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選擇&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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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選擇

    肖金桃在屋內, 抽噎不止。竇向東坐在圈椅內,沉默不語。夫妻二人的千言萬語,皆化作了無窮無盡的尷尬。竇元福與竇宏朗之爭, 亦可看做竇向東與肖金桃之爭。誰也想自己的兒子上位, 誰也覺得自己並沒有虧待其他的兒子。可就在竇元福把竇向東氣個半死後,緊接著,竇宏朗就讓肖金桃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付諸東流。老兩口相對無言,竇家奇異的,再次回歸了均衡。

    但兩個人心裏都清楚, 均衡才是最危險的。誰也不服誰的結果,隻會是兩敗俱傷。與肖金桃不同, 三個兒子都是竇向東親生的。他固然有偏心,但不至於完全無法接受培養竇宏朗。哪裏知道, 竇宏朗任性起來, 竟是不管不顧至此。擁有了地盤的管平波,不僅僅是竇宏朗的小老婆,更是竇家實力的一部分。管平波大鬧祠堂,他不怒麽?自然是怒的。憤怒到今日都不曾全部化解,且他明白,便是他大獲全勝,在他死後, 他打下的江山, 必然變成管平波的江山。

    所以竇向東要管平波生下兒子, 隻有她生了兒子,才會真正與竇家一條心。巴州堂客當家的多了,不差她管平波一個。

    竇向東從不敢輕視女人,盡管絕大多數女人隻會哭哭啼啼,但總有那麽些時候,會蹦出一些比男人還猛的女人。譬如肖金桃,譬如……管平波。

    竇向東是死活也想不明白,竇元福兄弟兩個,哪怕對著八大金剛裏最不得臉的劉耗子,也沒有使用過如此拙劣的手段,怎麽就能輕視團滅了八大金剛的管平波?看人莫不是不看本事,而看性別?宣太後、呂太後、武太後、劉太後、蕭太後……以及本朝的□□皇後,平均每朝至少能撈一個大權獨攬的女人吧?至於那些弄權的後妃公主,更是數不勝數。尤其是竇元福,他偏心眼多年,不是純看喜好。竇元福的幾個長隨,皆是他親自挑選提拔,極盡籠絡。分明會哄有才的人,怎麽碰上管平波,腦子就不會動了呢?便是全當書上戲上是假的,你繼母什麽時候好惹過了?

    良久,竇向東吐出一口濁氣,試探著道:“老太婆,我們別慪氣了。你看老三怎麽樣?”

    竇崇成的生母在竇家幾乎透明,他才真是爹不親娘不愛的那個。選擇他誰都不能接受,但顯然,竇元福更不能讓肖金桃滿意。嫡母的身份,天然比繼母理直氣壯。至少竇崇成隻有一個“舅家”,而竇元福不止。運作的好,竇崇成之子與肖家聯姻,這段關係便能砸瓷實。且竇宏朗與竇崇成關係一直不錯。要緊的是竇向東了解兒子,他那次子,當真是誰好生養著他,誰就是好人。想來不會對弟弟不服。何況上頭兩個哥哥,辦的糟心事實在太多了。

    肖金桃滿心不願,她此生費心養育過的隻有竇宏朗跟竇朝峰。真要說起來,比起庶子,她倒更喜歡庶弟些。遂道:“竇家的家業,關乎著子孫傳承,我們的香火倒在其次。老三比老二上進些,但上進的有限,還不如朝峰。”

    竇向東:“……”

    肖金桃又道:“接班人的事,暫可擱下。我們倆便都短命,總有個前後,不至於嘎嘣一下一齊死了。將來的事將來再提不遲。當務之急,是平波怎麽辦?她出門逛去了,還沒回來。待她回來,我們是不是得有個說法?不看她管我們叫爺娘,這話太虛,她又不是我們哪個親生的,但石竹那塊地,那幾百號人,我們砸了那麽許多錢財米糧進去,就打了水漂不成?”

    這便是竇向東看重肖金桃之故了。為了兒子,她是容易激動了些,可人無完人,誰能沒個私心?然私心之外,時時刻刻想的是如何解決問題,實在難得。竇向東歎了一聲道:“強扭的瓜不甜,我們能哄住平波一時,難道還能哄住她一世?倒像我們隻疼兒子,不顧她的死活了。雖說自家兒子自家疼,我們不疼她,她便也不必顧及我們。還是前次石竹傳回來的消息,她盯著飛水呢。再則,我還想尋個機會,把她調回巴州,好替我也練上一支強兵的。如此,便不好做的太過,省的讓人寒心。”

    提起管平波,肖金桃就覺得肝疼。多好一手牌,眼瞅著要和了,親兒子把和的那張牌打出去了!有這麽打牌的麽?她是真不舍得把人放走,果真認作“女兒”,竇家是沒損失,她就虧大了!但竇向東說的很有道理,便是她把管平波視同親生,兒子不領情,又待如何?

