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至尊紈絝皇太女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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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人來報,柳母柳父來看柳一舟了。

    其實這些日子他們隔三差五地總是來太女府大門口報到,但宋汀蘭受傷後,這府裏的大小事宜就歸四大丫環決定了。於是柳父柳母連門都沒能進了。

    皇太女被正君砍了一刀的事情多大,就算想捂也捂不住,慢慢地還是傳開了。柳母柳父嚇壞了,幾番塞錢找關係,終於得知了宋汀蘭雖然沒死但失憶了,而柳一舟則被關進了地牢備受折磨的消息。

    他們後悔啊,後悔一時鬼迷了心竅,怎麽就真把唯一的兒子給嫁進了皇家。看看現在,也就受寵了一個月吧,剩下的就全是遭罪了。

    他們也無心經營豬肉坊了,變賣一切能賣的東西,就為多換點現錢在手裏。隻要一有時間,他們就來太女府外報到,塞錢求人,就想能進府見柳一舟一麵。老兩口想著,哪怕就是死,一家人能死一塊也能瞑目了。

    今天他們終於獲得了進門的允許。

    他們一路低著頭跟著領路的下人進來,路上都不敢隨便亂看。這是他們第一次進太女府!多麽可悲!這要是個普通的兒婿,他們早在婚前就能進來看看了。但因為他們兒子嫁的是皇太女,所以他們連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早先時候他們並沒有覺得不對,皇太女的府裏哪是一般人進得去的。相反他們還挺驕傲,他們的兒子,隻會殺豬的兒子,不僅進了太女府,還是做主子呢。

    那時候多驕傲,現在就有多後悔。他們為什麽那麽虛榮啊!如果他們不是那麽虛榮的答應了皇太女的求親,他們的兒子根本不會走到今天被關進地牢的地步!

    柳父抬袖子想擦擦濕潤的眼角,卻注意到這路邊的風景哪裏像走向地牢的?

    “孩子他娘,”柳父忐忑不安地扯扯柳母的衣角,“有點不對勁兒啊。”

    柳母到底是資深屠戶出身,膽子可比柳父大多了。其實她早就注意到不對勁兒,甚至是從被請進門開始。原來他們來太女府,門房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可是今天呢,派下人去報信的時候還提前讓他們進了門房去等。

    前麵這個引路的下人也是,言談舉止之間對他們恭敬極了。

    這像是柳正君被關地牢的樣子?反而更像是受寵的樣子。

    可柳母轉念又一想,不能吧?那可是砍了皇太女一刀的死罪!兒子不用償命 就不錯了,還能再次受寵?除非那皇太女有病。

    同樣低著頭不敢亂看的柳母,這心裏想的可比柳父多多了。但她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用盡全身力氣強迫自己鎮定著。

    她安撫地牽住柳父的手拍了拍,小聲道,“先見到兒子再說。”

    他們兩人終於來到了太女正君的院子裏。

    正中堂屋的門開了,坐在輪椅上的宋汀蘭笑臉迎接道,“嶽母,嶽父。”

    柳母柳父雙腿一軟,跪在當場,“小民見過太女殿下。”

    太女殿下居然如此和顏悅色的跟他們打招呼,還稱呼他們嶽母嶽父,可嚇死他們了!

    “爹!娘!”柳一舟從屋裏走出去攙扶自己的父母,“都是一家人,跪什麽跪,你們快起來。”

    看到兒子好好地出現在自己麵前,雖然臉上還有著明顯的傷痕,但麵色看來卻是紅潤健康的,老兩口頓時就心安了。

    然而下一刻又被柳一舟的話要嚇死了。

    “你個死孩子瞎說什麽!快給太女殿下跪下!”

    老兩口不僅跪著不起,還要拉柳一舟一起跪下。

    柳一舟能跪就怪了,他現在可是寧死不屈人設。

    “宋汀蘭,他們可是我的生身父母,你娶了我就也是你的。要長輩跪你?你敢接受嗎?”

