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攻略我夫君的弟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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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宮裏連下了一天大雨, 地麵濕漉漉的,但房簷上已經全被宮人擦的一塵不染, 絲毫看不出髒亂。
大紅的綢緞掛在宮匾上,配著貼在窗戶上的喜字,看上去尤為喜慶。
明日便是皇後冊封大典。
不少重臣忙著進宮跟皇上商量典禮的事兒, 此次冊封與曆朝曆代不同,一些細節,得要皇上定奪。
可根本瞧不見皇上的人影,他把這些重臣召集過來,卻跑到了風翊宮。
住在那裏麵的,就是將要成為皇後的人。皇上就跟魔怔了一般, 魂都被勾走了,一天裏往風翊宮跑四趟。
坐在偏殿旁邊,等著皇上召見的重臣, 對此頗有微詞, 但也不敢貿然說出來,隻是對著丞相念叨:“這西遲國的公主,到底有什麽勾人的勁兒,還從未見皇上對哪個女子這般用心。”
前陣子那女子說想在繡鞋上,綴兩顆珠子, 皇上立刻打開寶庫, 將最罕見的兩顆送與她, 從此這僅僅讓人聽過, 不曾見過的東西, 隻能被她踩在腳下。
可是過了兩天,她又不喜歡了,隨意將鞋子扔到一邊,沒有半點都愛惜。
宮裏的娘娘沒有不醋的,什麽法子都用了,也沒能挽回皇上的心。
朝臣們也覺得荒唐,可畢竟是皇帝後宮之事,他們不好多說什麽。而且君心難測,說不定那天皇上就厭煩她了。
誰知,那女子進宮不到半個月,連個妃子的名分都沒有,就在前幾日皇帝忽然說要冊封她為皇後。
朝堂上頓時炸了鍋,這怎能使得!
西遲國的公主,是皇上將西遲國滅了,見那公主生的貌美,竟是後宮中所有的妃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然後強搶回來的。
這不是件稀罕事兒,等皇上玩樂幾日,便會將人殺了。可這次怪得很,公主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皇上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碰。
重臣驚詫不已,每日在朝堂上捧著折子覲見,皆是談此事的。皇帝看過一眼,直接說道:“莫要光操心朕的後宮之事,連政事都忘了。”
可謂是話說得極重。
從此他們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不敢再做聲。可這回的皇後冊封大典,群臣心裏憋著氣,著實不像話,皇上還未有子嗣,這將來若是跟她誕下龍種,然後繼承大統,這朝廷怕是就要改成西遲國了。
他們此時隻能指望丞相了,朝中最有實權的當屬丞相,他還不到中年,卻已經到了如此高位。
一幫大臣等到傍晚也沒看見皇帝,隻能走出宮門,然後便去了丞相府求見,卻仍是吃了個閉門羹。
丞相正坐在家中的書房,拿著書卷翻看。氣質儒雅,還多了一絲果斷,眉宇間的淩厲,讓人瞧上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懼意。
旁邊的心腹正在說話:“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竟為一個女子昏庸到如此地步,大人您可要替天下的百姓想想。”
皇上昏庸,是早就有的,隻不過這會兒對一個女子著迷了,就變成了因為女人才昏庸。
丞相垂眸看著書,輕斥道:“怎能對皇上如此不敬?”
卻讓人聽不出來怒氣。
心腹知曉他在想什麽,大人何時將皇帝放在眼裏過,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兒。湊到丞相身邊,壓低聲音:“那西遲國公主,本是您瞧上帶回來的,卻硬是被皇帝奪了去……”
話沒說完,丞相抬眼,書放在桌上,剛才那副悠閑的神情消失不見,駭人的戾氣充斥著眉宇間。
心腹頓時跪在地上,嚇得連連磕頭。
丞相挺直的脊背靠在椅子上,下巴輕輕動了動,眼裏的情緒昏暗不明,半晌說出來一句話:“他活不了多久的。”
這會兒宮裏已經熱鬧起來,宮人忙的腳不沾地,封後大典可不是鬧著玩的,稍出差錯,說不定就要掉腦袋。
西遲國公主跟皇上說要最名貴的嫁衣,皇上尤為疼她,衣襟上的扣子,都是用寶石綴上的。
許多宮人都在風翊宮忙活,林汐鷗正倚在榻上,捏著塊兒點心,咬了一口,極為酥香,旁邊還有不少新鮮的果子。
她享受的很。
一個宮女湊過去輕輕幫她捶著腿,嘴裏說道:“姑娘待會兒若是休息好了,便讓奴婢幫您梳梳頭發,明兒可是您的好日子。”
林汐鷗吃了一塊點心,覺得有些幹渴,手執茶杯抿了一口。她動作優雅,姿態神情不經意間流露出嫵媚。
好日子?
