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想家了(二更,求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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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妞非常認真地看著陳嫤傾點頭。
“還有別的嗎?”陳嫤傾再問。
四妞搖頭。
“好了,方才她揪你的頭發,現在你也揪她頭發了,已經扯平了,若是她今後還敢欺負你你就記住三姐教的。”陳嫤傾認真地看著四妞教育。
四妞聞言漸漸地鬆開手來,“三姐,我知道了。”
這一刻四妞的眼中褶褶生輝,那是自信的光芒。
陳嫤傾微微笑了笑了,看著珍花稍稍收斂笑意,“珍花,今日你欺負四妞,四妞也算是還回來了,算是扯平了,至於之前你欺負四妞的事,我也就不計較了,但,今後若是你敢再欺負四妞,我一定讓你感受到四妞曾經受到的那些欺負,你可知?”
陳嫤傾是盯著珍花說的,整個人具有說不出的威嚴。
令珍花下意識地點頭。
陳嫤傾相信經過四妞的改變和自己的敲打,珍花應該會安靜一段時間,這就足夠了。
陳嫤傾牽著四妞的手朝著廚房走去。
貌似陳老頭讓自己和四妞幫陳杏花那朵奇葩做飯是吧?
陳嫤傾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陳杏花正在切著菜,冷不丁瞧見陳嫤傾和四妞站在廚房門口,關鍵是走路沒有聲音,驀然回頭瞧見身後站在兩個人,你說嚇不嚇人!
“你們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真是倒了血黴了,老娘若是嚇出個好歹來,看老娘不揭了你們的皮。”
陳杏花圓餅臉上滿滿的都是怒容,尤其是那臉頰上還有三道指甲痕,此刻猙獰著臉看起來更嚇人了。
“目前還沒嚇死過人,所以不知道。”陳嫤傾涼涼地補了一句。
陳杏花聽著陳嫤傾的話,怎麽聽都感覺怎麽滲人呢?意思是方才她們是打算把自己嚇死嗎?
這喪盡天良的小賤蹄子,果然不安好心。
“來了就趕緊做飯去,別想偷懶,老娘會看著你們。”陳杏花繃著臉指使著陳嫤傾和四妞去做飯。
陳嫤傾沒理陳杏花,直接牽著四妞進廚房,讓四妞在灶台下燒火。
瞧著到自己腰間的灶台,灶台麵上一層黑乎乎的油漬,還有一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抹布,陳嫤傾的嘴角抽了抽,可真幹淨。
見稀飯已經做好了,稠稠的大米煮地糯糯的,倒是非常的香。
陳杏花用大罐盛起來,端著稀飯就進堂屋去,走前還不督促陳嫤傾她們炒菜。
瞧著深怕她和四妞偷吃稀飯的模樣,陳嫤傾心中鄙夷。
讓她吃,她還不吃呢,這麽髒的灶台做出來的飯菜也就老陳家的人敢吃。
瞧了一眼木盆裏的大白菜還有幾根焉了吧唧的茄子,陳嫤傾拿了將茄子隨意地切成滾刀片,用盤子先裝起來。
不想在碗櫃裏摸了一個盤子,油乎乎的,都快黏糊在陳嫤傾的手上了,差點給陳嫤傾惡心地手一抖丟出了。
忍了又忍,陳嫤傾眼皮子直抽抽,這到底是誰洗的?
最終陳嫤傾也懶得洗了,見鍋裏溫度熱了,陳嫤傾本來還想拿油放進去煸一下的。
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半滴油,隻有那麽一罐子的鹽,陳嫤傾也懶得找了。
油肯定是被收起來了,這是防備著自己呢。
嗬,別說她看不上那麽點東西,就是看得上在摸到方才的盤子時,也已經惡心地不想要了。
端著茄子一股腦地倒進鍋裏,炒吧啦幾下,拿了一大把鹽撒進去,順便攪拌幾下,手腳利落地盛盤。
直看得四妞一臉驚恐地盯著陳嫤傾手上的那盤黑暗料理。
四妞使勁地眨了眨眼,方才她好像看到三姐拿了一大把鹽然後都撒進茄子裏麵了?
難道爺家的鹽不鹹嗎?還是爺家原來是賣鹽的?
那可是整整一大把的鹽啊。
四妞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頓時感覺一陣子地口幹舌燥。
瞧著四妞變了的臉色,陳嫤傾笑地詭異對著四妞眨巴了一下眼睛。
四妞:三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很滲人?
