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帶著莊相從老婦家裏離開，離開時給了許多銀兩給老婦，若不是她伸手搭救，莊相早已在黃泉之路。

    帶著莊相從相府的小門進，郎中在離開去接莊相時就已請到家中，阿九紅著一雙眼等著莊相回府。

    莊相剛到家躺在床上後，管家就說右相來府中等候多時了。右相心裏裝著這樁事，放心不下，想來想去還是得和莊相商量，便跑來府中。

    臉慘白著，加上昨日淋的雨受到的驚嚇，導致莊相現在還發著燒，嘴唇開裂，莊氏心疼的看著莊相“相公，暫時還是別見了，你先把病養好。”

    莊相擺擺手，還是讓人把右相請過來，莊氏見他不聽，也隻好歎氣，轉身吩咐候著的管家去請右相過來。

    “右相大人，您這邊請。”管家帶著右相從前廳出發走到後院莊相所在的地方。

    右相一進門就感覺整個房間的氣氛很壓抑，一見莊相便急忙上前“恒之，你。”莊相示意他先坐下“潤查，我這模樣讓你見笑了，你今日來為吸血案一事？”說完咳起嗽來。

    莊氏立馬給他順著氣，讓人端來一碗冰糖雪梨，喂著他喝下。

    “恒之，你身體隨看著柔弱但也不是經常生病之體，這次怎的如此厲害？”右相還是先關心他身體。

    “傷寒，昨日去拜訪孫老師淋了點雨。”莊相斷斷續續的咳嗽“先不說吸血案如何，先說說我昨日見到的，在聊吸血案。”莊相閉上眼回憶著，右相看他表情，好似很恐懼。

    “昨日，我從孫老師家裏回來後，路過南街，想起阿九念著南街食肆的珍珠糯米雞，讓車夫靠邊停車，我抄小道去食肆那條街，路過景安路巷口處的院子，聞見一股很嚴重的腐爛味。”莊相說完後再次劇烈的咳起嗽，莊氏著急，“你別說了，等養好病在說。”

    “不礙事，此事重要。”拍著莊氏的手，莊氏是又氣又心疼。

    “隨後我便爬上牆，想知道味道是不是從院子裏傳出來的，那腐爛味絕對是人的屍味，果不其然，我一爬上牆看，院子裏躺著的全是死人，我數了下十六具，應該死好幾天屍體上已經有蛆在爬了。”聽莊相說完。

    右相皺著眉，若有所思“靜安路巷口？如果我記得沒錯，一般商人都住那裏，恒之可有仔細勘察？”

    莊相眼神一暗，“不曾。”沒有說後麵的事。

    “那恒之認為是何人所為？十多具屍體，是一家人？”右相眉頭越皺越深。

    “和前陣子發生的吸血案應是一人所為”莊相想起見到的那黑衣人，絕不是人，定是妖。

    “有一事我不明，還請恒之解惑，上次遇見的吸血案，屍體的血都被放幹一滴都沒有，恒之有何看法？”右相問。

    “你心中已有答案，對不對？”莊相虛弱的笑笑。

    右相激動的拍拍莊相，嘴裏念叨著“恒之也認為此案是妖作為？”

    “咳咳”莊相咳起嗽來。

    “太激動了，恒之莫介意。”右相說著，“可你見著的景安路這件事，難道真是同一妖所為，恒之是怎麽看出來的？”

    “血同為吸幹，地上無一滴血，這次我見著的人頭沒有吸血案一樣，被砍斷，但是我見到了他們脖子上的咬痕，和你清楚的看見。”停頓一會“怕上次也是因為怕看出來這咬痕，才把人用斧頭從咬痕處劈開。”

    “斧頭，劈開？恒之這也是猜測？”右相捕捉到關鍵詞。

    “我的猜測。”永遠都不會忘記那把斧頭。

    “如此，我現在就讓人去南街。”右相告辭。

    “嗯，多小心。咳咳”

    右相左腳剛踏出門，阿九右腳就進來了。“爹。”手放在莊相冰冰的手裏。莊相虛弱的笑笑，握緊阿九的手“阿九別擔心，爹回來了。”

    莊相慘白的臉，幹裂的唇，冰涼的手無不讓阿九後怕，如果，如果爹爹這次回不來了，那該怎麽辦，她沒了父親，娘沒了相公，這個家也就散了。

    緊緊的回握著莊相的手，莊氏看著他們倆的舉動，扭過頭去擦眼淚。

    右相急衝衝的往大理寺趕，立馬讓人帶著人馬去南街景安路巷口處的院子裏，剛到巷口就聞見濃厚的一股怪味道，有經驗的仵作早已聞出這就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兩名衙役聽著指揮，同時腳用力撞開鎖著的大門，一打開門，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最先瞧見的兩衙役捂著嘴就往外頭跑。

    大理寺卿瞪了倆衙役一眼，威嚴的走進去，剛走到門口臉就皺成一團，尷尬的從袖口裏拿出手帕捂住鼻嘴。仵作跟上，熟練的查看著滿院子的屍體，旁邊的衙役記錄著。

    過了很久，仵作洗手完畢後向大理寺卿匯報“大人，一共十六具屍體，死者死亡程度不同，早的七八天，晚的應是昨天。”仵作蒼老的聲音緩緩說出，這是他一輩子見過最奇怪的場麵，屍體裏麵無一滴血，腦袋被砍下。