    竇向東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

    肖金桃一愣:“你去哪裏?”

    竇向東隻說了兩個字:“審人。”而後大踏步的出門了。

    管平波憑借竇家起家,她手底下便角角落落都是竇家的人。譚元洲如今態度不明,韋高義等是管平波養熟了的,李修傑則是竇家“拋棄”,心向哪邊,不問可知。但除去他們,竇向東還趁著去歲管平波求助時,直接給了足足兩百青壯。他們之中,有些是臨時招募,有些則是竇家舊人的兒孫。因此,除卻王洪這位擺明車馬的眼線,竇向東的探子,可謂密布在老虎營的角角落落。此等手段,未免落了小巧,竇向東等閑不大用,便是王洪,也隻傳過一回消息,還是明麵上管平波不曾瞞過任何人的。竇向東甚至懷疑,泄露飛水縣之事,就是管平波刻意為之。竇向東的確不擅長打山地,也就默認了。

    但此時情況略微有了不同。想要以家臣的身份籠住管平波,原先的感情牌,便不大管用了。調整策略的前提,則是得先把管平波的喜好舉止再仔細梳理一遍,務必不遺落任何細節。巴州距離石竹千裏之遙,他的人暫時是傳不回消息的。然而許多明麵上的事,還無需動用隱藏的眼線,隻要分別問詢雪雁等人便夠了。

    尋了一圈,發現雪雁等人不在家,跟隨管平波逛街去了。竇向東眉頭微促,管平波在家時審人不是不可,隻怕她會想法子搗亂。不得已,把楊興旺喚來,令他把竇宏朗抵達石竹後發生的種種,再細細說過。包括眾人的對話,皆一字不漏的學上一遍。

    安靜的威風堂內,端著茶盅的竇向東有的是時間思考與分析。管平波若真能吞下飛水,勢力就有些過大了。他如今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攏住管平波,讓她甘願為竇家效力。這是最好的結果,因為沒有哪個打江山的人會嫌人才多。第二,便是談不攏,隻得趁她隻身在巴州,直接誅殺之。

    竇向東閉上眼,算計著得失。管平波回巴州,帶的人不多,殺她尚算容易。然而她若身死,石竹那塊地就算丟了。竇向東暗歎道,石竹就是雞肋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楊興旺一人分飾多角,把石竹的好戲,演了一遍。竇向東則一心二用,一麵聽著,一麵想著自己的心思。突然,竇向東猛的睜開眼,抬起手止住楊興旺:“你把紫鵑在百戶所門口的話重複一遍!”

    得虧楊興旺記性不錯,被竇向東一嚇,還能磕磕絆絆的複述。竇向東眉頭緊皺,紫鵑的話,無非是和稀泥。這是紫鵑自作主張,還是……?竇向東單手輕敲著桌麵,若是紫鵑或陸觀頤的意思,不足為奇,若是管平波的示意,那她未免太過於玩弄心機了!

    竇向東心裏生出了強烈的違和感,他抽絲剝繭的分析著。自家兒子自家清楚,那副模樣,無論如何都不會打動管平波。而管平波也絕不可能是個從一而終的貞潔烈婦。奇怪的點,不止一處。雪雁為管平波的心腹,她為何會在竇宏朗的船上?此等把戲騙過竇宏朗輕而易舉,但在他眼裏,漏洞著實太多了。

    強者總是讓人高看一眼。竇向東不住的思考著,管平波哄竇宏朗的目的是什麽?她回巴州的目的又是什麽?

    竇向東沉吟片刻,問道:“她在船上說要討一紙休書之事,你覺得真麽?”

    楊興旺想了想,道:“至少有五六分真吧。”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二老爺不喜管奶奶都擱在明麵上了,以管奶奶的聰慧,不可能看不出來。雪雁有提,道是老虎營內許多漢子對管奶奶有心,隻不知她是故意拿來氣二老爺的,還是真話。”

    竇向東道:“出了蒼梧郡的地界,九成九是扯謊。但蒼梧人素來喜歡能守住家業的女人,有人看上她不奇怪。重點是,她有沒有看上別的什麽人。”

    楊興旺道:“我細細問過雪雁,奶奶除了練兵,日常多與姑娘在一處。不曾跟哪個漢子走的近。從雪雁嘴裏套出的話來看,常常在奶奶左右的,親衛不提,便隻有譚元洲韋高義等人了。”

    竇向東心下微沉:“譚元洲……麽?”

    楊興旺道:“譚元洲想娶姑娘。”

    “誰告訴你的?”

