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攻略我夫君的弟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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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駕崩, 頓時朝堂大亂,群臣無首,湊在一起相商政事,誰也不服誰的勁兒, 亂成了一鍋粥。
連帶著後宮的妃子也哭哭啼啼,覺得天塌了一樣, 皇帝平日裏身子健壯,一夜連著寵幸幾個妃子都是有的, 哪裏就能想到這麽快就沒了。
她們還年輕, 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原先雖說皇帝一門心思的撲在林汐鷗身上, 可後宮都覺得他總有個膩的時候, 但這會兒全完了。
沒有一點兒盼頭。
皇帝死的時候,隻有林汐鷗在身邊,而且還是大婚之夜, 他白天毫無預兆,竟就這麽突然死了。
著實可疑的很。
林汐鷗的身份又尤為敏感, 西遲國的公主,保不齊存了複國之心, 想要殺了皇帝為自己的父王母後報仇。
可她身份太過尷尬,若皇帝早一天死,林汐鷗還是個沒名分的,便能隨意將她處置。如今卻已是皇後, 這要如何是好。
群臣雖說吵得厲害, 但在這件事兒上達成了一致, 甭管怎麽樣,先把林汐鷗看管起來再說。
坐在一邊兒聽著的宰相,沒有說什麽,拿著茶杯,吹散眼前的霧氣,輕抿了一口,杯子放下,茶蓋突然發出聲音,大的很。
頓時把正探討激烈的大臣嚇一跳,以為他動怒了,雖說現在並無新皇登基,無人能真正做主。
可丞相的權利擺在那兒,原本皇帝在時,他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沒人能製他。
臣子屏氣凝神,生怕得罪他,丞相靠著椅背,周身都透著尊貴,眼神冷淡,抬眼掃過去,他們更加膽怯幾分。
“都看著我做什麽,就按你們商量的辦。”
大臣們鬆了口氣。
礙著林汐鷗的身份,他們不能把她關到大牢裏,隻能在宮殿中禁足。她一下子從錦衣玉食的待遇,下降到粗茶淡飯。
連伺候的宮人也隻剩下兩三個。
林汐鷗被養的嬌氣了,一時受不了這個,看著那些飯菜,嚐了一口,頓時難以下咽,把筷子放下:“誰要吃這些,拿走拿走。”
還將那些下人送過來的被褥全扔在地上,被麵料子粗糙的很,哪裏能跟原先蓋的那床薄被相比。
她頗為嫌棄。
宮人們也不勸她,收拾了碗筷就退下,誰知道林汐鷗過幾日,是否還活在這世上,何苦去討好她。
這事兒還未過一天,就傳到了丞相耳朵裏,那心腹跪在地上,語氣頗為不忿:“她落到這種地步,竟還囂張的很,跟宮女們嚷嚷著要吃鮮果子。”
當真是認識不到她自個兒的處境,心腹麵帶嘲諷:“她還真以為是那皇帝還在的時候,什麽都由著她,您過陣子完成了大事,就可將她處死。”
皇後又如何,她朝中無人護著,還是別國的公主,又是最大嫌疑害死皇上的,讓她死對於丞相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心腹正想著這些,冷不丁聽見丞相開口:“昨兒別國不是剛進貢來一批新鮮果子麽,每樣挑些好的給她送去。”
心腹愣住,錯愕地抬頭看他,頗為驚訝,以為自個兒聽錯了。丞相卻繼續說道:“再找幾床好料子的被褥,交待廚子飯菜還如當初一樣做。”
說完這些,他就繼續翻看桌上的書,沒有解釋這麽做的緣由。仿佛這樣是正常的。
心腹都懷疑丞相的腦子出問題了,竟然對皇帝的女人這麽好,又沒什麽可利用的價值。莫非也被那女子蠱惑了?
