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愣了一下，這地下水道與河，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沒法及時換氣，若是發生意外，被溺死可能性很大，所以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輕易進地下水道，特別是有暗流的地下水道。

    “大人，這地下水道的情況，要比一般的河流複雜得多，這個不好說，不過我有一個辦法，可以保證人不會被輕易溺死。”

    李鐵蛋一聽這話，立馬來了興趣，他就是需要這樣一個方法，從水渠邊走了過來道：“什麽方法？需要些什麽東西？”

    杜川笑笑道：“大人，那咱可先說好了，我要是告訴你這方法，那一兩銀子你可不能問我要了。”

    “當然了。”

    “這方法其實很簡單，就是找一隻大水桶，把上麵的橫把給去了，然後在桶耳朵上綁上繩子，係上大石頭，但不能沉底。人在鑽水道時，就把這水桶給帶上，要是沒氣了，就鑽進去吸一口。”

    說著他頓了頓，見著李鐵蛋聽得瞪大了眼睛，繼續道：“大人，不瞞你說，當年我父親，在沱江裏去撈沉船上的寶貝，全是靠的這個法子。嘿嘿，還賺了不少銀子呢。”

    李鐵蛋卻是吃驚不小，才知道古人並非你有些網絡小說中描寫的那樣笨，竟會想到這種法子，正要說話呢，又聽杜川說道。

    “大人，隻不過要吸這桶時的氣，還得訓練才行，要不然稍有不慎，把這水桶給弄翻了，水灌了進去，那可就白忙活了。除此之外，這個法子，對水道的要求也高，太小了不行，水太急也不行。”

    說著他看了看李鐵蛋，有些疑惑地問道：“小的敢問大人，大人你想過那個地下水道，我先去看看行不行，若是不行再想其他辦法。”

    李鐵蛋轉過身，指了指水渠，“我要過的就是這水渠裏的地下水道。”

    杜川看著那水渠愣了一下，跑了過去，下到水渠邊，用手在那水中試了試，轉頭說道：“大人，這水不急，就看洞夠不夠大人了，你等一會，我潛下去看看。”

    說罷，杜川便將鬥笠取了一下，幾下把長衫脫了，隻穿一條窮褲在下身，咚一聲跳進了水裏，別看這杜川個大人粗，下了水卻如水裏白條一般，頭一低腳一擺，便鑽到水下遊進了水道裏。

    李鐵蛋愣了一下，沒想到杜川說幹就幹，急忙也跟了上去，一麵把他的衣衫收好，一麵看看四周，幸好周圍沒有人，他這才安下心來。

    大概過了一分鍾，便見杜川的高大的身體，又鑽了出來，撲騰一下，浮出水麵，呼哧呼哧地吸了幾口氣道：“大人，這水道下麵有木濾閥子上了鎖，我沒帶東西進不去，不過看外麵挺大的，你把匕首給我，我再去看看。”

    李鐵蛋把匕首從刀袋上解下，扔了過去，“杜捕頭，你小心一點，要是沒氣了，就趕緊出來。”

    杜川摸了一把滿是水的大臉，嘿嘿笑道：“大人，就這一點距離，還難不到我老杜，你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說罷他深吸一口氣，用牙咬著匕首，又鑽進了水裏，一道浪花閃過，他人又不在了，這次時間比較長，大概過了兩三分鍾，才見杜川遊了出來。

    “大人，裏麵足有半人多高，完全夠了。”他吸了一口氣，興奮說道：“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寶藏呀，一會我去找個水桶來。”

    李鐵蛋見著他沒事，辦事也如此利索，打心底裏欣賞他起來，口中笑道：“杜捕頭，這裏麵還真有寶貝。”

    杜川一聽這話，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咧開了嘴，“哈哈，大人真的嗎，是個什麽呀，給老杜我說說吧。”

    李鐵蛋笑了一下，“王八！”

    杜川臉上一奇，“王八？”

    李鐵蛋一麵把他拉了上來，一麵笑道：“對呀，還是隻吃人的王八，又肥又大，杜捕頭，你怕不怕？”

    杜川唾了一口，“我呸，千年王八萬年龜，我老杜連沱江裏的老烏龜都敢惹，還怕個王八做甚，我現在就去找個水桶，把這王八抓出來給大人你燉湯。”

    李鐵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杜捕頭，這王八不但吃人，還有名字，更是聰明得不行，你不一定能抓著他。”

    “名字？大人，你說這王八叫什麽名字？”

    李鐵蛋臉上神色一變，正色道：“黃八女！”

    “黃八女？”杜川聽見這話一驚，愣了半響，眼睛裏放出一道靈光來，“大人，我明白了，你是說從這裏可以進到這個王八蛋的宅子裏是吧？”

    說著他臉上神色又一變，變得無比敬佩，“大人，你是怎麽知道，有這樣一條地下水道的？難不成你是神仙，能看到這地下不成？”

    李鐵蛋無奈地笑了笑，“杜捕頭，我要是神仙，早就把黃八女，還有那黃金彪給滅了，還做這什麽事做甚？”

    “不瞞你說，第一次我進這王八女的大宅子，見著水渠裏麵水是活水，心中便好奇，那水是從哪裏流進他的宅子，又是從哪裏出去的。”

    “後來我回到縣衙，便問了問張縣丞這事，才知道當年吳縣令自籌錢糧，準備重修這護城河時，黃八女便順道把這水給引進他自家的院子裏。”

    “隻是—。”李鐵蛋說著，麵色變得凝重起來，望著河麵道：“隻是吳縣令壯誌未酬身先死，這護城河剛挖了個頭，便被黃金彪給殺了。倒是他黃天賜，借著這水流，宅子裏又是池又是河的，漂亮得很呢。”

    杜川順著李鐵蛋的目光看去，慢慢道：“原來是我老杜誤會吳大人了，難不怪這河不太像是原來就有的，原來是沒修完，倒是便宜了黃八女這個狗日的。”

    李鐵蛋深吸一口氣，一臉欣慰地道：“幸好老天爺雖忙，可眼睛還沒瞎，黃八女做夢也沒想到，他這竊取他人心血的行為，也為我們攻進他的宅子提供了可能。”

    “大人，此話怎麽講？”

    李鐵蛋招了招手，杜川知道事涉機密，急忙走上前去，把耳朵貼了上去，一麵聽著，一麵點頭，“大人，我明白了，那小人應該做些什麽？”

    “杜捕頭！”李鐵蛋說著變得意風發起來，“本縣現在就正式問你，給你六天時間，加緊訓練新招的三十個皂隸，不但要把你那水桶呼吸法學會，還要準備幹一場硬仗，你能不能做到？”

    杜川怔了一下，沒想到李鐵蛋會將如此重大之事，全權交由他來辦，心中有一種千裏馬遇伯樂的感覺，抱了一拳，大聲喝道。

    “小人定不負大人厚望。”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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