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林樾有些強硬地握住蘇憶的手腕，“夠了！”

    蘇憶手中的銀光消失，抬頭看向林樾，語氣淡淡道：“看到這個，大概誰都會認為我是魔王。”

    林樾定定地看著蘇憶，眉頭緊鎖，卻沒說話。

    蘇憶偏頭道：“我的前世是誰，有那麽重要嗎？”

    蘇憶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微笑道：“你抓我那麽緊，是要替仙界捉拿我嗎？”

    “我不會捉拿誰，但也不會讓你留在此處，和魔族為伍。”林樾沉聲道。

    “說到魔族，你可知魔王並非魔族，他是天生的仙身魔心。”蘇憶道，“雖然我並非天生的神，但他的情況和我很像不是嗎？”

    “你如何知道這些的，仙界對此並未有過記載。”林樾沉沉道。

    蘇憶覺得這話題已經在開始將正事了，但不知為何林樾一直把她的手腕抓在手裏，蘇憶抽了抽手，林樾卻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拉鋸了片刻，蘇憶忍不住道：“你能先鬆開我嗎？我講事情的時候有固定姿勢的。”

    林樾淡淡看了眼蘇憶，鬆開了。

    蘇憶抄起手，道：“仙界未曾記載的事情可不止這個，你知道魔王的名字嗎？”

    林樾自是沉默，蘇憶又道：“是暄和。那你知道上弦嗎？你可知上弦曾是如今的魔族魔君和混沌的主人？還有，他們認為我是上弦的轉世。”

    “你可知上古之時，魔族曾一舉攻上天界，讓神族俯首稱臣？”蘇憶又道，“你可知在魔族攻上天界之時，魔王曾在眾人麵前剜心？”

    蘇憶聳了聳肩，歎聲道：“這些事情我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真假如何，我尚難下定論，但這至少可以說明，如今流傳的關於魔王的故事，並一定就是真相，我更傾向於，那些東西與真相相去甚遠。”

    蘇憶整了整自己的袖子，道：“我這人多疑，你是知道的，現在關於我身份的說法，我哪個都不會信，但天帝迫切地給我下了通緝令這事很有些意思，兩日前有人和我說，不出三日我是魔王的消息就會傳遍三界，我倒沒想到是通過通緝令的方式，這樣我不逃也得逃了。”

    林樾看著蘇憶，沉聲道：“你既知道有人故意想讓你叛離仙界，就更加不該到魔族領地來。”

    蘇憶搖搖頭，道：“這計本就無解，我若是回了仙界，不就落到施計者的控製範圍了嗎？如果是那黑衣人的話，他屢次三番地陰我，不過是想要我的心，我回去不是給他機會取我的心嗎？”

    “我……”林樾蹙眉道，“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這樣做的！”

    蘇憶默默地看著林樾，沒有說話，片刻後，林樾歎了口氣，道：“若你不回仙界也可，但待在此處並非良策。”

    蘇憶笑了笑，道：“魔族低調了這麽些年，是不該去擾人安寧。”

    蘇憶說著打量了一下林樾，道：“可此處連你進來都這麽困難，仙界的其他人就更不消說了。隻有這裏，可以將仙界、鬼界、妖界的人攔在外麵。”

    “對我不困難。”林樾沉聲道。

    蘇憶拍了拍林樾的肩，道：“敢問少俠，你的劍跑哪裏去了？”

    林樾的劍是認了主的，向來寶劍不離身的林樾，卻在方才的打鬥中用的是法術化出的劍，這隻能說明原來的那把劍已經不能再被當做武器。蘇憶聽說過，在主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有靈性的法器會通過犧牲自己的方式保護主人。

    聽到這個，林樾的眼裏黯了黯，道：“碎了，為了幫我擋下一擊。”

    “如果斷了還可以補補，這碎了……聽說魔族擅於兵器製造之術，找人給你重塑一把？”蘇憶安慰道。

    林樾看了眼蘇憶，道：“蘇憶，你執意要留在魔界？”

    蘇憶點了點頭，道：“我在這裏還有事。”

    林樾的眉心蹙得更緊了。

    蘇憶見狀主動拍了拍林樾的手，道：“林樾，你回去吧。”

    見林樾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蘇憶頗為無奈，攤手道：“你不願意留下，我不願意走，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嗎？”

    說到這個，蘇憶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退開了兩步，道：“別的辦法也行不通，如今你可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蘇憶非常害怕林樾突然來一句“不如試試”，好在林樾不是柳星闌，他隻是目光悲傷地看著蘇憶，自嘲地笑了笑，道：“想來我一直都說要保護你，結果遇到危險的時候卻從來都是靠你自己克服的，我從來都不在你身邊，如今你卻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如果你願意，我自是需要的。”蘇憶道。戰鬥力這東西，沒有人會嫌多。

    頓了頓，蘇憶又道：“可我也不想你為難，你的身後還有整個琅嬛閣，你是琅嬛閣的大弟子，不該為了這些事與仙界生出嫌隙。”

    林樾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憶，片刻後，不敢置信變為了些許的怒意，他道：“蘇憶，你究竟是怎麽看我的？”

    “啊？”蘇憶抬了抬頭，比了比自己和林樾的身高差，道：“就這樣啊，通常來說，是仰視的。”

    林樾握住蘇憶比劃的手，道：“蘇憶！若我果真回了仙界，你難道不怕天帝派的人裏麵就有我嗎！”

    蘇憶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與林樾你為敵，可若你現在留下，以後你後悔想離開，或許仙界就不會那麽輕易就接納你。”

    說完話，蘇憶抿了抿唇，小聲道：“而且，我也不一定會讓你走了。”

    “那就不讓我走！”林樾將蘇憶攬入懷中，“再不許推開我。”

    蘇憶拍了拍林樾的背，不確定道：“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了？”

    林樾終於忍不住笑了笑，道：“最好不是一條賊船。”

    蘇憶想了想，鄭重道：“不管是不是賊船，不沉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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