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蝌蚪哪去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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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嘴角抽了抽,這人真是沒治了,聽到有案子怎麽這麽興奮?

    今天早晨龐主任沒讓二組接案子,胖子徐彪竟然投訴到他這裏來了,那狀態與周海如出一轍,這二組都是些什麽人?

    劉大戴上帽子,將一個袋子放到周海的床上。

    “行了,那我走了!”

    周海伸手攔住劉大,自己現在一身病號服,手機車鑰匙什麽都沒有,想要離開也走不了,難道這劉大在逗自己?

    “劉大,我這樣怎麽出院啊?

    難道你不接我走嗎?”

    劉大一瞪眼。

    “這就是提前出院的代價,自己想辦法吧!

    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周海心中一急,起身穿上拖鞋,跑到門前,起的急了眼前直發暈,趕緊蹲下緩緩,就在此時病房門再度開了,胖子大包小裹地走了進來。

    “咦?

    海子蹲這兒幹嘛呢?

    不會又發燒了吧?”

    “我沒事,劉大走了我送送他。

    你沒看到他?”

    胖子一臉無辜,晃動著肥臉甩了甩,眼睛冒著亮光昂著脖子顯擺道。

    “沒看到!

    不過今天我找劉大投訴了,龐主任竟然不讓我們二組接案子,那哪成啊!

    當我們組沒人了是吧!

    劉大問過你的主治醫還有科室主任,說是你恢複的不錯可以出院了。

    來穿衣服,我們回去看看。”

    周海看著自己的衣服裝在幹洗袋子中,朝胖子感激地點點頭。

    “謝謝,我隨後把幹洗錢給你!”

    胖子一撇嘴,“要感謝我的方麵多了,這是錢能算得清的嗎?

    不過請我吃飯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或者將元旦的欠賬免了?”

    周海拍開肥臉,已經換上自己的衣物,渾身說不出的舒爽,接過胖子遞過來的手機。

    “帳必須還,我們走吧!”

    一個小時後,二人趕到東南市司法鑒定中心。

    一進大門就看到,解剖室門前聚集了一群人,瘋子和小梁堵在一號解剖室的門前,劉法醫手下的新晉助手丁誌明,還有幾個生麵孔站在他們倆對麵,帶著兩個五六十歲的老夫婦在那裏爭辯著什麽。

    小梁用力拽著門,手裏拎著一件沒有開封的隔離服,用自己的身體擋在門前,那個丁誌明伸手要去扯開小梁,瘋子拍開他的手,極為氣憤地高聲說道。

    “你們不要太過分,這個案子就是二組負責的,難道你們還要過來搶屍體怎麽著?

    死者家屬不理解我們來做工作,丁法醫你要幹什麽?

    你還要跟我動粗不成?

    難道東南市司法鑒定中心,成了你丁誌明丁法醫的一言堂?

    還是你現在可以代表劉組長、代表龐主任,在這裏搶我們二組的案子!”

    胖子見這些人將瘋子的隔離服都撕碎了,瞬間想要向前衝,周海拽住胖子的衣領。

    快步超前走了幾步,那些僵持的人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見到周海和胖子一臉陰沉的樣子,一組的幾個人瞬間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丁誌明也鬆開了瘋子的袖子。

    那老夫妻見又來了兩個警察,雖然不解,但明顯看到現場安靜,知道這人一定是這裏的頭頭,趕緊走到周海身側,一遍摸著臉上的眼淚,一遍哽咽地說道。

    “警官,我們不想屍檢啊!

    我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她沒了還要什麽真相?

    把我女兒還給我吧,我們想讓苗苗安安靜靜地走,別臨了臨了來個死無全屍!”

    說完兩個老夫妻就要給周海跪下,悲悲戚戚的哭聲,讓聞者都感到難受。

    胖子衝過來,幫著周海將老夫妻扶起來。

    “大叔、大姨,你們的心情我們理解,孩子沒了,到了這個年紀任誰都接受不了。

    可是,這是你們女兒的想法嗎?

