是真不是君王吝嗇,對於一屆堂堂尚書連個像樣的宅子都不肯賜上一座,這也不是嚴大人清廉,以一品大員的身份買不起好一些的院子。這一切皆是因為嚴鬆自己的一句話:“我願為君王結廬,以求清靜長生!”
所以啊,您都結廬了,總不能弄一座豪宅住?隻是皇上是滿yi 了,而嚴大人離豪宅便是越來越遠了。
大約品出其中三位的司馬,安靜的跟著那名叫古雲的青年。兩進的院子到有好處,好走!隻約莫幾十步便走到了一間書房之前,隻見那領路之人並不叩門,而是對著書房躬身行禮道:“卑職古雲,已將司馬先生與夫人請到!”還真是省啊,連門房通報的省了!
“請進!”隻聽外麵一個略顯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
古雲聞言當即推開房門,躬身讓開去路,請二人入內。而當先進屋的司馬夜楓剛一進屋便不由目光一凝,心道:“還真是別有洞天呢!”
隻見一扇老舊的房門被推開,一間富麗堂皇極盡奢華的書房豁然入目。一間足有兩百平米以上的書房,整間屋子俱是以小葉紫檀裝飾,顯得古樸而典雅,裏麵擺十幾個金絲楠木製成的書架,各個鏤空雕花甚為精巧。牆上的字畫瞧不出名目,但卻見大家風範大約是嚴大人自己的手筆。一副大理石的屏風上山水峰巒頗具氣象,屋內桌椅嵌石鑲玉極為罕見,而就連地上所鋪的都是西域進貢來的駝絨地毯,讓人望之便不忍落足。
東方紅淚瞧見了這幅場景不由俏皮的向著司馬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說:“這才是一品大員應有的風貌,什麽為君王結廬以求清靜長生,不過是當了"biao zi"還立牌坊的無聊勾當而已!”
司馬對此嗬嗬一笑,不置可否。這官場之道虛虛實實,你並不知道 這到底是嚴鬆自己的意思,還是旁人的意思,甚至是君王的意思。所以他對於自己涉獵極少的方麵也懶得去費心思琢磨,畢竟這次來京城他可不是打算與這幫官老爺麽鬥個你死我活,而是要在其中謀利的!
故而司馬將目光收回,望向太師椅上端坐的那位雖是人過中年卻仍未見老態的嚴大人,微微躬身道:“草民司馬夜楓見過嚴尚書、嚴大人!”司馬我行的並非是民見官的跪拜禮,也不是晚輩見長輩的一躬到地,而隻是平輩之間的尋常見禮,他的高傲可見一斑。
隻是嚴大人對此似乎渾不在意,微笑起身虛扶道:“司馬先生快快請起,得見世間無di 子,老夫榮幸之至!”
“大人麵前,小子萬萬可當不得先生二字,嚴大人丹青聖手冠絕天下,如此稱呼倒是讓司馬無地自容了!”司馬不懼官威,以金雀樓超然物外的地位,除非是麵聖,否則有鍾無涯的一人滅一國的珠玉在前,還真沒幾人能有膽氣去找他們去論個對錯生死,隻是對方如此客氣,到真的讓他有些誠惶誠恐,畢竟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 ,這世間最為殺人的利刃絕非刀劍或者明白之上的要死要活。
嚴鬆見此笑著擺手道:“道上無先後,達者可為師,司馬先生雖僅是而立之年,隻是那胸襟與學識都是讓老夫傾慕的僅啊!”
“若是如此說,小子可就更當不得大人一讚了,大人文章錦繡以為帝王師,司馬這點粗淺的見識可要仍是覥顏提及的話,那可就真的要見笑於大方之家了!”司馬言至此處不由滿臉苦笑,言語之中也頗有自嘲的意味。
嚴鬆似乎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笑著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物件問道:“先生可長於此道否?”
司馬聞言抬眼瞧去,隨後便點了點頭,說道:“內子平常喜好此物,故而小子也識得一些粗淺的手段。”
桌上所擺之物名為雙陸,是許多世家名流之內頗為風靡的一種博弈之物。該物之棋盤為局,雙方各執十五子,以投骰記步,白馬子自右向左,黑馬子自左向右,馬子先出盡者為勝。
嚴鬆聽他如此作答不由微笑道:“可敢與老夫走上幾局?”
“以何為注?”司馬還以微笑問道。
“一局為一諾可好?”關於這點,嚴大人似乎早已想好,故而司馬剛一提起便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便如大人所言。”司馬點頭道。
隻是一旁的東方紅淚聽不懂二人的機鋒,隻是聽著要一局一諾便不由發急,他的相公於諸道之上都不負國手之名,可唯獨雙陸一道卻頗為蹩腳,便是與她對弈也是從無勝績。她相信,這絕不是他有意相讓,畢竟司馬夜楓從不用這等手段哄女子開心,那麽以他的算學來說,輸的原因便隻有一個,那便是他的運氣,實在是差的驚人!故而此刻見他答應 與嚴鬆對弈,東方的一顆芳心不由提了起來,心中暗暗祈禱:“我到寧願那些年你輸我那些,隻是為了哄我開心!”
隻是,司馬的運氣仿佛一如既往的很差,僅僅走了幾手便被嚴大人拉開了不少點數,而對此司馬仿佛並不著急,僅以圍堵之法,想法設法的給他找上一些麻煩。每次看著骰子滴溜溜的旋轉,東方紅淚的心便不由一揪,隻是這般看著簡直比讓她在千軍萬馬中縱橫更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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