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土地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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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佳換好衣服出來了,她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腳上配的是一雙帆布鞋。雖然臉色有點兒白,但青春的氣息,還是掩不住洋溢了出來。

    一打開大門,等在走廊裏的宿管大媽,便用驚奇的眼神打量起了我們三個。

    “你們是要幹嗎?”

    “去九鳳山的土地廟看看。”衛虛說。

    “為什麽要去那裏?”宿管大媽問。

    “你女兒跟她男朋友在那兒約過會,厲鬼也正是在那裏盯上她的。”

    衛虛這家夥,還有點兒節操嗎?咱們不是答應過周佳,那話聽了就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說的嗎?

    宿管大媽一聽這話,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周佳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了。

    “騙子!不守信用!”周佳對著衛虛怒吼道。

    “我怎麽不守信用了?答應你爛在肚子裏的是他,又不是我。再說她是你媽,那事你跟我們兩個外人都說得,跟你媽卻說不得了嗎?”

    衛虛不是說他很懂女人嗎?就此時這些沒情商的話而言,他懂個屁!

    “你們倆自己走,我不去了。”周佳用牙齒恨恨地咬著下唇,露出了一臉的憤怒。

    “命是你的,隨你便!”衛虛滿不在乎地說。

    “憑什麽欺負我女兒?”在關鍵時刻,當媽的還是選擇了幫自家的孩子。

    “就憑我能救她命!”從衛虛嘴裏吐出來的話,很氣人,但也很有用。

    受點兒氣和小命比起來,肯定是小命更重要啊!

    “要命就跟我們走,不要就算了。”

    衛虛一點都沒哄周佳,直接就邁著步子出了門。

    雖有憐香惜玉之心的,可對付鬼這事,我拿不下火,得衛虛來。

    那家夥的脾氣我知道,這種時刻,不適合當爛好人。

    見我跟著衛虛出了門,周佳蹬蹬蹬地追了上來。宿管大媽大概是放心不下,也尾隨了出來。

    “隻能周佳一個人去。”衛虛頭也不回地說。

    我給了宿管大媽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放心,周佳不會有事。

    “你們小心一些。”宿管大媽沒敢再往下跟,隻能囑咐了我們一句。

    工人村有直達九鳳山的公交,不過衛虛那家夥是不會坐的,一走到馬路邊,他便招了輛出租車。

    坐公交來九鳳山,一人也就兩塊錢,打車用了六十多。

    不過是衛虛給的錢,我不心痛。

    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那破破爛爛的土地廟,終於出現在了眼前。

    從外表來看,這土地廟跟別的那些破廟沒多大區別。青磚黑瓦,四麵牆三麵爛,屋頂缺了一大片。

    土地廟周遭的地勢,我總覺得有些怪異,但到底怪在何處,卻又說不出來。

    “龍虎扯拽勢斜飛,全無顧戀必傾危。好爭好奪遭橫禍,厲氣為妖莫挽回。”衛虛在掃了一眼土地廟之後,道:“龍虎互相牽製,完全沒有顧戀,這風水格局,呈傾敗衰危之勢,橫禍必生,厲鬼必出。”

    “厲鬼不應該從墳裏出來嗎?這可是土地廟,裏麵供奉的是土地菩薩。”我指著廟裏立著的,缺了半邊腦袋的神像說。

    “並不是立一尊石像就有菩薩,這是塊陰地。把墳修成土地廟的樣子,有意思。”衛虛走向了屋頂垮掉的那一邊,問:“那晚你和任睿是在這裏做的?”

    “嗯!”周佳有點兒不好意思,但還是回了一句。

    “陽立土,陰靠木。我靠,你們還玩了姿勢的啊!”衛虛指了指旁邊那根黑乎乎的木頭柱子,繼續問道:“當時你的背是不是靠在這上麵的?”

    周佳沒有應聲,但她滿臉的羞紅,已經給出了答案。

    “整個土地廟裏麵,就隻有這麽一根木頭柱子,你們當時就不覺得奇怪嗎?”衛虛問。

    我順著木頭柱子往上看了看,那玩意兒下麵是插在地裏的,但上端離房頂有一米多的距離。也就是說,這木頭柱子肯定不是用來撐房梁的。

    “別賣關子了,這玩意兒是怎麽回事?”我問。

    “土地廟為墓,樹木為碑。你們兩個,在人家的墓碑上幹那事,下麵埋著的那位,能不索你的命?”

