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晴天霹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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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禮看著沈依依手裏的防狼噴霧,迅速展開了聯想。
她過,防狼噴霧是用來噴登徒子的。
而她剛才噴了孟知。
所以,孟知是登徒子。
現在她手裏又拿了防狼噴霧。
所以……目標是他?
蔡禮的耳根一下子就發燙了。
他走過去,挨著沈依依坐了,試圖解釋,卻又覺得這姿勢太過於親密,怕更惹她不快。於是思來想去,噗通一聲,單膝跪在了沈依依麵前。
單膝跪地?擱現代她都要以為他在求婚了。沈依依驚訝道:“你幹嘛呢?”
“依依。”蔡禮不敢抬頭看她,微垂的臉上,帶著一絲羞赧,“剛才在櫃子裏……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
這種事,不能提,不提的時候還能佯裝鎮定,一旦出來,不羞也得羞了。沈依依登時雙頰飛紅,抓起床頭的枕頭砸了過去:“胡思亂想些什麽!我是問你為什麽來武昌府!你的傷還要不要好了?!”
原來不是要拿防狼噴霧噴他啊?早啊!蔡禮一下子理也直了,氣也壯了,挺起了腰杆從地上爬起來了:“我在京城悶得無聊,出來透透氣而已,路上這幾,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怕什麽。”
真的好得差不多了?沈依依拍了拍床:“趴下。”
這樣……不太好吧?蔡禮想著櫃子裏的那些尷尬,摸了摸發燙的耳根,有些遲疑。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扶留的聲音:“少爺,您歇了嗎?我找您有點事!”
蔡禮如釋重負,趕緊道:“進!”
扶留手裏拎著個藥箱,走了進來,對沈依依笑道:“少夫人,鬥膽請您移步,我有些事要向少爺稟報,等我稟報完了,再勞煩您進來幫少爺上藥,可好?”
上藥的時候,自然有機會查看蔡禮的傷情,沈依依欣然應允,避了出去。
“什麽事?”蔡禮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還沒呢,少爺你就皺眉。”扶留把藥箱擱到床頭的幾上,嘀咕道。
“你找我從來就沒好事!”蔡禮沒好氣地道。
這……還真準了……扶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少爺,您執意帶傷來武昌府的時候,我沒有攔著您,您知道為什麽嗎?今您在果子鋪保護少夫人,我執意沒許汪清去搶您的風頭,您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蔡禮一麵著,一麵靠到了床頭的柱子上,剛才打了一架,背上的傷口好像裂了,好疼。
“少爺,我了,您可得挺住,千萬別太傷心難過。”扶留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來,“您還記得夫人的那本冊子嗎?其實那是胡椒逼著少夫人寫的。”
蔡禮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少夫人大概、也許、好像,並沒有對您動心,您還是在唱獨角戲。”扶留著著,都有點不忍心了。
打擊來得太快太突然,蔡禮接受無能,呆在了那裏。那本被他譽為照亮了他人生的冊子,居然是假的!
所以冊子的出現,是為了證明他有多傻麽?蔡禮一時羞惱難當,氣道:“沒關係,反正我看她也不怎麽順眼。”
“就是就是就是!”扶留故意順著他的話朝下,“少夫人有什麽好的,以前嬌嬌怯怯,還算溫柔,現在凶巴巴的,嚇死人了!”
蔡禮看著他,嘴角抽動了兩下,突然抓起床上剩下的那個枕頭,砸了過去:“滾!”
果然還是舍不得,扶留暗自一樂,一把將枕頭接住,跑去床邊放好,順路語重心長地提點蔡禮:“少爺,我告訴您這些,不是讓您輕言放棄的,而是想提醒您,以後的路還很長,您要加倍努力!”
“不努力了!”蔡禮氣道。
“您先消消氣,消消氣。”扶留難得如此富有同情心,連聲勸慰他道。
唉,少爺太可憐了,自從十六歲情竇初開,就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更別提關愛了。一個在感情的世界裏唱了兩年獨角戲的人,有多麽孤獨寂寞,他能夠想象,能夠體會。
所以當他看到那本冊子的時候,反應才那麽大,恨不得立時把所有的熱情都捧到她麵前,以不辜負她的回應。
可惜,冊子是假的,少夫人的回應也是假的。
少爺一下又掉回冰窟窿裏了。
可憐呐!
還好,他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廝,本著為少爺排憂解難的原則,扶留很快調整好了情緒,為蔡禮提供了解決問題的方案:“少爺,這次您受傷,是個好機會,待會兒少夫人進來給您上藥,您別光顧著男人的麵子,該喊疼就喊疼,不該喊疼也喊疼,少夫人聽了,一定心軟。這女人哪,隻要心軟了,就什麽都好了。”
“不想花心思了,愛怎麽著怎麽著吧。”蔡禮還沉浸在假冊子的羞惱中無法自拔,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再你這法子肯定不好使,不然你怎麽到現在都沒媳婦?”
“少爺,不帶這樣兒的啊!我可是一番好心!”扶留呼地一下跳起來,發著誓再也不管他了,氣哼哼地走了。
沈依依進來的時候,蔡禮還在生悶氣。其實他不是氣沈依依,而是氣他自己。沈依依並非“沈依依”,他們相識的時間這麽短,她不喜歡他很正常,都怪他自己太傻,看到本冊子就當了真。
沈依依跺著腳,哈著氣,並沒有留意到他的情緒:“外麵好冷啊!”
蔡禮怔了一下,看到了她凍紅的手和臉,他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道:“上床暖和一下吧。”
“不急,我先看看你的傷。”沈依依搓了搓手,去打開了藥箱,“趕緊趴下,別婆婆媽媽的。”
冊子是假的,他才不婆婆媽媽,蔡禮一把扯掉腰帶,脫下袍子,趴好了。
沈依依掀開了他的中衣,後背上,原先的鞭傷已經結了痂,但現在痂殼幾乎全裂開了,露出了粉紅色新長的血肉來。
她就知道是這樣!沈依依又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拿棉簽沾了藥水,使勁地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是吧?不疼是吧?很堅強,是吧?”
蔡禮疼得一哆嗦,呲著牙道:“扶留還真沒錯,你凶巴巴的,嚇死人了。”
扶留的?好,這仇她記下了。沈依依又是一棉簽戳了下去:“我就凶了,怎麽著吧?不疼不會讓你長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逞強。”
照她這樣戳下去,他會不會被疼死?蔡禮突然想起了扶留提供的法子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調:“疼——”