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趙長恭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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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長興街彌漫著血腥氣,一些痛苦的低哼仍然能清晰入耳,但當楊開拓下了命令的時候,三司的人卻沒有絲毫的混亂,進退有序,不同於其它刑司,三司全部是軍中的精銳,令行禁止,有條不紊。
就是現在!
齊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光一閃,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那些司衛而去,不管三司的人怎樣,他們進退之間必然會留下空隙,而這就是她能夠逃出去的最好時機。
楊開拓衝上前去,雙掌驟然發力,擊向齊薑的後背,然而齊薑並未理會,伴隨著悶聲,她硬生生的接下這一掌,嘴角隱有鮮血。
遠方一輛重甲戰車轟轟而來,這些戰車外麵全部都由青銅構築,在這些青銅的表麵鐫刻著無數的法陣,每一輛戰車都是軍方最為寶貴的戰略資源,這些戰車每一輛都重達千斤,普通的戰馬,根本便拉不動,能夠拉動這些的都是身上有著妖族血脈的異獸。
戰車轟隆直直向著齊薑撞去。
“滾開!”齊薑低喝一聲手指一抖一股墨綠色的真元自她的指尖而出,於刹那間明亮數分伴隨著哢擦一聲那輛戰車便四分五裂,齊薑自戰車中破出一頭紮進洛水。
......
......
修文殿中,燕忘川和衣而坐,他的手中捧著一卷書籍。
然而他的視線卻並未落在那書籍上,他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發愣,事實上那本書籍已經有些發黃,有些頁角甚至有些破損,顯然時長被人翻動,那麵上的字跡已有些看不清了,但如果仔細辨認依稀能夠看見《化元經》幾個古樸的大字。
《化元經》並不是什麽珍貴的劍經秘籍,而是能夠在書攤上隨意買到的東西,不過隻值幾錢罷了!但這卻是每一位修士在最開始便接觸的東西,那自然便不同,至少對於燕忘川不同。
燭影晃動,一道黑影出現在這修文殿中。
“你天天觀看這本《化元經》可有什麽感悟。”
燕忘川也許是太過於遊走竟然連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但他卻沒有出聲,因為這人他認識。
他抬起頭來看著趙長恭道:“還請先生解惑。”
“修士乃是借助於天地之間的元氣,將外物化為己物,通過自己的正經,奇經,通化這些真元,但是每一個人的真元不同,所能夠煉化的元氣亦有所不同,但修行中化脈凝聚幽府卻是每一位修行者都必須經曆的一步。”
燕忘川的經脈有些問題所以對於這些修行者來說最為基礎的一步反而是最為艱難的。
“先生你知道的我的經脈有些問題!”
“先天經脈堵塞,確實有些麻煩,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據我所知通透經脈的方法便有兩種,關鍵是看你自己。”
燕忘川站直了身體,“願聞其詳!”
“第一種方法便是找一位大修行者運用真元將你的經脈強行疏通,但是這種方法太過於冒險,對於普通人來說那麽猛烈的真元在自己的身體裏遊走無異於毒藥,嚴重時甚至能夠讓被施術者七竅流血而亡。”
“那第二種呢?”燕忘川問。
“第二種便是通過靈藥慢慢的滋潤自己的身體,疏通自己的經脈,這種方法雖然效果緩慢但是危險並不大。”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快則三五年,慢則十餘年!”
燕忘川沉默,“十年太長,先生知道的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所以?”
“所以我想嚐試第一種方法。”
趙長恭笑了,事實上他沒有絲毫的意外,他知道燕忘川會選第一種方法,他看著燕忘川的麵龐臉上帶著回憶道:“你還真像你母親,不僅是麵龐像,就連性格也極像。”
“先生認識我母親。”
“不僅認識,而且我和你母親還是好友!”
