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驚天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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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末兒不該如此衝動,求求您想想辦法吧!”雪梨末從丞相府回來,一臉迷茫,不知自己究竟給將軍府帶來了多大的禍患。可雪律祈從宮中回來以後,仿佛痛心疾首,極盡失望的模樣,對梨末更是沒有責罵一句,或許他不是不想,而是已經連責罵都已經沒有用了吧!
“晚了,晚了,陛下已經下令處死亦初,還削了我在邊境濮陽的軍權交由馬相暫代!怕是這次真的回天乏術了!”雪律祈瞧上去已然心灰意冷的模樣,難道雪亦初真的一絲機會都沒有了嗎?“這都是命啊,都是我雪家的命啊!”雪律祈突然站了起來大笑著,一步步朝外走去,這般模樣,倒是把雪梨末嚇得不輕!
“小姐,我們真的要看著公子就這麽死去嗎?”香榭在一旁瞧著也是嚇得不輕。
“不,我不信,我不信這是命!”梨末甩下了一句便拂袖而去!她暗自想著大不了到最後就去了那刑場上將亦初劫了出來。而另一邊的馬相剛剛得了兵權就已經按耐不住了,籌謀已久的計劃終究開始實施!
“丞相,衛隊已經集結完畢,向濮陽邊境出發!”原來丞相的這一計不但是要讓雪家絕後,還要雪家在濮陽的軍權,能夠光明正大的將皇城中丞相府的私兵駐紮在濮陽,而馬相與白景亭一早便已經有了勾結,若有一日硝煙戰火彌漫,而這一支軍隊便是打開平陽國城門的先鋒,而白景亭則會保馬相成為平陽新的君主,沒有人敢有異議!
正午的焦陽烤的人身上火熱的發慌,仿佛將身上的皮膚褪去了一層似的,身著單薄的少女便如此跪在宮門口,任憑額角豆大的汗珠滴落,任憑那身子已然歪歪扭扭,無力支持,仍然不願意離去,隻為了見到皇上一麵,可這君主又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女子說見就見的,蕭風緒甚至都不知道此時有個女子正跪在門外。
“小姐,回去吧,沒用的,陛下是不會來見你的。”香榭瞧著她這模樣甚是心疼,可這個女子似乎太過倔強,怎麽都不願意離開!直到瞧見一身著華貴衣裝,頭戴鎏金珠花的女子輕移玉步緩緩從大殿內出來,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馬相的掌上明珠馬菲韻。她撫摸了下頭上的發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梨末,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身旁的侍女,道:“那是誰啊?”而那侍女似乎在她身旁待的久了,也有些目中無人的模樣。
“娘娘,聽說那是將軍的義女,想求見陛下為她義兄求情,不過是個不自量力的罷了,莫要汙了娘娘的眼!”那女子聽了這番話更是厭惡了梨末,怎麽說那馬不仁也算是她的表親啊,那雪亦初竟然敢殺了他,雖然他們自小並無什麽情分,但是他們馬家的人怎麽能是別人能夠隨意殺害的?
“去給她透露點消息,就說今晚宮中酒宴,牢房看守鬆懈,嗬嗬嗬,我相信他會上鉤的!”馬菲韻打起了主意,覺著隻除掉一個雪亦初難以解決她的心頭隻恨啊!
正巧這個時候馬菲韻遠遠瞧見了蕭風緒從遠處走來,急忙嬌羞地迎了上去,攙扶住蕭風緒的臂膀,想要依偎在他的懷裏,可蕭風緒卻有意地將她拉住的臂膀推開,馬菲韻的神情微微有些難堪,但很快便恢複了笑意盈盈的模樣,道:“陛下可是從書房回來的,臣妾做了些點心,可總也等不到陛下回來,這不才想著出來瞧瞧,臣妾與陛下還真是心有靈犀呢?”
蕭風緒隻遙遙一眼,隱隱瞧見了跪在遠處的女子,那身影總好像莫名的熟悉,他遠遠瞧著,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想要瞧得真切一些,卻被馬菲韻一把拉了回來,“那是誰?”
馬菲韻給蕭風緒身旁的小廝遞了個眼神,那小廝哪裏敢違背她的意思,“皇上,那隻是一個犯了錯的宮人,竟不知禮數衝撞了娘娘,本該重罰的,可娘娘心善,也隻是罰她跪幾個時辰罷了!”那小廝說得仿佛同真的一般,還替馬菲韻報了不平。蕭風緒的心底莫名有些失望,他在期待什麽?怎麽可能呢?
梨末跪的身子有些傾斜,眼前似乎有些幻境開始出現,她揉了揉酸痛的膝蓋,抬眼之間,卻瞧見了那一抹明亮的黃色伴著一個裝束華麗的女子走進了大殿!她的眼前不知是幻境還是記憶,為何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一般。
“小姐,你也瞧見了,皇上連見都不會見你的,更別提改變心意了,你還是走吧,今晚宮中酒宴,您不如好好去與少將軍告個別吧!”這樣的君主,還算是明君嗎?明明是一個沉迷女色的昏君啊!她跌跌撞撞站了起來,瞧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眉目中透著失望和堅決,她扶著受傷的膝蓋,一步步朝著宮門外走去!仿佛打定了主意!