若按照原主經曆的事情來發展,當時西遲國滅,她被強行搶來,還來得及受什麽恩寵,就被丞相栽贓,謀害皇帝。
然後被砍了腦袋。
林汐鷗如今卻快要當皇後了,這麽一比較,明兒還真是個好日子。
這次的虐渣目標,就是皇上跟丞相。
皇帝是被丞相下|毒|害死的,卻拿了原主當替死鬼,林汐鷗估摸著丞相還會下手,隻不過不確定什麽時候。
其實皇帝也確實缺德了些,當初逼迫西遲國答應許多條件,然後就同意撤兵,結果西遲國進貢了許多東西,更是傷筋動骨,皇帝翻臉不認人,一舉將西遲國拿下。
還把人家的公主搶回來。
這次林汐鷗耍了心眼,在被搶的時候,先遇到了丞相。
那場景,係統都沒法形容,林汐鷗真是太厲害了,刀光劍影,滿是殺氣的場合,硬是被她弄的氣氛曖昧。
丞相是指揮作戰,但攻入宮門,這件事兒還是要他親自來做的。沒成想,在大殿中碰見了林汐鷗。
她低垂著頭,單薄的身子躲在角落裏,驚惶不已,發髻散亂,貼在雪白的脖頸上。
丞相手執重劍,身上血腥味濃重,走到她跟前,聲音透出來的戾氣尤為嚇人:“抬起頭來。”
林汐鷗身子顫了顫,緩慢的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眼裏的恐懼十分明顯,卻單純得很,就像隻小鹿一樣,無辜又柔弱,惹人憐惜。
長的太過美貌。
丞相眼神一變,征服欲頓時湧上心頭,盯著她不放,林汐鷗好像是一件極為珍貴的戰利品。
他上前一把抓住林汐鷗,她倉皇躲開,卻仍是被扯掉一隻袖子。
白嫩的胳膊暴露在空氣中,刺激著丞相的神經。
他直接將林汐鷗拽起來,她無法再掙紮,頓時一股女兒家的脂粉香鑽進鼻子裏。林汐鷗身子極為軟和,她害怕地哭泣:“你把劍收起來,傷到我怎麽辦。”
丞相聽著一頓,低頭看懷裏的女人,覺得好笑:“傷到你?這劍就是用來殺你的。”
林汐鷗嚇得臉色一白,忽然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丞相能感覺到她的緊張,對這種反應特別滿意。
她咬著下唇,丞相看著有些入迷,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卻聽見林汐鷗開口說道:“你不要殺我,以後我陪著你,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
這話乍一聽特別荒唐,一個將死之人,竟用一直陪著他來當做條件來誘惑,但不可否認,這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
讓人難以抵抗。
可是還沒等丞相想清楚要不要林汐鷗,皇帝就看上她了,直接奪過來,塞到了後宮。
丞相表麵上畢恭畢敬,毫無怨言,實則心裏不定怎麽想呢。
若是林汐鷗沒說以後都聽他的這句話,丞相還不覺得有什麽,可她說了,這就好像是屬於他的女人,被皇上搶走了。
封後大典的當天,一大早林汐鷗就被伺候著洗漱,換好了衣裳,就從風翊宮出去,坐著轎輦,往大殿去。
路上正巧碰上丞相,他正要趕到大殿去,他停住腳行禮,林汐鷗側過身,微微向前傾,手托著下巴,彎了彎眼睛:“你還好嗎?”
語氣嬌俏。
丞相神情嚴肅,雙手向前舉著,寬大的袖袍幾乎要遮住臉。正準備答話,忽然又聽見林汐鷗說道:“好累啊,首飾好看,但是太重了。走吧,趕快去大殿。”
她扭回去頭,沒有再看丞相。他等著林汐鷗走過去之後,才挪動腳步,眸底深沉一片。
跟在丞相旁邊的臣子,為他所用,再沒有可顧忌的,忽然丞相開口說道:“我挑的那個,可準備好了?”