    “呃……雪雁……”

    “很好。”竇向東目光一冷,“你去告訴老太婆,今晚讓她絆住平波。”

    楊興旺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不由問道:“老太爺,你是想……”

    竇向東隨手把茶盅擱在桌上道,輕笑:“沒什麽,不過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罷了。”

    畢竟知道的足夠清楚,才能判斷,一個有勇有謀的人,到底該死,還是可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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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記恨

    在石竹苦心經營一年,管平波算是暫時擺脫了餓肚子的危機,但想要好好生存下去,缺的東西還有很多。漫步在巴州的街道上,年前的銷售高峰,各類商品琳琅滿目,是覺得什麽都想來兩船。尤其是站在煙花攤子前,想著其的主要成分,就哈喇子流了一地。做夢都想跑步進入火器時代,奈何沒錢。

    這也是她必須跟竇家合作的原因,任何時候錢找錢容易,人找錢就十分艱難了。且找錢的目的是為了買到需要的東西,諸如火.藥之類的軍需物品,可不單要錢,更要渠道。她在石竹查閱了百戶所遺留的資料,發覺陳朝的軍隊的標配便有火.槍。不獨火.槍,顆粒火.藥人家也運用的十分成熟。換言之,火器化已不是超越時代的殺器,而是如果沒有火器,將來必被人吊打,那還造個蛋的反,為他人做嫁衣麽?微微歎口氣,所以得繼續積蓄力量,才有拓展人脈的資格。現如今友商隻有竇家,實在太不利於長遠發展了。

    太陽西斜,管平波了解了各類軍需的大致價格,便帶著人往回趕。未行至碼頭,便被一人攔住。管平波笑道:“我今日沒買果子,你攔住我也無用。”

    來者是潘誌文之弟,名喚潘偉清的,他一臉焦急的在管平波耳邊低聲道:“二老爺把你的東西都丟出門外燒了。他心裏有氣,奶奶家去萬萬仔細些。”

    管平波斂了笑,對潘偉清道了聲謝:“知道了。”

    潘偉清猶豫了一下,又道:“我媽說……讓我勸勸奶奶,眼看著要過年了,奶奶去同二老爺服個軟吧。”

    管平波道:“我有分寸。你先回吧,此處人來人往的,叫人看見了不像。”

    潘偉清擔心的看了看管平波,到底顧及著被人瞧見,一溜煙的跑了。

    雪雁皺眉道:“二老爺又鬧什麽呢?”

    管平波心中也是疑惑,她雖揍了竇宏朗,但從結果上來看,竇宏朗才是占便宜的那個。他看不清不奇怪,肖金桃難道也看不明白?管平波皺了皺眉,竇宏朗擺出了姿態,她又該如何應對?作為一個“魯莽”的女人,這口氣咽下去,可是有點不符合人設呐。但若是要反擊,什麽力度才好?不能太輕飄飄,看著就假;更不能太重,畢竟才抽過人家。那是竇向東跟肖金桃的親兒子,人爹媽可是會心疼的。

    走到碼頭,龍大力迎了上來,喜笑顏開的道:“營長,我們運出來的鹽,快賣空了!可惜船太小,不然能賺更多!”

    管平波跟著上了船,才道:“就是量少才好便宜賣。量多了壓價,不是拆竇家的台麽?我們的船不多,今次發不了大財,賣了鹽換些煙葉子回去吧。我今日逛了一圈,唯有此物又輕便又值錢又好脫手了。”

    龍大力笑道:“煙葉子有買。我自家買了好些布料,營長不買些裁衣裳麽?”

    管平波笑笑:“我直接從家裏拿貨便是。”

    龍大力又說了幾句囤積藥材之事,便到了君山島碼頭。管平波才下船,立在水邊的寶珠媽忙趕上來道:“奶奶,老太太立等你去上房說話。”

    管平波料定是竇宏朗白日之事,爽快應了。跟著寶珠媽一徑走到正院,肖金桃陰沉著臉,見了管平波,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道:“沒吃飯的吧?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說話。”

    管平波裝作萬事不知,笑問:“媽媽看著不大高興,可是有甚煩惱?”

    肖金桃沒回答,隻道:“在外頭瘋了一日,什麽事都沒有吃飯要緊。”

    管平波的確餓了,竇宏朗扔東西亦算不得大事,便從善如流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頤。總體來講,在管平波看來,石竹的生活什麽都好,隻有飯菜這一條,與竇家差的十萬八千裏。廚子遠不如竇家不說,真帶個廚子過去,她也不舍得一頓飯吃的這般奢侈。不過吃大戶的時候,自然是開心的。心滿意足的吃完飯,漱口畢,管平波才笑道:“好了,媽媽有何差遣,盡管吩咐,莫敢不從!”

    肖金桃忍不住笑了:“果真什麽都應我?”

    管平波點頭:“能做到的沒什麽不能應,暫時做不到的,我們就再想辦法。總歸盡量替媽媽解憂便是。”

    肖金桃頓了半晌,道:“大節下,宏朗心裏不爽快,你能去哄哄他麽?”