    柳母柳父嚇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宋汀蘭討好地拱手一笑,“不敢不敢。嶽母嶽父,您二位可快起來吧,不然今晚一舟又不讓我進他屋睡了。”

    “宋汀蘭你胡說什麽呢?誰不讓你進屋睡了?”

    話出口柳一舟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他後悔的羞紅了臉,想挽回卻又不知道怎麽挽回了。

    宋汀蘭盯著雍和的那張臉出現羞惱的表情,心情很複雜。那樣高冷的一張臉,在性格轉變之後,做出這樣軟弱嬌羞的表情來居然並不辣眼睛。果然顏值硬核才是真的剛嗎?

    Emmmm,感覺不錯。

    宋汀蘭笑意更深了,“求嶽母嶽父作證,一舟這意思可是晚上允我進他屋睡了!謝謝嶽母嶽父。”

    “呃……不用謝,這是他應該做的。”

    這話怎麽就那麽別扭呢?

    柳母柳父腦子裏嗡嗡的,完全沒想到眼前的狀況會跟原來猜測的截然相反。但有一點他們確定了,那就是他們兒子應該沒失寵,不用去死了。

    柳一舟扶著父母進了屋。屋裏桌上是新換上的席麵,原來那套被柳一舟掀翻的席麵早就被人收拾走了,桌子都又換了一個新的。

    看著一桌子都是沒見過的各種吃食,柳母柳父自卑的都不敢坐下。

    “你和殿下還沒吃嗎?那你們吃,我們在旁邊候著就好。”

    他們其實特想問問兒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問問他是真砍了殿下一刀嗎?殿下真原諒他了?殿下現在還是喜歡他的吧?

    可是殿下就在對麵輪椅上坐著呢,他們哪裏敢問出口。

    宋汀蘭這點眼色還是有的,她立刻說道,“我還有事,先失陪一下。嶽母嶽父難得來府裏一次,今天晚上就住下吧。讓一舟好好陪你們說說話,再去園子裏逛逛。荷花池裏的荷花今年開得特別美,嶽父一定會喜歡。”

    說完她召來四大丫環推著她離開了。

    柳母柳父有柳一舟在旁堅決地按著他們,他們這才沒有跪著相送。

    等宋汀蘭一走,穀雨把門關上,二老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長出一口氣。

    穀雨樂了,“老夫人,老太爺,您二位就放心好了,現在這府裏太女殿下會生誰的氣都不會生我家主子的氣了。我家主子現在在殿下心裏可是這個!”

    他雙手高舉,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柳父心眼直,張嘴就問柳一舟,“這到底怎麽回事?你不是砍了殿下一刀嗎?就這樣,殿下還能原諒你,還能寵著你呢?”

    這不是有病是什麽呀!

    柳父總算還知道這是哪裏,這才沒把最後那句話說出來。

    柳母也緊跟著問道,“一舟,快把前因後果都跟你爹說說,你爹這些日子就沒睡好過一個安穩覺!”

    柳一舟下巴一揚,表情不屑,“這有什麽好說的?我就是砍了他一刀怎麽了?是他對不起我在先!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才不敢怪我。就這樣!”

    “柳一舟!”柳父一巴掌招呼在柳一舟的後背上,“我說過你多少次了!你在家怎麽跋扈都可以,但在外麵就要懂得收斂!你平時就是這樣跟殿下相處的嗎?我就是這麽教你做人正君的?你你你,你是要氣死我你才甘心啊!”

    柳一舟正好被打中了傷口,他痛哼一聲。

    穀雨趕緊跑上前攔著,“老太爺,我家主子身上的傷還沒好呢,可經不起您這樣的打啊。”

    “真的?我……可我也沒使勁兒啊?”柳父又心疼又自責。

    柳母拍拍柳父的肩,“沒事兒,你大力打也沒事,我看他就是欠打!殿下沒怪罪於他那是人家宅心仁厚,他不知悔改反而還變本加厲,你不打他幾下他肯定不長記性!”

    柳一舟忿然叫道,“娘,爹,到底我是你們親生的還是她宋汀蘭是?”

