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代嫁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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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祖母,不如我幫您轉交吧。”一旁的白景殤似乎極度心虛,一心想要攔住太後。太後皺了皺眉頭,望了望手裏的盒子,道:“那好吧,這更深露重的,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的良辰美景了。”便將盒子交到了白景殤的手裏,望著太後和皇上離去的身影,白景殤這才鬆了一口氣。

    “太後饒命,奴婢不小心拿錯您要給郡主的盒子,這個才是。”剛剛上馬車,便有侍女過來稟報,太後接過了盒子,仔細端詳了一番道,“確實如此,你這丫頭,也太不小心了,還是我自己交給落兒比較穩妥,走吧,我們再去一趟。”

    說罷,太後一行人又往後院的新房走去,而新房內此時此刻蘇淺語正蒙著喜帕,嬌羞地坐在床上等待著她的夫君,今日本以為是她此生最為痛徹心扉之日,怎麽都想不到如今她卻嫁給了她最愛的男子,回想起從初次相遇到經曆的種種,仿佛曆曆在目,如今又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吱”的一聲,房門打開了,白景殤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笑意,這樣好似輕浮了一些,全沒有了平日裏那嚴肅的皇子氣質。他取下桌上放著的喜稱,坐到蘇淺語的身邊,極其溫柔地說道:“語兒,你可知道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救起我的那一刻,我的心便不由自主淪陷了。我從小便是個讓人難以接近的人,你是除了我母妃以外第一個走進我內心的人。當你消失不見之時,我發誓即使尋遍四海八荒也定要找到你。而當我們再度重逢時你卻判若兩人,待我冷若冰霜,經曆了這重重,我才明白你在我心中意味著什麽,若此生失去你,那我要這皇位又有何意義呢?”白景殤掀開蘇淺語的蓋頭,滿臉深情地望著她。

    “殿下,若今夜您與淺落妹妹成了親,您也會如此嗎?”不知為什麽,蘇淺語心中總會有著患得患失的感覺。白景殤抱住了蘇淺語道:“你胡說什麽,為何竟然變得與我如此生分,自從我們重遇後,你便再沒了從前的靈動,待我也總是變得小心翼翼的。”

    “可是淺落妹妹她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我真害怕明天會發生什麽,會連累到你。”白景殤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他不喜歡蘇淺語如今這種對待凡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對他們的愛情沒了半點信心。

    “今夜是我們的新婚之夜,能不能別提到旁人。”白景殤的語氣仿佛有些生氣,又好像想快速結束這個話題。突然之間房門被重重打開,太後走了進來。

    看到緊緊相擁的二人,頓時氣血湧上心頭,“這是怎麽回事?你們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見到太後闖了進來,白景殤知道事情提前暴露了,急忙跪了下來,打算把這件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皇祖母,這一切都是孫兒的主意,請您不要怪罪語兒。”白景殤早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蘇淺語再受到一點傷害。

    “你們,你們把我的落兒弄到哪裏去了?”太後的語氣中帶著生氣和焦急,今天是她的掌上明珠的婚禮啊,她這一生對不起自己的女兒,而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外甥女的大婚,本以為她會美滿一生,竟然沒想到在新婚之夜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今夜,白景亭的酒喝的多了一些,他尋了一天,也不見蘇淺語的身影,他本是個溫潤公子,今夜卻看上去尤為不理智。蘇淺落倒了一杯白水過去,扶住他,輕聲道:“八皇子,喝口水吧。”景亭在迷迷糊糊中似乎把蘇淺落錯看成了蘇淺語,拉著他的手不肯放,周圍的人都有些驚奇,平時一貫冷靜的八皇子竟然拉著一個奴才的手不肯放。這是第一次蘇淺落和他這麽近的距離,雖然這是蘇淺落的夢境,但第一次和景亭靠的這麽近,她仿佛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他因為醉意而微微濃重的呼吸。淺落輕拍著景亭的脊背,柔聲地哼著她幼年時母親為她哼唱的曲調。

    宴席還沒有全部散去,幾位皇子和大臣都有一些醉意微醺的樣子,隻聽得內侍報信,新房那邊出事了,眾人才從微醺中微微清醒了過來。眾人匆匆趕到大廳,才發現二皇子白景殤和一個一身喜服的女子跪在地上,但是那女子並不是和寧郡主,雖然大臣中識得和寧郡主的不多,但是眾位皇子大多還是見過的,眾目睽睽之下,似乎一件喜事竟然變成了一場鬧劇。

    “這姑娘是不是尚書家的那位奴婢生的丫頭啊。”眾人開始議論紛紛。聽到這話白景亭踉蹌著衝到了前麵,想看清那女子的樣貌。他終於見到了他苦苦尋了一天卻未曾見到的女子,如今的她正穿著一身鮮紅的嫁衣跪在那個男子的身邊,今日的她比往日更多了幾分婷婷之姿,隻是他怎麽也無法相信自己心愛的女子竟然已經和他人拜了堂,而這個人還是他最大的競爭對手白景殤。

    “說,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落兒呢?”太後和皇帝今日顯然是動了真氣,一副好似要將蘇淺語吃了的模樣。

