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舔傷口?

字數:17874   加入書籤

A+A-


    他不會去想為什麽已經死了這麽長時間的閣下,就連醫生都斷定確實再沒了氣息的閣下,這時候突然間詭異的死而複生,這該是多麽的不正常!

    也不會去想這樣一來,自己牽扯其中是不是會遭遇什麽樣的危險或者不測,畢竟是這麽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白千葉隻是單純的高興著!

    就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隻要閣下這次能平安無事,那麽他就再也別無所求了。

    正不正常,合不合理,這些,通通與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

    隻要閣下能活蹦亂跳的時刻陪在自己的身邊,其他的,白千葉通通都不會害怕或者擔心。

    因為,那是閣下啊!

    是保護他,乃至願意為他去死的閣下!所以自己為什麽要怕他呢?他那麽好!

    白千葉激動的也一步就從床|上跳了起來,然後看著閣下那兩隻異色的貓瞳中再次重新染上了耀眼的光彩,高興的差點手舞足蹈。

    想要靠近他,想要立刻伸手就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不是之前冷冰冰的他的身體,而是溫暖的、柔軟的。

    但是眼前又瞬間陡升的異變,導致白千葉即便如何努力想要上前,但還是隻能腳下事與願違的被迫後退了數步。

    一陣肆意刮繞的狂風亂起,白千葉將手臂半抬起擋在自己的身前,然後側著身子。

    兩隻眼盡量的半睜開,透過淺淺的縫隙看著那裏正在發生的一切。

    不管如何變幻,但是閣下的雙眼卻依然沒有如初,還是那麽的熠熠生輝,勾魂攝魄。

    但是與此同時,在其他方麵,慢慢的,白千葉根本再看不出半點過去閣下的樣貌了。

    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閣下的頭發也還是如過去一樣,一拘柔順的墨色。

    而除此之外,白千葉眼睜睜看著先是從閣下的指尖,然後是他的四肢,直到最後背脊乃至他那高高揚起的頭部,都一一蛻變成了一個成年男人模樣的時候,說不驚訝,說沒有難以置信,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因為想著這是他的閣下啊,所以白千葉麵對眼前這即便再是如何不可思議的神奇一幕,也心中沒有絲毫的驚惶膽怯。

    反而在心底那不知名的角落裏,正在有什麽樣的小芽,比之前還甚的瞬間頂出頭來,直到長成了一木參天大樹!

    白千葉用另一隻手死死捂著自己的胸口,分不清是竊喜更甚還是狂喜更多,總之他隻知道一點,那就是閣下這樣的變化,是自己非常願意看到的。

    心中不斷的飛快劃過一個念頭,“這樣就可以了吧?這樣就可以了?...”

    白千葉努力大睜著自己的雙眼,想要拚盡全力將閣下這美麗惑人的一幕給看個清清楚楚一絲不漏,並牢牢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因為認為這樣的時刻,不管對於閣下來說,還是白千葉他自己而言,無疑都是一個極為特殊的日子。

    到最後他的心中堅定的自我肯定一句,“這樣,就可以了啊!終於!”

    那邊已經基本化出人形的閣下,此時仍舊保持著四肢著地的姿勢。

    卻並不會給人以一種怪異感,而是整個背脊彎曲的弧度非常優美,並且狂野。所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也是非常懾人的!

    白千葉就這樣近乎有些虔誠的望著那邊變化後的閣下,仿佛忘記了歲月時光,隻為他一人永久的駐足一般。

    見那邊的閣下好像並不是非常適應的先甩了甩自己的腦袋,連帶著那鋪散在他背脊上以及身體兩側的滿頭墨色長發,也跟著美麗的轉出幾個好看的旋兒。

    “閣下?”

    狂風已止,白千葉看都沒看自己家中已經被剛才的那陣異變而刮的到處亂飛的家具等物,甚至就連窗口的玻璃也早已被通通震裂了也漠不關心,隻是眼中帶笑的小心詢問此時對麵那人。

    閣下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從自己耳邊傳來,強忍著從自己身體各處所傳遞過來的各種不適感,還是慢慢的轉過頭來看了對麵那人一眼。

    不過也僅僅隻是一眼而已!