“是這樣嗎?燕忘川用疑惑的語氣,“我母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她是一個天才,隻有用天才才能夠形容你的母親,而問題是作為她的兒子你想成為怎樣的人,這是你必須走的一步。”
燕忘川再次躬身。
當趙長恭穿過長長的宮牆時,已到子時,清冷的街麵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他的心情不錯至少在與那孩子碰麵後他的步子變得輕快了些。
然而他忽的停住。
夜色中一輛馬車正等著他,馬車自街角的陰影中露了出來,車輪與地麵的摩擦聲清晰地傳入耳中,那是一輛普通的兩輪馬車,在他的視野中那輛馬車緩緩地在離他大約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趕車的是一位枯瘦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身灰衫,端坐於馬車上,雙膝上放著一把兩尺長的墨綠色長劍。
那人的指尖還有些厚厚的老繭,趙長恭是用劍高手,如何能夠看不出眼前的這位枯瘦的中年男子是一位劍修,那灰衫男子眼中充滿著戰意膝上的劍獵獵作響,仿佛下一刻便會見血。
然而趙長恭卻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後的馬車,這倒不是輕視,因為他感到除他之外一道更為強大的氣息,馬車的車簾掀開,一雙纖細如蔥的手指伸了出來,一身紫衣的墨以山緩步走下馬車,那名灰衫劍客下車低著頭恭敬地站在她身後。
“沒有想到時間變化的這般快,當年她身邊的一個小小侍女,如今也成為了掌司這樣的大人物。”
墨以山沒有說話隻是上前一步,眼中滿是不屑,她用有些嘲諷的語氣說:“十年前上都城亂事起時你未曾出現!她身死的時候,你未曾出現!為何偏偏這個時候你回來了!你是為了她的兒子?”
“我為了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選擇了這條路。”
“你這樣會害了他!”
墨以山的語氣有些沉重,聽著這句話她身後的那名枯瘦男子卻是一驚,掌司處事一向收拾風淡雲輕,為何今天卻有些反常。
“多說無意,”趙長恭抽出了自己的鐵劍,”既然你想打,那便打一場。”
“正合我意!”
說完這句話墨以山的周圍明亮了數分,她伸出手無數肉眼可見的微紅真元在她的指尖盤旋,那些紅色的真元在她的身邊翻滾,像是一簇簇火焰便是連夜色都要燃盡。
那名枯瘦男子更是感覺到一團團的烈焰仿佛正在炙烤著他,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
而反觀趙長恭那柄墨黑的鐵劍懸在空中發出嗡嗡的響聲,在下一刻便迸發出了熾熱的光芒,就這樣消失不見。
什麽!枯瘦男子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滿是震驚,那劍當然不可能憑空消失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劍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就算是他都不能捕捉到那劍的絲毫痕跡。
對於癡於劍道的他來說今天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能夠有幸目睹離國第一劍客的出招,當然是一種機會,對於他的劍道有很大的提升,對於他也是一種考驗,當眼前出現了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永遠難以登高而望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產生退卻的心理,修行便是這樣不進則退,然而這名灰衫劍客早已見識了殘酷,不至於在修行劍道上失去了信心。
那把劍隔了十餘步的距離瞬間出現於墨以山的身前,隨後才是劍身與空氣所產生的爆鳴聲。
然而墨以山卻像是根本沒有看那柄鐵劍,甚至就連細微的眨眼都沒有。
無數充滿爆裂的真元直接砸向那把鐵劍,完全沒有任何的招式可言,甚至有些粗暴。
那劍直接靜止在空中,爆裂的真元直接將那把鐵劍壓彎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沒有想到她連九幽決都教給了你。”
趙長恭有些驚訝,修煉九幽決不僅要忍受這些爆裂的真元在自己的經脈內肆意遊走,如果掌握不好甚至會有爆體的危險。
戰鬥還未結束天元地氣開始擠壓那柄鐵劍,整個劍身開始顫動,趙長恭握劍的手亦在抖動,隨著他的動作,手中的鐵劍開始向著四周所形成威壓的牆麵拍擊,每拍擊一下天元地氣便會被震散一分,直至最後鐵劍擊打的速度越發的快了,在某一刻破空而出,仿佛夜色也被這劍嘯盡數擊散。
隱秘的夜色中重新出現了墨以山的身影。
“看來你受傷的事情確實不假,如此比試勝之不武。”
墨以山沒有再說話隻是反身回了馬車。
趙長恭看著遠處的馬車神色莫明。
“大人我不明白,為什麽非得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去尋趙長恭。”
十年前的那場動亂死了很多人,但有更多的餘黨潛伏了下來,期待能夠卷土重來,他們需要一個機會,而九皇子的歸來給了他們這樣的一個機會。
“而且大概你不知道,在有些人的眼中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所以我需要一個表態,而這恰恰就是這樣一個表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