陳嫤傾隨手將一盤茄子隨手放在灶台上,繼續下道菜。
也不洗鍋,等著鍋裏傳來焦味,陳嫤傾一把拿過木盆裏的大白菜(洗的時候已經將葉子一整片地一整片地分開好了。)也不切,直接用手對掰成兩節,直接扔進鍋裏。
拿著鍋鏟炒撥了幾下,依舊抓了一大把鹽扔進去········
四妞:Σ(°△°|||)︴
三姐這是要用鹽解決了老陳家的節奏嗎?
四妞決定一定不要吃三姐在老陳家燒的飯了。
陳嫤傾隻是將鹽拌均勻了直接盛了起來,也不管熟沒熟?
“四妞,你最好不要吃。”陳嫤傾在經過四妞身邊時留下這麽一句話。
這才端著兩大盤黑暗料理,一臉期待地朝著陳老頭他們所在的堂屋走去。
四妞:我還敢吃嗎?/(ㄒoㄒ)/~
也不知想到什麽,四妞一溜煙跟在陳嫤傾的身後。
此刻,四妞心中的小人一臉猥瑣地(⊙o⊙?)
不管了,她要去看奶和二伯娘他們吃飯。
等著陳嫤傾和四妞來到堂屋裏的時候發現老陳家的人都來齊乎了。
男人們一個一個的都圍在八仙桌上坐好了,以陳老頭為首。
而女人們則以陳吳氏為首坐在邊上,隻等著男人們吃完飯,女人們才能上桌吃飯,這是老陳家的規矩。
自家二哥和大哥卻是站在一邊,並沒有上桌。
因為根本就沒有他們的座位。
坐在陳武拓身邊的陳岩金早就知道陳嫤傾兄妹他們過來自家了。
上次陳靳博打自個的事兒,陳岩金可沒忘記。
他收拾不了陳靳博那野種,難道還收拾不了三妞和四妞兩個丫頭片子嗎?
陳岩金撇向陳靳博的眼中閃過一抹惡意。
當即,下巴一抬,高揚著聲音,“臭丫頭,還不快點兒端上來,炒個菜都磨磨唧唧地,想餓死我們嗎?真是心思不純。”
陳岩金直接將陳嫤傾當做自家下賤的丫環奴才使用。
陳嫤傾臉上卻沒任何的不悅,而低垂的眼簾下閃過一抹流光,心中默默地補了一句:小子,不得不說你真相了。
陳岩金的話並沒有引來老陳家任何人的不悅。
陳老頭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上首,低垂著眸子。
陳靳博袖子下的手不由緊緊地攥緊著,才忍著沒給陳岩金一拳。
陳靳言麵露難色,一臉擔憂地看著陳嫤傾。
陳嫤傾不多廢話,直接將兩個菜端上桌去,然後退到一邊兒。
老陳家的人瞧了一眼陳嫤傾炒的炒,不由心中暗道:嗯,炒著看起來不錯。
陳吳氏見菜上來了,三角眼睨了一眼陳靳言,“老三家的幾個,你們幾個甚少在老宅子這邊,也不常盡孝,現在就多做一點兒吧。”
又抬手指了指陳靳言,“言小子,今兒個你幫你爺他們盛飯吧。”
一大鍋的稀飯就放在八仙桌上,碗也放著一溜。
“是,奶。”陳靳言毫不埋怨地走過去拿著碗開始幫著盛飯。
先是陳老頭,再是陳武拓、陳孝拓、陳財拓、陳岩石········
等著都盛好了,這才退回原來的位置,隻是卻瞧見自家二弟微涼的眼神。
陳靳言不明所以,而陳靳博接下來的話卻是讓陳靳言如遭電擊。
隻聽陳靳言壓低聲音,“大哥,盛飯一直都是老陳家女人的事情兒,你不記得了吧?”
果然,陳靳言聞言,陳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隨著想起來的越多,陳靳言的臉色隱隱發白。
五年多不曾在老宅子了,他都忘記了老陳家的規矩了。
盛飯是女人的活計。
瞧著那邊上坐著一排的女人,奶卻叫自己去盛飯·······
尤其是看到陳杏花母女輕蔑地眼神,陳靳言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奶,她為何如此?難道也是忘記了嗎?可怎麽可能呢?
這個借口說出來陳靳言自己都不相信。
尤其是想起方才盛飯的時候堂兄弟們怪異的眼神,陳靳言恨不得找條縫隙鑽進去。
但更讓陳靳言傷心的是,原來在奶的心裏,他比女人還不如?
這讓陳靳言也有些埋怨陳靳博,“為什麽剛才不說?看我出醜。”
陳靳言抬眸盯著陳靳博看。
隻見陳靳博發出一聲嗤笑,“我說了,你會不去嗎?”
陳靳言聞言臉上的神色更加地蒼白,是啊,他會不去嗎?