    眼中在看到白千葉以後隻是莫名的頓了一頓,不過緊接著便又重新轉了回去。

    但他剛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已經激得白千葉瞬間像數九寒天裏被一盆冷水給當頭澆下了。

    因為那樣的眼神,似乎太過陌生,也太過淡漠了!

    白千葉剛才的激動也好,欣喜也罷,此刻幾乎已經半點不剩了,反而心口一陣悶痛。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以及,他不知道,眼下的這人,還究竟再是不是自己的那位黏人閣下了!

    閣下,或者說此時應該稱呼他為“白止”才更加恰當。

    白止不記得自己是什麽人,不記得這裏是哪裏,還有身邊剛才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雖然看樣子他對自己還是非常熟悉的,而剛才那一眼之下,自己對於這個弱小的人類也仿佛不是十分厭惡一樣,但是,他還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也不清楚為什麽剛才那人口中貌似在喊自己“閣下”的時候,他居然會對這兩個字眼下意識的身體就做出了反應。

    但是白止卻清晰的隻記得一點,那就是自己的名字,確實應該是“白止”二字沒錯的!

    白止尖利的指尖有些不甚舒服的撓了撓底下的木質地板,而後才嚐試著,第一次隻利用自己的兩條後腿,慢慢站起了身。

    他不懂自己本該這麽高貴的一個存在,此時又為什麽會因為如今可以變作了這副人類的模樣,而心中仿似隱隱有所期待。

    但穩穩了走了兩步之後,白止看著地下的一物。

    似乎腳下的這個東西是可以被用來照出自己模樣的。所以彎下腰,白止伸出兩指將他捏於自己掌中,而後托起。

    因為已經碎成了巴掌大的一小塊,所以白止用它隻可以勉強將自己大半個臉照出來。

    然後看了看那裏麵的眉眼,以及拉著手中的一捧長發也看了看。

    雖然不懂自己為什麽會下意識先要這樣做,但是裏麵所照出來的自己的樣貌,白止覺得,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雖然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麽要這樣介意自己化身後的容貌究竟為何!

    聽著身後那弱小的人類又是低低一聲“閣下”在喚著自己,白止蹙了蹙眉,但是卻仍舊好似不想讓那人難過一樣轉了轉頭。

    因為剛才,他的那一聲呼喚裏,就已經含|著些難言的悲傷了。

    白止卻覺得自己非常討厭他這樣的悲傷,非常討厭!

    所以白止轉頭,仔細的看了幾眼身後這名弱小的人類。

    雖然口中沒有應答,但是好歹行為舉止上,此次也算是勉強默許並原諒了他又叫錯了自己名字的失禮之處。

    不過心底卻還是隱隱有些不滿的。

    所以轉回頭去,緊接著白止就將自己手中的那塊碎鏡也丟棄了。長|腿兩步落下之際,邁過滿地的狼藉,便已經眨眼走到了白千葉的麵前。

    白千葉愣愣的看著那邊站起身後完全就是赤身裸|體的閣下就這麽沒有一絲防備的朝著自己大賴賴走了過來,先是臉上一陣發燙。緊接著,胸口的擂動聲,聲聲震耳。

    白千葉盡量讓自己的頭低的不能再低,雖然他自視自己跟閣下已經是彼此再為熟悉不過的了,並且兩人過去還是天天都同樣赤身裸|體的同床共枕過。

    但是畢竟,現在和當時的情況已經明顯的不同了。

    可自己想要避諱些,這時已經走到了白千葉跟前的白止,卻顯然行動中並沒有這樣的概念。

    白止此刻隻是不懂為什麽之前還一直牢牢注視著自己這邊的這名弱小人類,突然間就不再願意抬頭看向自己的雙眼了。

    而他這樣對於自己的這種忽視,卻在白止剛一察覺到的時候,就引得他心中對此非常感到不滿了,雖然白止也不懂自己這是為什麽。

    所以淺淺的皺著眉頭站在白千葉的跟前,卻還是見這名自己不討厭的人類依舊始終埋著頭,看樣子大概也隻夠看到自己的一個腳背而已這種程度。

    沒有什麽耐心的,白止毫不猶豫就捏著他的下巴,沒怎麽費力就將這人的整張臉都給托了起來麵向自己。

    掌中的下巴小小的,白止還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甚至之後連其他幾根手指也一並用上了,先是輕輕了摸了摸|他的下巴處,發現掌中的觸感非常美妙舒服,是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一時貪戀下,就又慢慢將自己的整隻手掌全部撫上了他的臉頰。