    “就是因為你是親生的,你爹和我才會出手打!”知道兒子暫時不會死的柳母也來脾氣了,“你說你多大的膽子啊!你嫁的那是普通人嗎?那是皇太女,未來大夏國的女皇!平時有點小吵小鬧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敢動手,還敢動刀子!你那麽能耐你怎麽不上天啊?你還叫我們爹娘幹嗎?你是我們爹娘啊!”

    柳一舟被父母撅的臉色通紅,半聲不敢吭。

    柳父心疼他,可更心疼柳母。他們兩個身體都不算好,柳一舟出了事情之後他們就都病倒了。他還能臥床躺著,可是柳母卻還得拖著病體去張羅錢。

    人們總說生孩子下來就是還債的,他現在懂這句話了。

    “一舟啊,你別怪你娘和我說的你狠。你要知道,你不是在家裏嬌養的小爺們了,你現在是人家的夫君了。現在相妻你都相不好,那以後教子呢?等再以後殿下繼任上位榮登大寶呢?你能保證你穩坐後君之位嗎?”柳父苦口婆心。

    柳一舟一翻白眼,“誰想坐君之位誰坐去,反正我不坐。我正跟宋汀蘭商量呢,她早晚會休了我的。過不了多少日子,我就能回家陪……”

    啪--柳母拍桌子站了起來,她臉色大白的怒道,“你說什麽?你剛才說什麽?有膽你再說一遍?”

    柳父一把抓住了柳一舟的胳膊,“你跟殿下說什麽?讓她休了你?你個傻孩子啊!你這是要逼死你娘和我嗎?”

    “你個混賬東西!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與其哪天你把我們氣死,不如今天我先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得了!”柳母左看右看,看到了窗台上支窗戶用的竹架。她幾步過去抄起來,掄圓了就朝柳一舟打去了。

    “娘!你幹什麽?”柳一舟才不會乖乖挨打,他繞著桌子跑了起來,“是宋汀蘭出爾反爾,不到一個月又納了別人,是她錯了!你憑什麽打我?你忘了她是怎麽在你麵前保證這一輩子隻對我好的嗎?是她辜負了你唯一的兒子啊!你要打也是應該打她去!”

    柳父跟著在後麵追著想攔下柳母,“你說你這個暴脾氣!兒子身上還有傷,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你打他有什麽用?在家裏是誰跟我說,隻要兒子還能活著,她怎麽都行的?你快停下!這是太女府!你別給兒子丟人了!”

    柳母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這就是皇宮後院,我今天也要把他揍服了!你還攔著?他變成今天這樣嬌縱的性子都是你給寵壞的!那時候我就說了吧,別讓他殺豬賣肉走這一行的,這一行那是小爺們幹的事情嗎?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這就是後果!”

    穀雨見縫殺針趕緊上前勸,“老夫人,老太爺,您二位快消消氣的。不管原來發生了什麽,但那都已經過去了。重點是現在,是將來,對不對?”

    柳母怒指柳一舟,“就他這個死樣子還有將來?有也是被弄死的命!那還不如我現在就親手打死他!”

    柳父急眼了,“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兒子死了我也不活了!”

    柳一舟悲憤,“好啊,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正值夏天,屋子裏的窗戶都開著,一家三口吵吵嚷嚷的,不用刻意去傳,都傳得滿院子聽得真真的了。

    宋汀蘭說是離開了,但其實壓根就沒離開院子。此時她和四大丫環自然也都聽見了。

    四大丫環神色間的鄙夷別提多明顯了。看看看看,這哪裏還有半點太女正君的儀態了!雞窩裏出來的永遠都是雞,你就是給它插了滿身的鳳凰羽,它也變不成鳳凰!真不知道殿下怎麽就單單喜歡上這種小爺們了!

    她們都站在宋汀蘭的身後,並看不到宋汀蘭聽了這一幕後的神色反應。但她們想著,失望總會多少有些的吧?宋汀蘭自小生長的是什麽環境?上桌吃飯都不讓大聲說話。就柳家這一家子粗俗至極的表現,她還能不反感?

