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蘭蓉搖搖頭。

    郭蘭明擔心自家姐姐生育能力問題，因為郭蘭蓉嫁過來前前後後算起來也有十來年了，也許是因為這個自身難以言說的原因，才選擇忍受這樣的痛苦，郭蘭明想到這裏心裏滿滿對二姐的心疼。

    郭蘭蓉看著郭蘭明透過來的眼光，知道自家妹想的是什麽，“小妹，你想那裏去了？”

    “那是姐不願意自己生？”

    郭蘭蓉點點頭，“看過大姐生孩子的苦，我就想將蔣家的這事給婢女們去做，但這幾年來，卻無一幸免，洛笙已經說了這是最後一次。”

    郭蘭明張開的嘴巴合不攏，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她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家二姐居然因為不想生，就能如此大方將自己的床榻拱手讓給其它女人。

    “小五，你還小，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最苦的，有人樂意去做，我自然也樂意。”

    郭蘭明看著郭蘭蓉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顯然很累了。

    “二姐，要不你早點去休息吧。”

    郭蘭蓉微笑著看著，“我們家小五真的跟小時候不一樣了，會關心人了。娘交待的事姐一定幫你放心上。”

    “娘交待二姐你什麽事啊？”郭蘭明看著郭蘭蓉掩飾不住的微笑透著些危險，但自己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到梅兒和申媽站在門外，郭蘭蓉便起身叫了梅兒進來。

    “小五，我聽寶煜說你晚上睡覺不踏實，膽兒小，今晚就讓梅兒候在門外，有事你便喚她。”

    郭蘭蓉示意門口的申媽後，申媽便進來扶著她走出去。臨了，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什麽，回頭對著郭蘭明叮囑“小五，夜黑後便不要出門到處亂跑。”

    目送著郭蘭蓉跟申媽走後，郭蘭明看著梅兒搬了些被褥放在門口。

    “你叫梅兒啊，我家春芳跟你看起來差不多大。”

    “小姐，您早點歇息吧。”

    郭蘭明看了看窗外，離夜黑還早著，“你們蔣府的人都睡這麽早嗎？”

    梅兒點點頭，“不止我們蔣府，整個落棲郡的人都這麽早歇息的。”

    這郭蘭明就納悶了，落棲郡人口比起西風嶺要多得多，其經濟要繁華許多，按她說法都歇的這麽早，白天那些繁華的街道豈不是連夜市都沒有？

    “為什麽這麽早歇息？”

    梅兒看著郭蘭明閃閃發亮的雙眸，轉身將房門輕輕關上，再輕輕轉身過來，慢慢靠近桌子招呼郭蘭明走近些。

    郭蘭明看著那小丫頭神秘的樣子，便也悄悄靠過來，看來她是要告訴自己一些神秘的事情，興趣大增。

    倆個人圍著桌子，郭蘭明滿心期待著一場秉燭夜談。

    “不點蠟燭嗎？”郭蘭明伸手指著蠟燭。

    梅兒壓著他指向蠟燭的手，“自家小姐，不能點。你知道九子死後會去哪裏嗎？”

    “冥界呀。”這個理所當然，郭蘭明已經知道那裏了。

    梅兒神秘地看著郭蘭明搖搖頭，“我們落棲郡的尤其是九子這樣的是不用去冥界的，會去一個永遠的地方，那裏沒有地獄，沒有痛苦，可以永享快樂。”

    “這話誰說的？”

    “我們落棲郡郡主，她是這世上最英明的郡主，我們落棲郡也也就是因為郡主才這麽昌盛。”

    郭蘭明看著梅兒那副崇敬郡主的模樣，反而產生不詳的預感，那郡主恐怕是在迷惑這裏的人。如果一人死了可以說是常理，倆個三個是巧合，九個就不正常了，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言，難道這一片有什麽不幹淨？這時候要是有岐山婆婆或者穆清風在就好了，郭寶煜這家夥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那九子的死沒關係嗎？”到現在為止，除了郭蘭蓉吩咐梅兒去幫下申媽處理後，便再無人關心或難過，難道這裏對死個人都這麽隨意的嗎？

    “聽人說，隻有死過九九八十一就不再需要人了。她們都會去那個地方過著快樂的生活。”

    梅兒完全沒有為九子的死難過，相反還有向往，估計都被洗腦差不多了，郭蘭明真希望自己能讓她清醒，但自己肯定三言倆語或者一味跟她唱反調能做到的。

    “梅兒，你們的郡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他也像你們蔣老爺那樣娶這麽多妾嗎？”

    梅兒聽著郭蘭明說的話錯誤百出，捂著嘴巴差點笑出來，“自家小姐，老爺那些不是娶的妾，都奴婢，她們自願的。還有，我們郡主是個女的，她不用娶妻的。聽說郡主近些日子已經招夫了，聽說來頭很大。”

    郭蘭明沒想到落棲郡是在一個女人的治理下，看來那女人還真是有倆把刷子，能從一群男人裏獲得這頭把交椅。

    “你們郡主是個女人啊，那是很厲害的。”

    梅兒高興地點點頭，“那是當然了，以前老郡主都在郡主麵前自愧不如呢。”

    “老郡主是誰？”

    “是郡主的父親，他曾經隨著穆王爺東征西伐，砍殺了不少敵軍叛兵，立了不少軍功呢，就被封了落棲郡的郡主。不過現在的郡主可比老郡主更懂如何振興我們落棲郡。”

    郭蘭明長“奧”一聲，原來是女承父業。對這位新郡主，郭蘭明又生了幾份好奇。

    夜完全黑了，郭蘭明一天都還沒看到蔣洛笙，她不知道這位姐夫對自己婢女的死會不會難過，也不知道自己二姐能不能交差，為何這郡主要對眾人撒謊關於那些臨盆女人死後的去向，為什麽是這些女人死……帶著一大串疑問郭蘭明在黑暗中怎麽也睡不著。

    聽著那邊梅兒已經有呼嚕聲了，郭蘭明還是選擇坐在床上。

    她看到窗外有了點光，伴隨著一陣腳步聲，本以為是蔣家什麽人夜起，但突然一個長長的影子投射在窗戶上，跟昨晚在客棧窗戶上看到的一模一樣，那絕不是人的影子。郭蘭明嚇得趕緊爬起來，小心翼翼走到門口，但那影子很快就隨著那光和腳步聲消失了，窗外又恢複了先前的安靜和黑暗。郭蘭明手腳冰涼，又爬回自己的床，這時候真的很希望郭寶煜或者穆清風在。她掐了自己一把，想誰不好，想那個穆清風幹什麽，估計那家夥還在溫柔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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