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村童和泥·有商機

    原以為在酒樓洗碗刷盤一天就能抵夠飯錢，萬萬沒想到，這一洗竟然洗了三天。

    倒不是因為那店家心懷，而是鄭寧這人粗心大意，幹起活來毛手毛腳，經常洗了盤子摔了碗。

    摔碎的碗盤自然也要賠付，就這樣兩人越洗賠的越多，到了最後，就連店家都看不下去了。

    那小姑娘還好說，做活不僅手快心細，吃的也少。交給她的碗盤總是洗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倒是與他一同的那個少年，著實讓店家頭疼，小夥子幹活毛躁不說，手也不老實，經常趁廚師不注意偷食後廚的食材，不是丟隻雞腿，就是少幾根黃瓜，弄得後廚的大廚叫罵不斷。

    為避免酒樓承受更大損失，店家隻能不再追究兩人飯錢，將鄭寧和阮氏嬌趕了出來。

    回到三碗水村時，已是下午時分，遠遠地就看到左尚拿著一根鞭子在村頭訓猴。

    那猴約有二三十斤重，大小如同一個幼童，若非全身長滿猴毛，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為左尚在打孩子。

    猴子是左尚前兩日從山中逮回的，野性十足。一直與左尚齜牙咧嘴地抗衡著。

    左尚也不客氣，見猴不聽話，揚手就是一鞭，抽的那猴齜牙咧嘴原地大跳。

    在馴獸師界，有一句名言——如果受馴的野獸在受訓過程中反抗，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打的不夠狠。

    這也是外人眼中，為何馴獸師都是一群冷血的人。

    那左尚也是這樣，他自幼生活在明軍營中，平時無事經常與明軍營的將士上山狩獵，打到的獵物但凡有幸存的都會訓上一番。深知要想讓一個物種臣服於自己，唯有鞭子狠打才是道理，一直打到被訓的動物從心裏畏懼你這人，那樣無論讓它做什麽，它都不敢反抗。

    隻見左尚手持鞭子，不停訓斥猴子，若是不聽話，舉鞭抽打。打的多了，那猴子也就害怕了，讓它翻跟頭就翻跟頭，讓它直立走就直立走。不過打的狠了，那猴子偶爾也會紅眼，跳到左尚身上又抓又撓，惹的一旁看熱鬧的村童哈哈大笑。

    這小子，過人有兩下子。左尚帶著阮氏嬌走了過去。

    見鄭寧和阮氏嬌回來，左尚趕緊將耍脾氣的猴子從身上扯下，用力甩了它幾鞭，走了過來。

    “怎麽才回來？”左尚擔心地說：“還以為你們二人被人賣進了黑市。”

    “這話說的。”鄭寧白了左尚一樣，問道：“還沒進村，就聽見猴子不停慘叫，訓的怎麽樣了？瞧你臉上給撓的。”

    左尚捂著臉上的抓痕，瞪了身後的一眼，氣道：“這隻死猴子，聰明是聰明，就是野性太大，很難馴服。不過最近也聽話多了，再訓一日我們就能帶它去集市了。你們呢？這兩日也不回來，在外做什麽？”

    鄭寧這人好麵子，自然不肯說出自己在酒樓刷盤抵債的事情，含糊不清地對左尚道：“我們在集市考察生意。”

    “還在考察？不是說好了你我一起耍猴嗎？”

    “耍猴能掙幾個銅錢？”鄭寧道：“能抗風浪的大船是很費錢的，你我耍一輩子猴也買不了一張船帆。”

    左尚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耍猴了？”

    辛辛苦苦訓猴兩日，身上被猴子撓的都是傷口，眼看猴子就要訓成了，卻沒想到鄭寧想要變卦，左尚心中當然有些不滿。

    左尚抱怨道：“不讓耍猴你早說啊，害我身上撓的都是傷口。”