    哼哼,看來不用她們再出手了,柳正君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了。

    四大丫環悄悄地互看一眼,都覺得自己的苦日子大概到頭了時,卻聽得一直沒反應的宋汀蘭猛地發出了大笑聲。

    “哈哈哈哈……”雖然她看不到,但她想的美啊?她隻要一腦補雍和那張高冷的臉說著那麽接地氣地話,她就忍不住了。

    這次的任務世界她一定還要拿滿分!她就要讓柳一舟頂著雍和的臉紅到滿星際!想像一下凡是認識雍和的人,一看到他居然在視頻裏各種嬌縱,各種羞赧……

    “噗哈哈哈哈……”

    不行了,她不會笑死吧?

    四大丫環:……

    完了完了!殿下真的是腦子出問題了!

    當晚夜幕降臨的時候,宋汀蘭腿上放著枕頭,自己滑著輪椅進柳一舟的屋子裏了。

    柳一舟雙手大張擋在床鋪前,拒絕讓宋汀蘭靠近,“你出去!你愛上哪院睡就去哪院睡去,反正我這裏不歡迎你!”

    宋汀蘭微微一笑,扯嗓子就喊,“嶽母,嶽父, 一舟不讓我睡……”

    “你閉嘴!”柳一舟上前一把捂住了宋汀蘭的嘴,“宋汀蘭,你可是皇太女殿下!你能不能要點臉了?”

    宋汀蘭搖頭。嘴被堵著說不了話,她就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不要臉了!就不要臉了怎麽了?打她啊?他敢嗎?

    柳一舟氣得眉毛都要立起來了,但他真不能怎麽樣。

    穀雨還在旁邊提醒呢,“主子,老夫人老太爺可就在偏房住著呢,您就是為了那二老也別再鬧騰了。”

    “行,那床給你睡,我去睡軟榻!”柳一舟抱起自己的枕頭就要走,十足的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的姿態。

    宋汀蘭呲牙,“可是軟塌壞掉了。”

    柳一舟瞪她,“你眼瞎嗎?軟榻不就好好的在哪裏嗎?”

    宋汀蘭看穀雨,“小穀雨,軟榻是不是壞掉了?”

    穀雨抄起旁邊的一個凳子使勁往軟榻上砸了下去,哢嚓,兩敗俱傷。

    宋汀蘭歎,“看吧,是不是壞了?”

    柳一舟腦門上青筋直冒,“……穀!雨!”

    穀雨腳打後腦勺地就跑走了,順便給關上了門,“殿下晚安,主子晚安。”

    宋汀蘭獰笑,雙手向前一張,標準“要抱抱”的姿勢,“本殿下困了,還不抱本殿下上床?”

    “你還是不是女人了?讓我這個男人抱你,你還要不要臉了?”柳一舟懟她。

    宋汀蘭做口形,“嶽……”

    “閉嘴!”

    柳一舟隻得紅著臉把宋汀蘭抱上了床。作為曾經的屠戶西施,他還是有普通小爺們沒有的力氣的。

    “力氣真大!你真棒!”宋汀蘭誇獎他。

    柳一舟臉上的紅就越加鮮豔了,在這個世界裏,誇男人力氣大可不是什麽好詞。

    可是他越困窘,宋汀蘭就越高興。

    “寬衣!”

    “你沒長手啊?你手也受傷了嗎?”

    “嶽……”

    “閉嘴!”

    柳一舟給宋汀蘭解盤扣的手不像解扣子,倒像在殺豬。那力氣大的,布扣解開了,不過也快開線整個脫落了。

    宋汀蘭再次誇獎他,“不虧是我的正君!這力氣就是大!”

    柳一舟那頭低得,就差挖個地縫鑽進去了。

    好不容易解完了扣子寬完了衣,柳一舟立刻鑽進被窩裏,並裹緊自己滾到了床最邊上。

    宋汀蘭頓時一言難盡。想當初她還是水晶娃娃的時候,她多希望隻穿小褲頭的雍和離她遠一些啊!可是呢,她卻被放在了翻個身就有可能硌著臉的枕頭上。

    哼,今天終於輪到她報仇了。

    “滾回來!誰讓你離那麽遠了?”

