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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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月緊張得心砰砰直跳,她這時才想起剛才荷月臨走時的那一句話的含義,她說要她今晚不用等她了。這麽說,她一定是趁著秦世容來白府時去夜探秦府,剛才那人來報,一定是發現了她。如今的荷月已經失去了精神力,她隻是一個比平常強些的高手而已。可是秦家的高手也不少,她的處境十分不妙。現在她該怎麽辦?
桐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情況不明,也許秦世容還不知道夜探秦府的人是誰,她此時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讓人察覺到她的異樣。
桐月心裏波瀾起伏,表麵上仍不動聲色。白府這會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先是白夫人大鬧婚禮,拋出驚天新聞,接著新娘當眾摔首飾,誓死不嫁新郎。而新郎本人無顏麵對眾人,悄然離去。
這時,白府的管家隻好出來送客。眾人也覺得再呆下去沒什麽意思,便識趣的告辭。
桐月正在猶豫自己是跟著眾人回去還是硬找借口留在白府打探消息,畢竟,白府跟秦府挨著,要打探消息也方便。
她還沒考慮清楚,就見大廳外麵呼啦來了一圈彪悍的侍衛,那侍衛頭領傳話說,剛才有刺客夜闖秦府,有可能已經躲入白府,為了安全起見,秦公子命白府關上各門,眾位賓客暫時不能離開。
眾人又是驚訝又是惶恐,但秦世容有令,誰也不敢違抗。隻好暫時留在白家。
在人群中的桐月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這麽說,荷月到底還是逃了出去,隻要她沒被當場捉住就好。
秦府的侍衛一*地進來,白府的下人也跟著忙碌起來。
前門、後門、大門、角門全都關上了。他們提著燈籠,舉著火把四處搜查。急促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的呼喝聲,讓整個白府籠罩著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
眾人屏息斂氣,安靜地呆在大廳不敢妄動。
桐月緊緊地攥著拳頭,表麵上仍強作鎮定。
不行,她不能這樣幹等下去了,她必須得做點什麽才行。她想了想,秦世容隻說不讓出府,沒說不讓在府中走動。她明麵是白佑林的表妹,就算在府裏走動也有大把理由。
想到這裏,桐月就悄悄地移動腳步,慢慢地向門口走去。好在大家都在緊張地關注著刺客的事,誰也沒有注意到她。
桐月走出客廳後,開始向後院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地形,白府占地很大,亭台水榭,假山花園應有盡有,因為人口有限,很多地方都是閑置的。荷月也真有可能逃到這裏。
桐月盡量往偏僻黑暗的地方走去。她正走著,忽然見眼前人影一閃,桐月剛要出聲。就聽見有人喊道:“在那裏,在那裏!”
侍衛呼啦一下向桐月這邊湧過來,桐月嚇得大聲尖叫起來。
很快,這幫人就到了她跟前,為首的那人舉起火把一照,皺著眉頭看著桐月問道:“你是誰?在這裏幹什麽?”
桐月忙答道:“我是府裏的客人,出來找人迷了路。”
那個侍衛首領一臉狐疑的打量著桐月,將信將疑。
這幫人中剛好也有白府的下人,他們也認出了桐月,便佐證道:“這是我們少爺的表妹。咱們接著找人。”
他們正要離開,桐月卻出聲叫住了剛才那個幫她說話的白府下人,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想問下,大表嫂和二表哥眼下如何了?”
那下人臉色一僵,敷衍道:“表姑娘就別管了,眼下二少爺誰也不願意見。”
桐月無奈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人說完這句話,便領著眾人繼續去追刺客。
桐月站在原地冷靜一會兒,她這麽亂闖亂走也不行,萬一幫不了荷月再引起別人的懷疑怎麽辦?
她還是回到大廳待著。桐月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大廳。
大廳裏已不像剛才那樣安靜,大家都在拚命地說話,可能是因為說話能緩解緊張。
今晚發生太多的事了,足夠他們談論的了。
他們先是談論白夫人和白佑林的事。
有幾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剛才的事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當事人自己都承認了,還能假的了?”
有人又道:“可是這白大夫人也是傻,這樣鬧開了,她自己不是毀了嗎?”
有人回道:“那白佑林為了名聲把她關起來,她不鬧開不也一樣毀?”