答案肯的是:會。
陳靳言再說不出別的話來,一副深受打擊地垂首站著。
陳嫤傾早就瞧見自家大哥和二哥的深情互動。
陳嫤傾即便是猜到什麽也不會現在說,反正她覺得自家大哥需要被老陳家這些奇葩磨一磨,免得日子太好過了,都忘記了什麽是痛?
陳老頭環顧了一眼眾人,“動筷子吧。”
老陳家的男人們聽到陳老頭的這句話,這才紛紛動筷子,夾菜。
陳嫤傾一直都在注意著老陳家的飯桌。
見終於動筷子了,陳嫤傾星月般的眸子裏隱隱閃爍著興奮。
“噗。”
“噗···”
“呸呸····”
“我哢·······”
“鹹死人了,鹹死人了·······”
“嘔·····”
··············
隨著菜入口瞬間,接二連三地連菜帶口水一個勁地吐出來。
那叫一個熱鬧。
陳吳氏等人瞧見此等場麵,一個個地目瞪口呆。
什麽鬼?
“死老婆子,水,水····”陳老頭氣急敗壞地衝著陳吳氏吼著。
陳吳氏聽到自家老頭子帶怒氣的吼聲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衝進廚房,連拐杖也不拿了,腿腳利索地像年輕地小夥一般,用葫蘆水瓢舀了一大瓢的水進來。
給陳老頭灌了一葫蘆瓢涼水,陳老頭這才感覺自個的喉嚨得救了。
不是他傻,知道鹹還往裏咽,而是被鹹得刺激到了,一咕嚕就下去了,吐都來不及吐。
牙口不好的老人家,說出來都是一把心酸淚啊。~(>_<)~
馮芳容瞧見自家男人眉頭夾得死死地,也趕緊朝著廚房去拿水給自家男人、兒子解渴。
楊梅見狀也趕忙去取水,就陳杏花反應慢一拍,見自家男人和兒子們不停地吐口水,竟然還傻傻地站著。
等著反應過來的時候,陳杏花第一時間竟然不是去拿水,那是衝著陳嫤傾指著,“小賤人,你肯定是故意的對吧,對吧。”
又衝著陳老頭叫,“爹啊,你瞅這個小賤人,是真心和你老人家做對啊,你若是不收拾她,改天都能騎到你老人家脖子上拉屎了,爹啊,你一定要好好給那小賤·······”
“還不滾去給老子拿水來!”陳孝拓黑著臉。
見自家爹和兄弟、侄兒們都喝上水了,就他和兩個兒子還在苦哈哈地鹹著吐口水。
三十好幾的人了,一直吐著口水能好看嗎?(╬◣д◢)
當他不要麵子的嗎?
陳杏花被陳孝拓吼得一愣,她沒搞懂,難道不該是衝著三妞那賤丫頭發火的嗎?
怎麽對她發火?是不是搞錯對象了?
陳杏花努了努厚嘴唇,示意陳孝拓發火的對象在那頭呢?
諾,就是那個······
“哎呦····”
陳孝拓氣得急了,也不期望陳杏花這蠢婆娘了,自個大步地朝著廚房快步過去,路過陳杏花身邊時,果斷給了一腳心窩。
蠢婆娘,要你何用?
陳林栓和陳林海冷漠地跟著自家爹出去,理也沒理自家坐在地上哀嚎的娘。
瞧瞧大伯娘和四嬸,不用說一句都知道拿水來,再瞧瞧自家娘,一點眼力也沒有。
渴得他們喉嚨快冒煙了,也不見自家娘著急,哼,活該被爹打,打死活該。
等著陳老頭等人各自喝下一大瓢的涼水,這才解了渴。
堂屋裏隻餘下陳杏花一個人的呻吟聲,誰也不沒出聲,而陳老頭的臉色陰沉地可怕。
“老頭子我還沒死呢,要嚎滾回屋裏嚎去。”
瞧著上不得抬麵的陳杏花,陳老頭陰狠地眼。
陳花香被陳老頭雷聲般的吼聲吼得一跳一跳地,趕緊出來將陳杏花連拖帶拽地攙扶起來。
陳杏花終於注意到陳老頭的臉色不對了,忍著痛也不敢嚎了。
陳嫤傾本來還抱著玩味地心理等著陳老頭發火呢。
不想陳老頭那張老臉愣是憋青了也沒發火,隻是讓陳嫤傾下次燒菜少擱點鹽。
然後擺手讓陳嫤傾兄妹先下去,等著陳嫤傾兄妹出去了,陳老頭才狠狠地將飯桌掀了。
此刻陳孝拓也回到屋子裏來了,“爹,就這麽算了嗎?”