    柳一舟騰地坐起,暴發了,“你還睡不睡?不睡就滾!”

    宋汀蘭一眯眼睛,“嶽……唔!”

    柳一舟怒摔枕頭堵了宋汀蘭的嘴。

    等她把枕頭扒下來,柳一舟已經自動躺回來了。雙手緊抓著被邊,雙眼緊閉著。仔細看就能看出來,他雙手的手指和雙眼的睫毛都在輕微的顫抖著,就好像生怕被人蹂躪了似的。

    這可憐的小媳婦兒樣讓宋汀蘭心癢極了,她真想撲上去吃幹抹淨。但考慮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她決定為了最後的勝利還是先忍忍。

    兩人都靜靜地躺著,誰也沒有說話。夜越來越深了,困意襲來,兩人都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二天宋汀蘭先醒了,她歪頭看看還在熟睡的柳一舟,忍不住撐起身子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

    柳一舟正好在這時醒來。

    “你幹什麽?”他伸手就推,同時身子向床外迅速挪著。

    “喂,小心!”宋汀蘭怕他摔下床去,趕緊伸手去拉。

    人倒是拉到了,卻還是被柳一舟帶得一起摔下了床。

    動靜不小,引得門外候著的穀雨,四大丫環以及柳母柳父立刻顧不得禮數了,莫不爭先衝了進去。

    “怎麽了怎麽了?”一群人急著衝進裏間,又因為眼前辣眼睛的一幕而尷尬刹住了車。

    柳一舟在下麵,宋汀蘭在上麵。都是剛睡醒,還沒更衣,這自然衣衫整齊不了。柳一舟的衣襟大敞四開著,宋汀蘭壓在他光裸的胸膛上,一手投放的位置還正好是不可描述的關鍵一點。而柳一舟呢,雙手也摟在宋汀蘭的腰上。

    見有人衝進來了,柳一舟意識到不雅,立刻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但這樣欲蓋彌彰的行為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簡直不打自招。

    柳父捂著臉不敢細看,柳母則大罵出聲,“殿下的傷勢還沒好,你就不能忍著點嗎?你你你,我柳家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柳一舟欲哭無淚,“娘,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沒有!”

    宋汀蘭順勢低頭親了一下柳一舟的額頭,“一舟,都是我的錯。你別急,我會跟嶽母好好解釋的。”

    柳一舟好像被這一下公開親吻給驚呆了,愣愣的竟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穀雨紅著臉趕緊上前先遞衣服,“殿下,地上涼。”

    一通手忙腳亂後,兩人總算各自穿戴整齊了。四大丫環早就備好了早飯,一行人入席了。

    柳母柳父在經曆了昨天和今早的震撼之後,也能勉強撐著跟宋汀蘭同桌而食卻不哆嗦了。

    他們就想著,既然兒子都是最受寵的了,他們也不能老給兒子掉價不是?就是出冷汗出死,這頓飯也要誓死撐到最後。

    別人吃山珍海味,吃宮裏禦廚準備的席麵,那都得恨不得長兩個肚子,恨不得把舌頭都吃掉,但這二老不是,他們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挨到宋汀蘭把早飯吃完,人家一撂筷子,這兩人立刻也撂了。

    真的太折磨人了,還不如回家吃餅子喝菜湯呢。

    二老隨後就主動提出了要告辭的事情。

    柳一舟不願意,他想讓二老多住幾天。宋汀蘭同意柳一舟的意見,反正院子裏空房間有的是,住著唄,她又不是養不起。

    可是二老怎麽會同意。先不說宋汀蘭的身份,就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兒婿,也沒有嶽母嶽父住到人家的道理。那不是更讓人看不起柳一舟嗎?

    見二老堅持要走,宋汀蘭和柳一舟就沒有再挽留了,但宋汀蘭給二老準備了一輛馬車送二老離開。

    二老感動極了。兒子昨天偷摸給了他們不少銀子,今天兒婿還安排馬車送他們回家,這一回去那可是大風光!此前那些看笑話的人的嘴一下子就給堵嚴實了。

    而等他們上了馬車,看到裏麵還堆滿了各種東西,包括銀子珠寶藥材衣物等等時,他們就更熱淚盈眶了。

    “我就說咱家一舟是個有福氣的吧?”