    雖然這個人類在自己看來無疑是非常弱小的,但是意外的,他的臉上居然滑滑的,手|感很好。

    白止又疑惑的用同樣這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雖然自己的也並沒有半點粗糙,但是與眼前這名人類相比,卻沒有他那麽綿綿|軟軟讓人不免貪戀的觸感。

    於是白止的兩隻手就毫不避諱的直接都伸了出來,然後重新捧起白千葉的臉,肆無忌憚的在其上盡情撫摸了起來。

    對於他來說,既然自己並不討厭甚至喜歡的話,那麽遵循自己的本心,想要就是想要!白止認為沒有什麽需要好避諱的。

    而白千葉本來在剛被他給托著下巴抬起臉來的時候,就已經因為他這麽一個調戲性的觸摸,而在繼剛才看到他的裸|體之後現在身上更加像是被徹底煮沸了一樣。

    卻此刻不防又在他這麽直白赤|裸的撫摸下,全身都像過電了一樣酥|麻的厲害。

    兩條腿也隱隱開始有些快支撐不住的軟了下去,幾乎連強自支撐站在這裏都已經深感非常吃力了。

    好在目前閣下就隻是這樣的蹭蹭又摸|摸,而並沒有更加進一步的舉動,所以白千葉好歹還能再稍微強撐一會兒會兒,大概!

    “人類,吾輩名為白止,以後休要再喚錯了!”

    本來還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白千葉一聽他這樣說,立刻眼中就灰敗了下去。

    想著,果然哪裏出錯了嗎?這人,不是自己的閣下嗎?

    可是緊接著眼前他的又一個動作,卻瞬間再次打亂了白千葉的陣腳。

    隻見白止柔柔的撫摸著白千葉的眼角,甚至連他長長纖細的睫羽都沒有放過,口中嚴厲的教訓道。

    “人類,吾輩不喜看你這種神采!你這裏,不該如此,應要更加明豔。”

    戳在他兩個眼角的位置,然後嚐試性的想要將那裏往上稍微拉起些。

    但是卻發現一不小心間,竟然將他這張越看越讓自己感覺喜歡的臉給劃破了。

    看著那裏滴下來的兩滴血珠,甚至眼前這名弱小的人類因為忽然間的刺痛,而使得他的眉角更加往下耷|拉了一些,白止開始有些慌亂。

    無措的想要伸手再去小心的碰碰他,但是卻又因為發現了自己那長長的指尖而本能的局促縮回,隻能瞪大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隻手隔空半舉在白千葉的手臂兩旁,想碰卻又實在不敢,隻能幹著急的嘴裏有些結巴的解釋。

    “人類,吾輩...吾輩並非故意!吾輩,吾輩...”

    又深覺自己說不清楚,懊惱的看著自己的兩隻大掌。然後控製著,讓指尖的長指甲都慢慢縮了回去,包括腳上的也同樣如此。

    雖然這樣一來,他會更加的不適應,會心底有些本能的焦躁。

    但是因為不想再讓眼前這名脆弱的人類受傷,所以白止默默的強自忍耐著。

    這之後嚐試性的先是在自己的臉上戳了戳,發現這回並不會再刺破人類的臉龐了。

    才又半伸出手,想要試著將他臉上一側滴落的那兩點礙眼血珠給盡數拂去,但還是有些害怕。

    伸出去又縮回來,就這樣反複了數次不止。

    因為畢竟,這張好看的臉上,跟自己的觸感並不相同。所以白止擔心也許,萬一,這次雖然傷不到自己,但是卻仍會傷到這麽脆弱的人類他呢?白止擰眉糾結著。

    不過就是輕微的一個小傷口罷了,所以除了最一開始的刺痛一下之後,實際白千葉就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痛感了。

    因此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對麵的閣下,如今卻這麽小心翼翼的糾結模樣,就連先前自己心頭的那陣失落,也仿佛一並被他這樣的好笑反應給掃除了。

    有些開心,淡淡的,還有些發甜!

    怎麽會不是自己的閣下呢?

    雖然他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甚至連自己都認不出了。但是,如今他的這副樣子,這麽在乎自己珍視自己的模樣,哪裏又會不是自己的閣下呢?

