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始終是那樣的人，在被困難和不幸折磨著的時候，他們需要的不是在身邊說著一大堆無用言語的人，而是可以幫著他們去承擔的人。可惜，那樣的一種承擔，某種意義上講就是接過那樣的一種困難。

    比如欠了多少多少個，那就是幫著承擔債務，比如受傷了，那就是轉移傷口。但那樣的一種承擔，哪裏是旁人可以，或者願意接過的。情誼不到那份上，不應該有著那樣過分的要求。

    即便是情誼到了，但彼此都是有著彼此的責任，對家庭的責任，他們做出的選擇，還必須得是考慮到更多。很顯然，又會是退步了的。即便是那樣，都是可以理解的，但一種對身邊人的嫉恨仍舊會是存在。

    不為什麽，在自己受傷的時候，好好地出現在一邊，那就是最大的錯。人性本就是那樣，既然有著惻隱之心，但又是一種一種幸災樂禍，或者是埋怨和遷怒，根深蒂固。

    周生的情況挺嚴重的，一開始他不是那樣子的，但隨著痛苦和折磨的加深，他本身的一種束縛也都是被釋放開來，更別說還有著精神侵蝕對惡意的強化。他所作出的那些個糟糕的選擇，在他的意識裏，隻都是正確的。

    燕青感覺到了周生語氣和態度的變化，大抵也知道是為什麽，沒有覺得奇怪，類似的一種情感變化，燕青見識了太多，那都是必然發生的。從燕青選擇接近的時候開始，燕青就做好了麵對那樣一種發生的準備。

    是的，那就是必然會是發生的，即便是那樣，燕青也還是選擇接近周生，同樣的，對於那樣的一種發生，燕青不會是有絲毫的埋怨。某種意義上講，是燕青導致了那樣的一種發生。

    這也是燕青盡可能使得自己和周生的關係盡可能純粹的原因，自始至終，都是隻講利益，不講感情。要的就是可以用一種置身事外的情感來應付周生，而不是陷入情誼的泥沼，那會是致命的。

    周生顯得很激動，即便他不發一言，但他的表情變得有些過分，隻就是看著那樣神色不對的表情，燕青就是知道周生的過激。他真的感到好氣，為什麽是他，他做錯了什麽，居然得是受到那樣的一種折磨。

    是啊，周生做錯了什麽，那些個患病去世的人又做錯了什麽，更甚至是那些戰爭中死亡的人，又是做錯了什麽。總會是有著些無辜的，偏生就是悲慘的死去。他們沒有做錯什麽，但很多事情，是不講道理的。

    燕青試圖安撫周生，至少也還是轉移他的注意力。燕青有些擔心，如果周生繼續那樣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話，說不好，一時衝動，就會是想著報複社會。反正自己都沒有好過了，就是要拉著更多人下水。

    怎麽說，那樣的一種想法，在特定的時刻，真的特定的人，應該是有其合理的一麵，但更多時候，都是不恰當的。至少現在的周生，不應該有著那樣的一種想法，特別是他的報複目標第一個肯定就是燕青了的。

    事情有些糟糕，但不至於是無可挽回。不管內心情緒是多麽激動，也臆想著自己是多麽地猙獰，但現在的周生，畢竟沒有做錯什麽過激的舉措，燕青能夠是調解那樣糟糕的情緒。

    他不擔心周生的暴起，很顯然，比較起總是處於亞健康狀態，得是在公司和家庭往返的周生，終日浪蕩，多少是有過鍛煉的燕青，在身手方麵是強悍太多。尤其是在燕青有準備的情況下，更是不可能被傷到。

    “請你冷靜一下，事情也許還沒有那麽糟。很多時候，人們認為的靈異事件是錯覺或其他原因導致的，我們可以去做調查，至少得是盡可能地查清楚所有可能性。”

    燕青說了一段廢話，但就是那樣的一段廢話，給了周生一種感覺，一種自己是誤判了的感覺，尤其是燕青會是陪著周生去嚐試，即便真的是出事了，好歹有著一起送死的。

    “呼……好……我真不是發瘋……但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精神科醫生。”周生表示自己還是希望去看一下醫生，他並不是為難著燕青，如果可以在醫院解決問題的話，最好還是在醫院解決。

    那樣的一種看似誠懇的建議或者說是陳述，燕青理所當然地是無視了的，那就是虛偽的套話，隻是為了表明自身的無辜和對燕青的關心而說的客套話。周生壓根就沒有去看精神科的心思，一點都沒有。

    離著醫院大樓還是很近，燕青和周生不過是走在那樣的大廳前的廣場，離著大門還有些距離，真的想要是去看精神科的話，輕輕鬆鬆地就可以是回頭，但兩人都沒有任何的舉措。

    周生在說著表示愧疚的話的時候，他的語調和步驟，沒有絲毫的不同，更談不上猶豫或者思考。就燕青的經驗而言，但凡是那樣不經過思考說出的話，基本上都是假話，半個字都不能夠信。

    如果真的是相信並采取行動，到時候彼此都會是尷尬的。說不好周生會是氣急敗壞地就是要和燕青決裂，然後來一場可笑的鬥毆。燕青會是贏的，但贏了那樣的一場鬧劇，毫無意義，還是來的，始終會是到來。

    “那麽，你有真的想過要去寺廟等地方求助嗎？”燕青很自然地詢問，即便接下來就是要去南山寺，可燕青還是不放心周生，他真的可以是接受那樣的一種行為嗎。如果到了那樣的大庭廣眾再是發瘋，那多少有些丟人。

    燕青不怕丟人，但並不代表燕青願意丟人，關鍵還是值不值得的問題。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燕青不覺得周生的問題值得自己去丟人現眼，尤其是那樣純屬是周生犯傻的情況裏。

    “有的。我和我老婆說了，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陪我去上炷香，好歹是為家人祈福。”說那樣的話的時候，周生的臉上滿滿的是一種幸福，很顯然，對於妻子的貼心，周生是感到的。

    就算是為了那樣溫馨的一個家，周生也會是竭盡全力地活下來，盡早擺脫那樣糟糕的症狀。他也是擔心被家人發現自己的不妥當，又是嚇唬著他們。無論如何，周生都不願意家人有著擔心和傷感的情緒，那不好，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健康和安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