    “是是是,你說的話一向都有理。”

    老兩口放下車簾後一通抱頭痛哭。

    馬車都走出好遠了,柳一舟還站在原地沒動靜。穀雨看看旁邊的宋汀蘭,就不著痕跡地一捅古柳一舟,給他使眼色。那意思是:殿下這樣做還不夠你謝謝殿下的?

    柳一舟臉上閃過一絲不甘願,就在穀雨以為他又要作勁兒上來時,柳一舟可算蚊子聲似的來了一句,“謝過殿下。”

    宋汀蘭坐在輪椅上歪頭看他,笑得邪氣的不行,“就這麽口頭謝一聲就算完了啊?我給了嶽母嶽父一馬車的好東西,價值上千兩呢,就不值得你親我一口?”

    這撲麵而來的風流紈絝畫風!

    柳·雍和·一舟在心裏記小本本:她還調戲上癮了是不是?隻是因為人設的限製嗎?還是故意的?哼!

    穀雨又捅古柳一舟,那眼裏的鼓勵不能更明顯:主子,還愣著幹什麽?上啊?親啊?讓這府內的上上下下都看清楚了,到底誰是這太女府裏最受寵的人!

    他可早把四周裏藏在各處的眼線都看在眼裏了,不說別的,另三個側君的心腹小童可都在其中呢。

    這時候不趁機震懾,還什麽時候?

    宋汀蘭微微抬頭,一副靜等著某人獻吻的姿態。

    柳一舟擰著眉,不情不願地靠近宋汀蘭,慢慢彎身了下去。

    “喂,你們在幹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們要幹什麽?還要不要臉了?”一輛馬車正在越來越近,窗簾掀開了,常靈玉把腦袋鑽出來厲聲大喝著。

    柳一舟一秒站直了回去,宋汀蘭身後的四大丫環一秒喜上眉梢,常側君可算回來了。

    穀雨看到那些四周的眼線都迅速跑走了,看來是去通風報信了,他立刻上前幾步,緊緊護在了柳一舟的身側。

    馬車在太女府大門口前停下了,常靈玉下了馬車後就直奔柳一舟而去。

    “你不要臉可以,但殿下的臉還要呢!誰允許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殿下不敬的?我看你真是欠教訓!”

    說著他抬手就照柳一舟的臉上扇去。

    穀雨心裏早就在提防著這一出了,常靈玉衝過來時,他就全身戒備了。常靈玉手一動,他也動了。他把柳一舟迅速往旁邊一推,自己上前迎了上去。

    啪,這一巴掌結實地落在了穀雨的臉上。穀雨也不傻,順著這勁兒就先摔倒了下去,並就地滾了三滾。額頭擦過地麵上的小石子,一抬臉,一臉的血。

    宋汀蘭:……這操作,神了!

    常靈玉本想出氣,不想卻先被嚇了一跳。當眾掌摑他人也是要看尺度的,輕了震懾不住,重了就會損他名聲。所以他那一巴掌看著狠,事實他卻是控製了力度的。

    哪知碰上了穀雨這個小機靈鬼,常靈玉的三分力愣是被穀雨傾情演繹成了十二分,做足了常靈玉就是如此殘暴,不把下人當人的殘忍暗示。

    常靈玉清楚地聽到了四周圍觀人群中倒吸一口氣的驚訝聲,恍惚間好像還聽到了自己打小時候就在樹立的端莊溫婉形象的崩塌聲。

    “殿下,我沒有……”

    他急急看向宋汀蘭想要為自己解釋,奈何才開了個口就被穀雨的嚎啕大哭給打斷了。

    “主子,奴才的臉流血了,奴才是不是毀容了?那奴才就沒有資格再在主子身邊侍候您了吧?主子,奴才舍不得您。殿下,您發發慈悲救救奴才,的臉啊!”

