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個誘惑！

    雍牧對於自己被囚禁時，利用自我催眠跟黑豹的腦電波互通的事情幾乎是隻字未提，除了大石和牛犇知道一、二以外最清楚的應該隻有黑豹本尊了，所以他不知道老秦對於他的情況到底知道多少，他滿腦子都是父親留下的那七個字，以至於完全都沒有聽到後來大石和老秦都在說些什麽。

    “雍牧，雍牧，你怎麽了？”就在雍牧不知如何抉擇的時候，羅佳霖的聲音輕輕的從他耳邊傳了過來，“你是不是又頭疼了？”

    雍牧聽羅佳霖這麽一說，頭還真的開始隱隱作痛，腦門兩邊的太陽穴“呼哧、呼哧”的跳個不停，羅佳霖在病房對他說的話又開始在他耳邊響起，“……如果沒有了這些間隙，那就沒有了荷爾蒙，人就不會思考、不能行動，不會存在任何感覺……”

    “雍牧？”大石似乎也發現了雍牧的狀態不佳，停止了與老秦的爭執。而雍牧卻似乎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雙眼愣神的注視著遠處。

    這個時候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羅教授終於說話了，他站起來，非常誠懇的跟大石先鞠了一個躬，嚇得大石有點不知所措。

    “石隊，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一下老秦說的話，雍牧的情況我並沒有做任何的隱瞞，我不希望五十年前的悲劇再次發生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羅教授直起身子後，表情就變得極為嚴肅，好像他並不是在簡答的說著什麽事情，而是在宣布一項重要的決議。

    大石被羅教授的舉動驚得一怔，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其實，我們請你來就是想表明我們的態度的，你要知道，其實有些事情並不是非你不可的。”羅教授見大石並沒有回答，語氣又強硬了三分。

    這回大石算是回過神來了，原來他被派來這裏的真實目的是這個，他無意識的低頭看了看雍牧，眼裏突然閃爍起一股無法遏止的怒火，但他卻立刻將這把憤怒的火焰給撲滅了，因為他知道，現在能夠救雍牧的隻有眼前的這一群人，他不能那麽自私，於是他慢慢的抬起頭，看著羅教授那深邃烏黑的眼睛說：“你確定能讓他平安無事？”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這件事情除了我，沒有人再能幫得了他了。”羅教授的語氣緩和了下來，他看得出大石應該已經動搖了。

    大石沒有立刻說些什麽，他隻是目光堅定不移的盯著羅教授，半響他才歎了口氣說：“好吧，這個決定還是讓雍牧自己決定吧。”

    羅教授見大石終於讓步了之後，也深深的呼了口氣，神情似乎也輕鬆了下來。

    “但是，”這個時候，大石卻突然又站了起來，“無論他做的是什麽決定，我都必須陪在他身邊。”

    羅教授想了想，點了點頭，然後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雍牧的身上，當然這些目光中除了期盼，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雍牧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才做了個決定，“我，我還是再考慮一下。”

    話音剛落，場內的氣氛立刻就凝固了起來，倒是大石反應得最快，他一把拉起雍牧說：“聽到沒有，考慮一下，那我們就先走了。”話還沒有說完，兩人已經開門準備離開了。

    “你要是決定了，可以隨時打那個電話。”老秦沒有阻攔，隻是在他們消失在門口前說了這句話。

    等兩人消失在門口之後，羅敢才站了起來，似乎準備做些什麽，但老秦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他們走。”羅敢就又坐了下來，不在有任何動作。

    隨後老秦便匆匆結束了這場會議，好像主角走了，戲也就散場了似的。

    遠遠的一棟青磚黑瓦琉璃牆的二層小洋樓出現在他們眼前，而一樓的大落地窗前，牛犇正站在那等著雍牧他們倆的到來。兩人並沒有直接回家，他們是半道決定先去牛犇那，上次的見麵被意外的中斷了，他們倆此刻都需要繼續將之前的那些問題再捋一捋。

    “你是說他們覺得裘金成的情況是人為的原因？”牛犇一邊給他們倒茶一邊說。

    “嗯，聽他們的意思，這個人應該是在國內。”大石分析道。

    聽完大石的話，牛犇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這，這個裘金成到底是什麽人啊？”雍牧除了知道裘金成是個超級有錢的人以外，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但他卻見牛犇和大石說到這個人的時候，話語間都帶著敬畏，頓時來了興趣。

