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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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黃天賜心中一奇,忙問:“是哪個字呀?”
老者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這個字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這玄妙之處就在於一個下流的動作。”
“一個動作?”眾人被他說得越來越好奇,一個個也不管黃天賜在不在了,都伸長了脖子問道:“老爺子,到底是個什麽下流的動作呀?”
老者又是一笑,“這個動作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說不定昨天晚上黃朝奉就做過,也許還不止一次呢。”
黃天賜被他說得雲裏霧裏的,忙問:“你個老瘋子,昨天晚上我做過什麽下流動作了?”
老者摸了摸胡子,“親嘴,上麵的嘴親下麵的嘴!”
“哈哈哈!”眾人被說得哄堂大笑,連那兩個吃著黃瓜,一直板著臉的大漢,也是一口把嘴裏的黃瓜吐了出來,個個咂舌不已。
黃天賜被說中了心事,羞得麵紅耳赤,本想叫幾個護院出來,將這老兒狂揍一頓的,心中又擔心這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隻好硬著頭皮道。
“你個老瘋子,敢情是來洗涮老爺我的呀,這個親嘴,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再不說本老爺就要下逐客令了。”
老兒臉上一展,忙笑道:“別呀,黃朝奉,這兩個字說出來雖是不雅,可這裏麵的學問大著呢。”
還不待黃天賜回話,眾年青人又問,“不就是上嘴親個下嘴嗎,這裏麵還能有什麽學問?咱們也會。”
老兒摸摸胡子道:“你們想呀,這親下嘴的,那個不是大口包著小口,恨不能咬上一口才心甘,所以這個動作其實是一個字。”
眾人忙齊聲問道:“什麽字?”
老者一臉高深的道:“嘴便是口,這大嘴親小嘴,便是大口包小口,乃是一個回字,這個字也正是解除黃朝奉送禮煩惱的妙字。”
黃天賜被他說得一會冷一會熱,一會明白一會糊塗的,不由問了句:“這回字如何能解除我送禮的煩惱呀?”
老頭笑笑道:“黃爺你看呀,這個回字,外麵一個口,裏麵一個口,正是大口包小口,妙趣無中有。”
黃天賜鼻孔裏哼一聲,“少打渾,說正事。”
老頭點頭道:“得呢,黃爺這大口包著小口,世人就隻能看著大口,卻看不見小口。這大人說了隻讓送不超過一兩銀子的物件,可這物件裏有什麽,他怎麽知道呢?”
“比如說,黃朝奉想要不讓大人知道,就可以送大人一口小箱子,卻在這箱子裏挖個暗格,裏麵放點珍珠瑪瑙什麽的,再比如黃朝奉也可送他一大箱鉛塊,裏麵卻全部塞上銀子。”
“當然-。”老者說著眼睛裏閃過一道詭異目光,嘿嘿大笑道:“黃朝奉如果你不怕挨罵,也可以把銀子裏塞上鉛塊送給大人。”
“你-。”黃天賜聽了這話,卻是不由怔住,不但笑不出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剛想說著什麽呢,卻見那老兒已坐上了牛車,拿起鞭子大聲說道。
“黃老爺,賞銀就先不給了,老兒我這就去給大人送黃瓜去,咱們一會縣衙裏見。”
說罷,也不等黃天賜回話,他便揚了手中鞭子,那大水牛哞地叫了一聲,邁開蹄子,直往縣衙而去了。
“還看個什麽看,都不做生意了嗎?”覃大牛這會也在眾人之中,見著黃天賜一臉狐疑,忙遣散了眾人,走過來小聲說道。
“老爺,我見這老兒好像來者不善,要不小的去衙門說一聲,就說老爺你生病了,不能如約參加今日的宴席了。”
黃天賜看著那老頭遠去的背影,摸了摸臉上又黑又醜的大痣,思慮片刻道:“不可。要是今天這老兒真是來找事的,如果我不在,隻會引起李鐵的懷疑,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覃大牛忙問:“老爺,那要是你萬一出個什麽事,我等小的應該如何怎麽辦呀?”
黃天賜有恃無恐地道:“就一個小跳蚤,還能把被子給頂起來不成,就算他有假銀子在手,如何能證明是從我們這裏出來的。”
“不過-。”黃天賜說著眯縫了眼,“聽我姐夫說,新來的知州大人鄺元樂,清廉公正,不是個好惹的主,要我防著他一點。”
“這樣,你把我養的那三隻鴿子看好了,要是有什麽風吹草動,你就趕緊把它們給放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教你們怎麽做。”
“還有,我這會出去之後,你就把這店門給我關了,再讓院子裏的護衛,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無論是誰,都不允許踏進院子裏一步,違者格殺無論。”
覃大牛見著黃天賜的慎重之樣,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忙道:“老爺,小的記住了,那要不要把八姨太-。”說著,他在脖子麵前比劃了一下。
黃天賜吞了一口口水,“老八這個小娘們,成天拿把剪刀在手上,老子連她一根**都沒碰著呢,就這樣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這樣,你先把她給老爺我留著,要是老爺我午時三刻還沒回來,你就先把她給我做了,記住要處理幹淨。”
覃大牛眼睛裏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色光,“還有一件事,我看那王老二成天鬼鬼祟祟的,不太像個好人,要不要把他給趕出去?”
“老爺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個王老二,表麵上裝得跟個孫子一樣,實際上卻精得跟猴一樣,可要是他真是李鐵派進來的探子,這個時候就更不能動他了。”
“這樣!”黃天賜思慮一會道:“你先讓他搬進中院裏,就安排在老八那個賤人旁邊住著,到時若是真要殺她,你也好找個墊背的。”
“明白了,老爺。”
...
巳時五刻,金燦燦的太陽,已爬上二竿,潮濕而燥熱的暑氣,從地縫裏鑽出,整個北流縣縣衙前大院,像一個巨大的蒸籠,仿佛冒著騰騰的熱氣。
一個個身著黃青黑白麻紗葛布的鄉紳裏老,卻早已習慣了這種天氣,一麵翹著二郎腿,喝著涼茶,一麵擺著龍門陣,說東道西,好不歡喜。
“黃老,咱們這都快十年沒見了吧?”
剛才那個怪老頭,雖是費了一番周折,才坐進這院子裏,可臉上卻比任何人都高興,此時正逮著一個胡須稀拉的老頭在說話。
那老頭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睛眯成一條縫,“這位老哥,你是哪裏人呀,我們見過嗎?”
怪老頭嘿嘿一笑,搖了搖手上芭蕉葉,“黃老呀,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呀,想十年前,咱們在鬱州府去找樂子,你還欠了我一兩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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