    資深宅鬥出身的小穀雨才不會給常靈玉一點辯解的機會,他也不求宋汀蘭給他作主,他就哭自己可憐。

    那小臉哭得,眼淚和血一起混得流下來,誰看到誰不同情?作為一個小爺們,最重要的除了清白就是這張臉了。臉毀了,這一輩子也就毀了半輩子了。

    大家不勝唏噓,自然也就對出手的常靈玉頗多不滿起來,看他的眼神都多了指責。

    常靈玉沒受過這,他很快就慌了,慌得越加惱怒起來,“你個混賬的奴才!你嚎喪呢?殿下還沒死呢!我讓你嚎!”

    他說著又向穀雨衝了過去,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令人毫不懷疑他的殺氣。

    “常靈玉你給我站住!”宋汀蘭一聲大喝,“你當這裏是哪裏?你家常府嗎?就像你說的,我還沒死呢!這太女府還輪不到你一個側君當家作主!”

    “你吼我?你竟然當著這麽多的人麵吼我?”常靈玉不敢相信地回看宋汀蘭,顏麵掃地的莫大屈辱感讓他失去了理智,“宋汀蘭,我是常靈玉!我外婆是鎮國大將軍,我娘是駐邊大將軍,我舅舅是當今後君,你敢吼我?”

    穀雨不哭了。用不上了。常靈玉自己就能給自己作死了。

    柳一舟憐憫地掃一眼常靈玉,唉,還是太年輕啊。

    宋汀蘭表情一凝,氣場大開,“常靈玉,你就是天王老子,你進了我太女府的門,你就是我宋汀蘭的人!你大清早的從外麵回來,你昨晚不在府裏是不是?誰允許你出的府?誰?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告訴我?說!”

    她自己控製著輪椅轉個身,麵前一群人由四大丫環帶頭,莫不立時跪倒。

    “殿下息怒。”大家都嚇壞了,不久前宋汀蘭因柳一舟在地牢裏受傷而雷霆一怒的事情他們還曆曆在目呢。

    常靈玉終於知道怕了,他也顧不上穀雨和柳一舟了,連忙跑到了宋汀蘭的麵前跪下,“殿下,我私自出府是我不對,但你先前並沒有禁止我出府是不是?你隻是說一個月內不準我出現在你的麵前。”

    他說這裏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他現在不就是出現在了宋汀蘭的麵前嗎?無論是什麽理由,他還是壞了宋汀蘭的規矩。

    那一瞬間常靈玉隻覺得都要無法呼吸了,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像密密麻麻的烏雲一樣轉眼間就把他籠罩了。

    太女府沒有總管家,但負責安排主子們進出的這一塊歸春翠負責。春翠立刻就想解釋,但宋汀蘭根本不給她機會。

    “你該知道你本就是留府查看的這麽一個處境,結果你就是這麽悔改的?我是沒有禁止常側君的出府行為,那你就可以知情不報嗎?他昨天什麽時候離開的?到現在多長時間了?我這個太女府的主人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你行啊!不如我把這個位置幹脆讓給你來坐好了!”

    “殿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昨天不是柳正君的父母到了麽?一直都在忙著為老兩口招待和準備禮物的事情,這一忙就不小心給忘了。奴才真不是有心的,殿下您相信奴才啊!”

    夏灼也開口幫忙求情了,“殿下息怒,奴才惶恐。春翠對殿下的忠心日月可表,她真的是無心之過,還請殿下看在以往春翠為殿下的鞠躬盡瘁上饒恕春翠這一次。”

    秋水也想說些什麽,卻被冬月拉了一下後又及時閉嘴了。

    宋汀蘭將這些都看在眼裏。

    “你們都給我閉嘴!現在倒是話多了,可是本殿不想聽了!”宋汀蘭端坐在輪椅上,一身的皇家氣場卻絲毫不受影響。

    “春翠,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心的,我並不關心。我隻知道你手中的權利已經大到了可以蒙蔽我視聽的高度!我如果再留你,那就是我蠢,就是對我自己殘忍!你算什麽東西,能讓我對我自己殘忍?”