    她的死,是意外還是謀殺,這些都要等我們看過再說,如若真的是意外,您也不用再這裏求誰,直接領走就是了!

    可如若不是意外,難道你們真的讓凶手逍遙法外?

    讓你們唯一的女兒含冤而去?

    這是她想要的嗎?

    我剛剛將我們二組的組長周法醫,從醫院接過來,他受傷出院家都沒有回,聽領導說了這個案子立馬過來,就看著這份對死者的尊重,您是不是也等他看一眼再說?”

    胖子的一番話,真的很到位,一組的那些人都有些自慚形穢,畢竟他們的目地顯而易見,一組接到凶殺案的幾率太低,這也是沒辦法的。

    再者劉組長在走廊匆匆瞧過一眼,說看著不像謀殺,倒是像意外身亡,他們就上了心,才搞出這樣一出。

    周海接過小梁手中的隔離服,朝兩位老夫婦望了一眼。

    “我先檢查一下屍表,然後出來和你們交流一下。”

    周海和胖子推門進了一號解剖室,一組那些人見周海沒發飆趕緊四散而去,老夫妻兩個坐在長椅上互相握著手。

    周海換上衣服,穿戴完畢,走到解剖台前,瘋子站在周海身側,長出了一口氣。

    “死者叫張苗苗,

    31歲,

    未婚,

    是東南元鼎律師事務所的金牌律師。

    死者是今天上午9:10在白沙河邊被群眾發現的,隨即報了案,那個報案人經常見到死者在河邊跑步,當時見到河裏的死者嚇壞了。

    黃支隊讓我們過去看看,畢竟無法從外觀上無法斷定是不是意外。

    我和小梁出的現場,圍觀的人很多,我們隻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屍表。

    死者顱骨枕部受創,創口是一個空心圓形,四肢柔軟隻有手指末端有屍僵出現,結合屍溫我們推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兩小時前,也就是今天7:50。

    這邊是死者的身著的衣物,一套輕薄的自發汗防水運動套裝,腰間掛著一個腰包,裏麵一個運動水壺,還有手機和汽車鑰匙。

    所以我們很快確定了死者的身份,至於死因,我們判斷是溺亡,不過枕部的傷是怎樣我們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隨著瘋子的介紹,周海簡單查看了死者的屍表,還有另一個台子上的衣物。

    死者四肢纖長,不是那種很瘦弱的女人,估計經常運動也有專業人士指導,所以肌肉的線條很流暢,雙足有輕微的繭,膝蓋周圍有很多陳舊疤痕,多為擦傷疤痕。

    不過膝蓋周圍更多的是淤青的痕跡,新舊都有,如此多的傷痕有些不合常理,難道死者總是跪著?

    掰開下頜,照亮死者口腔內部,死者的扁桃體極為腫大,上麵還帶著白色的膿點,喉頭有些水腫。

    掀開死者眼瞼,結膜下嚴重淤血。

    周海翻看了死者枕部的傷處,果然一個圓環狀的撞擊傷,按了按傷處有輕微的骨擦音,這裏造成顱骨骨折了。

    掀開死者頂發的時候,一處縫合的印記出現在死者的顳部。

    之前,瘋子已經在死者頸部找到一枚指紋,周海舉起燈看了看那處,隨即發現死者的長發在此處上方有一縷短了很多,剪下一厘米左右的斷端放到顯微鏡下觀察,隻見斷麵極為粗糙,呈小於號形狀,這縷頭發是被扯斷的。

    “死者常年運動,足底的薄繭說明她經常跑步,一個人在熟悉的環境中能夠落水溺亡,這樣的情況極為少見。

    枕部圓環狀的撞擊傷是生前傷,造成了皮下血腫。

    再者,膝蓋部位的淤青有些不正常,死者曾經做過開顱手術。

    死者頸部的指紋並非本人,上方有一縷頭發是被外力扯斷的,比如戒指、手表、項鏈,這些東西卡住了,才扯斷死者頭發的。

    瘋子,給死者拍全身x光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