臣子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丞相會在宮中說這些,可以不敢不答,壓低聲音:“您放心,皇上的至親同胞本就被他給弄的不剩幾個了,活在世上的也都撐不了幾年,更無子嗣。”
“宗族中隻有幾個比較親近,皇上一旦駕崩,定會從宗族中挑一個出來繼承大統。”
“下官已經打點好,選一個十四歲的奶娃娃來當皇帝,到時候朝堂上的事兒,還不是您做主。”
丞相不是不想當皇帝,主要是沒有正當理由,名不正言不順。他又偏偏是個不願讓後人詬病的,所以寧可找個傀儡皇帝。
皇帝應是活不過今晚了。
林汐鷗是這麽認為的,要不然她白想辦法勾搭丞相了。若是按照原主之前經曆的套路,丞相想害皇上,估計還是下|藥。
隻是不知道會下在哪裏。
洞房花燭,免不了喝交杯酒,但宮中皇後跟皇帝的酒杯明顯不同。
林汐鷗讓係統去查,看看會不會下在酒裏,若真在酒裏了,那她可不能沾。
皇帝這會兒正在揭紅蓋頭,情緒有些激動,一張明豔嫵媚的臉漸漸顯露出來,他頓時看呆了。
林汐鷗羞中帶怯:“皇上。”
他應了一聲,極其高興,咧著嘴湊上去就要親林汐鷗,卻被她躲了過去。皇帝皺眉:“躲什麽,還不過來。”
林汐鷗沒有動。
他眉宇間透著不悅,這陣子哄著林汐鷗,確實是動了心,才會讓一個滅國公主,坐上皇後的位子。
洞房的這一晚上,皇上盼了許久,之前不是沒想過用強,卻都被林汐鷗想法子躲了過去,實在不行,她就哭得喘不上氣,哪裏還有興致。
到了這會兒,她竟然還躲,皇帝的怒氣衝到腦門:“你莫要再恃寵而驕,西遲國都被朕滅了,你的父王母後皆被朕砍了腦袋,你能活命,做朕的皇後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還有什麽委屈的?”
他抓住林汐鷗的胳膊:“你不要以為朕舍不得殺你。”
寵她確實是因為喜歡,可更是因為他骨子裏就是荒淫無度,所以外人看起來會覺得,他為了林汐鷗什麽昏庸奢侈的事兒都能做出來。
林汐鷗在他眼裏就是一件玩物,喜歡可以寵,若真讓他沒了興致,隨時都能弄死。
瞧瞧這話說的,林汐鷗硬是找不到一句順耳的。
係統查出來,毒確實是有的,隻不過不是酒裏,而是酒杯口,隻有皇帝的杯子有毒,她的則沒事。
林汐鷗眯起眼睛。
皇帝又衝她撲過來,力道大得很,林汐鷗捏了捏他的耳垂,輕聲說道:“還未喝交杯酒呢。”
皇帝一愣,根本顧不上那些,林汐鷗卻掙紮著去拿,嘴裏輕聲哄著他,皇帝這才不情願的放開,酒倒在杯子裏,林汐鷗繞過他的胳膊,微微抬頭,把酒咽了下去。
皇帝見她的模樣尤為誘人,頓時一口灌下去,將酒壺扔在地上,就要撲倒林汐鷗,卻突然頭暈目眩,喘不過氣,直直的栽在床上。
林汐鷗在旁邊似是被嚇著了,連喊好幾聲皇上,見他實在難受的厲害,她臉上的懼意消失,湊過去輕聲問:“皇上可是喝醉了,還要洞房呢。”
他臉憋的青紫:“叫太醫,快……叫太醫!”
林汐鷗不動彈,反而是盯著他看,動了動唇:“你滅了西遲國,砍了我父王母後的腦袋,還硬逼著我跟你成親,我為什麽要救你?”
皇帝瞪大眼睛,仿佛不認識她了。
林汐鷗輕聲說道:“不是我殺你的,毒又不是我下的。”
他還沒來得及想怎麽回事,已經咽了氣,在這之前卻用盡了全力,將身上的玉佩扯下來,扔在地上。
林汐鷗沒攔,她還真就不信丞相會沒想法子保她,要不然在這種情況下,若是要殺人,應該兩個酒杯都有毒才對。
這樣才能不留後患,畢竟她已經是皇後了,跟之前原主沒身份拿來當替罪羊可不一樣。
丞相明擺著不想讓她死。
玉佩跟酒壺落在地上的聲音不同,這個聲音竟然更大一些。
門外守著的侍衛聽見動靜,立刻推門闖了進來。
林汐鷗正坐在床上,衣衫不整,驚恐地看著皇上,雙眼含淚,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