陳老頭瞧了一眼自家二小子,不由暗自搖頭,老二這個臭脾氣真是一點也沒變,若是老三還在的話··········
陳孝拓遲遲等不到陳老頭的回應,不由抬頭看了眼自家爹,見他神思悠遠。
陳武拓和陳孝拓及陳財拓三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了數,想必老頭子是又想起老三那個短命鬼了·········
“你們都散了吧,下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陳老頭揮手讓人都散了去。
待眾人準備起身離開,“老大媳婦留下。”
馮芳容扶著陳武拓的手不由緩緩鬆開手,見陳武拓對自己點頭,馮芳容這才讓陳岩金扶著陳武拓離開。
等著所有人離開了之後,屋裏隻餘下陳老頭和陳吳氏還有一個馮芳容。
陳老頭這才緩緩地開口,“老大媳婦,這兩日你往村頭老何家跑一趟吧。”
馮芳容聽了陳老頭的話,瞬間眼皮子跳了跳,“是,爹,一會兒我就過去。”
陳吳氏在聽到老何家的時候,渾濁的三角眼裏閃過一抹亮光。
老何家那是幹啥,聚福村無人不知,聚福村有多少對人家都是老何家的湊成的。
不過何媒婆這人卻是沒職業道德,隻要有銀子,臭得的都能說成香的。
若是不留心眼去查證可是會吃大虧的。
當然也不都是壞的,還是有好的,真真假假這才讓何媒婆在這媒婆職業混下去。
“不知爹還有什麽吩咐?”馮芳容小聲地問著。
“這事你讓何媒婆抓緊點,隻要麵子上看得過去就成。”陳老頭沉吟了一番道。
“是,爹,隻是若是何媒婆問給誰看對象的話?”馮芳容知道公爹是要給讓何媒婆給三房說媒,隻是這人選上馮芳容還有點抓不準。
“老頭子,我看趕緊將那三妞賤妮子嫁出去,沒得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陳吳氏迫不及待地開口,說真的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那叛逆的丫頭。
早嫁出去早省心。
這話馮芳容沒法接,隻是看著陳老頭請示。
陳老頭抬眸,牛眼中劃過一抹狠厲,瞬間即逝,隨即臉上一派慈和,“給言小子和三妮子都說起來。”頓了頓繼續道:“你們幾個也別埋怨我這老頭子偏心給言小子先辦,言小子他爹走得早,如今言小子也十五了就早點成家吧,不過有一點女方的嫁妝最好豐厚點。”
馮芳容聽著陳老頭的話心中不以為然,不過臉上卻是一派恭順,“爹放心,我和二弟妹、四弟妹都能理解,這些都是應該的,就是三弟妹知道了也是感激爹的。”
“嗯,至於三妮子,最好聘上豐厚一點,畢竟言小子成婚也是需要銀錢的,若是有剩的話,年底岩石成婚也可以寬裕一些,這事你先負責著,事成了再與你三弟妹說。”
陳老頭的潛意思馮芳容也聽出來了,隻要給陳靳言找個嫁妝豐厚、麵子上過得去的女子就可以,至於相貌人品上這些都是小事兒。
而三妞那隻有一個條件,聘金一定要豐厚,至於其他都可以不計較。
“是,媳婦明白了,那媳婦一會兒就過去一趟。”馮芳容低眉順眼地應著。
“嗯,去吧。”陳老頭沉吟。
陳吳氏見馮芳容出去連忙跟著出去。
陳吳氏的小心思自然逃不過陳老頭的眼睛,不過陳老頭並不想計較。
這不,馮芳容剛出門口就被陳吳氏叫住了,陳吳氏拉著馮芳容到一邊兒去,“老大媳婦,我跟你說,你一定要讓何媒婆給那賤丫頭找個爛男人,明白了嗎?”
陳吳氏瞪著三角眼看著馮芳容。
“知道了娘。”馮芳容乖順地應著。
陳吳氏這才拄著拐杖進屋,卻是沒瞧見馮芳容眼中鄙夷地目光。
等著馮芳容回了大房後見自家夫君正坐在屋裏做木工活計。
馮芳容倒了杯水給陳武拓,溫柔道:“夫君,歇一會兒,喝口水吧。”
陳武拓停下手頭的活計,接過馮芳容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爹,說什麽了?”
馮芳容走到陳武拓身邊坐下來,“爹讓我去找何媒婆。”
陳武拓皺眉,“給誰說?”
馮芳容笑了笑,“夫君你猜不到嗎?”