    “他可是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老牌資本家！”大石哼笑道。

    “他是房地產發的家，如今產業遍及金融、醫藥、能源等，確實是一位不容小覷的人物。”牛犇補充道。

    “特別是他們提出了一個什麽‘長壽’計劃？要‘消除’人類的衰老和死亡，搞得閻王老子都要下崗了，你說好笑不好笑？”大石笑說。

    “是‘永生計劃’，他們最初的設想是克服人類生理和精神方麵的基本限製，在生物身體能量耗盡之後，延長生命中的個人意識。也就是說把一個有功能的大腦移植給一個機器人，這個新的機器身體將擁有完美的腦控機製接口和人腦維生係統，這樣大腦就可以在體外長期生存。”牛犇說完看了雍牧一眼。

    雍牧被牛犇這一眼看得直咽口水，這哪裏叫永生，當你的大腦看著自己完全是一副冷冰冰的機械軀殼的時候，那還不得難受死啊！

    牛犇看著雍牧的反應，笑了笑，接著說：“但是這並不能解決大腦生病的問題，後來他們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創造仿真人腦，在不進行手術的情況下，直接將人類思維‘上傳’到裝有仿真人腦的機器身體內，以此達到永生不死。”

    “這也太誇張了吧，搞得跟科幻電影一樣。”大石倒是來了興趣，拉著牛犇說起來。

    “這也不是不可能，這就有點像人工智能一樣，他們想做的就是利用思維遙控機器人，這樣就可以讓人類士兵遠離戰場。”牛犇說。

    “我呸！讓人類士兵遠離戰場，淨扯淡，這戰爭還不是人類和人類之間挑起的，說到底就是那些心有不軌的政治家想達到一定的目的而挑起的血腥殘殺！”大石明顯有些氣不過的說。

    “廣義來說，並不是隻有人類才有戰爭，螞蟻和黑猩猩等等生物都有戰爭行為……”牛犇說。

    “你家生產個思維遙控機器人是為了去對付螞蟻和黑猩猩的？”雍牧聽大石這麽一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討論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我們言歸正題，你們過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討論裘金成的吧？”牛犇將視線在大石和雍牧的臉上來回晃了一下，他知道這兩個人今天來的目的絕不會就是說說別人家的事情那麽簡單。

    “難道你對這個案子不敢興趣？”大石故意繞了個彎說。

    “若說興趣，我對雍牧更感興趣。”牛犇不帶任何表情的看了一眼雍牧，淡淡的說。

    聽牛犇這麽一說，大石立刻望向雍牧，兩人快速的對了一下眼，事情就這麽決定了，大石輕咳一聲，說道：“他們想讓雍牧加入，條件就是……為他提供解決他現在麵臨問題的資金、設備和人員。”

    牛犇聽大石這麽一說，雙眉一挑，臉上自然流露出來一種羨慕的神情，不用說他也能估計到這種研究的投入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這個項目若是成功，那成就絕對不會比剛才討論的那個“永生計劃”要小，所以但凡對這個有興趣的人，都不可能不為之心動的。

    “讓我猜猜，你們應該是既沒同意也沒拒絕吧？”牛犇說。

    “牛博士就是牛博士！這都讓你猜對了。”大石說。

    “這不難猜，你們無論是拒絕了還是接受了都不會來找我，隻有現在這種狀態，找我似乎才有用。”牛犇笑笑說。

    說完三人互看兩眼，發出一片尬笑聲。

    “行啦，說說你們是怎麽想的吧？”牛犇打破了這份尷尬，看著雍牧，雖然用的是“你們”但他的意思還是想知道雍牧的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雍牧有些為難，他不想把父親留下的字條說出來，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擔心。

    “要不讓我猜猜？”牛犇說完，不等雍牧同意已經接著往下說了，“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你知道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不會思考、不能行動，不會存在任何感覺的……嗯……植物人？”

    被一語道破的雍牧連忙點點頭。

    “你害怕變成這樣，所以你是想接受的，但是……”牛犇想了想，又看了看大石，接著說：“但是你又害怕自己成為這個項目的實驗品……並且你對自己的這個……嗯……能力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或者，嗯，應該說是感到迷惑……”

    雍牧接著點頭，他沒有想到牛犇竟然能如此了解自己，甚至當他說道自己對自己現在的狀況感到迷惑的時候，他都想為他鼓掌。

    “既然你認同我的話，那現在就好辦了，”說完，牛犇坐在了雍牧的對麵，雙手環抱，放在下巴磕下麵，盯著雍牧的雙眼，接著說：“那你現在就把你感到迷惑的東西說出來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