    衛虛這話一說,周佳臉上的羞紅,瞬間就變成了一片慘白。她給嚇得愣住了,嘴張得老大,但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你不說之前的劉香和張媛,也是那厲鬼害死的嗎?難道那兩個女生,也在這土地廟裏幹過那事?”我問衛虛。

    “幹沒幹那事我不知道,不過這土地廟,她們絕對是來過的。而起她們來這裏的方式,或許跟周佳一樣,也是因為鬼打牆,迷了路,誤打誤撞走進來的。”

    衛虛用認真的小眼神看向了周佳,問:“任睿跟你交往了一個多月才帶你來這裏,在此之前,你倆就沒有在幽靜的地方獨處過,他就沒對你動過手腳?”

    “交往沒兩天,他那手就不老實了。有一次我們還開了房,不過我沒讓他得逞。”周佳說。

    “開房都沒讓他得手,怎麽在這荒郊野嶺的土地廟裏,你卻從了呢?”衛虛問。

    “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反正就是特別想那個。在那次之後,我每天都想要。”周佳很不好意思地說。

    “像你這麽個要法,任睿的身體定然會越來越差。按照時間來算,他差不多該被你榨得枯瘦如柴了?”衛虛問道。

    “哪有?是他自己不行。”周佳捂著臉說。

    “你們倆每次都在晚上十一點之後吧?”衛虛還在問。

    “嗯!”周佳點了下頭。

    “每次都是那東西上了任睿的身,然後和你那什麽的。”衛虛歎了口氣,道:“不僅你的小命難保,任睿的性命,也堪憂啊!”

    “小道長你可得救救我!”周佳給衛虛這話嚇哭了。

    想想也是,一個女孩子,每晚被鬼那什麽。不知道還好,知道了能不被嚇著嗎?

    “那東西已經沒在這裏了,至少在害死人之前,他是不會回來的。”

    衛虛說完這句,便帶著我和周佳離開了土地廟。

    把周佳送到了工人村,我和衛虛才返回洲際酒店,他在前台續了房。

    “你去買點兒香燭紙錢。”

    回到房間裏,我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衛虛便甩了兩百塊錢在床上,給了我一個跑腿的任務。

    “要買兩百塊這麽多嗎?”我問。

    “有備無患。”衛虛說。

    香燭紙錢那玩意兒,殯儀館附近才有賣的。我可不像衛虛那麽土豪,去哪兒都打車。

    去殯儀館有兩路公交,一路是空調車,要兩塊。另一路是板板車,隻要一塊錢。向來奉行節約歸己的我,自然選擇了一塊錢的板板車。

    板板車的線路有些繞,一去一來,光是坐車都用了三個小時。在我拿著香燭紙錢回到酒店的時候,已是傍晚了。

    “買這麽點兒東西用了大半天,你就不能利索些?”

    提著一大包香燭紙錢,大熱天的在板板車上站了一路,熱得我汗流浹背的。衛虛非但不言謝,還埋怨我,他還有點兒良心嗎?

    “你去擠擠公交試試。”我很生氣。

    “有出租不打,活該!”衛虛這是典型的富人不知道窮人的疾苦。

    “要像你那麽有錢,傻逼才不打車。”我道。

    “我們先去吃晚飯,吃飽了好幹活,今天晚上有得忙。”衛虛說。

    吃晚飯的時候,衛虛點了一瓶老白幹。我本來不喝酒的,他硬給倒了一大杯,還說什麽酒壯慫人膽。

    平時滴酒不沾的我,在喝了那一大杯六十度的老白幹之後,腦袋頓時就變得暈乎乎的了。

    回到房間之後,衛虛把那穿著小褲衩的娃娃遞給了我。

    “今晚你就負責背它,別的我拿。”

    “背它?背它幹嗎?”我問。

    “任睿是師院的學生,要想每晚都上他的身,那鬼必然是躲在校園裏的。師院有片小樹林,陰氣很重,很適合鬼邪藏身,我懷疑那東西,就躲在那兒。”

    衛虛這分析,很有道理。

    “我背著這玩意兒有什麽用?”這個問題衛虛還沒回答我。

    “引鬼啊!”衛虛理所當然地說。

    “怎麽引鬼?”我還是有點兒不明白。

    “就算是人,在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搶了之後都會憤怒,更何況鬼。你背著的這個不是娃娃,是周佳。那東西要奪周佳的命,是為了占有她,一旦發現她被你搶了,能不出來找你算賬嗎?”衛虛說。

    “這就一個娃娃,怎麽變成周佳了?難道鬼都是瞎子,隨便整個娃娃就能把他騙了?”我反正覺得不靠譜。

    “你還別說,鬼真是瞎子,要不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用紙人去糊弄鬼呢?鬼認的,不是樣子,是味道。”衛虛指了指小褲衩,道:“要不信,你可以聞聞,看看這上麵是不是還殘留著周佳的味道!”

    “惡心!”我白了衛虛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腦子有點兒不好使。此時的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背著娃娃去引鬼,是一件很危險的事。萬一一個不小心,被那鬼上了身,我豈不就白白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