    白千葉看著過了這麽長時間,卻還是斂著眉一副為難狀麵對自己頗有些局促的閣下,見他竟然就連手上的指甲都已經可以收縮自如了,笑了笑。

    然後伸手握在閣下的一隻手背上,拉到自己的跟前看了看那裏已經完全退去變得非常圓潤整齊的指甲,又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呆的閣下。

    慢慢半托著,讓他的手掌可以靠近在自己的臉上,並且還兩根手指捏著他的食指一端,半曲起重重的在那裏摳撓了一下。

    看著閣下瞬間驚惶大睜的雙眼,白千葉朝他彎眼笑著。

    “你看,並沒有事。”

    點了點他的指尖,開口說,“隻要以後指甲不會伸出來太多,都不會有事的!”

    白止這時候才有些放鬆下來,跟著他的動作,又是指尖碰了碰他那裏,發現真的確實沒有問題後,白止才翻手,食指並著中指,輕輕揩去了他臉上的兩滴血珠。

    然後看著他眼角的那個小小劃痕,白止沒有多想,就捏著這名脆弱人類的小小下巴,然後托起。

    湊近他的臉龐,兩人彼此氣息交纏。

    白止先是認真看了看他的眉眼被劃破那處,緊接著才慢慢的伸舌,小心的在那個傷口位置來回舔|弄了好幾口。

    如果問白千葉此時究竟內心裏具體是個什麽樣想法的話,白千葉隻能表示,

    “我當時覺得的吧,自己就好像是被人切吧切吧然後又整齊的碼放在了一個大蒸籠裏,給熱氣騰騰的蒸煮了起來。那滋味,簡直了,畢生難忘!”

    不過雖然白千葉被閣下這個表麵上初看,就像是在占他便宜的動作給震得夠嗆,但實際對方卻是沒有半分想要褻瀆他的意思的。

    白止隻是單純盡心盡力的在舔|著,然後又慢慢舔|著。

    直到最後看著那裏的細小傷口已經在他這樣的舔|弄下快速完全愈合了以後,白止便立刻停下了之前的動作。

    托著白千葉紅成一片的臉左右細細端詳了一番,像是對自己的成果感到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他再起身離開白千葉跟前的時候,白千葉摸了摸自己那裏,然後意識到剛才那些所有的綺念不過就是自己的一番胡思亂想罷了,又是紅著臉迅速的埋下了頭,恨不能現在眼前就有那麽條地縫好給自己鑽進去一樣。

    白止是不懂為什麽這名人類臉上會有這麽奇怪的神情,看著他本來白|嫩嫩的耳|垂此刻居然也緋紅一片,覺得甚為有趣。

    因為不過才是兩人見麵後短短不到兩刻鍾的功夫裏,白止就已經看到眼前這名弱小但是不討人厭的人類,臉上的神色連番轉換了好幾次了,看的他心中頗有些麻麻癢癢的欲念。

    等白千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著視線裏那人還是直愣愣光著的兩條肌肉|緊繃的大|腿,慶幸還好自己的兩隻眼沒有再繼續往上移動。

    反身走到床邊的衣櫃處,拉開後從裏麵不斷的翻找著。

    好在床和衣櫃都是大件兒的家居,因此在剛才的那番暴力破壞之下還能保持完好,雖然...位置也確實已經有些稍微的偏移就是了。

    白千葉盡量的想找一些寬鬆足以容納閣下穿的衣服,因為他那樣的大塊頭,說實話即便是非常非常寬鬆的版型,白千葉比照了一下自己的身形,也還是擔憂會不會讓他穿不太下。

    最後翻箱倒櫃好一通忙亂之下,白千葉目前所能找出來最為適合他穿的,也不過就是一套長袖長褲的日常寬鬆版家居服罷了。

    自己的內|褲以剛才閣下的那個尺寸...咳咳,以他的尺碼來說,自己的估計他套都套不上去。

    所以白千葉又另外找了一件夏天他在海邊會穿的那種寬鬆短款沙灘褲出來。

    覺得勉強還算可以,白千葉才手中拿著這幾件衣服回頭走向閣下那邊。

    “閣...白...白止,這個你先暫且將就著穿一穿,這樣光著,這樣...不好,不好的。”

    白止此刻聽他終於第一次願意喊自己這個真正的名字了,對此很是滿意。

    然後看了看他手中托著的東西,再打量了一眼白千葉身上所穿的那種衣物,嘴角動了動,但是最後卻也什麽都沒有說。

    見他伸手接過,白千葉總算是偷偷鬆了口氣,因為真的是太容易讓人緊張了,這種模糊曖昧的氛圍下。

    正準備對他說,“那你就在這裏先試一試看合不合身,我先出去。”

    隻不過口還沒來得及張開,就直接又是被白止的霸氣彪悍動作給深深的震撼到了!