    “皇祖母,父皇,這都是我的主意,淺語她什麽都不知道,如今我們二人已經拜了天地,整個京都都知道我明媒正娶了尚書府的小姐,那麽語兒便是我的妻子,求父皇和皇祖母開恩,我們二人早已情深相許,白頭之約,求父皇和皇祖母成全。”白景殤的話語字字真切,旁者聽來更是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啊。

    “白頭之約?景殤啊,你可是朕最為看中的皇子,朕才把朕和母後最寶貴的掌上明珠托付給你,你為了這個賤婢生的女子要生要死的,你且問問她可願意為了你去死啊!”皇帝的言語之間仿佛失望多過了憤怒。

    “不論生死,我都願意與殿下一道,絕不後悔。”聽到蘇淺語的這句話,白景亭的嘴角竟然露出了笑意,往後踉蹌退了幾步,自言自語,道:“原來一切竟是我一廂情願,她竟從未多看過我一眼。”白景亭的眼角帶著微微泛起的淚光,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是多麽諷刺啊。

    “皇上,老臣教女無方,才導致語兒犯下如此大錯,隻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對太後和皇上而言,唯有落兒一個掌上明珠可對於老臣而言,卻有兩個女兒啊,求皇上太後開恩成全他們吧。”蘇曲清便是當朝尚書,蘇淺語和蘇淺落的父親,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能夠放過蘇淺語成全他的女兒。

    蘇曲清當年隻是一個一心求取功名的書生,在街頭賣些字畫求取盤纏,當時的公主殿下被他的文采所吸引,二人更是以琴瑟和鳴了一曲鳳求凰,這司馬相如追求卓文君的心思果然打動了公主,公主苦苦哀求定要下嫁一個平民,太後和先皇極為疼愛這個小公主,隻能答應了,在公主為蘇曲清生下一女後才發現他早已經有了妻子還有一個女兒,並且深愛著她。接近自己不過是為了能夠更好取得功名,他最愛的始終是他的妻子,最終就在蘇淺落六歲時,突然間死去,無從查證,而在公主死後,官拜尚書的蘇曲清更是將他和原配生得女兒蘇淺語帶回了府中,而太後見此念及蘇淺落年紀還小便帶回宮中撫養,怎奈蘇家根基逐漸身後,蘇曲清又是朝中重臣,動不得。不然怎麽能夠咽得下這口氣呢?

    聽得一侍從來報說是收到了一封給太後的緊急信件,說是和寧郡主寫的。太後急忙站了起來,接過信件,“是落兒,是落兒的筆跡。”皇帝慌張湊了過來,太後的語氣滿是擔心和焦急。

    皇祖母容稟:

    皇祖母孫女不孝,自小承蒙皇祖母和皇帝舅舅厚愛,待落兒如珠如寶,更是賜予落兒這段良緣,怎奈落兒發現自己心中之人並非二哥哥,而是另有其人,孫女想要用一些時間來追尋自己的幸福。而二哥哥和姐姐情投意合,佳偶天成,請皇祖母和皇帝舅舅勿要怪罪二人,這都是孫女的主要,成全一對有情人,更是成全自己。如今二人良緣已成,若是皇祖母要怪罪,待孫女歸來任憑皇祖母發落。

    不孝孫女蘇淺落敬上

    “起來吧。”太後放下信,神色語氣皆是緩和了許多,隻是她覺得十分奇怪,之前落兒還哭著求著要嫁給她二哥哥,隻短短幾天便是改變了心意,既然木已成舟,怕是也沒了辦法,隻能如此了,真是拿這個丫頭沒有辦法。

    “母後,您是打算放過他們了?”皇帝也是一臉無奈,他一貫知道這個侄女的任性,竟沒有想要她竟然會這麽做,不知為何,但是覺得她的行為還有一些偉大呢。“皇帝啊,我們看來真是拿落兒這個丫頭沒有辦法啊,既然落兒都願意成全了他們,那麽我們也沒有理由再為難他們了,說到底景殤是你的兒子,蘇淺語也算是尚書之女,也算相配,算了,哀家累了,就如此罷了。不過皇帝你馬上下令一定要找回我的落兒啊,我不能再讓她像她母親一樣啊。”

    太後滿臉的無奈和苦笑,皇帝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道:“你們今後好自為之,。”又攙扶起太後,道:“母後,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回落兒的。你也累了,我扶你回宮吧。”而此時最為興奮地莫過於跪在地上的這倆人了,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仿佛劫後餘生。

    這場鬧劇仿佛暫時落幕了,而這一切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插進了景亭的胸膛,將他的心髒一片片撕裂和切割,他踉蹌著一步步走在回府的路上,不許任何人跟著,那嘶吼地樣子全然沒了平時的冷靜。蘇淺落看著已然心碎的景亭又怎麽能夠放心,她卻隻能遠遠跟隨著他。

    他來到姑蘇橋頭,失魂落魄望著橋下的水流,仿佛要同它融為一體罷了。難道?蘇淺落的腦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但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她深愛的男子竟然會這麽沒有骨氣,為了一個女子,跳河。

    他的身體一點點前傾,淺落急忙撲了上去,一把將景亭撲倒在地。景亭這才吃痛道:“你幹什麽?”

    “你,你沒有要跳河啊?”淺落一臉無辜地望著他,景亭掙紮著起身,道:“誰說我要跳河,我隻是在這裏吹吹風罷了,你可壓死我了。”淺落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景亭的身上,瞬間尷尬地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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