他不敢多說什麽,立刻著手去辦。
宮殿裏,站著十幾個宮人,手裏拿著托盤,放著各種水果,床上的被褥也換成了上好的料子,頗為柔軟。
林汐鷗滿意地靠在榻上,脫了鞋子,露出一雙白嫩的腳,雙腿微微蜷縮,捏了顆果子放到嘴裏。
汁液甜美,特別的好吃。她眯起眼睛,點了點頭。這日子過的才舒坦嘛,之前也太慘了。
係統看不過去,之前哪裏慘了,雖說是粗茶淡飯,但宮裏的東西能差到哪兒去?連太監宮女都嫌白麵難吃了。
林汐鷗就是被養嬌氣了,再過一陣子,怕是得成隻吃挨著魚頭那一塊兒的肉,純屬慣的。
林汐鷗聽見係統說的話,笑了一聲,這些享受可不是白得的。
她雖被大臣禁足在此,可說到底還是頂著皇後的頭銜,什麽錯處都沒定,怎麽平白無故就待遇規格下降了呢。
每日吃什麽,用什麽,可都是規矩。除非那幫宮人得了誰的話,那幫大臣自是不會閑到這種地步,去操心她的吃穿用度。
妃子就更不可能了,她們連自己都快顧不上了。
而自從她鬧了脾氣,把被褥當著宮女的麵摔了,轉眼就又變成了好吃好喝。這事兒肯定是丞相幹的。
不為別的,就是想讓她知道,有他在才能保證她過好日子。
林汐鷗又剝了一顆果子,果肉晶瑩剔透,輕輕咬了一口,等著吧,丞相遲早要找到這兒來。
要她依附於他。
但是林汐鷗沒想到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月,天剛亮還躺在床上歇息,睡眼惺忪,忽然宮殿闖進來一個人,宮女跪在地上,壓根不敢攔。
隻能驚呼著:“皇後還未起,丞相大人您……”
他卻已經掀開幔簾,走了進去,林汐鷗躺在柔軟的床上,外麵的光線照進來,枕頭上的青絲泛著光澤。
今日是新帝登基,連帶著要冊封太後,新皇的生身母親定是要封的,而原先皇帝後宮幾個地位較高的妃子,沒有一個誕下子嗣的,想要太後的名分,根本沒資格。
她們全都盼著能得個歸處,這會兒正在大殿,等候新帝冊封,隻要能待在宮中養老就好。
可沒想到,大殿上竟設了兩個太後之位,顯然是要冊封兩個,除了新帝的生身之母,肯定就是先帝後宮中的妃子。
林汐鷗肯定不在考慮之內,雖說是皇後,可如今已經被軟禁了,怎麽會輪到她呢。
後宮的妃子頓時激動起來。
這會兒林汐鷗躺在床上,半夢半醒。她五官精致嫵媚,雙眼閉著,身上穿著雪白的裏衣,衣領散落,露出一片肌膚,尤為白嫩,絲毫不遜色那裏衣。
丞相走到跟前,一把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扯開,林汐鷗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他,然後蹙眉:“為什麽要吵醒我。”
她側臉蹭了蹭枕頭,嘴裏抱怨著,修長纖細的手捂著嘴打哈欠,姿態慵懶的跟貓一樣。
丞相的勁兒很大,抓住林汐鷗的胳膊,她頓時被拽起來,身子軟的很,由於慣性,靠在他身上,頭發貼在側臉,抬頭看他:“你,你幹什麽?”
似是剛剛反應過來,知道害怕了。
丞相身穿朝服,盯著她那張臉,沒抹胭脂水粉,都如此嬌豔,果真是絕色。他眉宇間透著威嚴,薄唇輕動:“之前還說都聽我的,這會兒都敢衝我使性子了。”
林汐鷗眼睫一顫,呢喃道:“我是皇後啊,應該你聽我的。”
他聽了之後大笑幾聲,似是被逗樂了,卻又突然斂了神色,眼神淩厲,手握住她的脖頸,微微收緊:“當真要我聽你的?”
林汐鷗像是被嚇傻了,立刻雙眼濕潤,哽咽著委屈:“疼,你把我弄疼了。”
丞相手指輕輕動了動,瞧見她脖頸上起了紅印,他還沒使力氣,真是夠柔弱的。
林汐鷗眼淚已經從腮邊滑落,滴到他的手背:“你要殺我嗎?”
丞相看不出喜怒,一雙眸子盯著她:“你可知,你能享福這麽久,是憑什麽?”