    看著這人隨意的將手中衣物展開抖了抖,然後就幹脆利落的抬起一條修長有力的大|腿,大|腿!

    當著自己的麵,一點都沒有介意自己就站在他的麵前,無論是他的動作還是他的表情上,都沒有一絲的不自然。

    仿佛這樣光溜溜的在另一人眼前換衣服,不過是一件再為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但是他之前基本身體保持靜止不動的時候還好,起碼隻要自己不要去過多的注意,也就不會太過尷尬了。

    但是這時候又是鬧怎樣?

    他那裏...那第三條腿就這樣隨著白止的動作不斷的在自己眼前上下左右晃蕩來晃蕩去...我天,白千葉真是感覺自己快要死一死了!

    漲紅著一張俏|臉,白千葉糾結的表示,實在是勾得自己想不注意都難啊!

    也不知今天這到底已經是第幾次了,白千葉等意識到的時候,再次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

    如果熱氣真的能有實質的話,白千葉毫不懷疑此時自己的頭上,恐怕還真是得跟著冒出一股股衝天而起的蒸騰白霧來。

    白千葉已經反應迅速的察覺到不對時,就立刻轉身背對著那裏還在兀自換衣的白止了。

    隻不過心裏仍舊不免淚流滿麵,該看的不該看的,自己都已經看的不能更清楚了!所以現在這樣的回避舉動,也不過多此一舉而已了。

    默默望天,無聲的哀歎一句,“哎!”

    “怎樣?”

    白千葉聽背後那人這時候出聲詢問自己,以為他是已經都換好了,所以慢慢的轉身回頭,隻是誰能再來告訴他,這究竟又是什麽鬼?

    白千葉有些無奈的慌,也有些頭疼的慌。

    雖然白止現在身上這樣的裝束是挺搶眼好看的,也十分襯他。

    因為沒想到白止如今好不容易穿上的卻不是之前白千葉辛苦給他找來的那些衣服,而是另外一套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黑色長袍。

    鬆鬆的散披在白止的身上,就連暗紋都是流光同樣的暗黑色。

    外袍的裏麵還有一層白色勾描著大約一指寬金邊的裏袍,隻不過也沒有係帶,同樣是垂直在他腰身兩旁披散下來的。

    所以在白千葉看來,大概其實這兩件都是屬於外穿類的裝飾性衣袍。

    而在這兩層的裏邊,才是又一件雪白色斜襟,並且係著寬幅墨色腰帶的裏袍。

    白千葉猜想,估計白止在這一層的裏麵應該還有再穿另外的衣物。

    因為最外層的兩件寬袍是擺長到足以拖地的那種,而這第三層卻是長度隻到了白止的腳踝靠上|位置。

    恰好露出來的那麽一小節腿骨上,並沒有光|裸|著,還是能看到最起碼在那裏麵,最少還套著另外一層雪緞襯褲的。

    到底這樣的穿法麵前這人感沒感覺到累或者熱,白千葉是不怎麽知曉的。

    隻不過轉頭看了看此時外麵那鬱鬱蔥蔥的鮮綠植株,白千葉隻是,單純的這時患了失語症而已。

    怔怔看著外麵的風景,這樣一說的話,原來自己與他的相遇,已經整整過去一年怕是還要有餘了吧!

    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自己也正是在這個季節裏,於某一天的深夜裏,與閣下有了意外的邂逅。

    嘴角慢慢揚起,想到些什麽,白千葉臉上的表情此時格外的柔和。

    而轉換到白止這邊的話,雖然覺得此時白千葉會露出這樣好看的笑臉,自己潛意識裏還是很喜歡的。

    但除此之外,白止不知道他此刻在惦記的那人究竟是誰?是那個他口中曾數次念及到的“閣下”嗎?