“言侄子!”陳武拓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是啊,還外加三妞呢。”馮芳容沒瞞著陳武拓。
她那個公爹是什麽樣的人,恐怕沒人比自家夫君更清楚了。
“你答應了?”陳武拓聲音中含著一絲不悅。
“那我怎麽辦?我能怎麽辦?”馮芳容如何聽不出自家夫君的不悅。
可她也不悅啊,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她還不想幹呢。
陳武拓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你最好別亂來。”
說著也不多留,直接拄著拐杖離開屋子。
留下馮芳容一人,不由心中冷哼,反正又不是她想亂來的。
要怪就去怪公爹好了。
馮芳容心中也怪著呢,自個的夫君怎麽就不能多理解一下自己呢?
而此刻在祠堂外大樹下的陳嫤傾還不知道有人已經在打她的主意了。
陳老頭家的房子就在祠堂對麵,在老陳家說點話都不方便,於是兄妹四人就在祠堂邊的大樹邊下聚著。
“二哥,我這幾天要放大招了,四妞這邊你看著點。”陳嫤傾與陳靳博說著。
“知道了,囉嗦。”陳靳博酷酷地應著。
陳嫤傾睨了一眼失魂落魄地陳靳言,也懶得多說什麽。
老陳家的都是些什麽人,相信多呆幾日,陳靳言這大哥就清楚了。
“好了,都散了吧,有事咱們還在這兒聚著。”陳嫤傾瞧見陳武拓出來了,也就不都逗留了。
倒是與陳武拓擦身而過的時候陳嫤傾明顯察覺到陳武拓看了自己一眼。
陳吳氏瞧見陳嫤傾兄妹,“三妞、四妞去喂豬,後院的豬都餓得哼哼叫了,沒個人去看,都是死人嗎?”
說著話的時候是衝著西廂房揚聲道的。
西廂房住著二房一家,明顯是衝著陳杏花不滿。
陳嫤傾也不頂嘴,看到廚房門口放著的豬食直接與四妞合力抬到後院的豬圈裏去。
見此陳吳氏得意地光芒從眼中閃過。
看吧,到了她手裏,這賤妮子還不得乖乖聽話。
陳孝拓挑著竹筐出來了,今兒他要去地裏拔花生。
陳老頭也已經換了一身下田幹活的衣裳。
“小言,小博,隨爺去田裏。”陳老頭和藹地招呼著陳靳言和陳靳博一起下田。
“好的,爺。”雖然今兒個別陳吳氏這個奶給傷了心,但是對於陳老頭陳靳言還是打起精神來隨著陳老頭一起。
陳靳博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們後方。
去自然是要去,隻是幹不幹活?用不用心幹活就不是他們能說得算了。
到了豬圈後,陳嫤傾差點被豬糞熏翻了,簡直想罵娘。
豬圈裏養了兩頭豬,長得是挺壯實地,隻是這老陳家的人也實在是夠懶的。
豬糞堆了大半個豬圈,簡直都沒下腳的地方。
這麽熱的天,豬圈裏又臭烘烘地別說人受不了,就是豬也受不了啊。
豬槽裏也被豬拉上了新鮮地豬糞,陳嫤傾都懶得進去了。
直接和四妞一起豬食放在豬圈的門口,又將豬圈的門打開來。
不用陳嫤傾叫喚,兩頭豬就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
瞧見吃食,連忙用豬嘴拱著吃,整整一大桶地豬食被兩頭豬分食了。
結果兩頭豬吃撐了,想吐又吐不出來,難受地不行,奄奄一息地趴在豬圈外頭。
“好了,走了。”陳嫤傾拍拍手,招呼著四妞走。
四妞瞧了一眼兩頭半死不活地豬,心有不忍,“三姐,你說豬豬不會有事兒吧?”
陳嫤傾掃了四妞一眼,小丫頭還挺善良地嘛。
“不知道,死了算老陳家的,活得也算老陳家的。”
她是過來找茬、搞事情的,不是來幹活地好嗎?