    大理寺卿朝捕頭招招手，捕頭趕緊跑過來。“大人。”

    “你先帶一隊人去附近的人家查查，這些天有沒有聽到叫聲，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說完踱著步圍著屍體轉，這可不是一宗全家死光的懸案，這是第二起。

    案子未完結，去的時候凶手不見隻留下滿屋的死人。

    景安路的一家十幾口的血案還是懸著，一把大刀懸在官員百姓的頭上，安居樂業的京城兩個月內出現兩起，誰知道下個月會出現在哪裏，百姓再次惶恐起來。

    邊關遊牧民頻頻來犯，也不知從用了什麽妖法，讓駐守邊疆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八百裏加急送信回朝，封鎖消息，京城死人，京城外死人，皇後倒急的焦頭爛額，連夜讓右相進宮，商量對策。

    決定讓威戎將軍兒子小威將軍，此人正是皇後侄子陳易書。

    第二天立即出發，此事刻不容緩。

    雀兒來相府拜訪後邊拉著阿九一塊回了家，阿九原是不肯走，爹爹身體才剛剛有好，自己這樣走了不好，莊相倒是笑，讓雀兒帶著阿九去玩玩。

    馬車上“阿九，這麽久不見你都不想我嗎？”雀兒手輕輕的扯著阿九的臉。

    阿九輕拍開雀兒的手，“怎麽會不想。”

    雀兒嘟著嘴“暫且相信你。”

    “揚州好玩嗎？”阿九亮著眼睛好奇的問。

    “好玩好玩，比京城有趣多了，那邊有好多好吃的，千層油糕、雙麻酥餅、翡翠燒賣、雞絲卷子、三鮮鍋餅、桂花糖藕粥好多好多，阿九，桂花糖藕粥你肯定喜歡吃。”雀兒一下子說出一大串，手激動的扯著阿九。

    “得虧你記憶力好記得這麽多，這次沒把廚子挖過來？”阿九眯著眼揶揄朝雀兒桶桶她的腰

    “阿九，你真懂我，當然帶過來了，外祖母讓我帶過來。我娘還特意寫信囑咐我不要帶廚子回來，說家裏都裝不下了廚子了。我就不想聽我娘的。”雀兒雙手捧著紅潤的臉蛋。

    “那我有口福了。”阿九也學著她，捧著臉。

    “阿九，跟你說個秘密。”捂著嘴湊到阿九耳邊悄悄說。

    阿九聽完後眼睛瞪的很大，手不自覺的放在胸口上。雀兒看阿九表情，弱弱的問“阿九，嚇到你了？”

    深吸一口氣吐出，“有點震驚。”手環住雀兒的肩膀，鄭穎雀肯定會更害怕。

    “我也很害怕，又不敢跟別人說，隻好和你說，阿九。”雀兒臉上還有著害怕的神情。

    “你別想著這件事，要學會忘記它。”阿九安慰。

    雀兒歎口氣道“我也想忘記。”

    “你在信裏怎麽不告訴我？”阿九握著雀兒的手。

    “我怕別人偷看，親口告訴你好一些。”雀兒抽泣著。

    “別怕，我們找個時間去青雲寺，到時候請主持念念經，祛除你身上不幹淨的東西。”阿九皺著眉。

    路上倆人說著話，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到了鄭府的大門前，剛走進鄭府的大門，就聽見下人在喊“快去通知老太太，小姐，表小姐已經到家了。”

    “哎呀，祖母就喜歡這樣，每次我回來都這麽興師動眾。”雀兒嘴裏埋怨著老太太，臉上卻是忍不住揚起燦爛的笑容，有人在乎自己的感覺不要太好。

    “阿九，我們先去前廳見完祖母在去休息。”雀兒牽著阿九的手往前廳走。

    頭上戴著翡翠的老太太在丫鬟的服侍下緩緩走來。

    “阿九，你可來了，外祖母想死你了。”老太太眼睛紅紅的。

    雀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滿臉的受傷，捂著胸口走到老太太麵前“祖母，你不是來接我的？太傷心了。”

    “你上午出去的，有什麽好想的。”老太太用拐杖敲了兩下地上。

    阿九忍不住笑出聲“外祖母，這不是來了麽，前段時間我毛病又犯了，怕您擔心就沒過來，現在好了就過來了。”

    老太太臉上滿上心疼，摟過阿九“可苦了你了，這毛病不是很久沒有在犯了嗎？”

    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想起上次自己受的刺激，緊緊的抿了下唇，端起下人剛端上來的蜂蜜茶打濕了嘴唇，展顏“祖母，不礙事的，就是情緒起伏大了些。”

    “這次在外祖母這裏多玩會，多陪陪外祖母。”老太太慈祥的摸摸阿九的頭。

    “會的，這次我多住些日子。”阿九原本打算後天就回家，莊相現在還病著，自己在這裏多住也不好，但看外祖母的微微泛紅的眼睛就知道如果自己拒絕她，她必定很傷心。

    爹爹娘親會照顧，自己就幫娘盡下孝道，祖母生了三個兒子，最後幺兒是小女兒就是母親，外祖母肯定想自己最疼的小女兒了，陪陪外祖母，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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