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死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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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神幽看著魂山壓頂,電光火石間,想起當初那陰姬神使,把布都禦魂交給自己的時候所說的話:“劍,你可以拿去,如果一把神劍,能夠換得對方如此這般驚豔之人一命,毀之亦值。”
但神劍又豈是輕言說毀就毀?不是劍本身的材質,而是其中形成彌久的劍靈,何等凶厲,鋒利,銳不可當,要毀了寶劍,除非先滅了劍靈。
想到這裏,陰姬神使的話中之意,已經了然。菅神幽知道唯有一途,卻再無猶豫,他雙手握在劍刃中間,舉過頭頂,劍尖向下狠力一插,就刺穿自己的頭顱,“吾以吾血、吾身、吾魂祭聖劍之靈,徹底醒來吧,布都禦魂。”鮮血飛濺,卻沒有點滴遺落,那把彎劍,光芒大盛間,劍鍔上長出兩隻狹長的紅色眼睛,然後,兀地睜開。
所有的鮮血被吸附到了那劍身之上,菅神幽的肉體也在急劇幹枯著,不過瞬間,隻剩下一層皮,爾後是一架白骨,最後化成粉塵,連魂念都不留下一絲一縷。
布都禦魂原本長有近四尺,清亮如一汪秋水,得了菅神幽以血肉魂為媒,此時變得通體赤紅,劍尖處,更有近六尺的紅色劍芒吞吐。讓人望之生寒。
那布都禦魂如有靈性,自動調轉了劍身,赤紅劍芒遙指魂山底部。又如有一隻無形的手掌握,隻見它輕輕來回揮動,紅光一陣閃爍,那心印字符,就像是飛蛾撲火,“滋滋”聲不斷,金光紛紛炸裂,到處散落如流螢、煙火。神聖博大抵不過細長鋒利,尊者羅漢在萬古凶器前頓顯無力。
餘下的八十數“*”,不過片刻,已經全部寂滅。那布都禦魂劍鍔上的兩隻眼睛,再一閉一睜,劍身稍稍顫動,劍上光芒一漲,然後一道紅色劍氣衝天而起,霎時就穿過魂山的禁錮,穿透了魂山底部的金光。然後像串糖葫蘆般,把兩座魂山刺了個對穿。
淩朗隻覺得自己的心尖上被一根細長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噗哧”的一聲,竟然忍不住吐出一口心頭血。此凶器通靈,有大威能也罷,竟然還能通過魂物傷人魂念。
兩座魂山被齊齊從頭到腳,穿出了個細孔,就如一個圓滿的道體,出現了個漏洞,即使微小,同樣有元氣不停地從這個“竅穴”泄出。而更加糟糕的是,魂山竟然無法自行修補,根本無法止住魂山靈氣流失,並且魂山還像是失去了控製般,沒有再遵循淩朗的意念,往下鎮壓落去。
淩朗臉色微變,連忙禦起魂蓮,飛到魂山之上,口中輕喝一聲,“散”。頓時十品蓮台的其中七品蓮瓣,紛紛飄離,正是當初在崇明島上,魂山差點被本多忠勝打爆之後,所作的補山之舉。
兩百餘數的蓮瓣,脫落,複生,爾後如天女散花,一片片落入魂山的那個細孔,要去祛除裏麵的邪異劍氣,修複魂山。
但那把布都禦魂,不過稍稍停歇,又是一道劍氣發出,同樣再次貫穿了兩座魂山,形成了一個新的孔洞,而且還直接刺中了蓮台,“蓬”的一聲,無數的蓮瓣被擊碎,化成塵粒飛散。那座蓮台,除了第一品的那八瓣,還有那“鬼體蓮”、“嬰靈蓮”兩瓣,被淩朗及時收於手中,那形成以來,沒有損傷過的第三品、第二品都同樣不能幸免。
又是“噗”的一大口鮮血,噴灑而出,劍氣鋒銳,再一次傷及淩朗的魂魄根本。就連那下麵站立的肉身,嘴角都溢出了血跡。
一旁全副武裝,身繞黑龍的白起,神色緊張地問道:“君候,你看,可需要出手麽?”