林汐鷗心說,當然知道啊,憑你想上我嘛。臉上卻透著恐懼,帶著哭腔:“不知道。”
他似是頗為喜歡林汐鷗的柔弱,順心滿意的很,忽然又扯開嘴角,從懷裏摸出來一串珍珠鏈,光澤柔和,一看就是值錢的很。
丞相聲音低沉:“你聽我的,我就不殺你,莫說好吃好喝,就連這珠子都是你的。”
林汐鷗眉頭一皺:“這珠子又不好看,我不要。”
她眼光高的很,丞相一怔,反應過來後,猛然大笑,暢快的很,將那串珍珠鏈扔在地上,頓時散落一地。
他彎腰將林汐鷗橫抱起來,她眼淚還沒擦幹,愣愣的,就感覺到手腕上被帶了玉鐲。
丞相抱著她往外走,林汐鷗嬌蠻地掙紮,被他眼神陰鷙地瞪了一眼,她頓時有些被嚇到了。
丞相開口說道:“你聽我的話,我才會護著你,把最好的都給你。”
林汐鷗怯怯地點頭。
朝堂大殿,新帝已經登基,坐在龍椅上,他年齡小,眉宇間稚氣未脫,臉龐的棱角還不明顯,眼神清澈。
他一副威嚴不笑的模樣,可一看就是裝的。身上的龍袍,顯得他更加高貴,脊背挺直。
旁邊坐著他的生身母親,穿著朝服,手腕上有表明太後身份的玉鐲。這是剛剛冊封結束後,才戴上的。
皇帝另一邊太後座位空著,他也不知道要冊封給誰,這是丞相設的。朝臣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這皇帝隻不過是個傀儡,如今朝政被丞相把持。
他隻是不願擔罵名,讓後世的人說他搶占江山。
而且囂張到新帝登基,丞相竟都不出現,說是有事兒忙,待會兒再過來。可這剩下的太後之位,明擺著是他弄出來的,他不出現,怎麽冊封。
硬是讓這麽多人在這兒等著。
邊上站著兩個太監,手拿托盤,其中一個罩著鍍了金的蓋子,裏麵放著另一隻玉鐲,待會兒冊封另一個太後要用。
另一個太監手裏的托盤已經空了,準備轉身退出去,卻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太監,頓時兩人摔在地上,嚇得小太監臉色煞白。
急忙跪著去找玉鐲,生怕摔碎,到時候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卻連一個碎片都沒瞧見。
站著的妃子也急得很,這怎麽能摔了呢,她們幾乎每個人都將太後之位看成自己的了,頓時要恨死那太監了。
小太監嚇得丟了魂,朝堂上亂了,紛紛不知道該怎麽辦,卻忽然聽見龍椅上的一聲嗬斥:“成何體統,竟敢在大殿之上這般無禮。”
群臣一怔,新帝聲音稚嫩,一副小孩臉皺著眉,身板也不壯實,總像是故作威嚴,但氣勢十足。
他們還沒回過神,大殿門口又響起腳步聲,抬眼看去,差點驚得心都跳出來。
丞相橫抱著皇後,她衣衫不整,發髻還未梳起,麵容困倦,臉上帶著淚痕,青絲垂在他的胳膊。
這般親密像什麽話!
林汐鷗怎會出現在這兒,還是被丞相抱著,不是應該呆在宮殿裏,過些日子就被處死嗎?
丞相竟連禮數都不顧了。
妃子們也是錯愕得很,沒有料到會看見這一幕,還沒緩過勁兒來,忽然瞧見林汐鷗手腕上的玉鐲,瞪大眼睛,幾乎要咬碎了牙。
她們做太後的美夢落了空,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林汐鷗弄死。
原本這幾個妃子還在勾心鬥角,不願讓對方成為太後,這會兒竟覺得無論是誰,都比林汐鷗要強。
她們早就在先帝獨寵林汐鷗的時候,就恨透了她,這會兒恨更深了幾分。
這女人真是狐媚子,竟連丞相也勾了去。
林汐鷗躺在他懷裏,揉了揉眼睛,哭的有些累,丞相垂眼看了看,心裏尤為痛快。
他就是要讓群臣知道,即便坐在龍椅上的不是他,可說了算的,隻能是他。
就連在大殿之上,公然抱著林汐鷗,直接將她冊封為太後,也無人敢說什麽。
原先他沒想讓林汐鷗當太後,可後來一想,皇帝是他挑的傀儡,太後為什麽不能是他的女人。
丞相唇邊勾起一絲笑意,抱著林汐鷗一步一步邁向太後的位置,忽然身後一個大臣跪在地上,高聲大喊:“此女定是妖女,留下來必定禍國啊!請立即處死她!”
林汐鷗聽見後,眉頭動了動,表情有些疑惑,扭頭看過去,然後低聲說道:“在說我嗎?”
丞相唇邊的笑意變淡,沒有回頭去看,嗓音低沉:“他年事已高,怕是身子不適,帶他出去歇著。”
頓時侍衛衝進來將他拖出去,那大臣嘴裏仍高呼:“此女留不得,若留下來,定將禍國啊!”
林汐鷗心想,確實是要禍國的,不然怎麽能平得了原主被滅了國的怨氣呢。
丞相繼續抱著她往前走,經過了新帝麵前,林汐鷗抬了眼睫看過去,卻正好被丞相的胳膊擋住,什麽也沒瞧見。
新帝卻將她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清澈的眼神裏,有霎那間的失神,頓時垂了垂頭。
卻忽然一隻繡鞋掉在衣擺上。
林汐鷗的鞋子根本沒穿好,丞相匆匆忙忙把她抱起來,不穿鞋襪太過失禮,所以才讓她隨意套上的。
這會兒在大殿之上,當著群臣,繡鞋掉落了,她眉頭一蹙,已經被丞相放在座椅上,微微推了推他,去看繡鞋掉在哪兒。
卻瞧見一張稚嫩的小臉,表情卻一本正經,頗為嚴肅,手裏拿著繡鞋,朝她遞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