    “不是，該耍猴還是要耍猴的，能掙一個銅板是一個銅板。”鄭寧道：“不過這兩日我又想到了一個賺錢的門路，真要是做起來的話，不消三兩月我們就能攢夠建船的銀子。”

    “什麽商機？”

    “餐飲。”

    人生在世，離不開吃喝二字，從古至今吃喝一直是人類的頭等大事。通過這兩天的觀察，鄭寧發現，明朝時期的人們飲食方式還是十分單調的。隻要動些腦子，把後世美食小吃搬到古代街頭，人來人往，不想掙錢都難。

    聽到鄭寧想搞餐飲，一旁的阮氏嬌輕聲埋怨：“怎麽還想著做菜？若你真有手藝，我們怎麽可能被人留在酒樓刷盤洗碗。”

    刷盤洗碗？左尚迷茫地看著鄭寧。

    見被小姐姐當麵揭穿，鄭寧尷尬地笑了笑：“那啥，我是故意留在店裏的，通過這兩日的觀察，我有信心通過這一行業掙到銀子，不說短期內成為巨賈富商，做的好了，每日賺他幾兩銀子還是挺輕鬆的。”

    日賺幾兩銀子？阮氏嬌和左尚吃驚地看著鄭寧，這也太敢想了吧？知道一兩銀子在古代意味著什麽嗎？

    鄭寧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那阮氏嬌和左尚：“你們二人誰會和麵做餅？”

    左尚搖了搖頭，再看阮氏嬌，竟然也搖起了腦袋。

    “不會吧小姐姐，連你也不會做餅？”在鄭寧的印象裏，阮氏嬌這丫頭日日做飯洗衣，和麵做餅對她來說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阮氏嬌苦笑：“安南人喜食大米，中原麵食做不來。”

    要說也是，這越南位於亞熱帶地區，居民多以大米為主食，這也是為何之前那家酒樓做出的麵條會讓鄭寧罵娘的原因所在。讓吃大米的越南人做麵餅？還不如讓吃麵餅的中原人做河粉。

    沒人會做麵餅，這下可難壞了鄭寧，他本想著要在集市上賣煎餅果子和雞蛋灌餅，雖知這兩種美食的做法，奈何手笨，不會和麵擀餅。本想著阮氏嬌這姑娘會擀餅，萬沒想到對方隻會做米食。

    正為難之際，阮家的小子和一群村童拿著泥團走了過來。

    “我們會做餅。”阮富貴用衣袖蹭了一下鼻涕，粘了一臉泥巴。

    “一邊玩去，一群小屁孩湊什麽熱鬧。”鄭寧心煩的要死，揮手驅趕村童。

    不過轉念一想，卻又叫住了幾個村童。

    這幾個小子天天在村裏玩泥巴，雖說泥巴不是麵粉，但與和麵的原理是相同的，說不定幾個小家夥還真能和麵做餅。

    “你們當真會做餅？”鄭寧問。

    幾個村童點了點頭：“都會做，富貴做的最好。”說罷叢勇對方：“富貴，露一手，露一手。”

    阮富貴經不住誰人誇，自信地蹭了一下鼻涕，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刨起了泥土。

    刨完泥土，隻見那小子也不顧堂姐在旁，將褲子一把拉下，捏著小蟲撒了一潑尿，蹲在地上和起了泥巴。

    村童就是村童，不愧是玩泥巴的老手，三下兩下，一個質地緊致的泥團就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泥團和好後，阮富貴尋了一根樹枝，揪了一個小小的泥團，蹲在地上擀起了泥餅，不大一會，一張又圓又薄的“麵餅”就做了出來。

    看到這，鄭寧一下子就樂了，這可真是老天幫助啊。這群村童雖然個個都有臭脾氣，可若是利用得當，完全是一群賺錢機器啊！

    鄭寧興奮地對那阮氏嬌道：“小姐姐，別打漁了，一起入夥，幹番大事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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