    “夏灼,你願為同伴出頭我很欣賞,可你說的話我無法認同。春翠她過去做的好,所以我上回饒過她一次了。這才多長時間就發生了第二次?我是皇太女,不是寬容眾生的菩薩!既然你和春翠如此姐妹情深,那你們可以一起離開了。”

    “殿下--”春翠和夏灼同時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

    常靈玉也急了,“殿下,您不能把她們趕出太女府!她們,她們是父後特意給您的人!”

    宋汀蘭並不理他的話,“那也是我的家事,與常側君無關。常側君不是昨晚就出府了嗎?那麽也不用再回來了。來人,送常側君回常府去!”

    被當家女人派人送回娘家是什麽意思?那就是要休人的前奏啊!

    “我看誰敢碰我!”常靈玉站起來,也不跪著了,他哭著衝宋汀蘭大聲說著,“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宋汀蘭了!你不是!你都不問問我昨晚去哪兒了,你就這樣對我!可憐我還一心對你好,為了你我我我……柳一舟你個賤人!都是你!”

    千般恨萬般怨,在看到宋汀蘭的臉後,他還是做不到真正狠心。他話風一轉,又衝柳一舟去了,“你說!是不是你又在殿下耳邊胡亂說什麽了?你不是人,你就是個攪事精!你非要把太女府攪得烏煙瘴氣才甘願嗎?你是不是要毀了太女殿下你才甘心?”

    柳一舟輕蔑地看他,“常側君真是有意思。是你先違背殿下之令私自出府,這一大早上撞個正著吧,不知認錯不說還妄想衝上來打我。我可是太女殿下名媒正娶的正君,你是側君,你的禮數呢?到底誰是攪事精?”

    “你放肆!如果不是你蠱惑了殿下在先,輪得到你來做正君?我今天就撕爛了你的嘴,看你還拿什麽蠱惑殿下!”

    “夠了!常靈玉,你太猖狂了!你當我是什麽?我是傻子嗎?隨便一個人都能來蠱惑?那你更得反省你自己了,因為你連蠱惑我都做不到!”

    宋汀蘭這話狠,正中常靈玉的胸口。

    “殿下?不,你不是殿下。我不相信,你肯定不是我的殿下了……”常靈玉眼神恍惚,喃喃自語著。

    周圍的人跪了一地,沒人敢大聲出氣都。

    宋汀蘭直接點名,“秋水冬月,你們倆帶著人親自送常靈玉回常府去!跟老太君說,就說我太女府廟小,裝不下常靈玉這尊大佛!”

    秋水冬月哪敢不從,春翠和夏灼的下場還在眼前擺著呢。她們要想不被一樣趕出府去,就得老實聽話。

    兩人快速來到常靈玉麵前小聲勸著,“常側君,別鬧了,現在殿下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先避讓一下吧。”

    “我不避!我不走!我又沒做錯!我憑什麽要被送走?我不,我就不!”常靈玉死抱著馬車的門,就是不上車。

    秋水為難的看向宋汀蘭,“殿下,要不……”

    宋汀蘭掐斷她的話,“看來你也並不適應太女府,那好,我從不強人所難,你也和春……”

    冬月一個使力,把常靈玉抱起後推進了馬車裏,“殿下,我和秋水送完常側玉馬上就回來!”

    常靈玉還想喊,被腦子已經特別清楚的秋水一把拿帕子給堵了嘴,“常側君,您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沒辦法啊。”

    冬月迅速把馬車門關上,一甩馬鞭就要走。

    前方路口拐過了儀仗隊,“後君出行,閑人退避--”

    常雪修駕到了。

    本來被人押下去的春翠和夏灼立刻掙脫人跑著迎了過去,“後君,求您給奴才們作主啊!柳正君蠱惑太女殿下,不僅要把奴才們趕出太女府,還要把常側君送回常府呢!柳正君善妒不容人,奴才們願以死相諫,此人萬萬不能再留在殿下身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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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和內心OS:人在旁邊站,鍋從天上來!MMP,幹老子P事!

    感謝冰之瑩舞,嵐夜勿遺和追查偽裝者的組團鼓勵!柳小舟給各位漂亮姐姐獻麽麽噠~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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