眾人議論著歎息著,說白大夫人是一步錯步步錯。也有人罵白佑林沒人倫不要臉。其實,本朝風氣尚算開放,尋常人家,哥哥死了,小叔子收了嫂子的事也常發生。白佑林真要對她嫂子有意,兩人完全光明正大的結合。可是,他卻始亂終棄,甚至為了娶名門貴女把嫂子關起來,這樣做太不人道了。
“其實最可憐的是新娘。”有人話鋒一轉道。
“是啊,顧小姐確實可憐,不過,她也挺可敬。”
因為今晚發生的事太多了,桐月剛才不及細想這事,這會兒聽他們一講也確實覺得如此。
桐月一邊擔憂著荷月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其實,顧小姐跟柳公子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奈何造化弄人。這兩個人一個被陷害,一個被逼嫁人。”
“是啊,是啊。”
……
眾人正談論得起勁,卻聽得大廳中傳來個一個女人的尖叫。
接著有人大喊:“刺客來了——”
桐月急忙抬頭望去,就見大廳門口處人頭攢動,火把亂明。
廝打聲,呐喊聲,一聲聲地傳來。
桐月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
大廳裏,眾賓客嚇得亂跑亂竄。
秦府的眾多侍衛已經把人包圍起來,漸次把人逼進了大廳。
大廳裏的紛紛叫著喊著躲在了各個角落裏。
桐月一眼就認出了是荷月。她不知從哪兒弄了一套黑色衣服,臉上蒙了布,手裏握著一把長劍,氣質凜冽。即使麵對眾多高手也毫不畏懼。
雙方正在緊張地對峙著,這時,白佑林陪著秦世容緩緩走了出來。白佑林的臉仍蒼白著,他是強撐著陪同秦世容,秦世容緊抿著薄唇。他盯著蒙麵的荷月,像貓看著老鼠的,語氣緩慢地說道:“這麽多人,你逃不掉的,乖乖地束手就擒。”
荷月不語,突然,她手中劍光一閃,衝著秦世容的麵門刺去。秦世容靈活地一閃,險險避開,不料,這卻是荷月使的一個虛招,隻見左手握頭,對準秦世容的胸口劈手砸下來,秦世容硬生生地受下這一拳,登時臉色發白,腳步踉蹌。荷月又連連打了幾個悶拳,秦世容漸漸體力不支,秦世容的眾多手下見他不是對方的對手,便一齊湧上來,將荷月團團圍住。荷月一人力戰眾侍衛,大廳裏閃爍著刀光劍影,不一會兒功夫,不斷地有人被扔出來,不斷地有人受傷出局。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一批人倒下了,更多的人補進來。
荷月緊張得手心裏滿是汗水,她情知這樣消耗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桐月戰鬥力再強也有力竭之時。可她又不知道怎麽幫她。她飛快地盤算著,眼前桐月若想脫困,隻拿擒賊先擒王,拿住秦世容要挾眾人放了她才是□□。可是她能想到這個,秦世容顯然也想到了,他的身邊圍了十來個侍衛,將他保護得密不透風。
忽然,就聽見“刺啦”一聲響,那是刀劍劃破衣服的聲音,荷月的左肩不小心中了一劍。桐月心中一緊,愈發焦急慌亂。
她四處望望,大廳裏燈光通明,四處都是人,外麵也是人。
她看著燭光,忽然心中一動。她假裝害怕,胡亂逃竄,故意把蠟燭放倒,因為大廳裏帳幔極多,一旦點著,火勢蔓延十分快。不一會兒便成了一片火海。不用她喊,很快就有人大喊:“著火了,快救火啊!”秦家的侍衛尚無觸動,白府的下人們立即著了慌,趕緊跑來救火。桐月大喊大叫著朝門口跑去,在最慌亂的時候,眾人最容易從眾,大家一見她她往外跑,也跟著往門口跑。人一多就成了勢,就跟擋在門口的侍衛衝撞了起來。
荷月當下便明白了姐姐的用意,便抓著這個極其難得的機會趁亂衝出了重圍,逃之夭夭。
秦世容怒不可遏,帶著眾侍衛前去追擊。白家的下人則趕緊撲火救火。火勢本就不大,人又多,很快就撲了下去。眾賓客趁著秦世容不在,迫不及待地趕緊提出告辭。眾人如作鳥獸散。桐月也跟著人流出了府。
桐月提著一顆心,惴惴不安地回到了家。
她一進家門,卻看見荷月已經回來了。她已換上了家常的衣裳,正坐在桌前看著她笑。
桐月此時也無心責罵、教訓她,第一句就問:“你的傷勢怎樣了?”
荷月滿不在乎地搖頭:“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桐月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誰知,她的下句話又讓她的心驟然提了起來。
她說:“姐,我在秦家地窖裏找到了柳棲白。我把他弄出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桐月嚇得險些要跳起來,她驚訝地問道:“你弄出來了?他在哪裏?”
“他就在——”荷月的話沒說完,就聽見有人砰砰敲門。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神色不由得警惕起來。這麽晚了,誰會來呢?會不會是……
兩人站著沒動,敲門聲仍在繼續,住在耳房的李江去開了門。
院裏想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秦世容來搜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