“小姐,你真的要這麽做嗎?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死罪啊,這也許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啊!”今日的梨末一身刺客的裝扮,束起的發冠仿佛如男子一般簡練,她撫摸著手邊的那一柄襄著紅色寶石的短劍,道:“我做或許我們都會死,但我不做他就一定會死!”自梨末醒過來除了師父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便是亦初,她從前從未說過覺著他有那般好,有何處待她周全,可如今一想到他會就此離他而去,那點點滴滴便不自覺湧上了心頭!
入夜,梨末打暈了守衛,孤身一人闖入了天牢,卻驚奇地發現天牢裏哪裏有雪亦初的影子啊,她這才驚覺這果真是個陷阱,不多時一群侍衛手中那著長刀將她團團圍住,憑借她的武功,根本不是對手,隻見一個轉身,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鋒利的劍刃劃破了她細嫩的皮膚,那腳上的傷口赤裸裸的鮮血淋漓,她的雙腳頓時沒了支撐了力量,憑借著手中的劍刃支撐,卻仍舊直直跪在了地上,那周圍的侍衛一擁而上,不多時便被綁了起來!
華麗的宮殿內,馬菲韻正對鏡梳妝,驚聞真的抓住了那雪家的義女,竟然喜上眉梢,命人將她帶給皇上處置,看這次雪家還有什麽話講,劫天牢,這罪名,怕是任憑雪律祈有一萬張嘴巴,也難以解釋清楚不是他指使的了吧。
“娘娘,不好了!”馬菲韻正得意著,侍女紫衣卻急急跑了過來,大聲嚷嚷著,這顯然是馬菲韻不願意聽到的,仿佛觸了黴頭一般,馬菲韻極不耐煩的神色,將手中的木梳往台子上一扔,滿臉的怒氣,“喊什麽呢?沒規沒矩的,是不是我平時把你寵壞了!”紫衣是自小跟隨著馬菲韻的,馬菲韻進宮,紫衣當然也跟隨著陪嫁進了宮中,可想而知,馬菲韻在宮中氣焰囂張,她的宮女當然也不會例外了!
紫衣這才發現自家主子剛剛的得意神色一掃而空,卻因著事態緊急,還是不得不說,“娘娘,丞相讓奴婢傳話,說是丞相府上的私兵都被陛下當場抓住充了公,並且,並且領頭的還是您的表哥馬不仁,而去抓人的正是那少將軍啊!丞相讓您想想辦法,無論如何都不能連累丞相府!”馬菲韻聽了大吃一驚,驚覺事態不妙啊,父親一直秘密訓練私兵,原本想趁著這次雪家被削去邊境勢力的好機會,將邊境的守軍撤換成自己人,可如今想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引父親上鉤的計謀啊,並且馬不仁居然沒有死,那麽雪亦初的罪名便不存在了啊,這次父親可真正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蕭風緒原來早便有打算!否則怎麽會如此巧合,這支軍隊剛剛抵達邊境便被逮了個正著!
她的神色十分凝重,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要將這件事與馬府徹底撇清關係,讓馬不仁一個人將所有的罪名都抗下來。不過蕭風緒如此的心思,怎麽可能相信馬不仁的話呢?
“紫衣,將牢裏剛剛抓住的那位送到陛下麵前去!還有將這瓶藥偷偷下在馬不仁的吃食裏!”馬菲韻的嘴角咧過一絲狡詐,送上門來怎麽能夠不好好利用一番呢?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小女子在雪家父子心中到底有幾分地位了,不過為今之計也隻能賭一把了!
禦書房內,蕭風緒正在接見剛剛歸來的雪亦初,原來這一切都隻是二人的將計就計,將馬相的這一支叛軍全數引出的陰謀,“亦初啊,你可真是朕的左膀右臂啊,幹的好,不過馬不仁那邊抵死不承認這支軍隊與馬相有關,我看想要從他這一處下手,怕是有些困難的!”其實蕭風緒並沒有打算將馬相徹底鏟除,馬相與當初的攝政王不同,他表麵上不偏不倚從不能讓人抓住半分錯處,如今隻有一支軍隊,沒有支持的證據,又能夠有什麽用呢?
“陛下,這樣的結果您不是早有打算了嗎?”雪亦初的麵上極是平靜,仿佛二人之間一早便已經是心照不宣的狀態了,二人是自小一塊長大的,默契自是不必多言的,可總有事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發生著變化,或許是因為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神態,或許是因為一個突然闖入生命的人。
“陛下,惠妃娘娘求見,說是抓住了一個劫獄的刺客!”正當二人在大殿內商量正事的時候,蕭風緒的貼身太監小福子在殿外傳話,這蕭風緒本就對馬菲韻的嬌縱脾氣多有不滿,如今又出了她父親的這件事,便是愈發對她看不順眼了,隻希望馬上能夠尋了個理由將她打發走,“不見,讓她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蕭風緒怎麽會因為這麽一件小事便讓馬菲韻來打擾呢!