    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那人跟自己的麵容長得十分相像?

    也所以,這就是他對待自己會這麽特別的原因?

    他之前的歡喜也罷,悲傷也罷,通通都不是因為自己嗎?

    但隻是這樣想一想,白止就感覺自己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刺了一下似的,膈應的厲害!

    不去理會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脆弱人類抱有這麽強烈而又執著的念頭,他感興趣的,他想要的,白止隻是知道一點,那麽就盡全力去抓|住就好!

    所以走過那人的身旁,白止態度十分強硬的不喜皺眉,一把將他的下巴掰過。但也沒有太過用力,因為白千葉似乎對於他的一切所作所為態度上都很是順從。

    終於讓他的視線,又重新隻能再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了。

    白千葉從兩人的回憶中陡然被拽出來的時候,回頭看著白止。見他先是眉頭蹙起,心情不是很爽利的樣子。

    可是卻又不知為何,現在他臉上剛才的那種不滿又轉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他唇畔的那一抹深笑!

    讓白千葉不由看的有些失神。

    因為目前為止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變作人類模樣的閣下,露出了這樣的笑容。

    心中跟著劃過一陣暖意,然後就連眼裏,也能看出明顯已經帶著笑了。為這一刻的難能可貴!

    直到在白千葉的要求下,白止有些不滿但卻還是乖乖聽他話的重又換上了之前白千葉拿給他的那一套衣服。

    因為接下來白千葉要帶著他出去置辦一些衣物還有各種成套的生活必需品,所以如果白止就剛剛那副樣子出去的話,無疑會引來大馬路上所有人潮的圍觀的。

    他這樣又妖還又狂野的長相,再加上本來就極為出彩的兩隻眼眸,就已經招人的十分厲害了。

    如果再穿一身雖然好看但是風格這麽迥異的衣服外出的話,白千葉隻是在腦海中簡單勾勒了一下那樣的畫麵,頓覺太不美好了。

    一個兩個搭訕的還好,白千葉可不想被大軍給圍堵個水泄不通啊!

    而與此同時白千葉也答應了白止,隻要是在兩人的家中,那麽他就可以盡情隨意的想怎麽穿就怎麽穿,不會再過多對他做出幹涉。

    兩人關門已經走出去以後,仍然在此期間一直立在半空中的緣自如和單容,全程看完了之前二人的那番互動以後,才又於現在,相繼慢慢顯露出了各自的身形。

    接下來基本就沒有他們兩人的事情了,在這個世界他們萬願軒的任務已經到此,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隻不過還差最後一步的收尾工作而已!

    “師傅,要將所有人的記憶都消除嗎?”

    緣自如好笑的看著他,“所以呢?你想說什麽?”

    單容撓了撓自己的右側臉頰,但還是繼續開口問道,雖然知道這樣來說是極為不合規矩的。

    “也包括白千葉的嗎?那樣,呃,會不會...”

    “會不會很慘?”

    見他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緣自如順口替他說了出來。

    見單容又是不好意思的兩根手指捋了捋自己胸前的頭發,不過還是討巧的笑著,半仰起頭來看著緣自如,想要知道自家師傅之後會拿這二人具體怎麽辦?

    因為不僅僅隻是見到過緣自如和單容兩人真容的,現世所有人的殘存記憶都需要消除。

    甚至包括由於在實現願望的過程中,有關人所見到的、感覺到的,所有不正常的事情也都會被處理幹淨。

    不論當事人是親人也好,還是愛人也罷,即便當事人的主觀意識可以非常心寬的接受這一係列超乎常理的異變,但是作為一個稱職而又合格的中間人,為了某種能量的平衡和穩定,緣自如還是需要將他們腦中有關這部分記憶給盡數抹消的。

    就比如,剛才閣下幻化成形的時候,白千葉所親眼見到的那一幕!

