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少女正值好年華，像一朵花一樣盛放著，“輕歌想去人間曆練。”

    “那直接在神界曆練就好了啊，去人界做什麽？我還打算把廢城交給你呢。”一個柔和溫婉地女聲響起，似乎頗是無奈。

    “娘，”輕歌兩隻眼睛笑成兩道彎彎的月牙，“我看書簡上寫著許多人界的故事，甚是有趣，所以我想親自體驗一把。”

    少女聲音輕快，這樣的快樂似乎也感染著其他人。

    “去也可以，不過隻能魂暫入輪回，你的神軀必須保存在危樓裏，而且不可以帶著神界記憶去，等待一世結束，神識回歸，然後便回來，如何？”卻是少女的父親開了口。

    “修。”女子似有些無奈地嗔怪了男子一眼，男子微微一笑在女子唇角輕輕落下一個吻。

    女子羞惱地拍他：“輕歌還在呢！”

    輕歌卻笑嘻嘻地跑了出去，堅決不打擾自家爹娘親熱。

    男人輕笑，女子卻是有些害羞地錘了他一下。

    ——

    地獄，將軍府。

    “你說，你想去人界曆練一世？”牧野將軍禦翼天有著一絲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禦鳳寒。

    若說禦翼天是地獄著名的牧野將軍，聲名家喻戶曉的話，那麽他的兒子也是不遑多讓的，號稱“寒鳳將軍”的禦鳳寒。

    禦鳳寒一襲紅衣，紅衣濃重，衣擺上似乎繡著團簇的牡丹，開的極盛，卻沉得他整個人都有些暗沉。

    容顏卻俊美無比，這極重的紅非但沒有把他壓住，反而沉得他生出一種極致的美。

    “是的，如今東方地獄和西方地獄雙方並沒有開戰的意思，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不如出去曆練一番。”禦鳳寒漫不經心地說著，眉眼平靜地看著窗外。

    不過他平時很少說這麽多話，這次不得不解釋這麽多，眼底不免滑過一絲不耐。

    禦翼天眼眸動了動，顯得極為幽深。

    在眼睛這方麵，禦鳳寒的眼睛生的和禦翼天極像，都是一雙微微挑起的鳳眸。

    禦鳳寒這個兒子他自小就看不透也管不住，他向來極有自己的主意，何況這麽做也沒什麽問題。

    “那便去吧，最多給你百年時間，一世之後記得務必要回來。”

    牧野將軍有些隨意且走形式般的交代兩句便離開了。

    禦鳳寒站在窗前，又看了一會兒遠處的風景，然後垂下了眼簾，似乎是在想著什麽，最後轉身離去。

    ——

    惠德十三年，禦侯府小世子誕世，三日後，夜將府嫡出大小姐誕世。

    此二人誕世，天生異象，變幻莫測。

    惠德十六年，皓月當空的一個夜晚，太子誕世，玉雪可愛，昭平帝大喜，賜名殷月明。

    惠德二十七年，桃花山。

    “殷團團，師父喊你吃飯了。”

    少女清亮的嗓音響起，帶著笑意傳了過來，就像山上清泉，叮叮咚咚，婉轉悅耳。

    一個小少年憤憤然走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別喊我殷團團，我不圓！”

    少女口中的殷團團正是當朝太子殷月明，隻因小時候長得可愛討喜，又被帝後寵著，結果吃的頗肥，圓滾滾的像個雪球，然後就榮幸的得了“殷團團”這個外號。

    當然，這個外號隻有少女喊過，因為這就是她起的。

    “哈哈哈，走啦團團，吃飯去，今天不知道師父又做了什麽好吃的，嘿嘿嘿。”

    少女喜滋滋地扯著滿臉不情不願的少年快步奔向正廬。

    “夜輕歌！”

    殷月明小夜輕歌三歲，腿沒夜輕歌長，跑的沒夜輕歌快，兩隻小短腿跑的甚是艱辛，整個人被扯得暈頭暈腦，不由怒道：“放開我我自己跑。”

    少女一個爆栗就敲到了殷月明頭上：“殷團團，我跟你講了多少次了，喊我師姐！師姐！聽懂沒有？”

    殷月明齜牙咧嘴，眼尖地看見師父遠遠地走了過來。

    瞬間，“淚眼朦朧聲嘶力竭”地呼喚著自家師父：“師父，師姐欺負我，救命啊師父啊啊啊啊啊啊疼！”

    遠處青衣男子看著這兩個活寶鬧，唇角不禁勾了勾，似是有些無奈，眼裏卻滿是笑意。

    “好了，都來吃飯了。”鬧了一會兒，他開口製止他們，兩人聽話的進來吃飯。

    “你們都是五歲送來為師這裏的，如今輕歌十四了，月明也十一了。”

    青衣男子微微笑著，並沒有動筷子，隻是單手支在桌上撐著頭看著他們二人。

    殷月明吃的歡快，加之他本身就有點粗線條，所以沒察覺出來不對，但是夜輕歌卻突然感覺不太對，有些不安地看著自家師父。

    “師父在那裏，輕歌就在哪裏。”她堅定地說。

    男子沒有說什麽，隻是繼續淡淡說：“如今，也差不多到你們出師的時候了。我已經與京都聯係過了，三日後他們就會來人把你們接走。”

    他雖然語氣平淡，但還是能聽出一絲不舍，這麽多年，他是真的把這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養。

    他沒有一味的教授知識，同時，他也讓他們二人看見了這個世界的惡。

    而在他們對善有所質疑時，又帶領他們發現了無處不在卻細微無比的善。

    殷月明學武功和帝王之術，而夜輕歌則學武功和醫術，而且是醫毒雙管齊下，尤其是竹劍，使得出神入化。

    多年相伴，如今忽然間要分別，二人直接便愣住了，怎麽這麽突然？教人猝不及防。

    夜輕歌知道自家師父的性格，說一不二，此事他既然已經這麽說了，那麽便是沒有緩轉餘地的了。

    這麽想著，瞬間便紅了眼眶，乖乖巧巧地跑過去抱著師父，甚是不舍。

    而殷月明卻是直接愣住了，似乎一直沒有想過分別的到來，更沒料到會這麽快。

    “師父。”話剛出口，眼圈就已經紅了。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為師大劫將至，要閉關，至於何時出關，我也不知。”

    “可能一個月就出關，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渡不了此劫。”

    “我要留下來陪師父。”殷月明執拗道。

    “不行，”青衣男子溫和的說，語氣卻不容反駁。

    夜輕歌和殷月明都了解自己的師父，在一些事情上，師父有著自己的主意，且說一不二。

    “月明，你是皇家的人，早晚是要回去的，我教了你這麽多年，各個方麵也都教了不少給你，現在你回京剛剛好，去拿回你該有的東西。”

    “而輕歌，你想當什麽？”

    “我想當將軍！”夜輕歌堅定的說。

    “那就去做，月明主宰天下，你為他守護疆土。相持相助，共偕齊進。你們明白了麽？”

    “徒兒明白！”二人齊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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