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說的也是！俺去過菜市場。”雜發老頭起身，朝街邊屈臂彎指的比劃著，“你看，順著這條道，過倆路口，有個巷子往右拐，再走半節地，差不多就進了一個菜市場的小角門。”

    白發老頭也跟著站起來：“對對，菜市場還有兩個大門，那就繞遠了，不過，坐公交，能直接坐到南大門，好找！不過，沒有這個小門近！”

    “其實走著去，也行，不多遠。”

    瓜母聽到雜發老頭附上一句，感覺自己有的是時間，笑了笑：“嗷！門還怪多！上次俺是坐車，都把俺拉過界了。俺看還是自己直接走著去吧！行了，俺知道了，你們下你們的棋吧，俺反正閑著沒事，權當溜達溜達，鍛煉身體了！”說完，與兩老頭作別而去。

    白發老頭看著瓜母徒步離開，心裏真為這位農村老婦女點讚。

    “該誰下了……”雜發老頭坐回到棋盤前，瞅著一盤殘局。

    “好了，好了，重新開局……”白發老頭笑著，重新擺起棋子。

    瓜母離開小區大門沒多遠，環顧一下周圍的地標性建築，好像記住了一幢高樓斜對著小區大門，方才安心地挎著菜籃子，邁起了粗獷的大步，風風火火的疾行在人來人往的行人道上。沒走多遠，瓜母注意到路人的眼光，勾起了兒女臨行前的交代——“要融入城裏人的生活，言談舉止都要檢點一些”。於是，瓜母慢下了腳步，卻不知如何走出檢點一些的腳步。

    駐足回頭時，瓜母看見後麵走上來一位臂彎掛著坤包的中年婦女，但見腳步優雅，落地無聲；細瞅腰肢扭動，盡顯風姿。農村老婆子看到了城裏人走路的樣子，緊跟在中年婦女後麵，學著腳步優雅落地，看著搖擺的坤包，也跟著扭起腰肢，晃起手中的菜籃子，探雷似的走了幾步，卻被中年婦女落遠了。

    瓜母沒有學會本領，有點不甘心，急匆匆的追到中年婦女身後，繼續學著踮腳走路，扭著腰身，搖著籃子……誰料，那婦女從行人的眼光中，感到了身後的尾隨者，猛地一轉身，把老婆子嚇得閃歪了腳，險些跌倒在地。

    瓜母看到偷學本領未成，卻招來了別人的不悅，振作一下農村人的精神，撇了撇嘴，甩了甩胳膊，邁起了大大咧咧的腳步，超過中年婦女，向前走去。

    過了兩個路口，一彎一斜，可把路癡的老婆子繞暈了，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幸好幾個拎著蔬菜的男女從一個角門魚貫而出，才使得老婆子想到那兩個下棋老頭的指示，放心的走進了角門。

    老幹部正在等公交時，接到老同事吳樹根的電話，一聽說要告之有關範老師的事情，慌忙老吳約到了菜市場。

    吳樹根也沒有怠慢，早早地等在了菜市場門口，看到老上司拎著環保袋跟著幾個乘客陸續下了公交車，激動的把手中的菜籃子高高舉起來：“孫局啊！我在這呢？”

    “哎呀！老吳……”老幹部擠到跟前，感覺老吳又忘了上次提醒的稱呼，“還喊什麽局長啊！以後就喊我雲琴吧！”

    老吳看到老上司有些不高興，恍然大悟：“你瞧我，這都喊慣了，一時半會改不了。”

    “那你以後注意點？”豆媽看看老吳的菜籃子，“呀！你都買好菜了！”

    “一大早就來了，這不是因為等你嗎！對了，剛才我接到我兒媳婦的電話了，聽她說，他的遠門表叔談起那個範老師，一個勁誇不絕口啊！”

    老吳是個急性子人，惦記著豆媽的囑托，稍稍有些消息，便沉不住氣，告之豆媽。

    “真的！聽你這麽一說，還真和我的老相識說的一樣……”

    “啊！別人也幫著調查了，和我調查的一樣吧。”老吳聽到豆媽早已兵分多路調查一個老師，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設想。

    老幹部點點頭：“一樣！”

    “哎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孫局……不不不，雲琴啊……”老吳聽到別人提供的消息和自己的一致，稍稍安心，“對了，我還讓我女婿問了他大舅，他大舅又托人找了二中的校長，那個校長說，範老師為人確實不錯！看來這次你找著好女婿了。”

    老幹部笑的麵若桃花，點了點頭：“是啊！是啊！我也親自去調查了！”

    “真的！你親自去調查了？”老吳看著豆媽責任心之強，樂的直點頭，“和我的沒出什麽差錯吧？”

    “沒有，我聽到的和你調查的，也是一模一樣。我正要謝謝你啊！”

    “哪裏哪裏，都一樣了，我就放心了！”老吳本來想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哎呦，我該回去了！”

    “那好，你先回去，我去裏麵買點菜！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電話聯係啊！”老吳看著豆媽搭配著接聽電話的手勢，意會的點點頭：“好好！”

    “那就謝謝你啦！”

    “哎呦！跟我還客氣什麽！”老吳說著，指了指前方，“對了，我還得去超市買點東西呢？”

    “哎呦！你瞧瞧我，把你的正事都耽誤了！”“沒事！”

    老幹部看著老吳不等公交車了，大步流星地離去，心裏略帶些慚愧。不過，心想著自己對未來女婿有些了解，還是著蠻歡喜的，散著步就逛進了菜市場。

    菜市場裏，人頭攢動，魚鮮氣、土腥氣、萊香氣混雜著吆喝聲、呐喊聲、討價聲……超級分貝的繁雜氣息，讓整個菜市場成為了熱鬧非凡的一處風景。

    老幹部好像受不了市場裏的氣息，堅持捂著鼻子，打探著菜價。逛了一圈又一圈，雖然拎著的環保袋裏沒裝進一點果蔬，但卻知道這裏的蔬菜確實比超市的新鮮許多，價格倒也優惠不少。

    “大姐，來看看，我這菜便宜……”一身髒兮兮的菜販拎起一把芹菜衝著豆媽一聲吆喝。

    老幹部很少光顧菜市場，見到如此打扮的菜販，自然有些抗拒，微微的搖搖頭躲到一旁。

    “不識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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