    實際白千葉腦中本該殘留的記憶,就隻能到閣下|身死的那一刻為止。

    也就是說緣自如之後需要做的,就是將今晚閣下變身前的所有白千葉的記憶保留,但是之後的都抽走。

    如此白千葉今生所能記得的,便是他的閣下已經為救他而死了。而閣下的重生,他並不會知道。

    這種情況下正常來說,除非緣分極深,否則二人今後若再見麵,也不過彼此不識匆匆錯肩而過罷了。

    因為之後的那段見聞,並不是白千葉一個普通人所該知道或者清除的事情。這個世界,實際並不容許閣下這樣的異變出現。

    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則來說,他那樣的突變是非現實的,是不可被人類所承認的。這是既成的天理,誰都不能違背。

    沒看這個世界的妖也好鬼也罷,除了個例以外全部都老老實實盡可能的夾緊尾巴做人嗎?

    不老實的下場,就是如那些個例一般,在無所顧忌的大鬧一場過後,被天道選定的某個人給悄無聲息的處理幹淨了。

    除了這些有一定特殊本事被選中的此道中人,其他所有的普通人,這個特殊的領域,都是他們所萬不可輕易觸碰的地界。

    所以理所當然的,也包括白千葉這個實際再為平凡不過的人類了。

    普通人倘若意外撞見了什麽不可被感知的東西,那麽一定會在某個時候,會被某個人,給出於好心或者道義的為他將這段記憶抹去的。

    有沒有聽說過一個二十平的房間內,倘若僅住著一個人的話,那麽與他相對,在這裏所潛伏的異類,就少說也有十數隻?

    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察覺到這種詭異的存在嗎?

    不是的!隻是即便你看到了,更甚者還摸|到過,但因為是不該被你所知道的,所以最後經過各種的緣由下,你卻仍然還是會忘記而已。

    即便沒有遇到這特定的某個人,那麽時間的洪流劃過,也不過短短數日裏,你還是會記憶漸漸變得模糊的。

    這就是天道,不可被違背的天道!

    因為你不該知道,所以期間開始以及過程不管如何發展,但最終的結果,不被允許就是不被允許。

    不然規則既破,天道受損,世界會扭曲甚至崩潰。

    牽一發而動全身,變數這種東西,有時候隻需要小小的一個缺口,卻發展到最後,它就會演變為這麽可怕的東西。

    所以在這樣一連串的麻煩下,緣自如還會去選擇幫助白千葉二人嗎?畢竟,與他實際已經沒甚關聯了不是嗎?需要再去費心嗎?

    緣自如對此,隻是始終淺笑著。

    看著那裏已經走出去的兩個人,手邊慢慢抬起,輕拍了拍單容的額際而已。

    他們已經再不會於閣下的眼前現身了。因為從他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前塵往事,對於他而言,無非僅是過眼煙雲。

    他們彼此雙方,就像回到最一開始的時候,從不曾相遇,亦不曾相識!

    白止與他們的萬願軒,最起碼在他今後的此世間,都隻是陌生路人而已!

    當緣自如回身離開這裏的時候,丟給單容的也無非隻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

    “回吧!他們,我很是中意!”

    但單容已經十分明白自家師傅的意思了。

    看著緣自如慢慢已經一步邁進了他在此處所造出來的那個時空回籠中,單容徑自笑著。

    然後也快步緊跟了上去,他可不想一不小心被丟在了這裏孤零零隻剩自己一個人。

    自家的師傅該說是無情呢,還是多情呢?

    雖說慢慢的,單容發現自家師傅部分情況下已經不再能做到對待所有眾生都平等相看了。

    不公平嗎?但是單容卻還是越來越喜歡並且依賴他這樣有了更多人情味兒的師傅了。

    無波無瀾的歲月是無聊的,也是枯燥的。

    單容想要看到自家師傅的日子能過的更加豐富有趣一些,而不會再隻是從前那位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疏離而又遙遠的遠古上神。

    這世間本就不怎麽公平,而實際他們萬願軒的存在,於世人而言,又何嚐不是這天上地下最為不公平的一個存在呢?

    有幸遇見,是你的造化。

    而沒有被選中的更多芸芸眾生,他們的幸與不幸,又有誰來為其評量呢?

    該做下一趟時空之旅的準備了啊,單容慢慢想著!

    晚上已經買好所有一應的用具返回家中的白千葉和白止。白千葉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這間已經破破爛爛簡直不成樣子的主臥,考慮著看來今晚兩人恐怕得在空餘的客臥中選兩間出來了。

    而很輕易就能知道白千葉心中所想的白止,不過浮浮的食指指尖輕輕一點過後,白千葉就隻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裏的所有,都已經在眨眼間又恢複如初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