    管平波心裏飛快的權衡了一下,肖金桃不說什麽事,而是上來直接要她辦事,就是拿話堵她的意思。看來肖金桃暫不想跟她拆夥。實際上管平波也並不是很想拆,竇宏朗這個道具使的還挺順手的。但更重要的是竇向東的想法。歸根結底,她是跟竇向東合作,而不是跟竇宏朗合作。否則她對竇宏朗就不是如今的態度了。理清思路後,管平波有些不情不願的道:“為什麽要我去哄他呀,他都不曾哄過我。”

    肖金桃又沉默了許久,才道:“按理,他年長你那麽多,是該他來哄你。都是媽媽的不是,我隻得他一個兒子,嬌慣了些。多年來眾人看我臉色,或多或少都讓著他,他便不大體諒別人。可如今的情形,你也知道。我不過打發他去瞧瞧你,休說你們夫妻一場,便隻是竇家一個夥計,在外辛苦一年,好生看顧都是該的。可哪怕這點小事,你大哥都要動個手腳。翌日他果真當了家,我是兩腿一蹬什麽都不知道了,卻是放不下宏朗。我與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多年來你阿爺待我不薄,待黃雪蘭也不差。倘或宏朗能做到他阿爺的份上,你要鬧,我是斷不能容的。但他做不到,我做婆婆的,也硬氣不起來。然而說來說去,我是做婆婆的,心裏難免偏著自家兒子,想要一家子和氣,少不得想著委屈你。”說畢苦笑,“兒女都是債呐!”

    話說到這個份上,管平波隻得道:“罷了,他是大我是小,我這就去同他賠禮。他實在不肯消氣,就讓他打我一頓好了,我保證不還手。”

    肖金桃見管平波如此爽快,便把下半晌的事說了一回,又道:“他不省事,也不能放著不理會。今晚你同我住吧,明日我與他說明白道理了,你再過去。”

    管平波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又突然發問:“他怎麽好端端的想起丟我的東西了?”

    肖金桃冷笑道:“一屋子頭發長見識短的小浪蹄子沒日沒夜的調唆,還有甚做不出來的?”

    管平波道:“媽媽,你休怪我小人之心。我姐姐雖軟弱了些,心裏素來是明白的。你可得仔細查查,到底誰架的橋撥的火。”

    肖金桃似笑非笑的看著管平波道:“你說呢?”

    管平波輕笑:“腳趾頭都能猜到了。”不是竇元福動歪心,就是竇崇成栽贓竇元福。竇向東還是局限了。以竇家目前的情形,三兄弟沒一個扶的上牆的,就該另找接班人才是。不然這份內耗,早晚拖垮整個竇家。竇宏朗就更糟糕了,不聽話的小老婆,收拾的手段多的是,何必使小孩子脾氣呢?快四十歲的人了,成熟點好嗎?當然,竇宏朗要是腦子裏少二兩水,也不至於掉竇元福的坑裏。便是不喜歡她,不高興去石竹,不睡她還不行麽?竇家兄弟一個兩個的自我為中心,全特麽是日子過太好了,慣的!

    安撫住了管平波,肖金桃就往二房走去。天已黑盡,二房的院裏顯得昏昏沉沉。立在院門口,肖金桃的腳似長了根,怎麽都邁不進大門。她習武之人,當然能判斷管平波下手有多狠。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那鞭子好似直抽在了她的心上。可是竇元福步步緊逼,她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走。猶記得那時,管平波進門不久,她隻隱約猜著竇向東一星半點的心思,不過爭些該得的錢財,張明蕙就能大肆造謠,企圖鬧的二房家宅不寧。至竇向東明告訴她打算,她才知道,竇向東到底瞞了她多少,而竇元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又得到了多少。為竇家操勞一輩子,想為個沒出息的兒子多要點錢,在你們的雄心壯誌麵前,算事麽?如果她是竇元福,早就眉開眼笑,拿著錢財,往死裏慣一對不中用的弟弟了。可最讓她寒心的是,這麽做的恰恰不是竇元福,而是竇向東。

    所以,時至今日,她為什麽還要讓?難道她退了、讓了,竇元福就能寬宏大量長兄如父了?一個爹養的親兄弟,她肚子裏爬出來的種,難道就隻配跟哥哥搖尾乞憐?我呸!有個狼心狗肺的竇元福在眼前,對著管平波示好算什麽?是,管平波會凶悍的使鞭子,但總比竇元福想要了她兒子的命要強!世間沒有十全十美,兩害相權取其輕。縱然對管平波諸多不滿,她也選定了管平波。

    深吸一口氣,拔開腳,徑直的走向正房。肖金桃心如寒冰,暗自發誓:竇元福,今日之辱,來日必十倍償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