見四妞一步三回頭,陳嫤傾實在受不了,“放心啦,死不了的。”頂多撐個大半天。
四妞聞言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陳吳氏坐在堂屋門口見陳嫤傾和四妞喂完豬了,頓時又指使著陳嫤傾和四妞,“澡房裏有幾件衣裳,你大伯娘和二伯娘也沒空洗,你四嬸又忙著做生意,你們姐妹倆空著拿去水井邊洗洗吧。”
陳嫤傾沒吭聲,陳吳氏這擺明了就是把她和四妞當做免費的賤勞力。
心中狠狠地賭咒地了句:周扒皮。
陳嫤傾拉著四妞朝著陳吳氏說的所謂澡房過去。
隻是打開門來一瞧,陳嫤傾真想將這堆破衣裳丟到陳吳氏那張老臉上。
媽的,這叫幾件?真想扣瞎老太婆的眼。
睜著眼睛說瞎話,靠。
“三姐,怎麽這麽多?三十來件有嗎?”四妞估計著算了算。
陳嫤傾黑著臉囫圇吞棗抓了一把衣裳扔進木盆裏,然後與四妞合理抬到水井邊去。
四妞還小,陳嫤傾沒讓四妞打水,於是隻好自個打水來。
打好水後,陳嫤傾拿著垂衣裳的木棍有一下沒一下地垂著,別想叫她一件一件地搓著,能給你敲一敲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四妞陳嫤傾直接讓她在一邊坐著就是。
突然間陳嫤傾在水井邊瞧見了幾株野草,不,確切地說是無情草。
在外婆家住著的時候,去田野裏不小心被這草的草汁擦到腳裸上可是癢了她大半天呢。
陳嫤傾眼睛一亮,頓時不懷好意思地用髒衣服裹著手,然後將幾棵無情拔了下來。
將無情草一股腦地扔在木盆裏隨著衣裳一起洗白白········。
陳嫤傾還特意用木棍攪拌桶了又桶,將無情草的汁弄進水裏一起洗。
等著差不多了這才將木盆裏的無情草用木棍撈出來,扔出去。
陳嫤傾自然不敢伸手碰那些衣裳和水了,全程用木棍垂完的。
四妞瞧著一臉邪笑的陳嫤傾忽然有種起雞皮疙瘩發毛的感覺。
三姐好邪惡的感覺有沒有?
如果四妞看過現代的電視的話,一定會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陳嫤傾——小魔女。
“妞,你那是什麽眼神!”別以為她沒看到,陳嫤傾眯了眯眼看著四妞說。
“沒沒,三姐你繼續地幹活。”
四妞連忙解釋。
隻是四妞的話讓陳嫤傾聽地直冒黑線,這話怎麽聽著那麽像日本鬼子呢?
但也正忙著事情,陳嫤傾也就沒多計較。
和四妞合理將木盆抬回老陳家,幸好這個時候陳吳氏也不在,院子裏沒人。
陳嫤傾抓緊時間用木棍將木盆裏沒擰過的衣裳統統曬到竹竿上去。
也不管它滴滴答答落下的水漬。
手上的棍子也隨手扔一邊兒去。
“四妞,走,隨三姐去睡午覺去。”陳嫤傾不準備再幹活了。
今兒早上起太早了,現在得睡一個回籠覺。
“三姐,這不好吧?一會兒若是奶知道了肯定會罵的。”四妞猶豫著道。
陳嫤傾雙手一攤,“隨便你,我去睡覺了。”
說著朝著四房的珍珠的屋子走去。
順手將草席卷了收進去,見珍珠也沒在屋子裏,陳嫤傾也沒管她去哪。
直接將草席鋪到床上,一個翻身躺了上去,也不蓋被子,被子是珍珠的汗水味大的很,陳嫤傾可不想蓋著熏自己。
反正現在天也熱的很,不蓋被子也不會著涼,不過陳嫤傾還是從自己的包袱裏拿了件自己的衣裳蓋在自己的肚子上,免得真著涼了。
四妞原以為三姐應該是說說而已的,不想竟真的睡了。
四妞也不敢叫,自個便坐在床沿邊玩著手指,聽著外麵的知了聲此起彼伏,叫地人昏昏欲睡。
不知不覺連四妞都無聊地趴在陳嫤傾的身邊睡著了。
等著珍珠回來的時候,瞧見陳嫤傾姐妹霸占著自己的床,還睡得特別香甜。
珍珠氣地眼縫更小了,環顧四周,在門後發現掃帚,肥呼呼的大掌抓起掃帚,對著床上睡的正香的陳嫤傾和四妞就是一頓狂掃。
“我叫你睡,叫你睡,叫你睡得香,睡吧,有本事繼續睡··········”
珍珠一邊罵地口水橫飛,一邊狂掃著掃把,好像陳嫤傾和四妞是兩堆什麽垃圾一邊。
陳嫤傾本來睡得正香,因為她夢見她回現代了,正坐在必勝客的餐廳裏喝著下午茶,一杯熱玉米汁,一盤小吃拚盤(有雞翅、薯條、酥炸魷魚)。
這是最愜意不過的事兒。
結果正當陳嫤傾優雅地端起玉米汁正準備喝的時候,突然間地震了,一杯玉米汁整個倒在自個的裙子上了,陳嫤傾一臉地懵逼···········
接著耳畔邊就傳來屬於陳珍珠刻薄的辱罵聲,連天空中也傳陳珍珠的罵聲·······
“我靠你大爺!”陳嫤傾磨著牙爆出口,緊接著一睜眼發現古代還是那個古代,奇葩還是那麽奇葩。
一個打滾翻了身,迎麵而來的掃帚就被陳嫤傾死死地抓在手中,一雙眸子尖銳地能刺透人心。
珍珠原本正掃地過癮,誰想這三妞醒了後就如瘋子一般,手腳還利索地不得了。
尤其是三妞那眼神,讓珍珠感覺好似下一瞬自己就能被抹脖子一般,太滲人了。
陳嫤傾死死地盯著珍珠,猶如殺父仇人一般,漸漸地眼睛都有些發紅了。
陳嫤傾的反常令陳珍珠一雙大像腿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貌似沒那麽大的仇吧?她不過是掃了她幾下,這怎麽還結下生死一般的仇呢?
