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蝌蚪哪兒去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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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子點點頭,“拍了。”

    說著點開解剖台旁邊的電腦,身側的巨大液晶顯示屏上出現了死者的所有x光片,周海揮動著手指,讓瘋子不斷翻動片子。

    在顱骨片子上看到了顳部的手術位置,一個明顯的直線型愈合痕跡,這是一條帶直角邊的物體造成的傷處,結合死者腿上陳舊的擦傷和淤痕,周海瞬間恍悟。

    “這處骨折應該有兩年多了,難道死者曾經摔傷過,在樓梯上?

    從屍表觀察,死因是溺亡,不過顱骨的損傷是生前造成的,不排除因為這處撞擊才落水的。

    不過黃支隊去哪兒了?”

    瘋子聳聳肩,“他們送過來死者後,立馬去核實死者身份,不過沒想到死者家屬來的這麽快。

    我們將屍體運回來,沒等到黃支隊,龐主任安排劉組長下來看了一眼,他說看著像意外死亡,簽字交給家屬就行了。

    然後他急匆匆帶著幾個人走了,這不剩下丁法醫他看到死者家屬過來要屍體,就帶著人過來了。”

    胖子撇撇嘴,“這是要屍體!

    我和海子要不是是回來的及時,我看他們都要上演全武行了,放心我已經拍照了,省的他們倒打一耙,這個案子是劉大讓海子回來看的,他們不滿意找劉大去!”

    周海拽下手套口罩,“好了,我去和家屬談談。”

    說著走出了解剖室,胖子一副保鏢的架勢,跟著出來,那老夫妻二人此時已經平靜下來,互相挽著手直直地看著地麵,見周海出來,二人趕緊起身。

    “警官,到底是不是意外?”

    周海朝二人點頭,引著二人到旁邊的談話室坐定,胖子將門關上,給二人到了一杯水。

    隨即周海接過胖子遞過來的相機,將張苗苗的局部照片展示給二人。

    “雖然我知道這會讓您二位不舒服,可還是有必要和你們說清楚。

    根據我們的檢查,張苗苗是個經常跑步運動的人,並且有專業的教練指導。

    另外,在兩年之前她摔傷過,應該是在樓梯,或者比較狹小的高處跌落,傷及顱骨的右側顳部,就是耳朵上麵這個位置。

    當時做了開顱手術,看著凹陷的舟狀骨折形態,應該有碎骨傷及腦部,不過這個位置受傷會讓死者性情大變。

    再者看著張苗苗的牙齒咬合狀態分析,她應該是一個極為要強,並且容易緊張的人,工作壓力應該非常大,還有她的化膿性扁桃體炎非常嚴重,並且拖了很長時間沒有治愈,應該是缺乏休息。

    這些您二位都清楚吧?”

    夫婦二人一臉的震驚,互相望了一眼,張父隨即攬著張母的肩膀,眼淚奪眶而出。

    “這位警官很專業!

    他是在說服我們,我剛剛搜了相關的法律規定,隻要認為是他殺,警察有權直接進行屍檢,無需征求家屬的意見,人家能這樣不容易,我們同意吧。”

    張母無言的點點頭,唯獨剩下肩膀的抖動。

    周海握著張父的手,“我會替張苗苗講出最後的話,剛剛那些也是在證明我們的能力,相信我,我們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

    這才是對張苗苗最好的交代。”

    張父張母朝著周海鞠了一躬,“我們把女兒交給你了!”

    周海趕緊扶著二人坐下,“張苗苗不和你們住一起對嗎?”

    張父抿唇歎息了一聲,“我們兩個,是在苗苗她媽去世一年後結婚的,那時候苗苗才上小學六年級,本以為她沒什麽意見,沒想到她的反應那樣大,和我大吵一架,我氣得打了她一巴掌。

    考上初中之後,她就主動要求去住校了,一路成績非常優異地考入政法大學,我們開始不清楚,後來才知道,她想要逃離我的管製,不再見我們。

    碩士畢業後,她去哪兒工作我們都不知道。

    直到一個朋友辦理財產糾紛,在東南元鼎律師事務所遇到她,我們才知道她的去向,我也去找過幾次,不過都是不歡而散,甚至電話號碼都沒給過我們。

    直到那次意外,她和那個前男友李立群發生爭執,苗苗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我妹妹正好是她的接診醫生,通知我們過去。

    在恢複的過程中,我才發現苗苗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強勢、咄咄逼人的大律師,竟然還對我說了謝謝,我的女兒又回來了。

    之後我們雖然不住在一起,不過每周都會打電話,她每個月也會回來一趟看看,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也有所緩解,這不前兩天我愛人還說,要將我們的兩棟房子都過戶到苗苗名下。

    誰知道竟然發生這樣的意外!”

    胖子在身側湊過來,舉著筆記本坐在周海身側。

    “張叔叔,你說的李立群是誰?”

    張父歎息了一聲,翻開微信通訊錄,找到一個電話號碼遞給胖子,上麵帶著頭像,兩個鬢角剃的極短,上麵還剃出來一個x造型,頭頂的頭發紮成一個小辮,樣式非常新潮。

    “這是李立群的聯係方式,上周他還給我打電話,想要到家裏來看看,不過我沒同意。

    李立群是天地華誼健身中心的健身教練,苗苗愛好健身應該和他有關吧,不過他脾氣極差,苗苗上次的意外就是和他爭吵時,被他失手推下樓梯的。

    即便苗苗不再追究,他還是不斷糾纏苗苗,還有我們老兩口。”

    “上次意外,是在哪兒發生的?”

    張父看著周海堅定地說道,“就在苗苗他們律師事務所的安全通道中,如若真的換一個地方,還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發現呢!”

    周海眯起眼睛,感到極為意外。

    “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李立群送張苗苗去醫院的?”

    張父搖搖頭,“要不然我們怎麽對他印象如此不好,就是因為他脾氣太臭。”

    張母抬眼看看三人,似乎欲言又止。

    周海看著她的眼睛,盡量將自己的麵容音調放柔和。

    “阿姨,你想說什麽都可以暢所欲言,無需顧忌什麽。”

    張母右手攥緊左手的四指,“苗苗似乎戀愛了,她最近一年打扮的比原來溫柔了很多,畢竟以前全都是各色的職業套裝。

    上年元旦我給她打掃房子時發現,她衣帽間多了很多鮮豔漂亮的衣服,這些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

    女人對這個比較敏感,看著張母小心翼翼的樣子,觸動了周海良多,一個為了繼女沒有生育的女人,好不容易贏得了繼女的認可,到頭來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們知道,她現在的這個男朋友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