手執青龍刀的關公同樣臉色凝重,搖了搖頭說道:“再等片刻。”上一次和呂布對陣,關公用上了半招六境的修為,已經與那眾神之約相觸,不過那終究是涉及自身,上麵那些大能也還不好說什麽。但如果這次因為淩朗而出手的話,就是真正的逾規了,至於會引來什麽樣的後果,一切皆不可知。
張飛正在一旁和那武田信玄拳來拳往,鬥得痛快淋漓、不亦樂乎,關公皺了下眉頭,大聲喝道:“三弟,別玩了,盡快了結爭鬥,去那邊助他。”
張飛剛才隻顧得自己打得性起,還真沒留意到淩朗。他用眼角一撇,才察覺道淩朗的情況相當不妙,知道不能再耽誤,連忙抽身閃退,祭出丈八蛇矛,翼火蛇、軫水蚓左右兩邊侍立,打算跟著下來全力出擊,再不留手。
兩“人”相爭,那武田信玄一直落於下風,處處被張飛壓製,和本多忠勝比起來,他更擅長行軍布陣,武力修為卻還是略差了一籌。此時又見對方拿出武器,他那敢怠慢,同樣喚出一把烈火長刀,嚴陣以待。刀名“來國長”,山城國著名刀匠“來流一派”鑄造的利器,曾陪伴著武田信玄東征西討,戰功赫赫。
蛇矛突進,火光肆意,張飛暴喝如雷:“演義龍蛇”,卻是其獨有矛技的三式絕招之一,一矛捅出,有龍蛇虛影相隨,那翼火蛇和軫水蚓同樣跟著呼嘯而上。
武田信玄烈火長刀揮動,同樣不甘示弱,口中大呼:“風林火山”,刀疾如風,侵掠如火,火借風勢,魂能激蕩,盛威凜凜,同時還出現一片茫茫森林和一座大山虛影,擋住了翼火蛇和軫水蚓。
矛刀相擊,“鐺”的一聲巨響,武田信玄後退三步,張飛進三步,高下立判。
“鬼哭神嚎”,借勢欺身,張飛的第二招順勢使出,剛猛暴烈,那連空間都劃破出裂縫的攻勢,真能使得鬼哭神泣。
“虎舞激嵐”,烈火長刀上,有“嗷”的一聲虎嘯,隻見武田信玄雙目神色瘋狂,生死之間,他隻能爆發潛能,極力應對。
矛影,刀光,已經看不到雙雄身形。又是“鐺、鐺……”的碰撞之聲,武田信玄再次後退三步,也“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鮮血。
張飛卻沒有再趁勝追擊,他收矛站定,卻是在蓄勢,然後要用出那招最強大的“天地無用”。
當年張飛初出茅廬,戰那三國“第一”武將,天下英雄談之色變的呂奉先,都敢亡命相搏,毫無懼意。後其縱橫沙場,武藝大成,才悟出此式,卻幾乎再沒有機會使來,當是世上,除了其餘區區虎將數人,可謂:天地無用,誰可匹敵?
武田信玄知道,這已經到了生死關頭,卻退無可退,隻有穩住心神,橫刀以待。
早已經插不上手的武田雄毅,此時心中大急,但束手無策,唯有希望自己的老祖宗能暫時扛住,等那神劍戰敗淩朗,再來兩兩聯手,方可有一線生機。
布都禦魂和淩朗的鬥法,一時成了此雙方戰鬥的勝負手。劉慧看到淩朗的境遇危險,就想把手中的龍鳳配祭出,去幫上一幫,但有一魂念留存的淩朗的肉身,擺手製止了她的舉動。龍鳳配雖說是劉家寶物,但是以劉慧現在的境界修為,並不能完全發揮它的作用,勉強相幫,隻怕還徒落得個寶毀玉碎,而於事無補。
劍意頻起,一道接著一道,魂山已經像是個漏勺般,處處都是“傷痕”。元氣還在不停的外泄,山體在不停地崩塌,一些地方已經變成了幹裂的泥粉,“簌簌”地掉落。
淩朗也已經把那心頭血吐盡,現在他的魂體,那裏還有什麽如玉之光澤?連那肉身上都流出了金色的元液。蓮台的複生更甦速度,已經快跟不上那劍氣帶來的損傷消耗,魂山上的鍾鼓停止了響動,英烈閣和萬民殿前的“兵雄”,都已經無法列陣呈現,四龍、青灰狐等靈物也都紛紛飛了出來,要避那滅頂之災。
形式岌岌可危,淩朗在急劇旋轉的最後一品蓮台上,念著無垢淨光大陀羅尼經,“南謨納婆納伐底喃怛他揭多……哩忽哩。薩邏跋。跋羅跋囉。尼莎訶。”臉上無喜無悲。
如果待得魂山被那劍氣戳出個“千瘡百孔”,恐怕從此,淩朗再也無法具象出魂山此種魂武來。
當然,淩朗也還有一招,那就是自毀蓮台,強行念出“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大明咒,搏命之下,或許能有一拚之力,隻是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傷根本了,估計真真如此,他的魂體境界,會直接跌落一境、二境,而且一生再不能增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