陳珍珠哪裏知曉,她打攪了陳嫤傾的好夢了,這還是穿來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夢見現代,若是沒有陳珍珠的打攪,說不定她就有可能留在現代了,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見到陳老爸和陳老媽了···········
可是現在夢碎了,希望破滅了。
陳嫤傾狠狠地瞪著陳珍珠,這個罪魁禍首·········
陳珍珠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那個,那啥,你也不用這樣看我,頂多我的床讓你再睡一會兒。”
說到最後越說越小聲,連腳也下意識地偷偷朝外麵挪去,到最後人直接跑了,呆在珍花的屋子裏,良久才緩過神來··········
陳珍珠出去了,陳嫤傾這才緩緩抬頭看向四妞,見四妞縮在床角落裏,陳嫤傾此刻說不清是什麽感受,突然間好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
“四妞,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自己呆一會兒。”
陳嫤傾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四妞也察覺到陳嫤傾的不對勁,當下點頭,出門,隻是有些擔憂陳嫤傾,不過最終四妞還是幫陳嫤傾將房門關上。
見四妞出去了,陳嫤傾這才將房門的門鎖從屋裏插上了,一個人坐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的膝蓋,眼淚也一滴接一滴地掉落下來············
原來她以為自己可以如小說中的那些姑娘一般,在古代生活久了,也就不會那麽想家了。
可是做了夢之後她發現,原來她是多麽地想念陳老爸和陳老媽··········
她不是個愛哭的姑娘,甚至連情感都很內斂,可是此刻陳嫤傾卻是忍不住想要流淚。
哪怕明知流淚也無用,可是她心裏堵地難受。
她想念和爸媽相處的日子,她想念陳老媽的叨叨絮絮地嘮叨、想念老陳媽廚藝不太好,卻總是喜歡在陳老爸生日的時候下廚為陳老爸做菜,想念陳老媽偶爾小心翼翼趁自己睡著偷翻自己的手機,為了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沒交男朋友?
穿越的那一天陳老媽還在催自己去相親·········
這樣想著想著,不知過了多久陳嫤傾這才整理好情緒,卻發現自己的眼淚就草席滴濕了一大塊。
若是陳老媽看到自己哭的話,一定會驚得如見到外星人一般,誰讓自己在陳老媽麵前一直都是很淡漠很內斂。
根本不知道眼淚為何物,換了之前的她她也一定不會認為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想陳老爸和陳老媽哭地這麽慘。
陳嫤傾狠狠地摸了把臉蛋上的淚痕,心中默默道:我一定會好好地生活著,爸、媽。
“咯吱。”
四妞瞧見房門打開了,連忙起身來,方才她一直不敢離開隻是蹲在門口注意著裏麵的動靜。
好在三姐除了眼睛紅一點一切都還好。
四妞方才有點兒被嚇到,這個時候也緩過來了,一把抱住陳嫤傾的腰肢,哽咽著道:“三姐你別生氣,今後四妞一定會爭氣,再也不膽小了,三姐你不要生四妞的氣好嗎?”
四妞撲的太突然,聽著四妞含著稚氣的話語,陳嫤傾不由心軟了一下。
她其實並沒生氣,隻是太過傷感,到底是讓這孩子誤會了。
輕輕地摸了摸四妞的發頂,“三姐沒有生氣,你別多想,方才隻是三姐心情有點兒不好,不關你的事兒,你別自責。”
聽著陳嫤傾變柔的話語,四妞的心更加暖了,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能再惹三姐生氣了··········
這個時候陳吳氏從屋子裏出來瞧見院子裏的衣裳是洗好了,隻是院子的地上滴了一大灘的水,雖然被太陽蒸發了,但還是能夠瞧得出來。
這個死懶妞,就會知道偷懶,連個衣裳也不擰幹。
“三妞、四妞你們這兩個死懶妞,少偷會兒懶會死嗎?衣裳都不擰幹淨,吃的飯是都拉出來了嗎?這點子力氣也被狗叼走了嗎?·········”
陳吳氏刻薄地罵聲嚷得左鄰右舍都能清楚無比地聽到。
村長家,陳勇青正在家裏清洗著花生,準備將花生煮熟拿去曬幹,正幹著活突然聽到陳吳氏的大嗓門,不由皺了皺眉頭,“是在罵三妞嗎?”