“可那人是…。”小福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蕭風緒極為不耐煩的態度擋了回去,也不敢再多嘴。雪亦初的心此時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小福子照著蕭風緒的話告訴了馬菲韻,那馬菲韻一聽,仿佛心裏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雪家父子根本就不在乎這小小女子啊,這可讓她的氣不打一處來,盡數將它發泄了在了梨末的身上,她將梨末懸掛在天牢中,一把抬起了此時顯得有些無力反抗的雪梨末的下巴,可雪梨末卻狠狠地瞪著她,仿佛要將她生吞了下去。馬菲韻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道:“這你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哥哥,你的父親,還有陛下吧,是他們親手把你送上黃泉的!”說完她拿起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梨末嬌嫩的肌膚上,每一下,那薄薄的衣衫便被撕開了一道血口子,鮮血一點一滴落在,梨末卻咬著牙,始終沒有吭一聲!
剛走出大殿,雪亦初便一把抓住站在了門外的小福子的衣襟,質問道:“剛那刺客是誰!你告訴我是誰!”雪亦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怎麽皇宮莫名其妙竟然會出現劫獄的呢?他的心底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他真的不希望那是真的啊!小福子似乎被一向溫潤如玉的少將軍如今這副模樣嚇壞了,吞吐道:“是,是雪小姐!為了,為了救您!”
雪亦初抓著小福子衣襟的手一下子鬆了停在半空,呆愣著,這時的蕭風緒仿佛聽到了殿外的動靜,急忙趕了出來,見到這副驚慌失措完全失了分寸的雪亦初,也是有些詫異,雪亦初撲通一下跪倒在蕭風緒麵前道:“求陛下救救小末,救救她,她是為了微臣,她不是故意要劫獄的!”雪亦初似乎有些語無倫次,到那神態語氣又分明是焦急萬分啊!
他再顧不上君臣之禮儀,失了心魄一般往天牢衝去,蕭風緒見到這般的雪亦初也是不放心的跟在了身後,一路隨他來到了天牢,而眼前的一幕觸目驚心,馬菲韻高高舉起的鞭子,梨末身上一道道的血口子,雪亦初的眼底是難以掩蓋的怒氣和心疼,仿佛要將馬菲韻活活打死一般,雪亦初一把上去奪過馬菲韻的鞭子,這讓馬菲韻頓時也嚇得不輕。他解下了懸掛在釘柱子上的梨末,梨末模模糊糊地仿佛瞧見了亦初的影子,口中似乎還隱隱念著他名字,似乎不是很清晰,卻又讓人去如此心疼,蕭風緒瞧見馬菲韻如此惡毒的行徑,不由令人發指,可馬菲韻卻振振有詞,說是陛下的旨意。
“惠妃,既然馬不仁沒有死去,那雪亦初自然是無罪的,這他的妹妹自然也談不上劫獄了,你馬家如今自身難保,朕勸你還是收斂一些,免得你連自己都搭進去了啊!”馬菲韻聽見蕭風緒這般說法,嚇得頓時摔倒在地,“來人,還不快把惠妃扶回寢宮!”一旁的紫衣見著形勢不對,立刻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馬菲韻跌跌撞撞離開了天牢。
而雪亦初的懷中抱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雪梨末,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這傻丫頭,怎麽能夠做出這麽傻的事情來呢?他滿心滿眼都是對梨末的心疼和愛憐,還有愧疚!蕭風緒緩緩走近,想要安撫亦初,他低下頭的瞬間,眼底是震驚,是難以言喻的震驚,那女子,他的腦海中仿佛頓時浮現出三年前的一幕幕,那女子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不可能,他的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麵,他不敢相信蘇淺落居然還活著,可如今居然還遍體鱗傷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他一把抓過梨末的手腕,那手腕上的梨花卻依然是那麽清晰,那麽嬌豔,眼前的人不是她還能夠是誰!
雪亦初仿佛被蕭風緒的舉動震驚到了,緊緊護住梨末,道:“陛下,你要幹什麽?”蕭風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不夠妥當,可如今這一刻他哪裏顧得上這許多,腦海中被震撼喜悅緊緊充斥著!“陛下,對不起,臣妹傷重,微臣要帶她回去醫治!”說完雪亦初一把打橫抱起雪梨末,徑直走過了呆立在原地的蕭風緒,怕如今他心底對蕭風緒仍舊是有些抱怨的吧,若不是他的一句話,也不會給人傷害梨末的機會。可他更加責備的卻是自己,這一切畢竟都是因他而起啊!
小末,小末,我發誓,這輩子我都絕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你聽到了嗎?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受了傷!雪亦初抱著懷中的梨末,心裏恨不得將這些傷口都一一複製在自己身上,可梨末依舊痛苦地緊閉著雙眼,依偎在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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