可是三妞怎麽會在老陳家?陳勇青不解。
隻是聽著陳吳氏的話裏話外都是在罵三妞,陳勇青很想丟下手裏的工作過去看一看是不是三妞?
心裏想著事情,頓時也沒什麽心情幹活了············
陳嫤傾和四妞老早就聽到陳吳氏的叫罵聲,隻當聽不到,老太婆嗓門挺足的,看她能罵到什麽時候!
陳嫤傾才不理會陳吳氏的叫罵。
倒是陳珍珠和珍花聽到陳吳氏的叫罵聲,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陳嫤傾姐妹。
不過礙於先前的事兒,陳珍珠姐妹也不吭聲,反正也不是罵的她們。
大房屋裏的陳岩雪自然也是聽到了,秀眉輕皺,踩著蓮花步起身小心地將房門虛掩著··········
“娘啊,什麽事兒?這麽吵,吵得我都睡不著了。”陳蝶揉著眼睛從屋裏出來。
她正睡著午覺就被自家娘的大嗓門嚎醒了。
見到陳蝶出來了,三妞和四妞那兩個小賠錢貨卻縮在烏龜殼裏裝聾子。
陳吳氏更氣了,合著她罵了半天,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睡,睡,就知道睡,你就不能學學岩雪?沒事兒的時候繡繡花?”陳吳氏瞧見自家女兒睡眼惺忪地模樣一看就打心裏氣,女孩子家家的睡到太陽曬屁股了這才起來,將來到了婆家,婆家難道還能如她在娘家一般自由?
陳蝶不過出來想讓自家娘別罵了,別吵她睡覺,不想這火卻發到自個的身上來了,頓時心裏委屈死了。
“娘,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順眼?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大了還不出嫁,給你丟人了?嗚嗚············娘·····你若是不樂意看到小蝶,小蝶這就去跳井,也省得給娘礙眼了,嗚嗚·········我怎麽這麽命哭········我不活了。”
陳蝶說著委屈一個勁地掉金豆子,說著還真要跑出去跳井。
陳吳氏不過是一時氣著這才說說罷了,哪能想自個女兒竟要去跳井,連忙死死地拽住不讓陳蝶跑出去。
“老二家的,你死在屋裏了嗎?還不趕緊出來。”
陳吳氏畢竟年紀大了,在陳蝶的掙紮中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又怕一不小心讓陳蝶做了傻事,連忙從著二房喊陳杏花。
本來陳杏花還在門縫裏往外看戲,看得正在興頭上,不想突然間婆婆竟然衝著自個喊。
驚得陳杏花差點一個仰倒。
不會吧?她這麽小心在門縫裏偷看難道這也被婆母看到了?有這麽火眼金睛嗎?
陳杏花以為自個是被陳吳氏抓到偷窺了。
見二房沒動靜,陳蝶又掙紮地厲害,陳吳氏都快堅持不住了,連忙好聲哄著,“小蝶,你誤會娘了,娘這是罵三妞和四妞那兩個賠錢貨,不是說你,小蝶你不要嚇娘了。”
“嗚嗚········娘你放開我········”陳蝶還是繼續哭著掙紮。
“老二家的,你要是再不出來幫忙,一會兒小蝶若是有個什麽事兒,看老娘不打死你個毒婦。”
陳吳氏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威脅著屋子裏的陳杏花。
屋子裏的陳杏花聽到陳吳氏的話,差點兒腳下打滑,這下子是不出去都不行了。
“娘,我這不是來了嘛。”陳杏花心不甘情不願地開門出來。
陳吳氏狠狠地瞪了陳杏花一眼,“還不快過來幫忙。”
陳吳氏已經累地氣喘籲籲了,她是真怕自個一不小心鬆手讓小蝶做傻事兒。
陳杏花聞言卻是不以為然,哼,她才不信陳蝶那個臭丫頭會舍得跳井,現在如此不過是為了做給陳吳氏看,她陳蝶要是敢跳井,她陳杏花的腦袋都能擰下來當尿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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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稍後,蝦米先修改一下錯別字,麽麽噠(* ̄3)(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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